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校门,心怡就快步地朝学校后面的小山坡走去,手中提着今天早上母亲为她准备的便当。
看着又窄又长的斜坡,她抹了抹脸,虽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她仍然提起腿往上走。
“一、二、三、四-,.”她习惯性地数著脚步,因为每天中午她都会到这里来吃午饭,所以已经很清楚自己该走多少步才能到达转弯处的小石椅,而数字越接近五百八十七,她的心情就越好——那代表她可以安心的坐下来吃饭,不必担心别的同学会发现她。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吃午饭,是因为有一部分的同学总是嘲笑她的便当像猪食,为此,她曾经狠狠修理过几个可恶的同学,还因此被记了几支过。后来,她无意间发现这小山坡上几乎没人上来,于是每到中午,她就来这僻静的地方独自进餐,以免再招惹无谓的麻烦。
她知道比起其他的同学,自个便当里的菜色是逊色了许多,但她也了解这已经是母亲所能给她最好的了,所以她无法忍受别人嘲笑她的便当,因为那等于是取笑她的母亲。
虽然她今年只有十一岁,但母亲一个人独自拉拔她们三姐妹长大的辛苦和辛酸,她看得见也感受得到,所以,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她的母亲。
“五六五,转变,…五六六、五六……啊——”由于太过专心的数脚步,又没预料到这个时间会有人来这里,而且还是骑着机车!所以当心怡看见朝自个直直冲过来的机车时,顿时呆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惊见突然出现在路中央的小女孩,夏令豪一窒,随即反射性地使力将车头往左扭,在千钧一发间避免了一场祸事。
机车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惊醒了心怡,她慌忙往另一边闪,可不知是否因太过慌乱的关系,她的脚竟然拐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便摔倒在地,而手中的便当则脱手飞出去,顺着山坡滚落进草丛里。
“我的便当——”她哀号着,感觉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阵刺痛。大概是她的心在痛吧!她的午餐没了,而且那个便当盒不知滚到哪里去了,这山坡这么陡峭,怎么找啊?
夏令豪的身体随着机车翻倒在路边,他猛力地推开机车活动了一下筋骨,迅速一跃而起,跑到心怡的身边。
“小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来!让我看看!”他出于关心地想要扶起她。
“哼!你骑那么快做什么?想要谋杀啊?”刚才的恐惧翻涌上心头,心怡气惯地大力拨开他的手,不领他的情。
听她的声音这么高亢,夏令豪猜想她应该没什么事,但一番好意竟然被她这样当面甩回来,让一向是天之骄子的他顿时感到有点不悦。
“是你不该走在路中央的!”他僵着声音说。
难怪人家说女生蛮横不讲理!这条路本来就窄,她自己不靠边走,还敢怪别人;要不是他技术好的话,这会儿她搞不好已经被撞得演下山坡了,哪还能坐在这里跟他大小声,再说,为了闪避她,他的身上也被擦伤了好儿处呢!
“你……你居然敢怪我?”,心怡气得双眼喷火。哼!害她没了便当,他没有一丝歉意,居然还敢反过来怪她?果然是个臭男生!
夏令豪不想跟一个小女生斤斤计较,于是道:“既然你没事,我要走了!”语毕!他立刻转身想走。
“你想溜?门儿都没有!”心怡立刻大力扯住他的衣摆,不让他走。“你把我的便当撞掉了!你立刻去帮我捡回来!”她凶巴巴地命令。
“我的机车根本没撞到你,是你自已不小心,便当才会掉下去的,我没有义务去帮你捡!”夏令豪憋着气冷冷地说,使劲拉下她的小手,转身朝他的机车走去。
如果她好声好气的同他说话,他可能还会赔她一个便当,可她竟敢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如果他真顺了她的意,那他岂不是窝囊到了极点?
