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律无意识听着飞机降落前的预告,思绪恍恍惚惚的飘向十年前,那时的她坐的是经济舱,可心中充满了探索世界的兴奋和期待;而今她坐的虽然是头等舱,可那样的心情却早巳不再,有的只是一股酸涩和心痛到极点後剩下的空虚。
过往时分,今时今日;一种旅程,两样心情。
身下传来的震动唤回她的思绪,她不自觉的轻吸一口气,自嘲的发觉自己的双手竟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本来以为这十年已足够把她的心训练得够坚硬了,没想到一踏上这片土地,她才惊觉她错了。
即使过了十年,即使是过往记忆,这儿曾发生过的事物却一样能伤害她。
「小姐,你还好吗?」
宫律看着自己微抖的双手,又看向一脸关心的空服员,她暗暗平息心中的慌乱,回给空服员一个没事的微笑。
「没事,或许只是对瞬间的压力时差有些不习惯罢了。」
她提起随身带的小包包,跟着所剩不多的旅客下了飞机。
她抬头打量一眼设计得十分明亮而有型的关西机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下子全涌上了心头。
她一直觉得日本是一个很极端的国家,那麽多的传统、那麽多的现代,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冲突感,彷佛这才是它最原始的样子。
才出境,领了行李,她朝着贩售Harruka快车车票的窗口走去,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突然挡在她的面前。
「有事吗?」宫律用流利的日语询问。
「是龙原先生派我们来接方小姐去本家,他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左藤面无表情的说。
他是派人调查过宫律这个女人,也看过她的照片,可是近距离直接的面对面,他才明白为什麽龙原涛会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这女人美得令人心惊,她的美不能一眼就让人看透,而是一如黑夜般宁静的存在,神秘得教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终而无法自拔。
这样的女人,要男人不爱上她,很难;这样的女人,男人要掌控她,也很难。「不用了,我想自己在京都走走看看,替我谢谢龙原先生的好意。」宫律摇摇头。她早就料到不管她说不说她搭哪一天的飞机,他也一定有办法知道她来日本的时间。
龙原涛是个控制性很强的男人,这或许是他位高权重养成的习惯,可是,他必须学习尊重别人的意思。
「请方小姐别为难我们。」左藤皱起眉头。以龙原涛的身份地位,哪一个女人对他的话不是言听计从?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
一个权利地位无法打动的女人是可敬的,但也是一种麻烦。
「那你们这样岂不是也在为难我吗?」宫律的声音虽轻,但话中明显透露着不可侵犯的意味。
宫律身为一个法官,一举手、一投足自有一股让人不敢违抗的气势,她只是平静的扫了一眼,就让左藤有些狼狈的说不出话。
「对不起!」在他还没来得及想出该做何反应时,一句道歉就这麽滑出他的口。
以他在龙原企业中的地位,能听得到他口中道歉的人寥寥可数,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压过了他的气势……宫律是个有分寸的人,她也明白受人之托的无奈,她不是看不出眼前这地位看来颇高的男人的敌意,想是要他来接她也十分的无奈吧!「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不想为难你,可你也别为难我,如何?」
「方小姐的意思是?」左藤知道自己已先在气势上输了人,决定权自是落在对方的身上。
「我的行李你带回去交差,等我事情办好,自然会去找我的行李。」宫律将身後的行李交给他。
「这……「左藤看了看手中的行李,脸上的表情有点沉重。
「别担心,帮我转一句话给他,他听了自然不会怪你。」
「什麽话?」
「我是属於我自己的。」
宫律轻轻一笑,一旋身,像只彩蝶般朗然而去——
在京都车站下了车,陌生的车站大厅令她一时错愕,旋即她才想起,这该是当年还在施工,而在一九九七年才启用的新车站大楼。
这是一个很後现代的建筑,灰白色系的外墙、浓浓的金属味道,加上有棱有角的镜面玻璃建材,乾净而利落,让人不得不佩服京都人特有的审美观。
一抬头,京都的旧地标——京都塔,它的身影正好映在京都车站的玻璃墙面上,那新与旧之间的相互呼应让人不胜欷吁时空的流转。
出了车站,公车、汽车、招呼往来客人的计程车络绎不绝的来去,宫律摇头回绝了计程车司机的招呼,迳自沿着银杏夹道的乌通丸缓缓而行。
—路上经过了几家卖线香的店,那沉香、白檀、丁字、桂皮、茴香等种种材料的香味吸引住她的注意,那种薰人欲醉,却又如此平和的香味仍一如她的记忆。
店里有一个角落是在卖香囊的,小小的香囊用细红线缀住,精巧得令人爱不释手,而其中散发的淡淡香味,似乎把深山的宁静带在人的身边。宫律挑了几个买下後,又踏上了京都的街道。
京都的街道乾净而安静,她只是静静的漫步,彷佛时光又回到从前。只是走着走着,她来到东本愿寺。
东本愿寺是净土真宗寺庙,一如京都许多的古寺,它有着雄伟的建筑、幽静的庭园、高耸参天的大树,和秋风枫叶舞的尊贵气派。
大殿内传来师父的诵经声,一阵阵的经文仿若古老而绵长的乐章,从几百年前至今仍重复着相同的虔敬氛围。
宫律轻靠在御影堂外的栏杆上,抬头看着头上已然转红片片飞落的枫叶,像是漫天峡蝶轻翩点点旋落而下。
你将手掌摊平,如果有一片完整的枫叶会停在你掌中,你就能拥有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
记忆中的声音不期然的跳出,彷佛林中古刹的钟声,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回荡。不自觉的,她伸出手摊放,但如雨般的落叶总在她指尖缝里朗然而去。
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吗?她讽刺的笑着。
照相机的闪光蓦地惊醒她!她皱起眉头望向那您意扰她清静的始作俑者,这一看,她的脸在刹那间失了色,那过往的酸、甜、苦、涩……一下子全都奔回她的心中。
「浪?!」她惊喘出声。
不可能!浪云早就不在了,他十年前就不在了,怎麽可能一如以往的站在她的面前?
