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桀再怎么厚脸皮,还不至于认为他的反应全是因为自己高超的吻技,他略微将唇退开,放松对他手上的箝制。
倏地,裴子星像是全身无力似的,整个人就要瘫软下来,幸赖卫桀反应迅速,随即又将他揽回自己的怀中。
“该不会这样就醉了吧?”卫桀抱着开玩笑的态度调侃。
“唔……”含糊不清的话语在口中转来转去,就是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你那位朋友真是太看得起你了吧!还说你顶多只能喝两杯酒,我看,连一点点的酒味都沾不得呢!”
不过,除了那杯伏特加之外,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喝了几杯酒精含量较高的酒,短时间之内,口内的酒味不易消去。
在两唇相交之下,自己的口水难免会分给对方一些些,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卫桀不禁啧啧称奇。
“钥匙……还我……”破碎但清楚的话语从裴子星被吻润泽过的双唇内吐出。他虽然是个酒保,却不太会喝酒,尤其是拿伏特加那种味道辛辣、浓度又高的酒没办法,只要稍微一沾唇,自己肯定是会难看的醉了。
幸好,刚才只是间接浅尝到伏特加的味道,神智一时无法恢复,但还不至于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唇角扬起一抹像是狐狸在算计着什么似的邪恶笑容,卫桀以不容抗拒的强硬气势拉着裴子星,动作俐落快速地开了车门,将尚未回复正常的他塞入前头的座位,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喝酒不能开车,开车不能喝酒,基于安全的考量,我有义务将你安全的送回去。”“你才……是那个喝……酒的人,我没有喝酒!”脑子还有些混沌,口齿还有些模糊,但最后那一句可是说得非常清楚。
“可是在旁人看来,你才是那个喝醉酒的人吧!”呵呵笑着,卫桀坏心地捉弄他。转动钥匙,发动引擎,卫桀熟稔地操作车子。
车身微微动了一下,正蓄势待发之际,裴子星顿时清醒过来,忍不住低声咒骂了自己一声笨蛋。
“你别碰我的车,我可以自己开,你给我滚下去。”他飞快地探出手,想要将车子熄火,将钥匙拿回。
“小心!在车子内不宜动手动脚,免得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右手挡下裴子星的手,趁势将他压回座位,另一手则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上道路。
眼见最后一丝机会溜掉,裴子星知道自己彻底输了,便负气的将头扭到一边,极度不悦地紧抿着唇,瞪视着窗外的夜色。
“醒过来了?”卫桀还颇有那闲情逸致的取笑他,完全忽略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裴子星一点也不想跟他说话。
轻笑出声,为裴子星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即使如此,卫桀仍是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态度。
“怎么不会喝酒还干酒保这一行呢?告诉我嘛!”他可是非常好奇地想要知道。差一点就要回骂他“要你管”的裴子星,咬住自己的舌头,克制自己想要将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全数往他吐去的冲动。他才不会称了他的意。
“一般说来,会驱使自己去做某件事的背后一定有某个因素存在,譬如说兴趣,但你又不太会喝酒,哪来的兴趣使你去做不熟悉的事?环境因素?嗯,你又不像是那种会因此而投降的人,想来就觉得不可能。”
歪着头,卫桀径自分析着,蓦地,嘴角扬起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贼笑。“或是因为某个对你来说,占有一定重要地位的人的关系,才让你走入酒保这行业?想来想去,这个成分最有可能。小裴,你说,是哪个人这么有魅力,能让你为了他甘心这么做?我很想知道呢。”
裴子星闻言,表面上装作镇定,眸底却闪过一丝光芒,反射在被黑夜笼罩的玻璃上。他实在讨厌卫桀那自以为是的念头,更讨厌那种几乎被人说中隐私的感觉,像是恼羞成怒,又像要反驳他的猜测,裴子星终于禁不住反唇相稽。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任何事,你也没有权利探究属于我的所有事情;我自己想做什么,为什么那样做,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你来帮我分析。你不觉得像女人一样鸡婆的你惹人烦吗?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是你脑子里根本没有神经?”句句夹枪带棍的嘲讽,裴子星毫不客气地直接点明卫桀的脑筋有问题。