“你想要推卸责任?”坐在地上的心怡气红了眼,一旋身!两手按住地面,抬起双腿狠狠地朝他踢去,正中他的大腿。
虽然她年纪小,长得又瘦,但这一踢拼尽了她浑身每一丝的力气,而且愤怒也助长了她的力道,是以,毫无防备的夏令豪被她踢得向前踉跄了两步。
“你——竟然敢偷袭我!”夏令豪回身死瞪着她怒吼道。
幸好他自六岁起就开始练跆拳道,所以下盘护得稳,要不然,铁定被她刚才那双“天残脚”给踢得摔个狗吃屎!也幸好这里没有别人在,否则,刚才那一幕要是被人撞见了,他一世的英名岂不尽丧在这个没几两重的丫头手里!
“偷袭你又怎样?要是你不马上下去帮我捡回我的便当,我就踢死你这个浑蛋!”坐在地上的心怡面对人高马大的他,非但毫无惧色,反而恶狠狠地放话威胁他。
“你,信不信我会掐死你,然后将你像便当那样扔下山坡?”他将手关节捏得“喀滋”作响,气得直想立即将她“毁尸灭迹”。
“谁怕谁?来啊!”
愤怒使她失去了理智,也忘了自已正面对一个身高足足有一八五的大男生,更没发觉他的手臂甚至比她的腿还要粗。
她一骨碌爬起身,举着两只小拳头撂出迎战的架式,绷紧着身子,像头蓄势待发的小母狼。
“你疯啦?!”这个身子单薄得恐怕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小Y头居然敢找他干架?夏令豪难以置信他睁大眼睛。她想找死不成?难道她看不出他用举手就能掐死她吗?她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才疯了呢!来啊!动手啊!怎么,你不敢啦?哼!就知道你是个软脚虾!”不仅放话挑衅,心怡的双脚还像打拳击般在原地一直跳跃,连身体语言也充满了宣战意味。
夏令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扶起爱车。“懒得跟你这个恰查某勾勾缠!”他悻悻然地丢下边句话后,便骑着机车扬长而去。
今天真是受够窝囊气了,如果刚才面对的是个男人,他早就出手将刘方打得趴在地上满地找牙,哪还会任她在他眼前耀武扬威?可她偏偏是个女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胜之不武的事他做不出来,也不屑做!
但是,刚才的事让他明白了一点——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很欠扁的女人,那个不知死活的Y头尤为其中的佼佼者!
从小到大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哪一个敢凶他?谁知今天却跑出这个……这个不长眼睛的小Y头,不仅凶他,还敢对他动手动脚……
突然,阵风从后面吹过来,也把一阵哭泣声递进他的耳朵里。夏令豪不禁一愣.竖起耳朵留神听了一下。
不会吧?那Y头刚才还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这会儿怎么……怎么哭起来?
该不会是受伤吧?不过,瞧她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想找他打架,应该不会的——
那她究竟在哭什么呀?唉,这些女生真麻烦,怎么动不动就哭呢?他该不该回头上去看看她哩?可一想到要面对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生,他的头皮就一阵发麻。
还是不用了吧!他刚刚又没伤她一根毫发,而且,说不定她看见他又会再度怒发冲冠——
一径沉浸在思绪中的他,没注意到车子已经来到山坡底下,也没看见路中央躺着一块石头就直接辗了过去。
下一秒,他的身子被弹出去抛到一旁的泥地上,摔得灰头土脸,而他心爱的酷炫机车则再度躺在他眼前。
“Oh!Shit!”他瞪着直打转的车轮诅咒了一声。
***
见他骑着机车“溜走”,心怡愣了一下,随即朝他的背影怒喊,“喂!有胆你不要走!你这胆小鬼……”
她还没骂完,他的机车就已经消失在转弯处,心中充满挫败感的她忍不住气愤地跺跺脚,又咒骂了几声,片刻才注意到自己的屁股湿湿的。她将校裙转了几圈,才看到裙子后粘着一片黄泥。
今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雨,地上还没干,所以她刚才摔倒时就沾了满身的泥巴,只因为太过专注于跟人吵架,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这件“惨事”。
“可恶!都是那个臭家伙害的。”心怡气嘟嘟地骂了一句,倏地想起她心爱的便当,于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斜坡。