等一下!她要自己先定下神来。眼前的男人不过是个长得有些像浪云的人罢了,而她会有这样的错觉,或许只是她在久违了十年的京都,一下子受到太多的回忆冲击,而一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紊乱的思绪就这麽平静下来。
她再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她发现他大约只有二十出头,和当年的浪云差不多的年纪——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浪云!
又是一阵闪光,宫律连忙举起手挡住。
「你不知道这样做是很失礼的事吗?」
松田浪只是被这枫下美人的景色给吸引住了,不自觉的拿起照相机就拍,而等他看清眼前的女人时,那按着快门的手更舍不得放了。
美丽的女人他看得太多,通常美丽的女人对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是经过精密的计算,美则美矣,却少了那麽一点难以捉摸的神秘气息。但眼前的女人就有那种迷离的神秘感,这让她的美更显得绝色。
「你既然认得我,那我们也就不算是陌生人了。」
他笑得率性。
松田浪在日本的摄影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虽然他不认得眼前的女人,但对她认得自己倒也不觉得奇怪。
「我认得你?」宫律有些疑惑,除了他身上那隐约和浪云相似的影子,她不认为自己会认得眼前的男人。
「你不认得我?那你口中的浪……」松田浪轻皱起眉头,他想起了她在乍看到他时那迷惑震惊的神色,想是她把他错认为另一个和他一样,名字里有个「浪」
字的人了。
「我叫松田浪,我长得像他?」
「什麽?」宫律被他这麽直接的询问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不仅外貌和浪云相似,就连性子也有几分相同,说起话来直率得近乎唐突,但就是教人无法讨厌他。
「那个叫浪或者是浪什麽的男人。」他一点也不隐藏他语气中的刺探意味。
「也许吧!至少我错认了,不是吗?」她转身就走。
宫律不想和他牵扯太多,她不是看不出他充满兴趣的眼光,但她并无心於此,在她的生命中,一个浪云就已经足够了。
「别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松田浪一把抓住她的手。
宫律立刻拨开他的手,用一种极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还有事吗?」
松田浪一向是个恣意妄为的男子,一如许多新世代的年轻人,想到什麽就放手去做,很少顾虑他人的想法,但眼前女人的一个眼神,却教他自觉冒失,脸上也微微的红赧。
「至少把你的姓名和联络方式给我,我好把照片洗出来以後寄一组给你。」松田浪不死心的说。
宫律看见他脸上的执着,她微咬了咬下唇,好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你请我吃冰,我就告诉你。」她指着远处的冰淇淋摊子。
「你说真的?」松田浪像是抽到大奖般笑开了脸。
「嗯!」宫律轻点了头。
松田浪发出一声欢呼,整个人像箭一般的冲射出去,一会儿就跑得老远。
宫律看他走得够远了,便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她不免想到他等一下回来看到这儿空空如也,不知道会有什麽样的表情?
她耸耸肩,反正她也没有吃他请的冰,双方契约不成立,她自然也没有告知他的义务,不是吗?
