“你不能拒绝,若是不让楼富贵得到应得的惩罚,会有更多无辜之人受害,你愿意看见那样的结果吗?”
于珊珊垂着头,轻轻摇了摇。她知道他的顾虑都是对的,楼富贵那种人就是社会的祸害,若是不让他得到报应,他根本不可能收敛。
可是去指控楼富贵,就等于她必须当着众人的面说明事发经过,那等于是在告诉大家她差点清白不保,这真的需要极大的勇气……
一番天人交战后,她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明日我会随将军前去指证。”
她不想让令玄戎失望,若她挺身而出能帮到他,就算她受些屈辱也值得。换做其他女子,怕是要拒绝的,因为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怕是没有几个男人愿意接受这样不清白的女子,她确实勇气可嘉,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开口允诺,“你放心,若因你出面指证而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我会负责到底。”
他要负责到底?
听到他的承诺,于珊珊整个人都傻了,随即她的小脸涨得通红。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表示要负责到底,都只会让女人认为对方是在许自己一个未来,她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烟花楼里,有人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嘴里塞满了吃饭,还不断大声疾呼,“想扳倒我楼富贵?还早八百年呢!”
楼富贵离开刑部司后,直接上了烟花楼,叫了满桌酒菜,还有成群的花娘,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他老神在在,深信令玄戎拿他莫可奈何。
凤嬷嬷也趁机邀功,“楼爷,这您可得感谢我啊,我功不可没,是不是?”
楼富贵当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马上从怀里掏出一袋珠宝丢给凤嬷嬷。
他生性好色,出手也相当阔绰,爱财的花娘都争相巴上他,但他都是玩过了就把人丢开,不过对于没弄到手的,他又心痒难耐,想起好事被破坏,他顿时怒气攻心,“该死的令玄戎,从小就喜欢坏我好事!有朝一日,我肯定要让他知道我楼富贵不是好惹的!”
这话他也是打小说到大,但他就奈何不了令玄戎,读书读不裸,打架更是打不过,就算偷袭,也从来没成功过。
越想越闷,他一口气把烈酒往肚子里灌,偏偏一旁要替他斟酒的花娘不小心把酒撒了,他正好把怒气全发泄在她身上,一巴掌甩了过去,喝斥道:“滚出去!”
“楼爷,箬翠失礼了,翡翠自罚三杯向您赔不是,请您别跟翡翠一般见识。”翡翠被打了还是低声下气,因为她很清楚,得罪了楼富贵就别想混了,而且她也想靠楼富贵翻身。
楼富贵不领情,坏心的道:“想跟我赔不是?那就把衣服都脱了。”
脱衣对于卖身的女子而言并非难事,为了攒银子,有些女子甚至是十分乐意为恩客宽衣解带的,翡翠在烟花楼里也待了许久,为楼富贵轻解罗衫也不是第一回,所以她没有多加迟疑,开始动手解身上的衣物。
第3章(2)
太容易获得,楼富贵当然不会珍惜,反而对翡翠露出嫌弃的表情,心底则开始暗自回味扯开于珊珊的衣物时,她那抵死不从的矜持。
他之所以爱好替处子开苞,就是因为玩腻了花街柳巷的女子,他一把推开围绕在身旁的众花娘,对着凤嬷嬷嘲讽道:“你这里就全是这些货色?你觉得这些庸脂俗粉会合本少爷的胃口吗?你这烟花楼还想不想做生意啊!”
凤嬷嬷一脸为难地回道:“楼爷,您就体谅体谅一下,才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这会儿肯定有人睁着大眼盯着我这儿,若为了解一时之渴,断了往后的甘露,太划不来了,不是吗?”
“真是扫兴!”
“您就凑合着用吧,改日定帮您物色好货色。”凤嬷嫂虚伪的安抚着。
开烟花楼,不为啥,就为财,来的恩客不管是三教九流,只要给银子,在她们眼中就是好人,谁给的银子多,谁就是大好人。
“我要今日那个姑娘。”
“谁?”
“还能有谁,就是让我惹了一身晦气的那个女人,我胸口这口闷气,非她无法解。”
凤嬷嬷听了直觉头疼,这任务可不容易达成啊。
令玄戎出现把于珊珊从烟花楼带走的事儿,整个启阳城早已经传开了,大家都认为令玄戎看上了于珊珊,那鼎鼎大名的将军令看上的姑娘,谁还敢动歪脑筋,乂不是不想活了,可同样的,楼富贵也是个棘手人物,这恶少,她也是得罪不得。头痛啊……
“楼爷,您就别为难凤嬷嬷我了,于珊珊已经进了镇国将军府,我是怎么都不可能把她送到您跟前来的,我看,还是让我替您物色几个姑娘吧。”
楼富贵一把将凤嬷嬷揪到跟前,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怕得罪令玄戎,就不怕我砸了你的青楼吗?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开不了场!”他才不管她有什么难处,他只知自己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而眼前这些花枝招展的妓女已经勾不起他的任何兴趣。“我在城郊别庄等你,但我的耐性有限,就一个时辰,你若没把事情办妥,就等着我砸了你的烟花楼!”
丢下话,楼富贵起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凤嬷嬷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过去他也有过这样的交代,就是要她不择手段找一个新鲜货色送到城郊别庄供他玩乐。
“杀千刀的!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让我去哪儿给他找人?”
可是骂归骂,她还是得去办,若办不到,以楼富贵的恶劣脾性,恐怕也不是砸烟花楼这么简单而已,她可能遭一顿打,又或者,她会消失得无声无息。
刑部司审判堂上,皇帝就端坐在一旁听审,以致平日就十分庄严的气氛更显得肃穆,连刑部司刘正寅也正襟危坐,完全不敢马虎。
皇帝说是听审,却很仔细的看着令玄戎先前递上的奏折以及一些证据,三不五时又抬起头看向跪在堂下的楼富贵,眼神相当严厉愤怒,那目光不仅让楼富贵畏惧,也让爱子心切的楼坤相当不安。
昨日楼坤好不容易让儿子离开刑部司,但他管不住儿子,只能叮咛儿子不要惹事,他以为令玄戎给刑部司的证据不够,刑部司无法判儿子有罪,却没料到令玄戎竟然上报皇上,而皇上居然还亲自来听审!
楼坤心里很着急,但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如果贸然替儿子求情,肯定会激怒龙颜,届时恐怕非但救不了儿子,还会赔上自己的仕途,所以他暂时只能静静的候在一旁,见机行事。
楼富贵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这是他第一次面圣,而且是一群禁军闯入他的寝房把他吵醒,禁军统领还直接对他下达逮捕令,说是圣上的意思。
昨日离开刑部司,他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可以全身而退,可这一会儿,他一点把握也没有,皇上虽然不是个多严厉的人,但他非常宠信令玄戎,要不然也不可能特地来听审,这让他相当惶恐不安。
楼富贵不时把目光转向父亲,眼中满是祈求。
楼坤一对上儿子的视线,就马上把眼神撇开,现在这种时候他也帮不上忙啊!“楼富贵,你身为国师之子,仗着财大势大,欺压老百姓,竟然还色胆包天强买民女,甚至施暴殴打致死,你该当何罪!”看完奏折和楼富贵的犯案证据后,皇帝实在气不过,直指着楼富贵大声斥责。
“冤……草民……冤枉……”楼富贵头不敢抬,语气也大声不起来,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他平日的霸气可一点也施展不开,只能像只胆怯的缩头乌龟,支吾地替自己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