以为他至少脸色会有一丝不悦,没想到卫桀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还转过头,朝他露出一抹无赖的笑。“我还以为你真的气到不愿跟我说话了呢。”
闻言,裴子星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又气又怒,不知该说什么,索性撇过头去,紧闭着唇,无论他再说什么,他都决心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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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在车道上持续行驶,裴子星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忽地,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嘴角随即缓缓地扬起了难以察觉的笑——带点看好戏意味的笑。
哼,这家伙根本不知道他住哪里,还在那儿装懂,他就等着看他出丑,再好好讥笑他的自大、愚蠢。
闭上眼,裴子星难得在两人相处的时候,气定神闲地环抱着胸、放松身子地躺在舒服的椅座上,心中静候着那令人兴奋的一刻。
封闭的空间内飘荡着一股奇特的气氛,很难用言语说明,总而言之,是种交杂着诡异、暧昧、期待、狡诈的气息。
半晌,就在裴子星以为自己真要去与周公下棋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突地摇晃着他的肩膀,随之,一道温热、搔痒的呼吸轻轻柔柔地喷拂在他的眼帘上。“睡美人,睁开眼睛了。”猛地受惊,瞬间睁开双眼,裴子星反射性地将卫桀用力推开,将身子紧靠在车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有人如此不要脸?竟说得出那种既恶心又无聊的话来!他嫌恶地皱了下眉头。“哼。”自作聪明的家伙!裴子星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不疾不徐地推开车门,心中正堆积着等会儿要讥笑他的字眼。
他推开车门,卫桀也跟着下车,唇角勾着玩味的笑,深邃的黑眸紧盯着裴子星。离下车还不到一秒的时间,裴子星已然扬着一双怒眉,眸子闪着熠熠光芒——那是怒气冲冲的火焰。他口气极度不佳地质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这里?”该不会是跟踪他回家吧?“嘿,别乱诬赖,我还没那么无聊跟踪你回家,只是有个人粗心大意,将自己的驾照大咧咧地摆在车子前头的置物抽屉中,而且还没有合起来,教人不看都很难。”因此,他可是光明正大的偷看。
闻言,裴子星这才想起自己有把驾照直接丢在车子里的习惯,所以,这是自己的不小心。他不是那种容易迁怒的人,也只能将一肚子的怒气悉数吞下。
“现在,你可以滚回去了吧?”他神情不悦地瞪着卫桀。
每次跟这家伙在一起,自己的用字遣词便变得愈来愈低俗,好像只有这么说,才能完全表现出自己内心对他的不悦。
但,卫桀总是故意忽略他的厌恶,总是存心将他的话曲解成另一种意思,总是照他自己的念头行事,从没认真地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对于这般我行我素又无赖无耻的人,每次败阵的多是自己。
但这次他是不可能会让他如愿的,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他踏进自己的房门一步!才这么想着,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卫桀迈开修长的双腿,转身步上公寓旁的楼梯,一副像是要回自己家里般的自然。
站在比他矮一阶的楼梯上,裴子星粗鲁地扯住他的衣袖。“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是哪——”话还未问完,裴子星突地惊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再次陷自己于丢脸的窘态当中。驾照上明明将他的住址写得一清二楚,卫桀会不知道他的房间是哪一间才有鬼!
头一次,裴子星深深体认到,自己比卫桀多出的这五年,根本占不到一丝丝的优势;简单说来,是白活了。
不仅如此,自己还变笨了,笨得他不想承认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你皱眉的样子还真可爱,不过,我还是比较爱看你笑的样子,很动人。”卫桀摸着下巴,一脸认真的评论。语毕,他抛给他一记恶心巴拉的媚眼,径自转身走上去。可爱?他又不是十七岁的小女生!动人?他也不是二十几岁风姿绰约的女人!除了自大、无赖、厚颜无耻、我行我素之外,卫桀这家伙还练有一身说谎话时脸不红气不喘的功夫。
是自己的立场不坚定,还是自己的态度不清楚?不……他自认已经说得非常明白,立场也表明了,但这家伙为何还赖在他身边?
