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古代,架空,架空 >> 重生穿越,日久生情,波折重重 >> 金口小娘子(上)作者:唐欢 | 收藏本站
金口小娘子(上) page 16 作者:唐欢
    她几时成了他的丫鬟了?真会编借口。

    「给这位姑娘?」袁怀山一愣,看向鞠清子,鞠清子因提前得了奚浚远的吩咐,做了丫鬟的打扮。

    「怎么,袁先生嫌这事情太小,不愿意帮忙吗?怕辱没了自己的名望?」奚浚远道。

    袁怀山忙道:「不不不,只是我这画作的价钱可不低,比起市面上的画匠,怕公子你觉得花费太过了。」

    「只要能岀这丫头的神韵,便是值了。」奚浚远道:「她打小就伺候我,这笔钱我也不想省,能替她寻个好人嫁了,也算是尽了主仆一场的情分。」

    「公子真是阔气,心也善。」袁怀山点头,「好,那我们闲话就少说,这就着手吧。」

    袁怀山示意鞠清子坐到窗前光亮处,摊开画纸,研了墨,便画了起来。

    冯七替奚浚远沏好茶,奚浚远时而低头饮茶,时而又抬眸观看袁怀山作画,他眉间若有所思,彷佛在琢磨着袁怀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袁怀山对鞠清子开口道:「这位姑娘,你也不必拘谨,怎么随意怎么坐吧,也无须一动不动的。」

    「可以说话吗?」鞠清子问。

    「可以啊,」袁怀山道:「想说什么都行,老是端着,也画不出你的神韵。」

    鞠清子微微一笑,与奚浚远目光相触,他眸光微闪,她暗示,他在暗示她趁机打听。

    「小女子虽是个丫鬟,也曾听闻过先生的大名。」鞠清子道。

    「哦?」袁怀山的笔顿了一顿,「你一个小姑娘,也听说过我?」

    鞠清子道:「袁先生是萧国名士,谁人不知?只是先生过得实在简朴,独居在此,竟也没个人照顾。」

    「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袁怀山倒没有半分伤感。

    「先生没打算娶妻吗?」鞠清子忽然问道。

    或许是她问得突兀,袁怀山警觉地看了她一眼,然而鞠清子满脸天真的表情,又让他以为自己多疑了。

    「娶妻也没什么意思,」袁怀山答道:「从前我那妻子嫌我过得清苦,早与我和离了。」

    「先生真是委屈了。」鞠清子十分同情的口吻。

    「不过凡尘俗事,哪里委屈呢?」袁怀山无所谓地道:「我如今无拘无束,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别人还羡慕我这几分潇洒呢。」

    说得倒像个世外高人,若没有与延国夫人的婚外情,鞠清子真会崇拜他的气节,可惜,她深谙他的老底。

    「袁怀山——袁怀山——」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厉声呼喝。

    屋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袁怀山顿时变了脸色。

    「何人在喧哗?」冯七连忙开窗问道。

    「各位抱歉,我去去就来。」袁怀山只得搁下笔出门去。

    鞠清子心中对来人充满了好奇,她知道奚浚远也是一样,她靠近窗边,悄悄地朝外打量。

    院中站着一个粗布衣裙的女人,仿佛五十多岁了,满脸被岁月折磨过后的戾气之态,也不知她与袁怀山是何关系?

    「拿钱来1」那妇人不多废话,只伸出手道。

    「怎么又要钱?」袁怀山皱眉道。

    「你儿子昨儿被人打了,受伤了!你说,我该不该问你要钱?」妇人扬声道。

    「这孩子怎么又惹事了?」袁怀山眉心蹙得更紧了。

    「是你惹事了吧?」妇人顿时忿恨得像炸开了锅,「儿子昨儿是被赌场的人打的!他们找你要钱要不到,就来找我们母子的晦气!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早就跟你没关系了,还每次都替你背黑锅!袁怀山,你有没有良心,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鞠清子与奚浚远在一边听着皆有些错愕。赌场?所以……袁怀山嗜赌吗?而这个妇人是袁怀山从前的妻子?天啊,真看不岀来,他妻子外表如此沧桑,年纪似乎比他大十来岁。

