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他无声喊着,希望包庆余可以赶紧赶到他的身边,至少有他在,可以替他掩饰,让他不致于在众人面前出丑。
然而来到他面前的,却是——
“仲威,不要紧吧。”
那低柔裹着担忧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他垂眼望去,对上那双在黑暗中熠亮的眼眸,左手被她轻轻地握住,那般珍惜地握在手心里。
“你……”他没想到竟会是她来到面前,她明明已经走远了,怎会知道他在哪?
“我过来时听人说,舞台那边电力使用过度,应该是跳电了,等一下灯就亮了。”周持南刻意说得缓慢,小手不住地抚着他颤抖的手。“你再忍一下,灯就快亮了。”
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他的手被握着,他的心被安抚了。
“好点了吗?”她问的很轻,像气音般的声音,像怕被旁人听见。
他的手很冰,还微微颤着,教她心头发疼。
“还好。”他试着深呼吸,但胸口像是被什么重压住,教他呼吸不上来。
但是,她的存在,像是黑暗中的光,可以指引他脱离黑暗,让他的心不再惶恐不安。
“那……我还能怎么帮你?”当她怕雷声时,是他安抚着自己,可如今她却帮不了他,还是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可以。”
她缓缓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将他环抱住,小手不住地在他的背上拍着,像是哄小孩一般。
蓦地,她发现他把脸枕在她的肩上,她不禁伸手抚了抚他的发。“好点了吗?”
“也许你可以多做一点,让我转移注意力。”
“做什么?”
“好比……吻我。”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伴着热气吹拂着她的耳,教她不禁瑟缩了下。
吻他?这……岂不是太教人难为情了?
可是,他浑身微颤着……她很懂得恐惧可以怎生地折磨人,这当头他不会是故意作弄自己。
想了想,心想这么黑,没人瞧得见他们在做什么,她不禁微微地侧过脸,怯生生地贴上他的唇。
她不敢呼吸,心跳得又急又快,想要将唇移开,但又怕才亲那一下子没效用,不禁退开一些,想问他有没有好些,岂料他的舌却突地钻入她的唇腔里。
她吓得倒抽口气,想推开他,但这一回他吻得很柔,不像上回在浴室里作弄她那般野蛮又放肆。他的唇舌勾缠着她,含吮着轻啮着,舔过她的齿列,像细雨般地温柔,教她浑身发颤,且莫名发热着。
直到——
“哇……”
电力恢复的瞬间,里里外外灯灿如昼,有人发出了惊呼,更有人吹着口哨,可眼前的男人还不放过她,吮缠着她不放,羞得她快要掉泪,他才打住了动作。
“哈哈哈,你们还真是热情如火啊。”宋进隆被缠绵的两人给消退了不少火气。
有媒体在场,结果竟然跳电,这简直是败笔中的败笔,气得他直跳脚,但这一对俊男美女摸黑缠吻,多少转移了一些注意力,让与会来宾少了点败兴的坏心情。
“她怕黑。”南仲威大言不惭地说,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
周持南本想要退开一些,但发现他的身子还微微颤着,教她只好任由他。
算了,看在他怕黑的分上,这么点小事,她就不跟他计较了,而且把脸埋在他胸膛上,可以让她看不见别人的目光,这样也好。
现场电源恢复正常供电,舞台那头热闹地带动气氛,吸引了宾客注意,这一小段插曲很快教人给遗忘了,最后大家记得的都是南家夫妻摸黑热吻。
回到家中,周持南的脸始终垂着,和包庆余和易稚青道了晚安后,她就溜进房里卸妆洗脸换衣服。
弄好后,她坐在自个儿房里,忖着今天到底要不要到他房里。
她怕他又吻她……她不讨厌,但就觉得难为情。虽说他和陆姿颖早已经成亲一年,可事实上,她是初来乍到,对她而言不是桩正式的婚姻,就这样任他吻着抱着,实在是于礼不合。
“你在那边干么?”南仲威一开门就见她坐在床上发呆。
“你怎么上楼了?”她诧问着。
“我不能到你房间?”
“……可以。”这是他的家,有哪里是他不能踏进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等你帮我换衣服,我手这样不好脱。”他一脸无奈地道。
“对喔。”瞧她竟忘了他的手不方便。她赶忙起身,打算跟着他一道下楼,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不由抬眼望去。
“我爬楼梯很喘,胸口有点不舒服,牵着我以防我没走稳掉下去。”
“喔,对。”他的肋骨断了,这段时间胸口一直是不舒服的,别说走楼梯,有时就连走路都瞧他喘的。“真是对不起,我都忘了,还害你走上二楼。”
她只顾着收拾难为情的心情,倒把正事都丢一旁了。
南仲威笑眯眼。“没关系,下次记得就好。”他想,下次回诊时,他得要跟二叔串通一下,省得东窗事发,她脸皮薄翻脸。
他是喘,但没那么不济事,况且适度走动,反倒是对心肺功能是好的。当然,这些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她,因为这么一来,他可以享受更多特权。
进了房,她替他换上了棉质的家居服,本是想要趁机回房,但他却一把将她给拉上了床。
“今天突然停电,让我的心都快要停了。”他突道,将她拽进怀里。
“现在应该好多了吧。”她面向他侧躺,柔声询问着。
“你要是肯再吻我,应该会好得更彻底。”
“……你在捉弄我?”
“哪的事,我说真的。”
“我才不信。”
见她丝毫不让步,南仲威无声咂着嘴,没骗到吻,但至少可以搂她入怀。“过几天,我要回公司上班了。”
“你可以上班了吗?”
“公事一大堆,不处理也不行。”他握了握右手,手指和手腕都能动了,至少在公务处理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周持南不禁垂下脸,可惜她什么都不会,要不她真希望可以帮上他的忙……“既然你想回公司上班,那我也回基金会工作吧。”
“你应付得来吗?”
“总得试试,不是说下个月有个慈善晚会吗?我既然是执行长,总是得到基金会露个面吧。”
只要让她到基金会,她就能跟周玉醒连系上,还可以顺便问问有无周湘这个人。
他垂眼想了下。“反正我过两天也要先回医院复诊,到时候你顺便产检,看结果再决定。”
“产检?”
“二叔那回本想带你去照超音波,结果听说你踹坏了一台超音波。”说着,他忍不住笑了。
周持南想起这事,小脸微赧地道。“不需要产检,我……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把衣服撩起来,那样实在是……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照你这么说,天底下的孕妇不都不成体统了?”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守旧想法。
他从不知道她有如此保守的一面,还是说他不曾好好地认识她?
“可是……”
“你哪来那么多可是?你好歹也替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吧,照个超音波,确定宝宝安然无恙就好。”说着,他不禁亲密地再将她搂近一些。“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几个月后,我们就要为人父母了,突然觉得……有种好奇妙的感觉。”
原本得知她有孩子时,他纯粹是为了孩子愿意保留这场婚姻,但不知不觉感觉变了,他开始憧憬她和孩子可以让这幢冷清的房子愈来愈热闹。
然,周持南却脸色微微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