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想碰到齐开云,但堇三天两头的提醒,教我只得硬着头皮出席。
爸妈因欧洲之旅缺席,玫和找穿梭在宴会之间,忙得不可开交的我们,终于在临时工读生的到来后得以喘息。
我站在角落,端着酸中带甜的鸡尾酒轻啜。生完孩子的堇,脸上时而露出难能可贵的母爱光辉,产前暴躁的脾性在产后完全消失,着实让姐夫松了口气。
找才庆幸没在人头钻动的餐会看到齐开云,赫然见他搂着一名女子出现在门口。
那女孩子,有些眼熟。而他搭在女子身上的手、不时低头凑近女伴悄声细语的举动,不知怎地,教我打从心底不舒服。
我嗤笑一声,他要左拥右抱是他家的事,与我何干?
一身嫩黄的玫轻轻移到我身旁,悄声说道:
"与齐大哥一起来的女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点头附和:"我也有这种感觉。"
玫细看着那女子半晌,而后低呼出声:"是她!桃,记得吗?那年的海边之旅,她就是民宿老板娘的女儿。"
嘱,原来是他的旧情人,难怪两人贴得没一丝空隙。
"我去打声招呼。"玫忽地扬高手,我赶紧把她的手拉下来。她不解地望着我。
我脸上的笑一定难看极了,我期期艾艾的编了个谎:"你帮我跟堇说一声,这里的空气不好,搞得我有些头痛,我进客房休息、一会。"
玫忧心地摸摸我的额头,我向她保证只是轻微的头晕,她不放心的问了许多话,终于在我的催促下走开。
我避开人群,尽量拣没人的角落走到客房。
公寓的设计巧妙,客厅的吵杂丝毫不影响房间里的清静,我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像只虾米般蜷曲在床上。
今晚我的心清算不坏,没想到齐开云的出现毁了一切。
此时此刻,我的脑际冒出许多莫名其妙的问题,疑惑一个堆一个,全都绕着齐开云与朝吟身上打转。
我根本不打算花时间想这些,它们却有如细胞分裂,快速地侵占我的脑子。
我颓丧的埋住自己的脸,不停咒骂齐开云的该死。
他不该在有女友的情况下吻我,更不该少根筋的带她出席这场宴会。
房门轻叩三声,有人走进房间。
我恶劣的心情因来人的打扰而加剧,找索性偏过脑袋背向那人。"不管你是堇或玫,我死不了,让我安静睡一觉。"
来人没有回话,找皱眉,又说:
"不管你是谁,再不还我个清静空问,房间里可能会多具死尸。"
还是没有回应。
我哀叹,丧失所有耐心。
"管你是人是鬼,拜托你别来烦我!"
"你看起来好得很,玫说话太夸张。"
"齐开云!"我叫了出来,深埋的脸孔下意识的抬高几寸。
"是,那是我的名字,你不用喊得人尽皆知。"
知道来人是他,我更加不想转头,抓起枕头,我蒙头便睡。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请我滚出去?"他语带嘲弄的说。
我闷哼。他如果会顺应我意"滚"出去的话,就不会在我三申五令下还死赖着不走。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假使能道歉了事,我也不会如此头痛。
"说句‘我接受你的歉意",如何?"
接不接受在我,何必要他多事的加上这句!我不理他,感觉他向前移动几步,我赶紧闭上眼睛。
"桃?你睡着了吗?"他问,床铺的另一边陷了下去。
我的头发传来轻微的抚触,他低低喃道:
"我知道你醒着,找再说一句话就走。那天的事是意外,我不是有意对你如此失礼,就像你会说错话,我也会做错事一样。既然我能够原谅你一时的气话,你为何不能谅解我一时的失去理智?"
是,每个人都有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但我对他恶言相向,顶多造成他精神上的创伤,而他对我的逾矩之吻上p造成我身体上的伤害。
他以为这两件事是相同的,在我的观点,它们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桃,说句话好吗?找不想成为对牛弹琴的傻瓜。"
他居然将我比喻成牛,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骨碌爬起来,眼珠只差没蹦出眼眶,我阴恻恻地问:"说清楚,谁是牛?"