这边的斜坡这么陡峭,她怎么爬得下去啊?就算爬得下去,在这些又高又乱的杂草中,她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的便当呢?而且,那个便当盒说不定早就摔坏了…-
可是,如果找不到便当盒带回家,再加上她这一身狼狈的模样,妈妈一定会以为她又被坏同学欺负了。
一想到妈妈又要自责地哭说自己没用,才会让她们三姐妹被人瞧不起,心怡的心一揪!立刻焦急地在草丛里张望,企图找出便当。
“怎么办呢?”她现在好饿,饿得手软脚软,一堆星星在她眼前闪啊闪的,别说要爬下去找便当盒了,她就连走回学校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她又不忍心看妈妈难过,而且还要花她辛苦赚来的钱再买一个便当盒。
她——咬牙小心翼翼地顺着斜坡走下去,可是才走没几步,脚却突然打滑,整个人便失去重心的向下坠。
“啊!”她惊呼一声,双手乱抓一把,幸好及时摸到一块突起的大石头,她连忙牢牢握住,才免于“滚”下山坡的命运。之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爬回干地。她余悸犹存地坐在地上喘气,心知自己再也设有勇气下去找便当盒了。
“回家后要怎么向妈妈交代呢?”经历了这场惊吓,再加上怕母亲伤心的焦虑,让她不禁悲从中来,小拳捶地、双脚跺地的哭了起来。
“呜——”
哭着哭着,她仿佛听见机车声由远而近,但她没心思去理会,仍一径地衰哀哭泣。
“呃-.你……怎么了?”站在哭得梨花带泪的她面前,夏令豪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硬着头皮问。
刚才摔了一跤后,他心想,这大概是老天爷在“惩罚”他“车祸肇事之后逃逸”吧!他左思右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摸摸鼻子回来看她。
心怡抬起头,没料到映入眼帘的竟是去而复返的他,霎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望着她那双盈满泪水的明眸,他陡地一震.然后着急地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的话敲醒了她。一想起刚刚的“仇”,心怡仍然气喷难平,冲着他大声怒喊,“把我的便当盒找回来还我!”
这Y头怎么老惦着那个便当盒?夏令豪暗叹一口气,虽然有些受不了她的牛脾气,但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他又心生不忍。
无奈的搔了搔脑袋,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这个山坡极陡,而且路又滑,一不小心很容易摔下去的,不-”
“我不管!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赔给我,我跟你没完没了!"听出他有意拒绝,心怡骄蛮地大喊。
她心一急,豆大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可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于是手胡乱地在脸上抹,却怎么也止不住滚落的泪珠,最后她感觉到一阵挫败,索性放声大哭。
“呜……!呜——都是你-.…呜-,…你害的呜……你……你这个坏………坏蛋-,…呜-…”她边哭边骂,更以双脚使劲蹬地,活像个要不到糖吃而闹脾气的小孩。
“别哭了!你别哭了!别哭-…”她的嚎哭声让夏令豪的头皮发麻得越来越厉害.却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他的心中不期然地升起一股愧疚感——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刚才他又骑得飞快,难怪她会被吓到。
“你听我说,不如我买一个新的给你,这样可以吗9”
闻言,心怡抬起泪眼望向他,“真的吗?你没骗我吧?”
“绝对没骗你。”他赶紧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状。
天啊!她的哭声简直像是魔音穿脑,威力真是,太惊人了!只要她不再发出那鬼哭神号的声音,要他赔她一十镶钻的便当盒都没问题。
心怡歪着小脑袋盯着他看,仿佛想确定他有没有说谎,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嘟着小嘴说道:“可是我的便当盒里有我的午餐!我还没吃饭,现在肚子好饿喔!”
