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
“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做不出来……”
这次,她想也不想、下意识地接话,“就浸猪笼、五马分尸、凌迟处死、烈火烹尸、铁棒烙身、千针刺穴、制成人彘。”
听着她脱口而出的话,齐穆韧尽全力憋住,依旧冷着脸问:“还有更可怕的吗?说出来参考看看。”
“有,做一根比人还粗的铁杆,在上面浇油、下面烧火,让犯人从上面爬过去,如果爬过去就没罪,如果没爬过去就、就……变成烤二腿羊。”
天,她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冰山脸露出一道裂痕,然后两道、三道……齐穆韧在笑脸成形之前,强力镇压,转过身,双肩不停抖动。
阿观疑惑地看着他的反应,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觉得她的心思太黑暗?还是生气她把他想得太凶残?又或者是,他气到发抖,决定回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媲美满清十大酷刑来整她?
不会吧!他觉得她提供了好点子,准备回去做根铁杆,试试看烤两腿羊?
轮到她发抖了,不过齐穆韧抖的是双肩,而她抖得最厉害的是两排牙齿,老天,她真恨自己的多嘴……
阿观还在深刻的忏悔中时,齐穆韧终于转回身,凝声道:“陈氏有孕了。”
陈氏有孕关她什么事,她又没有出到半分力,他在人家身上流血流汗流精…力时,她也没在旁边呐喊摇旗,干嘛跑来告诉她?
难不成要她给他拍拍手,夸奖道:爷,您的精子好强壮哦,力争上游、不畏艰难逆流而上、勇往直前,终于成功地变成人?
哦哦,不对哦,英文中胎儿要用动物的It,不是人的He或She,所以应该更正为:爷,您的精子好强壮哦,力争上游、不畏艰难、逆流而上、勇往直前,终于成功地变成……畜牲?
噗,肩膀抖了两下,抬眉,阿观发现齐穆韧还在等自己回话,她强力镇压狂笑的怒望,回答:“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待会儿有空,妾身一定立即备妥礼物,前往梅院探望陈妹妹。”
话说完,她再看他,发觉他的脸色有点发黑,中毒了吗?还是不满意她的答案,要提提准备什么礼物吗?
还不简单,就送香蜡酒果……不对、不对,那是用来送死人,不是送给畜牲的。
她再硬挤出几句话,“王爷帮妾身想想,送什么好?补品、药材?小衣服?还是我亲自画一尊送子观音?”
她明明口气巴结得很犯贱,他还是一脸的不满,可她已经想不出别的话了,阿观只好看着他、也容忍他看向自己……哇哩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深情款款呢。
好久,久到她有点不耐烦了,齐穆韧才一脸无奈的说:“笨蛋。”
骂完人,他转身离开清风苑。
呼……阿观松口气,放下心,终于……把人给气走了,甚好。
齐穆韧前脚走,四婢后脚进门,她们围在阿观身边吱吱喳喳说不停。
“那么多年了,王爷娶那么多女人,半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偏偏主子嫁进来不久,就一个个都怀上了。”晓初酸言酸语说道。
“我福泽绵厚嘛,我嫁进来,她们就都沾上啦。”阿观嘲讽笑道,明明是笑着的,可口气里偏偏带上那么一点酸意,连她自己都发觉了。
扭曲了双眉,阿观,你在想什么啊?她暗骂自己。
月季淡淡一笑,提醒道:“我想,王爷的意思,不是要主子准备礼物,而是让主子别去搅和。”
阿观轻喟,她何尝不知,否则他怎会丢下一句笨蛋转身就走,他啊,这回她看清楚了,他是好心提醒,免得她又把得来不易的小生命给糟蹋,人家可是子嗣艰难呢。
“没错,千万别碰,上回那个文氏,主子不过碰她一下,孩子就没了,她几时身子这么柔弱?听她骂人的时候,精神可爽利的呢。”晓阳想起上回,紧张兮兮地说。