他没被我的怪模怪样吓到,得意的咧开嘴,伸出大掌捏捏我的脸颊。"当然是你!你现在的模样活像被踩到尾巴的斗牛。"
我一声不吭地拍开他的手,靠坐在床头怒视他。
"你的话已经说完了,门在那边,恕我不送!"
他的微笑渐渐扩大,不理会我眼睛发射的冷光,迳自脱下鞋子,在我惊愕的低呼中爬上床。
单人床在他的重压下微微不陷,我的心被吱嘎声搞得烦乱。找开始动手去推他的身体。
"下去!床会被你压垮。"
他不动如山的任我推打,直到如今,我才对男女间悬殊的力气有深刻的痛恨。
我使出吃奶的力量猛推,他却如同被蚊子咬一口似的悠哉。我连手带脚的端,他嘻笑的脸孔似在嘲笑我微不足道的小力气。
现下,我半摊在床上,宁愿自己跳下床也不想费力移动他半寸。
"你根本不该试。"他说出我的心声。
我硬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立刻回嘴:"现在使用床铺的是我,你才是那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你再不下去,我会尖叫引来所有的客人,到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他伸出食指,存心气死我的左右摆动他的手指。
"桃,这招对我没有用,你想叫,我欢迎还来不及。
我打结的脑袋有片刻的不灵光,往常伶俐的舌头在这一刻背叛我。
我足足呆了一分钟,说出来的话安吾得不像样:
"你……你……你无赖!"
"说得好,你今天总算看清我的真面目。"他愉悦地笑开脸。
第一眼的印象果然正确,他的确是怪人,而且是无人能敌的痞子之流。
与他一般见识,不免显得我与其同流合污。找倒头便睡,侧过身子面对墙壁,我就不信他不走。
唉,我恐怕是低估他耍赖的毅力。
我躺下不到一秒,他一会儿摸摸我的头发,一会儿碰碰我的脸颊,逼得我差点跳起来送他一顿粗饱。
我极其忍耐地打掉他伸过来的手,他再接再厉的把手放在我构不到的地方,轻轻摸着我的半长不短的头发。
"我记得你比较喜欢短发,怎么又留长了?"他说。
处于下风的我立刻喜孜孜的笑开,趴在床上,夸张的捶打枕头哈哈大笑。
"好吧,我说错什么?"他摊手问道。
我抹掉眼角溢出的眼泪,笑容放肆的扩大。
"剪短发是为了气你,难道你没发现?"
他愣了愣,会意后抿直了唇。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更加得意万分。
"谁叫你当时夸我的长发好看,若不是你的一句话,我还舍不得剪掉那头长发,那是我身上唯一可以看的地方。"
"你是在告诉我,因为我喜欢你的长发,你才痛下决心剪掉它?"
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我还是闻到一丝火药味。我决定当个聪明人,不再撩拨他的怒气。
所以,我特意收敛笑容,十足认真的说:
"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太坏,我不会如此情绪化。"
他怀疑的挑眉。
"我不记得给过你坏印象。"
我假意叹口气。
"你当着我的面,直言我的长相与美丽的堇和可爱的玫不像,使我幼小的心灵受到巨创,害我差点泪洒当场。"
话完,我低头揩去不存在的泪水。
齐开云呆子般的愣在那里,我微抬下颚,眼角瞄着他的反应。
他忽然激动的搂住我,将我的身体直往他怀里带。
这下,傻眼的人换成我。
"呢……那个……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再介意自己的长相……你,这个,嗯……节哀顺便。"
我用力拍打自己的额头。老天!我在说什么啊!