“我请你吃大餐!”他连忙允诺。
大餐?!她小脸一亮,立刻用手擦去脸上的泪痕。
见她终于不再哭了,夏令豪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却注意到她的手每擦一下,就在白皙的小脸上留下一条泥痕,没几下,她那张素净的脸蛋就变成了一张小花脸。
他差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却咬着下唇憋住!否则她好不容易才止住哭,他可不想再惹恼她。为了转移注竟力,他弯下身扶她起来。
“你的小腿受伤.流了好多血啊!”一瞧见她的小腿肚上汩汨直流的鲜血,他的声调顿时微变。
心怡低头看向她的小腿,当眼睛一触及那片刺眼的血红时,一向怕见血的她身子不禁晃了晃。难怪她老觉得哪里疼,原来是摔伤了小腿!
“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他不由分说的抱起她放在后座,随即跨上前座发动机车。
见她呆呆的坐着不动,他伸手向后将她的两只小手环在他的腰上,“抱紧喔!”说完,便载着她离开。
她从来没有“飙车”的经验,更遑论从这么陡的山坡上俯冲下去,这“极速快感”令她反射性地牢牢环紧他的腰,并将瘦小的身子贴向他的背,眼睛眯成一道细细的缝,看着一旁的景物快速地倒退。
“哇!好好玩喔!你的车好酷耶!”到了山脚下,她忍不住举起双手高呼。“我们再上去玩一次好不好?”
夏令豪苦笑地摇了摇头,收想,这Y头刚才还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这会儿居然还有心思寻刺激!甚至把腿上的伤都给忘了!唉——她果然是个小孩子!
“不行!我必须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不过,既然你不害怕,那我就要加速罗!你坐稳了。”以目前的“龟’’速,还真是委屈了他这部从德国偷运进来的重型机车。
“好、好、好!再快点1再快点——”她在后座开心地大声吆喝。刚享受过犹如云霄飞车的刺激感之后,她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期待着下一次令她心跳加速的感觉。
性能超强的机车在他熟练的操纵下,在快车道上左钻右窜,坐在后头的心怡则不时发出兴奋的怪叫声,并且嚣张地朝那些被他们超车的车主做出胜利的手势或扮鬼脸。
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往上弯。
他们很快就到达一家诊所的门前。
心怡恋恋不舍地摸模车身说道:“你真是超酷、超炫的!”
夏令豪动手抱起仍赖在机车上,一点也没有意思要下车的她。
“喂!你别抱我啦!我自己会走。”她嘟着小嘴嚷嚷。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你暂时还是不要乱动得好!”他边说边抱着她进诊所的大门。
一进门,护士马上笑咪咪的迎了上来,并且很快地将他们引进医生的诊疗室里。
“张大哥!”一见到里头的年轻医生,夏令豪熟络地打了声招呼。
“你这小子,怎么……咦!这小妹妹怎么了?”张庭伟正想奚落他,却看见他手里的女孩,于是转移了话题。
“她的腿受伤了,而且流了很多血!”他让心怡躺在病床上。
张庭伟立刻仔细地为她检查!等擦干净她小腿上的污泥和血渍后,才发现她的小腿上有有好儿处伤口,不过大部分都只是擦破皮而已!只有膝盖处有一道六七公分大的伤口需要特别处理,但还不至于要到缝合的地步。
“好了!还好没什么大碍。暂时别让伤口碰到水,还有,记得按时回来换药就行。”包扎完后,张庭伟对她吩咐道。“等会儿打支破伤风针,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打针?!我不要!”闻言,心怡身子-僵,二话不说就大声拒绝,然后翻身欲下床。
“医生说打就得打!”夏令豪将她瘦小的身子拉回床。
“我不要啦!”她扁扁小嘴,泫然欲泣的说。
“打针很快的,别怕!”他安抚道。
“我不要!打针……粉痛!”她不依地扭着身子,而且说到“痛”字时,还忍不住红了眼眶,哭泣声随即逸出口。
“你千万别哭啊!”夏令豪心有余悸地急声喊道。
“打针不-.…不会痛的!张医生,你说是不是?”他急忙朝张庭伟使了个眼色。
见他慌张的模样,张庭伟惊讶地睁大眼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个小妹妹该不会是你的新女——也大小了吧?”
