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己来……”于珊珊尴尬的道。
是不容抗辩的语气,虽然他已经把眼神转开,但她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以后要习惯。”
“啥?”
“习惯我想为你做的任何事。”
他的这句话,让于珊珊的心差点从胸口蹦出来,她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心情高低起伏,如浪涛翻转。
她……这是被告白了吗?
她……没会错意吧?
令玄戎再度抬眼看她,看着看着,刚毅的脸有了笑意,她这娇憨的模样真是可爱,他好笑的问道:“吓到了?”
“有点……将军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她还是不太敢当真,毕竟他是令玄戎,她呢,只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老百姓,加上故事里的恋爱桥段也不是这样开始的,她当然觉得很意外。
“若我是认真的呢?你接不接受?”
她若接受了,故事走向不就又朝小说里的剧情迈进了吗?那最后岂不是又是同一种结局?因为太害怕他会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她忍不住脱口喊了一声,“不!”
可想而知,那个“不”一喊出口,就有人恼火了。
第6章(1)
因为被于珊珊一口拒绝,令玄戎面子挂不住,只好采取回避策略,他让自己忙于军政,原本休假的官兵,都被召回校场操练,因为多日未操练,又在家中吃吃喝喝,有不少官兵的腰围都多长出了一、两寸的肉。
“这是什么?日子过得太舒适了,去跑五十圈。”令玄戎手执竹棍,打了下腰围多出两寸肉的先锋的肚皮,下达第一道命令。
令玄戎抱持的想法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战场是残酷的,如果打不裸,至少要能逃命,太胖容易跑不动,跑不动很容易没命,因此,他对部属的首要要求,不是要多会杀敌,而是要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连着几日,令玄戎都是早出晚归,每天天未亮就到校场,直到入夜才回到镇国将军府,目的就是要避开于珊珊。
不过他还是有派人暗中保护她,能够清楚掌握她的一举一动。
于珊珊自然也感受到令玄戎刻意在避着她,可她又不能直接告诉他她之所以拒绝是为他着想,有口难言,令她好郁闷。
“于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于珊珊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她一抬头看见来人,整个人当场愣住。
吕允庸!他来农舍做什么?
于珊珊防备的瞪着他,他靠近一步,她便后退两步,一直与他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原来这里就是最近名声很盛的农舍。”吕允庸四处打量,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她看了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吕允庸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人基本上没有良心可言,是个危险人物,不可能特地来关心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不知二皇子大驾光临有何贵事?”
“我来看看一群人聚集在此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勾当。”吕允庸突然冷笑,遣词用字也变得不客气。
那笑依然令人毛骨悚然,那话语也同样令人不舒服,但于珊珊很清楚这种小人得罪不得,她小心翼翼地应对,“就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一起讨生活,这里简陋粗鄙,到处都是泥泞灰尘,恐会污秽了二皇子华贵的衣物。”
“于珊珊,你这么怕我来这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存心要栽赃,故意扭曲她设立农舍的用意。
说啥呢?她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呃,除了对令玄戎有不少事不能明说外。况且,农舍能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皇子言重了,民女真的只是担忧这里的灰尘泥泞弄脏了尊贵的您。”
要不是因为太喜欢令玄戎了,非要救他不可,于珊珊打死都不想待在这个世界,动不动就要欠身道歉,活像贪生怕死的小蝼蟮,她真心不喜欢这种拘束的人生啊。
此刻,她有种想法,要是能把令玄戎带离这个世界就好了,但她哪可能有那种通天的本领,只能空想、妄想、随便想想。
“于珊珊,你不知道神威国有一条律法吗?不得私下结党营私,你私自在这里盖了这么大一间农舍,还聚集了一干闲杂人等,到底是何居心!”
天哪!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就只是想让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有口饭吃,大家靠自己的劳力种田、缝籾和做些点心贩卖,这哪称得上结党营私啊!
“二皇子,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样,民女只是……”
“有什么话,到卫武营再说吧。”吕允庸完全不给她机会解释。
“卫武营……”神威国中最善于用刑责逼人认罪的机关,行事作风都走偏激路线,活人去了会变成两种人,一种直接挂掉变死人,一种半死不活,下场都很凄惨,而且卫武营督使李霸,表面上是皇帝的人,实际上却是吕允庸的人,当然这固秘密只有她知道。
她很想说不要去,但根本没有让她选择的余地,她还没来得及逃,两名随足就上前把她架住。
“带走。”
吕允庸一声令下,她便这么被架出农舍了。
来到这个世界,体验当个古人,看尽了古代风情,体会到古人的不自由,连牢笼都进了,穿越这样玩,也真的玩太大了。
严刑逼供还没有,却得先和老鼠虫子为伍,没有床,只能席地为榻,以稻草为棉被,都秋末了,冷风还不断从高处的窗子吹进来,就算没有严刑逼供,也教人吃不消。
被关进牢里后就乏人问津,于珊珊很想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偏偏事情牵扯到她,就没办法预估,有了几次的经验后,她归纳出一个结论一一她不是这故事里的人,她会遇到什么事情根本无法事先得知。
随着时间流逝,她开始出现一些悲观的想法,担心自己到死都没人知道。
她不是没想过要逃出去,也试着在脑海中模拟那种用布条扭断铁窗的点子是否可行,但事实上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那窗子她用跳的都构不着边。
她也想过要装病来博取狱卒的同情,希望他们可以大发慈悲替她请大夫,然后再趁机偷溜出去,可是看他们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个方法太蠢。
当然,她也想过令玄戎会不会来救她,可是一想到他最近的态度,她马上就打消了希望。
但她不会怪他,因为是她先泼他一头冷水的。
想归想,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垂头丧气的继续待在这又脏又恶心的监牢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吕允庸再度出现,他脸上挂着的依然是于珊珊稍早见到的那种诡谲又邪恶的笑容。
那本书里,每次只要他在算计着什么,总会出现这样的笑容,她决定不问’不看,彻底无视他。
“想通了没?”
她闭目养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觉得你不回答,事情就能够解决吗?结党营私,你又是令玄戎的妾室,你觉得令玄戎能全身而退吗?”
一提到令玄戎,她便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睁开眼,抬起头,傲气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她的身分是挺尴尬的,虽然外头的人都认为她是令玄戎的妾室,在镇国将军府里,大家称她于姑娘,地位却尊贵到生活起居都有人伺候,令玄戎也从不多做解释,她猜想他是另有考量,便没有纠正大家的认知,再说了,令玄戎和吕允庸算是死对头,除非令玄戎自己开口解释,她也不会对吕允庸多说些什么。
吕允庸笑着从郭顺手上接过一张写着字的纸张,从监牢的栏杆之间递到于珊珊面前,“在这张供纸上签名画押,承认你和令玄戎结党营私且与异族结盟,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