"你也抱够本了,麻烦你放开我吧。"我微微挣扎,不自在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这次,他挺合作的松开手,抓住我的肩膀与我对看。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没想用那些话来伤害你。"
我拉开他的手,与他并肩坐在床上。
"我讨厌你就是因为你当初的一席话,早知道你是无心,我也不会一心一意与你作对。"
他侧头看了我片刻,自言自语的唱叹:"如此说来,倒是我自己搞砸的。"
他又咕哝一阵。
我与他闹了片刻,几斤重的脑袋齐唱催眠曲,沉重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落下,我的头一偏,倒向齐开云的肩膀。
我立时醒了过来,坐直身体。过了半晌,脑袋自动自发地旧地重游,等我意识过来,我的头已靠在他肩膀上。
"想睡就睡,何必忍?"朦胧间,我听到齐开云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抱到温暖的被子里,我用最后一丝气力喃道:
"你不下去,我没办法翻身,起来会不舒服。"
"喂,桃?"
"桃不在,我是凌刀,哪位找?"凌刀一手抢过话筒,一手忙着躲开我的攻击。"哦,你是堇姐,听说你孵出个白胖的小家伙,长得挺俊的,哪天找个机会让我会会小帅哥……"
我使力搔她的腰肢,她咯咯地闪躲我的手,我的手锲而不舍地转向她的胳肢窝,她笑到肚子发疼,终于让出电话筒。我顺势接过电话。"什么事?"
"我和你姐夫有要紧事南下一趟,临时找不到保姆,你能来照顾宝贝吗?只要一晚就好。"
我听她语气急促,不忙着问她理由,爽快的答应。
我放下电话,随手将一套换洗衣物塞进旅行袋,转到凌刀的房里知会她一声,直赴堇的公寓。
计程车以最快速度停在美轮美英的大厦门前,我付了车钱,向楼下的管理员打声招呼,急急的登上电梯。
一出电梯门,堇由门口冲出来,手里抱着宝宝,我被她脸上的神情吓了一跳,急忙接过宝宝。
"你姐夫家里出了事,地痞流氓拿枪攻击他爸爸,现在正在医院急救。孩子托你照顾,找去他的公司和他会合!"
堇一口气说完,闪进电梯前补道:"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一会开云会过来帮你。"
我正要抗议,电梯门早已合上。
我无奈,苦笑的对着手上的傻小子说:"姨才不需要那家伙帮忙呢。"
不管我要不要,齐开云还是来了。
我面无表情的开门让他进来,他看了我怀里的宝贝一眼,扬着可恶的笑容转向我的脸。
那笑容似在取笑我无来由的不友善,我别开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说实话,我的脸皮没他厚,无法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他虽向我道过歉,我心中的疙瘩却非一天两大得以消除。
他从公事包中拿出一个波浪鼓,逗弄着胖小子。
我立在他面前,让他与咯咯笑的宝贝玩个尽兴。
二十分钟过去,他依然兴致勃勃的玩着,我隐忍着僵直的手臂与两腿看看壁上的时钟。五分钟一眨眼即过,既酸且疲的双腿直发出抗议声。
我粗鲁地拉开他的手,笔直的走向沙发。他大步跟在我身后,我抱着宝宝坐进沙发,他也不客气的跟着坐在我身旁。
"你玩够了没?"看着他的手直伸过来捏弄宝宝的脸颊,我恨不得咬掉他的手指。
宝宝的笑声嘎然而止,起而代之的是惊天动地的嚎哭声。
"你吓到他了。"齐开云好心的说。
我赐他一记白眼,左右摇晃怀中的宝贝。
"乖,别哭,姨不是在凶你。"
我摇得愈勤,宝宝的哭声也愈大。齐开云无事人般旁观我的手忙脚乱。
我努力了老半天,傻小子硬是不给面子,震天价响的哭声一发不可收拾,搞得我只想挖个地洞,效法鸵鸟埋了脑袋瓜,当个掩耳盗铃的傻瓜。