“我记得文氏小产才三天,就能出门吹风、玩秋千,哪里柔弱。”
“可不,我还没见过怀着身子的妇人穿金戴银,好像把全副家当全背在身上似的。”
“对,什么都背,就是没背孩子,那孩子啊,说时有、来时无,要不是主子碰着她,十个月后还不知道要抱什么东西出门见人呢。”
晓阳、晓初一人一句,句句都是隐射。琉芳莞尔一笑,不轻不重地在阿观耳边落下一句轻语:“主子放心,陈氏不会有孩子的。”
她猛地转头盯上琉芳,琉芳微微一笑,轻摇头,话不必说得太明,人心中各有计较。
是柳氏吗?陈氏不会有孩子,那徐氏、文氏、方氏、夏氏呢?心猛然一抽,傻了似的看着琉芳,嘴唇微张,几次开口都没说出话来。
唉,这个王府还真是……卧虎藏龙,手段尽出……
第十五章浮上台面(1)
阿观突然从梦中惊醒,又是满身汗水淋漓。
真是的,每次梦到叶茹观,她都会惊出满身冷汗,最糟的是,梦见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从她小时候受过的恶毒待遇,她被兄弟姐妹嘲讽欺凌,她欺负奴婢、打骂齐穆韧的侍妾,到她一刀刀戳向死透了的小动物……真是出暴力恐怖片啊。
阿观不再觉得她是个变态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那样苛待下人,不正因为她从未被人厚待?在充满荆棘的环境中长大,她若没有一身粗皮厚肉,没有发展出更坚锐的护盾,她凭什么能够安然生存。
拭去身上的汗水,从外面匆匆进屋的琉芳和晓初脸上都带着紧张。
“怎么了?”她直觉问。
“大夫人要见主子。”
大夫人曹氏?她见自己做什么?跟那位初初怀孕的陈氏有关吗?
领着晓初和月季来到景和居,她终于见到曹夫人,她是老王爷的正妻,齐穆韧的嫡母,也是阿观梦里所见那位口口声声说齐穆韧是杂种的妇人。
阿观不明白,她怎会心血来潮,突然想见见有名无分的二房媳妇?但曹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来传话,阿观再大胆也不敢不理会,怎么说,人家可是前任王妃,整座王府里身分上唯一压得过自己的女人。
她让晓初好好替自己打扮一番,才前往景和居。
景和居和其他院落不同,并没有太多的花草,院子里种的几乎都是多年老树,林子中央有座凉亭,那里是梦中叶茹观被吓得半死的地方,阿观记忆深刻。
回想曹夫人和孙姨娘的对话,她越走越心惊,不断猜测自己对她们有什么用途?一枚弃子、一个不受重视的女人,就算挂着正妃头衔,威力不足也很难拿来当枪使吧?
难道她们想挑拨自己去闹,把齐穆韧和齐穆笙这对双胞兄弟的真实身分给揭出来,好让她的儿子名正言顺袭爵?
如果是的话,她们未免太高估她了,她的脾气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来犯我,我就躲到他们犯不到的地界。
从以前她就是不会争、不爱闹的女人,不然怎么会痛恨古文,却乖乖跑去念中文系,不然她怎么会荣登犯贱界的一姐宝座?
进入大厅前,阿观一脸愁眉苦脸。
虽然都想离开王府,但她和叶茹观作法不同,叶茹观积极而努力,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也要从牢笼里飞出去,但她选择耐心等待,相信齐穆韧是个有规划、有步骤的男人,如果他的结论是以“无出”为由将她休弃,那么她就得多给他一点时间,造就饱和借口。
况且她是穿越人,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太少,就算她身怀钜款,恐怕离了王府这张保护伞,很快就会让人安下罪名,把她从富婆变成负婆,所以在她还没摸清楚这个时代之前,王府仍是她最好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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