此时,裴子星内心怀着深深的愤怒,还有无语问苍天的无力感。他根本就甩不掉这个橡皮糖,他根本就是被这个幽灵给缠上了。
就在裴子星自我厌恶的时候,卫桀已像个主人似的打开大门,堂而皇之的大步迈进。冷不防的,一阵响亮到足以唤醒这附近所有人的吠叫声,随着卫桀的进入而响起。糟了!裴子星暗叫了声,急忙推开挡在玄关的精壮身躯,安抚似地放柔了嗓音。“法兰克,别叫,别吵醒了别人。”蹲下身子展开双臂,不一会儿,法兰克就摇着尾巴,兴奋地奔上前,跳进主人的怀中,张着圆滚滚的眼珠子,好奇地望着第一次来家里的陌生客。“很有教养的小狗儿,跟主人一样讨人喜欢。”卫桀亲热地伸出手搔了搔法兰克的下巴,朝它眨了眨眼。
像是感应到卫桀的善意,或是为了附和他说的话,法兰克吠了一声。
“我可不想讨你的喜欢。”抱着爱犬,裴子星嘟囔的自言自语着,转身走进厨房,地忙了一会儿,捧着一杯咖啡端到卫桀的面前。
“喝完就可以走人了,我这里不习惯留我讨厌的人过夜,你听清楚了吗?”先说明,好让他没有借口留下。
卫桀接过那杯香气四溢的咖啡,轻啜了一口。“这咖啡又醇又浓,不同于即溶的咖啡,耐人寻味,想必是因为主人的一番巧手。”他意有所指的道,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又来了!又是那种暧昧不明的话!裴子星嫌恶地撇了撇嘴。“对于我自己的手艺,我一向很有自信,并不欠你这个谄媚的话。”言下之意,就是不屑他的任何一句赞美。因为,在他听来,他觉得卫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别有用心的,所以他怎么可能去相信他所说的一字一句?他可不是笨蛋。
他紧盯着卫桀,不耐的神色渐渐浮上。“你这一杯咖啡究竟要喝到何时?我已经很累,很想躺在床上休息,没有力气应付你。”裴子星下达逐客令。
“这么好喝的咖啡当然要慢慢品尝,你要是累了,尽管去睡觉,不用理我。”优闲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中的咖啡,大有要喝上一两个小时的架势。
瞧他说得多么体贴、多么善解人意,根本是满嘴胡言乱语,这里可是他裴子星的家,却见他一副以主人自居的讨厌神情,心底恨不得将他直接丢出门外。
当真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吗?他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毫无预警地走上前,大手一伸将卫桀手中的杯子夺来,走到厨房,爽快地将咖啡倒掉,然后踱着小步伐,嘴角扯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看,喝完了,你可以走人了。”着实没料到裴子星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卫桀先是呆楞了半晌,随即愉悦地大笑出声,结实的胸膛微微震动着,低沉的笑声里依稀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横眉竖眼地,裴子星恼怒地低吼。“你到底要不要走?再不走的话,别怪我动手。”明知自己在身手上能赢得过他的机会是微乎其微,裴子星仍是忍不住说出口。
凝睇着那双因自己的缘故而闪闪发亮的黑眸,卫桀的心头悄然地泛过一丝奇异的感觉,胸口像是被塞满了东西似地鼓胀着,令人有些难受。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卫桀下意识地将那当成自己想要裴子星的欲望反应。不过,瞅着他那被逼上梁山似的愤恨神情,他禁不住又不客气地笑出声。
“行了,你不用再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我也是会怕的。”他一派潇洒地站起身,走向大门。惟恐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裴子星戒备地跟在他后头,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倏地,卫桀的身子轻旋了个圈,对上眼前的黑眸,用着略带沙哑的嗓音附在裴子星的耳边低喃:“今晚就先放过你,但你可别以为我会就这样放弃,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希望今晚在你的梦中会有我的出现,晚安。”
话才刚落,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像蜻蜓点水般,卫桀的双唇先是轻刷过裴子星的耳垂,然后顺势拂过脸颊。“只是一个晚安吻,别生气。”语毕,转身翩然地离去。捣着耳朵,裴子星愠恼地瞪着大门好一会儿,最后才气愤难消地转过身,重重地踩着地板,边喃喃自语:“谁要梦到他!那肯定是个恶梦!恶梦!”