只是话说回来,她这样做真的有点恶劣就是了。
原来人的心是很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她才刚踏上日本的土地,就变得会欺负人了。
她从包包中拿出一个刚刚买的小香囊,小心的系在栏杆上,就当是她对自己不太厚道的做法的一点歉意好了,然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一吹,一片枫叶不经意的缠上红线,伴着香囊不停的旋转着——
「就只有行李?」龙原涛轻声问着左藤。
他的声音太过轻柔,轻柔得听不出他话中的喜怒,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左藤,静静的等他给他一个更好的回答。
左藤低下头,「方小姐要我转告一句话。」
「她说了什麽?」
龙原涛的急切让左藤更明白宫律的影响力,他只是不明白,龙原涛要到什麽时候才会看清他对她绝不仅仅只是一种占有。
「『我是我自己的』,这是她要我转告的话。」
龙原涛轻轻震了一下,在一阵静默後,他竟然轻笑出声,而後还愈笑愈狂,大有欲罢不能的样子。
「你下去吧!」龙原涛作个手势,要所有的人离开。
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宫律给他的回答——她是她自己的——所以,她有绝对自主的权力来决定自己的来去。
也许是笑累了,那笑中的挫败感让他心头一阵烦乱。他不该为了这种小事而乱了心绪,她把行李留下来,至少表示她一定会来到这儿,他只要有点耐心就一定会等到她。
偏偏他似乎一遇上她就失去了他那引以为做的冷静,一个聪明的猎人会在一旁静静的守着目标,然後来个出其不意,再一举成擒。
这以往一直是他擅长运用的一点,所以,他会有「暗皇」的称号,因为他深沉得一如黑夜般令人难测。
可一对上宫律这个女人,什麽自制和冷静全被他抛到脑後;一对上她,他连在血管中窜流的血液全都化成她的名字,热切的呼唤他需要她。
如果说他不明白自己心中的烦乱是为何而来,那就是在欺骗自己,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心中那不平常的烦乱就是为了她的难以掌握而起。
虽然,他对她宣战时是如此的信心满满,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握有的胜算竟是如此空泛。那一夜他曾感到的热情似乎像是一场黑夜的恶作剧,当白天来临时,就如夜雾般无声息的化去,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她的冷淡令他心慌,他似乎怎麽也突破不了那围绕在她沉睡城堡四周的层层荆棘,更别说接近她、得到她了。
他不该怪左藤没有带回她,他早该知道,一个像她这样可以在面对一群记者时以气势压过众人的女子,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任人驾驭的女人,除非是她自己想要,不然很少有人可以命令她做什麽。
要不是为了见到那「红叶﹒雪樱」图上那个女人的脸孔,他也不会在今天必须飞往栖龙岛,而不能亲自到机场接她。
可令人泄气的是,那找到的三片拼图虽然证明是「红叶﹒雪樱」没错,但是令他气结的是,现在独缺的最後一片拼图,竟然无巧不巧的正是那个女人的脸部。
他原本对龙原之钥的兴趣就不大,他只打算看那图上的女人一眼,填上他脑海中那找不到出口的记忆,然後从此就不再去管它,那什麽龙原之钥、什麽龙原家的宝藏,就让它永远的埋在栖龙岛上。
可现下他如果想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孔,就势必非找到最後的一片「红叶﹒雪樱」不可。他知道自己想见图上的那个女人已到了偏执的地步,但他就是有一种非见她不可的感觉。
早知道这一趟栖龙岛会毫无所获,他还不如去机场亲自截下她,因为除了「红叶﹒雪樱」上的那个女人外,现在他最想见的人就是她。
要是她知道她对他的心情竟有这般的影响力,不知道她会有什麽样的感觉?他倒转着桌上的沙漏,看着雪白的沙在瓶中如丝线般的下落,而时间就这麽点点滴滴的流逝。
他知道他可以派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她的行踪,并且不顾她意愿的将她带回他的身边,只是这样做……可笑呵!他乃是堂堂龙原家的族长,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的喜怒而犹疑着——
宫律只靠着问人便不费工夫的来到龙原本家的大门外。
龙原家真不愧是四大家族之首,光由这一望而不见边际的围墙,就足以让人感受到这个家族磅礡的气势。
在她还没伸手碰到大门前,那两扇黑檀似的厚重大门就自动的分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偌大舟游式的池泉庭园,宣誓了龙原家悠久的历史。因为只有平安时代初期,宫庭和贵族才有大片的土地可供造园,是以庭园才有可供小舟游园的舟游式设计。
只一眼,她就明白龙原涛的强势是由何而来,身在这样的世界中,如果不够坚强,早被淹没了。
原本她以为这麽大的一个地方,就算要等人通报也需要一段时间,於是她信步在前园走走看看,品味着这难得的美景。
突然,身後一个力道出现,宫律直觉的想闪开,却结结实实的撞入一个厚实的怀中,她想挣开,可那如钢铁一般圈住她的双臂似乎不愿退让。
「我该知道身为执法天使的一员和午夜女神的你,身手一定也不寻常。」龙原涛无视其他人惊异的眼光,执意将她揽在他的怀中。
「你这话是抬举我还是讽刺我?」宫律低声道。
她被他这突来的举动给惊吓到,却又挣不出他的掌握,四周好奇的眼光更是看得她有些心浮气躁,双颊也不由得微微红赧。
