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裙握紧手中的杯子。“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
“怎么处理?”
“就按着朝廷的规矩来,我不过是有个当首辅的相公,就算愿意帮忙,也应该适可而止,更应该避嫌,以免相公遭人非议,就算皇上有心袒护,久而久之,也会颇有微词……”这就是公婆不满她这个媳妇儿的地方,只会担心受到娘家的斥责,却没有替自己的夫婿着想,现在终于懂了。
“皇上毕竟是皇上,今天可以宠信一个人,明天也可以杀了他,因此更不可恃宠而骄。”这个道理她还懂得。
瞿仲昂一怔。
他从来不需要妻子担心这种事,也不认为她能把事情想得那么远,若哪天不高兴,随时可以把之前给予的好处全部收回,阮家就算败了,又与自己何干,更何况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过听她这么说,瞿仲昂不得不用正眼来看待妻子,这个女人真的空了,不只有自己的见解,行为举止也变得比过去大胆,而且懂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过去是否太小看她了?
以前并不认为自己的妻子有多特别,只因为注定要娶她为妻,所以只要求温顺听话,能为他多生几个儿子好传宗接代就够了,可是这一刻,面前的女人突然变得十分耀眼,不再只是个模糊的影像,让瞿仲昂感受到身为夫婿的威严受到严厉挑战之余,偏偏又移不开双眼。
“相公在看什么?”发觉对面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湘裙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面颊,还以为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当然是看你。”瞿仲昂揶揄地笑了笑。
“这是在挖苦?”都成亲七年了,还没看够?
“你总是怀疑我的话。”他扯高一边的嘴角,不怒反笑。
“那是因为失去以前的记忆,让我……不知该相信谁。”湘裙轻叹道。
“我是你相公,当然要相信我了。”他理所当然地回道。
闻言,湘裙瞟了他一眼,虽然没把话说出口,不过表情已经说明一切,那就是想要得到自己的信任还早得很。
“若这回你不肯帮忙,你二哥可不会善罢干休。”瞿仲昂当做没看到。
向来习惯主导一切,也能完全掌控,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却开始不敢小觑自己的妻子,因为不确定她还会有何出人意表的反应。
湘裙沉默了下。“说也奇怪,当二哥要我说服相公答应帮忙,我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要求,那时……我真的不认为这么做是错的,尽管他和我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可是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客观地思索该不该帮这个忙……”
说着,她用小手掩唇,灿笑如花,也别有一番妩媚风情。
“想到他对着我大吼大叫,还命令我要照他的话去做不可,那时我还真是恨不得拿东西塞住他那张大嘴,甚至一脚将他踢出大门,可管不了他是不是我二哥……真不懂以前为何不这么做,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见眼前的妻子不再像过去那样温婉乖顺,反而直接坦白,老实地说出心底话,该骂就骂,虽然言语有些粗鲁,可是这样直率的她却让瞿仲昂心跳加速,体内的血液也不禁沸腾。
夫妻七年,这一刹那,他才真正对妻子动了心。
瞿仲昂一直以为想要的是个听话顺从的妻子,说不定连自己都不明白真正要的是什么,直到心动了才恍然大悟。
“不过从二哥今天的态度来看,就知道过去也都是这样对我的,我竟然连还手都不会,任由他欺负,真是笨透了,以后可不会再这样……”湘裙傲气十足地说道:“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瞿仲昂从座椅上起身,来到她面前,这回不打算让妻子有拒绝的机会。“我这个相公可不是摆着好看,自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相公也是同样欺负我的人,我才不稀罕你替我讨回公道。”气呼呼地当面指责。
他没想到妻子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我何时欺负你了?”瞿仲昂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娇哼一声。“相公还是一点都不明白……”
“我只明白一件事……”瞿仲昂掌心抚上婀娜有致的娇躯,也太清楚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只要轻轻地撩拨,便会瘫软在怀中。“就是我想要你……”
湘裙发出一声抽气,想要抗拒,可是身子偏偏不听使唤。“你要……做什么?不行……”
她才发出声音,红唇就被男性嘴巴覆上了。
就因为太明了乘胜追击的道理,要是让她反应过来,只怕又会跟前几次一样,口口声声请他“见谅”了。
这么一想,瞿仲昂加深了这个吻,轻咬慢啜,几乎让湘裙无法喘过气来,抗拒的力道也自然愈来愈弱了。
瞿仲昂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走进了寝房。
屋内早已点着小小的烛火,此刻弥漫着无限春意。
“不……不要……”湘裙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尽管脑子不断提醒着,不能让这个男人得逞了,否则就前功尽弃,可是每一个抚弄都让已经相当薄弱的意志力更加不堪一击。
他再次吻上那张红唇,不想听妻子吐出拒绝的话语。
“嗯……”她转动着螓首,想要摆脱男人的吻,也不忘挥舞着双手。
“你不可能一辈子拒绝我……”他——褪去妻子身上的衣裙,带着薄茧的掌心抚上那片细致无瑕的肌肤,以及看不出生过孩子的纤弱身段,感受到它激起不同于以往的欲/望。
她气恼身子背叛了自己,无法抗拒这个男人的求欢。
尽管他们是夫妻,但是总希望能得到真正的怜爱和疼惜,而不只是yu/望。
希望相公能爱上她,难道这个想法太贪心了?
“不要……”湘裙哽声地喊道。
瞿仲昂可以感受到身下的娇躯正在等待着自己,而他也不想再等了。
“嗯……”湘裙即使忘了过去七年来有过的敦伦,可是当灼热的坚硬抵着自己的柔软,在这一刹那,她明白那是什么。
瞿仲昂俊脸因欲火而泛红,彷佛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头一回体会何谓情\yu。
他用着从未有过的力道,也达到过去没有的深度,一次又一次,攻占妻子的身心,这回要让她牢牢记在心里,不准再忘记了。
在这个夜里,好像有什么被改变了。
不只是两人的关系,连同心境也跟过去不再相同。
第5章(1)
卯时——
梦里出现几道模糊的人影,湘裙怎么也看不清楚,于是走近一点,可是人影也跟着拉远,只能断断续续地听见男人和女人对话的声音。
“那丫头要是再不听话……过两年就把她卖了……”
“……反正不是……亲生的……”
“要保守秘密……”
湘裙陡地睁开眼皮,本能地去回想方才所作的梦……不,或许不是梦,而是跟过去的记忆有关,可是醒来之后就全忘了。
“唉!”她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等待“过去”主动找到“现在”,才有可能全部想起来。
她望着帐顶,只能这么自我安慰,直到这时才感觉到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努力集中焦距,似乎是一条男性臂膀。
接着,湘裙不需要偏头去看,已经听见耳畔传来男人的呼吸声,热气瞬间从脸蛋上冒出,昨晚的回忆跟着浮现在脑海当中。
想到那些羞人的动作,还有明明应该阻止的话语,最后化成了一声声娇吟,代表着全然地臣服,这一刻让湘裙巴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