法兰克亦步亦趋地跟在主人脚后,想要引起主人注意地咬着他的裤管,无奈主人就是不理它,只顾着说那些听来充满着怒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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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的身子,裴子星庆幸今晚那个缠人的家伙没在他的车子旁像鬼一般地埋伏,等待他出现后突然跳出来。
虽然已经适应了日夜颠倒的日子,但长时间的站立,以及调酒时甩动混淆杯所需的体力,其实,这工作并不如外人所看的那般简单轻松。
尤其是今晚,不知怎么一回事,他的头有些隐隐作痛,身子有些发热,精神也难以集中,硬是撑了将近七个半小时后,终是体力不济地提早离开。连续几日的早退,看来他这半个老板可没尽责做好。
驰骋在寂静夜色中的车子,无声无息地,如流星没有预告人们它的来临般,在天际最远的边界划亮包围整个城市的黑暗,还来不及看清,就已杳然无踪。
裴子星踩下油门,心中只想赶快回到家,好好地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闭上双眼,尽情地睡个好觉,将全身的疲累感甩掉。
自己住的公寓已在眼前,裴子星顿时有种轻松的感觉。他连忙停好车子,急促地开了车门,却在步下车子时,脚步突地踉跄,差点跌倒,幸好他及时抓住车子的后照镜稳住身子。奇怪,怎么双眸看出去的东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摇了摇头,视线终于恢复正常。裴子星快步地走上楼梯,开了门,直接进入房间,连衣服也不脱,就成大字型地扑上床,眼帘随之合上。
照例,法兰克在主人回家后,总是从睡眠中清醒过来,起身迎接主人,然后跟主人撒撒娇,在主人怀中磨蹭,再与主人一起共眠。
今晚主人却连看它一眼也没有,就躺在床上了。挥动短小的四肢,法兰克费力地跃上床,偎到主人的脸颊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主人挺直的鼻梁。
“嗯。”咕哝了一声,裴子星只是转了个身,继续沉睡。
不死心的法兰克又跳至另一边,想要窝入主人的怀抱,要主人一如往常地唤着它的名字,然后扑在主人的肩膀上,磨蹭着主人的脸颊。
无奈主人就是没反应。法兰克像是放弃了,转而走到主人大腿旁,收起四肢,蜷缩着身子,睡在它最爱的地方——主人的大腿上。
不知过了多久,听觉灵敏的法兰克突地从主人的腿上抬起头,竖起了耳朵,双眼凝视着大门的方向。
一道细微的声响从大门那边传来,法兰克整个身子站起,呈戒备状态。
从房间越过客厅看向玄关,在不开灯的玄关处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法兰克跳下床,像捍卫主人般地奔出房门,毫不畏缩地迎击陌生人的侵入。
人影发出了不悦的嘟哝声,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责骂着些什么似的。人影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只全身毛发竖立、为了保护自己领域及主人而龇牙咧嘴的忠心小约克夏犬。
楞了半晌,人影发出闷笑声,倏地蹲下身来。“喂,不认得我了?昨晚我才来光临过的,你该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吧?你叫法兰克是吧?法兰克,你的主人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忘了关上门呢?”正好让他这个心怀不轨的人有机会闯进来。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味,唤醒了脑中的记忆,法兰克迷惑地盯着眼前的人,就这么对峙了约五分钟之久,法兰克稍微松懈了防备。
“乖狗儿,你的主人呢?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他应该还没回来吧?不介意我到里面坐一下吧?”问完,人影便自顾自地走进去,还顺手将电灯打开。
顶着一头乱乱的棕发,浓密的双眉高高地扬起,深邃得如外国人的漆黑眸子不停地打量四周,好看的唇瓣正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卫桀正是那个突然闯进的陌生客。
没想到今晚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地进到裴子星家里,真是有赖他的粗心,让他免了与他唇枪舌战一番后才能进来的力气。卫桀忍不住想尽快看到他那惊讶的表情,期待见到他。“别紧张,我不吃狗肉,既不会把你煮来吃,也不会把你捉了卖去香肉店。放轻松,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的主人回来,不碰任何东西的。”他像开玩笑般地对着法兰克说。法兰克可爱地歪着头,像是在衡量卫桀的危险性,评估他的态度是否存有恶意,在他脚边嗅来嗅去,不时抬头看了看他。
蓦地,法兰克毫无预警地转身奔进房间低叫了声。
敏锐地察觉到那叫声似乎在跟人撒娇似地低鸣,卫桀站起身,步向半开的房门。“虽然这是你那可爱主人的房间,但,我只是进来瞧瞧你是怎么样了,别无他意,你千万别乱吠哦。”此时,法兰克根本无心理会卫桀,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床上那抹身影。
靠近床沿,卫桀立即明白那声低鸣的原因,原来它的主人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大床上。“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害我想给他个惊喜都不成。喂,法兰克,你的主人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连我们的声音也吵不醒他?还是他故意装睡,想要乘机捉弄我呢?”