见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看到她难得的情绪波动,纵然她是因气愤而绯红了芙蓉面,可对龙原涛来说,就连她的怒气也是这般牵动他的心。
在没见到她前,他还可以骗自己,他对她的感觉只不个是一夜欢爱後残余的美好作祟;他还可以骗自己,事隔这些日子,或许再见到她时,他会明白自己对她的需要只是错觉而已。
可是在此刻,他就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放手的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龙原家的面子将置於何地?」
一个听得出有些年纪却仍然娇美的声音在宫律的背後响起。
「姑姑,我想龙原家不会因为我的举动有任何的损伤。」龙原涛清朗的声音在宫律的头顶上响起。
在来日本前,擅长电脑的方羽律就先帮宫律搜集了一份有关龙原家的资料,所以,她这一听就明白了那两人的关系,如果她猜得没有错,她身後的那个女人应该是龙原静月。
「放开我!你不要面子我还想做人哪!」宫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趁着他分神的同时,闪出他的怀中。
「她是什麽人?」龙原静月的声音不大,但听得出语气中的不屑。
「我的女人!」
他的话让宫律才舒展的眉头又轻皱了起来,「龙原先生,我说过了,我是我自己的,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一点,看来我接受你的邀请便是鲁莽了。」她冷声说。
「你敢!」龙原涛的怒火在她说出要离开的话语的瞬间进发出来,他伸手定住她的肩,让她正面看到他眼中不容轻视的怒意。
这该死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吗?他可是龙原家的族长,更是掌握半个世界武器交易的男人哪!成为他的女人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到的,而她竟然不屑一顾。
「你认为我敢不敢?」她面无表情的把问题丢回给他。
龙原涛的怒火是少见的,但也因为少见,狂怒的情绪加上他原有的气势,很少有人看了会不为之心惊,可是面对他的怒火,宫官律的表现却更为平静,彷佛木头娃娃一般,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龙原涛和宫律两人就这样无声的以眼神较量,谁也不肯多退让一分,而静默的气息渐渐的在两人之间凝滞。
终於,龙原涛先摇头,轻叹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你真的是我看过最倔强的女人了。」
「我才不是……」宫律变了脸,倔强?!他把她说的好像是个赌气的小孩!
「好,我道歉!」
只一会儿,龙原涛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而刚刚的怒火就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的烟消云散,只见他俊美的脸上浮现少见而令人心跳的微笑。
「这样好了,姑姑,我重新介绍一下,她将会成为我的女人。」龙原涛的说法换汤不换药,反正她都是他的。
「她是哪里人?出身何处?如果你还记得自己是龙原家的族长,就该知道你的妻子不是什麽人都能够胜任的。」龙原静月提醒他。
看龙原涛对宫律的表现,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头升起。她大哥当年就用这种相同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几乎将龙原家毁於一旦的女人!为了龙原家着想,她必须在一切成定局前,把这个女人赶出龙原家。
「姑姑,就像你说的,龙原家的族长是我,我要选择哪个女人也是我的事。」龙原涛的声音又轻又柔,但其中的危险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你们似乎忘了我也在这儿,你们龙原家要做什麽是你们的事,别把我扯进来。」宫律忍不住开口。
说真的,她算是开了眼界,他们还其是有够自我的,她什麽话都还没有说,这两个人就可以为了她能不能成为他的女人而起冲突,难道他们真以为地球是绕着他们转的吗?
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她也有说不的权力啊!
「果然没有教养,你不知道和别人说话要看着对方吗?」龙原静月打定主意不喜欢这个「祸水」。
难得生气的宫律也冒火了,她一把拍开龙原涛压在她肩上的手,转身瞪视着龙原静月,「我的教养不比你龙原家的差,至少我不会当面用话侮辱人。」
「你!」
龙原静月的脸一下子泛白,她看着宫律的样子就像是见到鬼了一样,不仅如此,她还连连退了好几步,她的反应之大,让宫律也吓了一跳。
「你还好吧?」宫律担心的向她伸出手。
她一向是个不爱和人冲突的人,也许是今天她的心情本就不平静,再加上龙原涛似乎以扰乱她为乐的处处撩拨她,才让她一下子压制不住自己的性子。
龙原静月一看到宫律向她靠过来,惊慌的又连连退了好几步,那个样子就像是宫律会吃了她一般。
「你别过来!」她惊吼出声。
「对不起,我刚刚说的话是不太恰当。」宫律为她自己的鲁莽道歉,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也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你……走开!你如果聪明的话,就快点离开这儿,为什麽过去的不让它过去?我付的代价还不够吗?」龙原静月喊完就拔足离去,彷佛身後有恶鬼追赶一般。
风一扫,满园的落叶在龙原涛和宫律两人之间疑惑的打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