    难怪他家财散尽,倒不是入不敷岀的缘故,原来是因为嗜赌,他老婆会跟他和离,估计也多半是这个缘故。

    「可我现在也没钱……」袁怀山犹豫了片刻,对那妇人道:「你稍等,我进屋一趟。」

    「有多少拿多少!」妇人瞪着他,「还等着这钱救命呢!」

    袁怀山无可奈何,推门而入,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一屋的客人,脸上甚是难堪。

    「公子……」好半晌,他才开口继续道:「可否先付我画钱?外面那妇人本是我妻子,如今儿子受伤了,急需药钱。」

    「行。」奚浚远对冯七点了点头。

    冯七立刻掏出钱袋子,将银锭递给袁山。

    「多谢,多谢,」袁怀山惊喜道:「我这就打发那婆娘走,马上帮这位姑娘完成画作!」

    银锭太大,袁怀山用小刀削成两半,自己藏了一半,另一半交给了院中那人。

    妇人果然没再啰嗦,拿了钱就走人,四周霎时恢复宁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袁怀山连声道歉,「让诸位久等了。这位姑娘,我们重新开始画吧。」

    鞠清子笑了笑,只当这事没发生过。

    奚浚远依旧面色冷凝,淡淡品着茶,大家各自沉默,然而想的是同一件事。

    回程的车上,奚浚远亦一直没有说话,车轮辘辘,越是安静,越让人心里不安。

    鞠清子知道他正在生闷气,所以不敢惹他,掀开车帘佯装去看窗外的风景,太阳一点一点落下,远山由清晰变成雾影,寒气渐渐钻入衣袖,让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奚浚远看了她一眼,岀乎意料的,他竟解下身上的披肩,轻轻一甩,扔到了她的面前。

    「别着凉了。」他只道。

    「多谢侯爷。」鞠清子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将披肩系上,一瞬间,的确温暖了几许。

    「你说说,这袁怀山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他终于忍不住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鞠清清子从容答:「这就是所谓的鸡男。」

    「鸡男?」奚浚远蹙眉,「就是你说的,最嫁不得的那种男人?」

    「棒子男呢,只会娶一个妻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在这个妻子上,全心全意照顾她和她的孩子。老虎男呢,会娶很多个妻子,分别帮他生孩子。而鸡男,通常都不愿意娶妻。」

    「不愿意娶妻?」奚浚远不解,「为何?」

    「鸡男是最利己的,什么都为自己着想,不娶妻,不养育孩子,不必担负什么责任,他这一生啊,就只为自己活着。很多鸡男到了七、八十岁仍然精神矍铄,身体比一般人都好,就因为他特别爱惜自己。」鞠清子答道。

    「可世间怎么会有女子喜欢这样的男人?」奚浚远问道。

    「女子喜欢的男人,要么能养活她,要么能让她心动。」鞠清子答道:「鸡男一般生得俏,或者很懂甜言蜜语,所以女子会喜欢。」

    奚浚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是说中了他心中所思。

    「怪不得呢……」他低喃道:「我从前常常不解,这样的男人为何还会有女子喜欢……看来,你说的对。」

    呆怔片刻,他彷佛又有些不甘心,忽然又忿忿不平地道:「那棒子岂不是最可怜的?一生只爱着一个女人,全心全意养活她的孩子,到头来,女人喜欢的却是鸡?」

    「所以那日民女说过,我前夫纳妾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鞠清子答道:「多娶几个女人,风险也没那么大。」

    「你少扯你前夫!」奚浚远瞪着她,「鸡男最可恶,但你前夫也没好到哪里去!」

    「侯爷,」鞠清子不由得笑了,「民女就事论事而已,只要知道这世上分为三种男人,遇到哪一种其实都不奇怪,那我就可以平气和了,不会整日陷在怨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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