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笑嘻嘻地道:“我家乡没有熊洞,蛇洞倒是不少,这蛇可滑溜了,你要抓东,他偏就走西,有时还会被咬一口,难缠得很呢!”
毕芳随即皱起眉来,跺了跺脚,他分明就是在调侃她!
倒是一直听着萧关胡言乱语的婢女青儿,这次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心地解释,“萧公子刚来京城,消息不灵通是自然,不晓得萧公子是否有听过二十年前,发生在皇宫里的一场巫蛊之乱?”
萧关老实地摇了摇头。
青儿微笑说明,“二十年前,五毒教兴起,这个教派十分恶毒,利用下蛊或下毒的方式控制人,甚至还控制朝中大臣,试图影响朝政。曾经有后宫的嫔妃与五毒教的人勾结,利用蛊毒杀害或诅咒皇上宠爱的妃子,后来此事被揭露,不只后宫,整个朝廷都大清洗了一番,五毒教也从此销声匿迹。”
“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一句话说得长之又长,萧关被她说得头都晕了。
这回换毕芳忍不住笑了,“你还听不出来吗?这满城的官兵搜查的就是五毒教的教徒,最近他们在京城里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主持捉捕一事的人,就是丞相老爷,就算是王爷府,也是老爷一句话就能进去搜查,而城里负责率领官兵的人,是小姐的未婚夫夏公子,这阵子夏公子可威风了!”青儿知道小姐喜欢听这话,便捧了一句。
果然,毕芳得意地昂起头,仿佛她身边的人威风,她也跟着威风似的。
但看她这嚣张的得意样,萧关就想泻她的气,“这样走来走去就抓得到人?那我也在京城里走来走去,不久能拉个一串钦命要犯领赏金了?”
“哼!你可别胡说,这城里的治安在夏公子的维护下,可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毕芳不由得反驳。
她才说完,背后不小心就被人擦撞了一下,她惊叫一声,回头一看就见到一个小乞儿。
小乞儿见自己似乎冲撞了官家小姐,立刻忙不迭地道歉,“这位天仙一般的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瞧他可怜兮兮的,虽一副结结巴巴的模样,但说的话中听,毕芳便朝着青儿摇摇头,青儿机灵地拿了一锭碎银给小乞儿,说道:“算了,我家小姐不和你计较,你快走吧。”
小乞儿连忙道谢,匆匆忙忙的要走,但才一转身,就被人从后方给拎住领子,拉了回来。
“给我等等!”萧关好整以暇地伸手拎住小乞儿。
“萧关!你又想做什么?我已经说放了他了!”毕芳微一跺脚,总觉得萧关是故意和她作对。
青儿也帮腔,“公子,这小乞儿挺可怜的,就别和他计较了。”
萧关只是没好气地盯着她们两个,“好心的毕小姐、天仙般的毕小姐,摸摸你的钱囊还在不在。”
毕芳脸色一变,急忙探向腰间,果然原本放置在腰带内侧的钱囊早已不翼而飞。
她惊疑不定地望向萧关,只见他由小乞儿的怀里拎出一个绿色织锦的小布包,她立即惊叫道:“我的钱囊!”
这就是了!萧关凉凉的望着她,“京城治安在夏公子的维护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毕芳冷哼一声别过头,直觉的不想承认自个儿丢脸丢到家。
萧关看得心里想笑,转过头二话不说先给了小乞儿一记栗暴,“你这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偷东西!”
他这话是在为她主持正义吗?毕芳有些讶异地转回头看他,心中不禁对萧关有些改观,这人不只替她抓小偷,还替她教训小乞儿,他似乎没她想像中的那么坏嘛……
每个人都觉得小乞儿惨了,连小乞儿自己都觉得天亡我矣,岂料萧关语气急转直下地道:“你偷东西竟敢偷到老子面前来?要说当扒手,老子我可算是宗师级的!你这招声东击西手法用得太拙劣了,也来得太突兀,想在京城里生存,老子教你一招,要偷别人东西时,要用最自然的方式接近对方,注视对方的视线,在他视线的死角动手,更重要的是那肥羊四周的人也要一并注意,否则就会被抓个正着,知道吗?”
毕芳听得眼儿都圆了,青儿更是目瞪口呆,这男人没说错吧?他他他……他不是要主持正义,而是要同流合污?!
“你你你……”毕芳吃惊到连话都说不好,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头,指着他的纤指都在颤抖了。“你这时候不是应该点化他、教育他,让他不要再犯吗?”她终于一口气说完。
“然后呢?不要再犯他就能填饱肚子吗?”萧关不以为然地勾起一边唇角,斜睨着她,“点化他、教育他是观世音菩萨的工作,我自认还没那资格。”
听听这话,歪理都成了真理了,偏偏毕芳却只能辞穷,因为他简直是无懈可击的可耻。
小乞儿听得津津有味,一副恍然大悟、如遇良师的模样道:“我明白了,难怪我屡次差点失手,幸好脚程快才躲过几劫,想不到当扒手还有这些个窍门,我怎么没早点遇到公子你啊!”
“叫老大!”这可是萧关出了桃渚后第一个收的小弟,老大当久了,偶尔也会向听听这些尊称回味一番。“下回别这么不长眼,等你偷出个门道之后,再回来找我帮你验收。”
“是,老大!”小乞儿很机灵,叫得心悦诚服。
萧关拍拍手,便放人离开,毕芳见小乞儿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人影,遂不依地嚷道:“你怎么就让他走了?”
“不然怎地?你掉了什么东西?”萧关拎着她钱囊的带子,在她面前甩了两圈。
毕芳被他一堵,再次无言,她的东西都拿回来了,还能掉什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瞪着他,思索着自己完美的形象该不该因为这臭男人而在大街上破灭。
最后,她还是决定当她的京城第一美女,冷哼一声说道:“你不准再跟来了!青儿,咱们走!”
说完,毕芳便领着青儿掉头而去,倒是萧关好整以暇地将钱囊在手上一抛,再精准的接住。
“这女人在他人面前温柔,在我面前就凶悍得很,走了连钱囊都不要了,莫非是怕我说出她的真面目,才塞钱给我?”
隔了一段距离,萧关跟着毕芳主仆,然而才拐了两个弯,眼前就突然出现一堆官兵将他团团围住。
夏邦呈由官兵团里步出站在他面前,严厉地质问他,“你手上的钱囊从何而来?”
萧关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人,算是有几分英姿飒爽,比起之前在南湖凉亭里看到的那些所谓青年才俊要出众许多,不过那盛气凌人的官威,倒教人不敢领教。
“这?算是人家送的吧?”萧关刻意悠哉悠哉地甩了甩钱囊。
“不可能!这钱囊是我送给毕家小姐的礼物,她怎么可能会转送给你?”夏邦呈的眉头攒得可以夹死苍蝇了。
“夏统领,我看此人行踪鬼祟,毕小姐的钱囊分明是他偷窃而来。”另一个身材略胖的官兵在夏邦呈耳边低语。
然而这一切全都清楚的听入了萧关的耳里。送钱囊给毕家小姐的夏统领,除了毕芳的未婚夫夏邦呈之外不会有别人,可他混迹市井这么久,最讨厌的就是官兵,尤其是嚣张跋扈又耀武扬威的官兵,如今这夏邦呈两项条件都符合,甚至无故欺到他人头上来,他萧关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好好耍耍他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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