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某人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自己的老婆赶出家门,至今无家可归。
法国餐厅里,安诺寒为沫沫点了一盘鹅肝酱,乳酪和一份鲜汤,自己则只点了一杯苏打水,看着她吃。
“小安哥哥,你怎么不吃?你不是最爱吃鹅肝酱?”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口说:“我刚吃过饭,吃不下了。”
吃了一会儿,她用纸巾擦擦嘴角:“我爸爸说我们要搬家了,我走之前还能看见你吗?”
“什么?!”安诺寒震惊地抓住她的手臂。“你们要搬走?”
“嗯!妈妈说让我忘记你……”
他无力地松开手,侧过脸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沫沫才发现他消瘦了,脸色也有些差。
“小安哥哥,你能不能劝劝我爸爸?我不想走。”
他勉强对她笑笑,用温热的手指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他是为了你好!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应该学会独立了。”
她推开他的手,低头吃着鹅肝酱,鹅肝原来是苦的。
吃过饭,安诺寒没有刷卡,拿出钱包里仅剩的两百澳元付了帐。她当然不知道,安诺寒的信用卡已经被停用了。
回家的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路很快到了尽头,安诺寒熄了火。
沫沫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她正欲下车,蓦然间,一双手搂住她的腰。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
安诺寒不顾他的反抗,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灼热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沫沫,对不起!我看着你长大,我也舍不得你,可是你爸爸妈妈做的是对的,你太依赖我了,我们早晚会分开……”
她幼小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悲伤,眼泪像雨点一下,一滴滴摔落在他的胸口。她依依不舍地抱着他,一遍遍地说:“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小安哥哥,你去求求我爸爸妈妈,好不好?好不好!”
他捧着她的脸,终于点点头。“好……”
那晚,安诺寒抱着她回家。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晚霞映照在客厅的落地窗上,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地面。
安诺寒当着她的面,说:“爸,晨叔叔,我发誓,沫沫十八岁之前,我不会娶任何女人……”
这句话说出来简单,做起来难得无法想象。对安诺寒来说,这种承诺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极限,可他别无选择。
沫沫开开心心和爸爸妈妈回家了,安诺寒才阴冷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抽烟的安以风,咬牙问:“你满意了吗?”
“我很满意。”
“为了朋友,你连儿子都可以拱手让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江湖道义?!”
安以风仍然一脸毫不在意。“你不愿意,没人逼你。”
“你!”安诺寒气得握紧双拳,又无从反驳。最后从牙缝里逼出一句:“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上楼回房,狠狠摔上门。
第4章(1)
安以风熄了烟,香烟在烟灰缸里被揉得扭曲变形。
他也是个男人,他了解二十岁到二十八岁是男人精力最旺盛,最有激情,也最易动情的年龄。
逼安诺寒做出这样的承诺,实在太残忍了。
“老婆,你觉得我是个好父亲吗?”安以风看向正在专心致志插花的司徒淳,想从她的反应里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司徒淳轻轻折下枯枝。“我看不出你是不是好父亲,但我看的出小安很尊重你。”
司徒淳站起来,从安以风身前走过去。“十岁之前,他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尊重你……”
安以风起身追上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因为你教得好。”
司徒淳摇摇头,冷漠的脸上明显透露着压抑的怒气。
他微笑,倾过脸,薄唇轻巧地滑过她的耳廓,同时伴随着舌尖的撩过,呼吸的吹拂。
她的味道永远那么美,清新又轻柔。
司徒淳轻轻吸了口气,双颊泛红,眼神里的理性不那么清明,一副想要拒绝,又沉溺其中的表情。
天知道安以风有多疯狂地迷恋着她这种良家妇女的表情。
“小淳,我好久没回房了。”他的右臂收紧了些,左手向上摸索,摸过她的肋骨,攀上她柔软的胸口。
安以风坏坏地一笑。“再不让我回房,我会犯错误的……”
“你犯的错误还少吗?”
“我犯多少错误都改变不了一件事……我爱你爱的发疯。”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推高她的内衣,手指在她敏感的位置上揉捏,她的身体微颤,在他怀中挣扎一下,便靠软软靠在他怀里。
司徒淳轻轻地叹息。“小安说的没错,我们母子上辈子欠了你的。”
安以风横抱起她,走进房间。
喘息声自未合紧的门缝传出,久久不退。
大床上,司徒淳抓紧薄薄的丝被,无力的身体在安以风狂放的冲刺中飘摇。
一次次把她推向快乐的顶峰。
第二天,沫沫坐在房间里写作业。
韩濯晨和安以风在楼下聊天。
“你老婆让你回房了?”韩濯晨从桌上拿起一根雪茄,用火旋转着点燃,放在唇边。
安以风坐在沙发上,心情十分舒畅地笑着:“小淳说这个季节日本的樱花开得最浪漫,她想去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安排一下。趁这个机会也可以让沫沫和小安培养一下感情。”
“你觉得这么做对小安公平么?”韩濯晨深吸一口雪茄,微皱着眉,吐出浓雾。
“有什么不公平?路是他自己选的,又没人用刀逼着他。”
韩濯晨冷冷看他一眼:“你用沫沫逼他,比用刀更狠。”
“人都有弱点,谁让他的弱点是沫沫……”
“没见过你这么整自己亲生儿子的。”
安以风满不在乎地晃着腿。“他要不是我亲生儿子,我能给他找这么好一个老婆?”
“你的意思,他还要好好报答你。”
“我也不用他报答,好好孝顺我就行。”
“……”
沫沫正听的出神,看见安诺寒回来了,他沉重的脚步印在沙滩上,留下一连串的凌乱。
他的衬衫前襟湿透了,袖子被扯破,右脸隐隐留下五个手指的血痕。
她知道他一定很疼,比她的心还要疼!
一楼的韩濯晨也从落地窗看见了安诺寒,淡淡地说:“我怎么一点看不出你是为他好?”
安以风扫了一眼窗外,只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满脸气愤:“我早说过那不是什么好女人,他就是不信。你看看,分手而已,至于下手这么重?!当年小淳怀着骨肉被我抛弃的时候,都没骂过我一句!”
“那也未必。”韩濯晨反驳他说:“当年芊芊不是也打过我一个耳光。”
“靠!你他妈还好意思说?!你杀了她全家,还非要爱她,等她爱上你,想把一切都给你的时候,你又把她抛弃了。她才打你一个耳光而已,换了是我,我早把你剁成肉酱了!”
“行了!你们两个别在那五十步笑百步。”说话的是刚刚进门的司徒淳,今天她的卷发没有挽起,随意地散在背后,加上微嗔的眉眼,分外明艳妩媚。
安以风一见她进门,马上精神百倍,半眯的眼睛明亮异常。
司徒淳坐在他身边,卷发摆动中,白皙的颈项上露出几点泛红的印记。“安以风,要说坏还有哪个男人比你更坏?!还好意思说别人。”
“老婆,我好歹在道上混了十几年,真情还是假意我还能看不透?”
“我知道你阅女人无数,看女人透彻到骨头里!”司徒淳狠狠瞪了一眼他:“不过,真情还是假意小安自己会看,用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