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向手机接起电话。
「喂?」
「我在楼下,帮我开门。」这醉酒微酣的声音令她险些不认得。
「傅经云?」
「有!」
「你喝酒了吗?」
「只喝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呵呵……」
分明醉了。
「你喝了酒不回家,跑到我这里做什么?」她蹙眉道。
「帮你送宵夜,快点下来。」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叶香茴真的是完全拿他没辙,想不理他,又担心他会酒后开车,只能迅速擦乾还会滴水的头发,抓件外衣披上,然后顶着一头湿发匆匆下楼。
到了楼下,他就靠在大门边的墙上,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好像睡着了一样。
「傅经云?」她上前唤道,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
他该不会在这几分钟内就睡着了吧?
还好,虽然有些反应迟钝,他在听见她的声音后还是缓缓地抬起头来,对她咧嘴一笑。
「嗨,老婆。」
「你喝了酒不回家,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她对他狂皱眉头,再次问道。
「帮你送宵夜。」他扬起嘴角。
「宵夜呢?」她早已注意到他两手空空。
「宵夜……」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半晌,然后抬头问她,「宵夜呢?」
「问你呀,我怎么知道?」她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他想了一下,眨眨眼,有些茫然的回道:「好像……忘在计程车上了。」
叶香茴无言以对,却也放了心,至少他还知道喝酒不开车,会改搭计程车。
「走,我帮你拦计程车。回去之后记得吃颗解酒药,免得明天早上醒来后头痛。」她交代的对他说,一边扶他想往大马路的方向走去,可他却不肯合作,双脚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他问她。
「我家在这里。」
「而我家,在这里。」他蓦然伸手,轻轻地点在她心窝上。
叶香茴心神震动,突然分不清他此刻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就在她迷惑不解时,傅经云却一个转身,扶着墙走进敞开的公寓大门,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朝她家走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她回过种来,赶忙追上他。
「回家。」
「你家——」
「在这里。」他倏地张开双手,将她一把抱进怀中,然后就像突然失去意识般,整个人半挂在她身上。
无预警的沉重感让叶香茴差点没跌倒,急忙抱住他,稳住两人的身体。
「喂,傅经云,你不可以在这里睡着,快点醒一醒。」她慌张的叫道。
「我……还没睡着……」他喃喃的回应。
但也快了。叶香茴知道。
「提起精神,我扶你上楼,要睡也等到楼上之后再睡。」她对他说,开始吃力地扶着他一步步往楼梯上走去。
汗涔涔地终于把重得有如水泥块般的前夫扶上床后,叶香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得再洗一次澡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这么重,虽然过去八年的婚姻生活中,她并没有少被他的体重压过,但是躺在床上被压和扶着他爬楼梯被压着的感觉,完完全全是两回事。
现在她非常庆幸与他生活在一起时,他虽偶会喝酒,却鲜少喝醉到要人搀扶的地步,否则她说不定老早就和他离婚了。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先替他脱去身上较为束缚的衣物,然后转身进浴室拧来一条湿热的毛巾,替他擦拭脸颊与手脚,让他能睡得舒服些。
之后,她打了电话告诉公婆他喝醉了,人在她这里,要两老别担心,顺便托付一下儿子的事,麻烦公公明早送子昊上学。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再度进浴室里冲澡,洗第二次。
等她吹乾头发时,已接近十二点,在经过刚才那一阵折腾后,她已累得昏昏欲睡。
关掉大灯,留了一盏小夜灯后爬上床,不到五分钟她就沉沉睡去。
***
半夜,傅经云口渴醒来,睁开眼睛却被眼前陌生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压下心惊的感受,疑惑地转头,一眼就看见沉睡在身边的老婆,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昨晚睡前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想起了一切。
他醉酒不是假的,但不回家却跑到这来也是有计划的,因为他知道她绝对不会对他置之不理。而他若想留宿在前妻的香闺里,这就肯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果然,他现在不就躺在老婆的床上了吗?