胖小子哭得用力,红通通的脸颊盛满泪水。我束手无策,直担心他哭得太过,会伤了喉咙。
不得已,我拿过齐开云手上的波浪鼓逗他开心,胖小子一点也不感激我的苦心,仍是拉直嗓门哭叫。
我苦丧着脸哀求:"宝贝,别哭,你再哭下去,姨也要跟着掉眼泪。"
齐开云捂住嘴,仍遮不住满脸的笑意。
我气呼呼的直视他,开始考虑将烫火山芋推给他的可能性。
他轻咳几声,说道:"或许他肚子饿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的话讽刺多过诚恳,将宝宝安置到他怀中,火速冲进厨房泡牛奶。试了试牛奶的温度,接过宝宝,奶嘴一靠近,宝宝的哭声渐渐收住,他一把咬住奶嘴,缓缓的吸吮,过一会,胖小子满足地合上眼睛,安静地享用他的晚餐。见小家伙不再哭,我如释重负的靠进沙发。齐开云放片CD进音响,我才要阻止他,音箱中传来悠扬的笛音,混杂了钢琴的轻音乐,显然有安抚小家伙的功效,胖小子又喝了几口牛奶,含着奶嘴,睡着了。
我轻轻地将奶瓶拿开,抱着他来到摇篮,可能是我的动作惊醒他,傻小子慢慢睁开眼,眼睛和鼻子难过的皱在一起。
我一慌,让他靠着我的胸,小力小大的拍抚他的背部。
"别……"齐开云大声地喊。
小宝贝咳了几声,一股奶臭味袭上鼻子,我皱眉抱开小家伙,看了肩膀一眼。
头发和肩上的衣服多了一摊奶水和秽物。
找圆睁大眼,不晓得该将白眼送给吃吃笑的胖小子,还是没事先通知我的齐开云。
齐开云抽出纸巾拭净小家伙的嘴,总算良心发现,施舍他迟来的恩惠——
"宝宝由找来抱,你上去换件衣服。"我一刻也不就搁地交出笑得挺乐的小家伙,对胖小子扮了个鬼脸,拎起行李袋,三步并成两步奔上楼。
拿出换洗衣物,酸臭的味道让我决心洗个澡,去掉一身的奶酸味。
我在浴室磨蹭了会,出浴缸后才意识到少拿了内衣,抓过长浴巾密实的裹住上身,一面擦拭头发上的水滴,一面走出浴室。
浴室门才开,呛人的烟味教我头昏脑胀。我老大不高兴的站在齐开云面前,他老兄悠闲地靠坐在门边的单人沙发,两脚交叉伸向前,手里叨着根香烟。
"别在我房里抽烟!"我凶狠的叉腰,两眼蓄势待发的瞄准他手上的烟,准备他一拒绝,立刻飞奔上前抢夺那致命的尼古丁。
他的眼中充满戏谑。玩味,依我的意捻熄香烟。"桃,装成母夜叉不太适合你给人的印象。"
我冷哼,不理他的话中带刺。与他对看一会,才发觉他一直盯着我看,眼神似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他的笑容渐渐加大,我首次发觉他笑起来足以颠倒众家女子的芳心,微扬的性感唇角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兴味。
我狐疑的瞧瞧自己,一看之下,忍不住呻吟出声!浴巾的长度只够盖住我的臀部,我的大腿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更别说裸露的肩膀了……
我又羞又窘,明知遮不了多少地方,两手仍是徒然地交叉在胸前。我的脸一定红了,火热的耳根子直提醒自己尴尬的处境。
"闭上眼睛!"我大叫。
齐开云可恶的挑动他形状优美的眉峰,只手撑在下巴上沉吟良久。未了,掀开他的嘴露出整齐的白牙。
"我的眼睛很老实,不做违背本意的事。"
我忍无可忍,四下搜寻可以顺手的武器,旅行袋上的睡衣露出角,我火烧屁股的抽出睡衣扔在他头上,抱起旅行袋转身往浴室跑,一进浴室立刻落下门锁。
我在心里咒骂齐开云的小人行径,飞快的穿好衣服,奔出浴室。
齐开云摊开我的睡衣直瞧,低胸镂空的蕾丝睡衣,薄如蝉翼的布料,是加拿大朋友为我饯行时送的。
我一直觉得太过惹火而没去碰,谁晓得慌乱间竟将它塞进旅行袋。
我困窘的停在原地,又想抢下睡衣,又怕脆弱的材质禁不起拉扯。毕竟是朋友送的,虽不打算穿,总有睹物思人的价值在。
好半晌,齐开云终于放低睡衣,降低嗓音道:
"斐文哲送的?"