听不懂卫桀的话,法兰克只是依偎在主人脚边,享受主人温暖的气息。
“唉呀,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这样可不行哦。你又不能替主人换衣服,惟今之计,只好委屈我来替你心爱的主人换下衣服了,你说是吗?”
虽说嘴里征求着法兰克的意见,但卫桀早已单膝跪在床上,倾身向前,探出双手,袭上裴子星的衣领。
“嘿,你放心,虽然我想要你的主人想到不择手段,但我绝不会趁人之危时做出什么下流的勾当来,我只是要帮你的主人脱下衣服,让他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罢了。”听见身旁传来低吼声,卫桀停了下来,一脸正经地道。
滚了滚圆圆的两颗黑眼珠,法兰克像是听懂了,却仍是不放心地起身,缓步走到主人的身侧趴了下来,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卫桀。
“你在监督我吗?忠心的小狗儿,可见我的人格颇受质疑呀!看来我要好好反省反省了。”他戏谑地笑了笑,重新将心神放回手指中的那颗钮扣。
“就算我想乘机对你的主人乱来,我也担心你会在一旁扯我的后腿,要不就是为了护主而咬伤证明我有男子气概的象征,那多划不来。”他边说边解开衣领上的一排钮扣,长指无可避免地抚过裴子星的肌肤。
冷不防地,卫桀的动作倏地顿住,他眯起了双眸,睇着裴子星沉睡的容颜,将右手探向他的额头,拂开垂落额上的发丝,将手背靠上,底下传来了比正常的人体温度略高的体热。卫桀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家伙,你的主人生病了,难怪衣服没脱,也没被我们吵醒,真是的。”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眼底掠过掺杂着某种情感的眸光。“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
这话像是在问法兰克,更像在问他自己。从没追逐某个人这么久的时间,却只得到了两个自己强夺来的吻,根本满足不了他愈益勃发的欲望。
要是从前,他早就挥挥衣袖走人了。因为两情相悦是他的原则,不合则分是他的座右铭。但以往多是别人自动靠上来的,裴子星是第一个让他主动出击的人,更是第一个让他有了狩猎兴致的人。
他满心期待地揭开追求的序幕,摩拳擦掌地使出浑身解数与裴子星过招。没错,这当中是带给他不少的乐趣,他享受着追逐他时的刺激感,享受着与他唇枪舌剑时的充实感,享受着他出击反抗他时的新鲜感。
所有的感受都是有所未有的,让他像上了瘾似的乐此不疲。为了达到目地,他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无赖,死粘活缠,只为了最终的目标——得到他的身子。
他以为,凭他的手段,他应该可以很快地达到他的目标,享受甜美的果实,却没预料到裴子星竟是如此顽固又坚毅的人,丝毫不见他有动心的迹象。
男性的自尊碰到他就像踢到铁板般,令他顿时灰头土脸,气势也削弱了不少。即使表面上看来,他是占了上风没错,但实际上,两人的气势却是呈拉锯战的局面,他尽是略胜他几分而已。
虽是如此,他的斗志却在同时也提高了许多。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虽然他的对手是那么顽强、难以应付的人,他还是有自信能见招拆招。
“喂,小家伙,你这主人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你说,是不是该好好骂他一顿呢?”他小心翼翼地将裴子星的外衣脱下,想来已处于昏睡状态中的他,连翻动他的身子也无法唤醒他了。
“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可口的食物在面前而不动歪念,真是难呀!”无奈地吁了口气,卫桀像是被罚不能吃东西的小孩一样,乖乖地闷头做事。
上衣已全部脱下,映入自己瞳眸的是一具男性躯体,虽然平板无奇,更没有女性玲珑有致的优美曲线,却藏着无限的诱惑力。
可能是长期窝在酒吧里工作,裴子星的肤色跟一般男人相比起来,稍微白了些,身子也稍微纤细了些,不过,可不是那种风一吹就飞走的瘦弱。
该怎么形容呢?没有男人那种刚硬粗犷的味道,却有一番耐人寻味的坚硬,还带着几分柔软。轻轻触碰,指尖传来细致的触感,底下则是有弹性又不失结实的肌肉。游戏人间的他见识过无数赤裸的躯体,但眼前这副男性身躯,却蕴藏着比女人更魅惑的致命吸引力,挑动他潜伏在血液中的疯狂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