他嘴角微扬,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三点半。
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找到冷水壶后,他替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解决了口渴之感。然后,他走进浴室洗澡。
十五分钟后,他再度回到床上,只是和之前有所差别的是,此刻的他浑身赤裸。
没办法,这里又没有他可穿的衣服。
轻勾嘴角,他钻进老婆的被窝里,侧身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而后又将脸埋进她颈间的秀发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老婆的味道。
他将鼻子轻贴在老婆的脖子上,呼吸着属于她的馨香味道。她不仅香,还又柔又嫩的,让他情不自禁地从用鼻子不断碰触她的肌肤,到改而变成用唇瓣、用嘴巴、用手。
他的吻落在她脖子上、颈窝间,接下来慢慢地移到她唇上,吻住她。
他的手从她腰间钻进她衣服里,依恋的抚摸着她柔嫩细致的肌肤,顺着背脊缓缓地往上滑、再往下滑,上上下下……终于,他情难自抑的越过腰间的界线,滑进她睡裤里,抚上她浑圆的俏臀,缓慢地移入她两股间。
「啊……」叶香茴在睡梦中轻吟出声,不仅身体被唤醒,人也跟着苏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炽热无比的双眼。
「香茴。」傅经云沙哑呢喃,瞬间低下头来,再度吻上她。
他贪婪饥渴的吻着她,双手热切地在她身上抚摸,逗弄着她的敏感地带,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申吟出声。
她的娇吟声就像春药,令他再也无法遏制的翻身来到她上方,开始拉扯她身上的衣服,将它们一一脱去。她亦毫不犹豫的扭身协助他,摆脱阻挡在他们之间的所有一切。
肌肤相亲的感觉是那么美好,令她满意的叹息,却在下一瞬间因他猛然的挺进而又低喘一声,将头仰起,双眼紧闭,双手紧紧地攀抱住他。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他为自己的孟浪向她道歉,但在她体内的律动须臾未停,一次又一次的冲撞着她,愈来愈用力。
一年多的禁欲生活让她有些无法承受他的热情与猛烈,她身躯迅速的紧绷、痉挛,然后在一阵的剧烈颤抖后,快速地达到高chao。
朦胧间,她似乎听见了他的轻笑声。
然而,在她逐渐瘫软身体、不断喘息间,他在她体内的律动并没有停止,只是放慢了速度,像是想延长她高chao的快感余韵,又像是在等待她重新燃起体内的欲火。
身体在她难以置信中渐渐有了反应,慢慢地又紧绷了起来,她有些难忍的攀紧他,因为这次升起的感觉比上一次更快更猛,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她仰头申吟,扭动身体想躲避他下一记的冲撞,却换来他更霸道猛烈的进击,一次又一次的,直到两人同时住剧烈的颤抖中达到高chao为止。
事后,除了呼吸与喘息的力气外,他们身上已没半点力,也因此傅经云一直压在叶香茴身上,双腿间的分身亦仍停留在她体内。
这种被充满的感觉对叶香茴来说有点新奇,因为他在与她做爱时,总是选择体外she津,即使是戴了保险套、放纵的在她体内达到高chao,也会在第一时间内从她身上退出来。
她知道这全是当年令她意外怀孕、导致他们俩改变一生的后遗症,她不怪他,只是有时候难免会觉得失落而已。
毕竟当时的她是他老婆,不是一夜情的对象,他实在没必要担心不小心让她受孕这种事。
八年的婚姻生活,慢慢让她从失落到习惯与放弃,后来她不再有想替子昊生个弟弟或妹妹的想法。
但是,他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都已经离婚、不再是夫妻了,他怎么反而本末倒置地将他的种子留在她体内,忘了要保护她?
他……是故意的吗?
「喂,起来。」她推推他的肩膀,沙哑的开口说。
「老婆,你把我整个人都榨干了,我没力气。」他仍是一动也不动的压在她身上说。
「你没戴保险套。」她提点他。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毫不在意。
「你这样可能会让我怀孕。」
「嗯。」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她忍不住伸手槌了下他的肩膀,问道。
「有。」他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那你还不快点起来,让我去冲澡?」
「你不觉得也该是时候给子昊添个弟弟或妹妹了吗?」他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正经的问道。
「你是故意的。」她指控的说,总算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不是,这叫顺其自然。」
「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她瞪着他。
「可以再结一次没关系。」他好整以暇的微笑道,简直就是无赖。
她无言以对,只能再度动手推他。
「快点起来,你好重。」
他蓦然抱着她,一个翻身便与她对调了位置,变成她压在他身上。
「这样就不会重了。」他笑道。
她立刻挣扎地想从他身上离开,怎知他却手脚并用的将她圈抱得好紧,令她完全动弹不得。
原本有些滑出她体外的他,竟又再一次顶回她体内,令她遏制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气。
傅经云计谋得逞,露出得意的微笑。
叶香茴红着脸,不禁又动手槌了他肩膀一记。
「你到底要不要放开我?」她恼羞成怒的朝他低吼。
「不要。」
「你到底想怎样啦?」她怒瞪他。
「我喜欢这样抱着你睡觉。」他咧嘴道。
「才怪!你以前根本希望床上有条马里亚纳大海沟。」她撇唇说。
「以前的我是个混蛋,以后的我会是个好老公,最好的老公。」
「你的变化太大了,令人不敢置信。更何况还有句俗话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她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
「不,你错了,牛牵到北京后会变成牛排和牛肉面。」他认真的说。
叶香茴呆愣一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烂的笑话。」她评语道,但不知为何却觉得好好笑。
半晌后,她投降地将头无力的垂靠回他胸前,因为一直撑着、抬着自己的头和身子实在好累。
「再睡一下,天快亮了。」他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人,柔声道。
她闭上眼睛,没力气再与他争执,说真的她才睡了几个小时,再加上刚才那一阵折腾,现在的她已累得一闭上眼就能睡着。
好累……他的体温好暖……好舒服……
呼吸渐沉,她睡着了,而他也在她平稳的呼息声中,逐渐入梦。
东方天空开始泛白,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