"不是!"我大声道,拿走他手上的睡衣。"加拿大的同学送的。"
"男同学送这个,未免令人匪夷所思。"
"我没说是男的!"快快将睡衣塞进被褥,我才记起他手上少了样东西。"宝宝呢?你把他抱到哪去了?"
"我哄他睡了。"他说,重又将眼光放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令我愈来愈不自在,我迫切地需要些新鲜空气和没有他的空间。"我去看看宝宝!"
话完,我迈向门口,还没碰到门把,齐开云一把拉住我,同样的眼神又出现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你以前没这么胆小。"他若有所思,漫不经心的笑道。
"你认识的,不过是表面的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强装坚强?"我冷冷的反问。
他笑,摇摇头。
"桃,你对我的认识不够,我却了解你够彻底。"
他的话带着指责与深切的无可奈何。我则对他不明所以的指责反感,有意挫挫他的锐气:"你说你了解我,说点我的心事来听听!"
他不答,摇头叹气。
"未老先衰的家伙。"找斥他一句,转到堇的卧房,没在那里看到宝贝的踪影,我又绕到育婴室,还是没有。
"齐开云,宝宝呢?"我惊叫,一路奔到走廊。
齐开云探出半颗头,翻着白眼。
"小声点,才刚睡着,一吵醒他,等会两人都没得睡。"
"宝宝呢?"我刻意压低声量急问。
"在客厅。"
找快步来到走廊尽头,沙发则放着宝贝的小床,小家伙吮着奶嘴熟睡着。
我终于放心,蹑手蹑脚的将屁股放到沙发上,望着小宝贝天真的睡脸微笑。齐开云不知从哪翻出的咖啡豆,就见他捧着一壶香气四散的咖啡由厨房出来。他扬扬手中的咖啡壶,我摇摇头,不表赞同地瞥视满满的一壶咖啡:
"咖啡喝多了会心悸。"
才讲完,立刻暗骂自己一句,他是医生哪会不知道!
他难得没有取笑我的失言,边倒咖啡边耸肩。"无所谓。"
"你喜欢咖啡?"我不解的问,咖啡因。尼古丁皆属于有害人体的物质,他身为医生,却一点也不忌讳食用过量的后果。
看他一口饮尽黑咖啡,我皱起眉。
"我喜欢清醒。’他说道,又一杯咖啡下肚。
我按下他手中的咖啡壶。
"又不是手术中,需要什么清醒?你想休息请便,宝宝我会看着。"
他用难解的目光注视我。
"哎,你什么都不懂。"
他自以为是的口气惹火我,我的声量自然提高:"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唇。
"我要真说了,就怕你逃得比谁都快。"
我错愕、疑惑,而后思潮陷人超伏的境界。他说得极肯定,像是我一定会照他所言而行。
这不禁令我好奇,他未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
折腾好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只能举白旗放弃。忽然一个人名跳人我脑海,我瞄了瞄他,状似不经意的问:
"朝吟在哪高就?我不晓得你们还有联络。"
他一愣,随后抿唇而笑。
"她在诊所里当护士。自从那次的海边之旅,她和我常通信,寒暑假我也会到海边住个几天。"
我没半丝笑意的扯动嘴角,搞不清楚自己哪根筋不对劲,居然成了讨人厌的包打听,无聊的管起他人的闲事。
"有空来医院看看她,院里年轻的女护士不多,她老在抱怨下班后闲得发慌。"我嘀咕了句:"有你陪她就够了,我去凑什么热闹。"
他低笑,我快速说道:"你继续保持清醒,孩子归你照顾,我先睡了,晚安。"一闪身,我飞快的消失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