他们两家是世交,所以他对夏令豪知之甚详,这小子的身心一向都很健康,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对这株国家的幼苗痛下毒手呢?
“你在想什么啊?”夏令豪不爽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没看见他现在正一个头两个大吗?不但不帮他的忙,还净跟他扯些有的没的。他在心里咒骂道。
“我要走啦!我死都不要打针!”心怡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心只想逃离小屁屁挨针的命运。
“打这针是预防感染,要不然伤口被细菌感染可是会馈烂的,而且还会留下一条像毛毛虫的疤痕,那你以后穿短裙就不好看了。”夏令豪对她晓以大义。
“那我以后就不穿短裙咩!”她还不到爱漂亮的年纪,所以根本不在乎美不美的问题。
他头痛地蹙起眉,思索了片刻后又道:“你打完针,我就带你去买衣服,或是洋娃娃,无论你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他诱之以利。
一旁的张庭伟听得张大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小子真的转性了?以他这具英挺的皮相,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知凡凡!而且每个都极尽所能的讨好他,偏偏他大少爷总是一副爱理不理、酷到毙的样子,有时不耐烦便拂袖而去,完全没有顾到女人的面子,可如今他居然捺得住性子哄一个连女人都称不上的小女孩,难不成他得了“恋童癖”?!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走!你放开我啦!”心怡噘起小嘴不高兴地嚷嚷。
见夏令豪没辙地摇头叹气,张庭伟差点忍俊不住,但他可没胆在这时捋虎须,为了避免夏令豪怨他,他还是得赶紧想办法才是。“那你喜欢吃什么呢?巧克力吗?还是——”
“巧克力喔……”心怡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见她的眼睛一亮,张庭伟不禁徽一笑,他就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女生通常都抗拒不了零食的诱惑。
“等一下叫他买巧克力给你吃,这样好吗?”他指了指夏令豪说道。
“嗯!你喜欢吃多少,我都买给你!”夏令豪紧接着说,“我知道有家店的白巧克力很好吃,还有橙桃巧克力、核桃巧克力也很棒喔!”他再下猛药。
心怡睁大闪闪发亮的星阵,又连咽了儿口口水后才点点头,转身趴在床上。小屁屁,你就忍耐一下让医生扎一针,让我换点好吃的回来吧!她在心中跟小屁屁打商量。
闭上眼睛,她看见自己置身在五彩续纷的巧克力组成的小屋里,浓郁香甜的巧克力香味扑鼻而来,她伸出手指往巧克力壁上用力一抹——
“啊——”当针扎下去的那一刻,她大叫了一声,也从梦幻中坠回到现实。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牢牢握紧夏令豪的大手,并且紧咬下唇!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流出。
“别怕,别怕!放轻松一点,很快就会过去的…”见她强忍着泪,夏令豪心疼地轻拍着她僵硬的背抚慰道。直到针头离开她的小屁屁,他才跟着松了一口气,仿佛那一针是打在他身上似的。
“嗯!好乖!真是个勇敢的女孩。”他揉揉她的头发夸奖道,旋即扶她下床。“你怎么浑身发抖?是伤口在“那些都还好啦!我只要粉饿的时候,就会一直发抖。”心恰嘟着红唇,哀怨地说。
夏令豪忍不住失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这就带你去吃饭呢!”说着,他便抱起她轻盈的身子往外走。
“臭小子!不给医药费就算了,居然连再见也不跟我说一声。”张庭伟苦笑着摇摇头。
这小于该不会真的迷上年纪这么小的女生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就惨了!若他不想被冠上“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可还得再等上个好几年罗!
他同情的眼光注视着夏令豪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