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低语,尹东轻松地松开了他的手,轻轻吻着他的睫毛,这么柔软,还挺好看的。同盟里真正看到过这个人这副软弱模样的人,只怕没有几个呢。
上次一时激愤,闯到他家去给了他一个教训,是完全出于无赖的报复威吓。可是这次,自己真的有因为被他送进监禁室而那么生气,生气到要专门来找他麻烦吗?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呢。只是,单纯地想看一看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满脸正气的调查官露出上次那种意乱情迷的清纯模样吧?
自己,还真是恶趣味啊。
“嗯,我也……也喜欢你,你也好好看啊。”低声地回应着,眼中波光迷离,刚才还一脸愤怒得要吃人似的路无尘,已经软化得像是一只善良无害的小动物一样,脸色酡红一片。
“真的吗?”明明知道这只是自己致幻术的功效,可是不知怎么,尹东心里还是忍不住轻轻一荡。揽过他的身体,他注视着路无尘那漆黑的瞳仁,水色弥漫,氤氲欲滴。
“嗯,真的啊……你好有本事,人长得又帅,我……我好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会怎么样呢?”恶意地引诱着,尹东终于低下头,撬开了对面那张微张着的、轻轻颤抖着的唇片。
“呜……”被动地回应着,路无尘的身体,逐渐瘫软下来,“不知道啊……”
“怎么会不知道呢?”追逐着嘴巴里有点逢迎又不时有点瑟缩的舌尖,尹东无耻地继续引诱:“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和他做爱啊。”
“做爱……”被温柔而热情地吻着,路无尘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脱离了致幻术的控制,眼前一片漆黑,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隐约地从心里升了起来,带着本能的抗拒——做爱?……和谁呢?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迷惘和挣扎,尹东微笑着退后,磁性而低沉的声音穿透耳膜:“是啊,和我做爱。我是你喜欢的人啊。”
没来得及清醒,路无尘已经睁开了眼,看向了那蛊惑声音的主人。
再度沦陷。
在同盟里排名第三的金牌猎人的拿手绝技下,没人逃得了。
“是啊,今天是情人节呢。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和真心喜欢的人做爱,不是最正常的事
“啊?”是吗?和他……做爱?好像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和我做爱吧……”小声地催眠着,尹东专注地加强念力的控制。声音连同眼光,构成了一个铺天盖地的网,看不见的、无形之网。
好啊,有什么不好呢?困惑地沉浸在那张温柔地覆盖着自己情绪的网里,完全丧失了心智的年轻调查官,终于颤抖着,奉献上自己主动的唇。
灵活地解开那洁净的衬衫上剩下的钮扣,尹东飞速地脱光了路无尘的所有衣服,推开了一桌杂乱碍事的档案夹,好整以暇地把他按倒在被腾空的地方。
“想要吗?”他的声音理智,却极尽诱惑。
“……想。”虽然迷失了心智,路无尘依然羞红了脸,不知所措地因为这完全不熟悉的梦境,而羞窘得想要哭出来。为什么要说想呢,明明……明明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啊。
“等一下哦。”耳边那温柔地如同丝绒的声音好听极了,像是天使,又像恶魔。轻轻拨弄着手下颤栗的两颗赤裸的小小红点,揪弄着轻弹着,看着它立起来,再轻轻揉弄挤压。尹东的手法,熟练而恶劣。
“呜……”好奇怪。胸口的感觉,太奇怪了啊。舒服着,却又难过。舒服得好像要叫出来。难过得又好想要哭。
“啊……我……我……”他惊喘着,无助地拱起腰,窄而坚实的腰线划出一道比例优美的弧线,刺激着衣冠尚且整齐的尹东的视线,
“是你太热情、太敏感了啊,可不能怪我。”喃喃为自己恶劣的行径找着藉口,尹东轻车熟路地,把身下那具年轻美好的身体打开了。修长的大腿,健康的肤色,还有楚楚可怜的器官,全部尽收眼底。
哇,真是……上次只来了一场如狼似虎的深吻。可没做到这一步!尹东忍不住轻轻吹了声惊艳的口啃。
摩擦着那形状美好的器官,尹东看着那楚楚可怜的前端慢慢抬头,渗出透明的、引人遐思的液体,他的心,忽然也跳动加速了。
“啊……”被动地任凭他轻薄戏弄着自己,路无尘的脸上,彻底地褪去了平日里古板的面貌,不苟言笑的眉眼因为这陌生的情欲侵袭,而变得生动,艳丽逼人。
好难受,好陌生……活到二十二岁,只知道闷头钻研书本和案例,从没有过和异性身体接触的经历,就连自慰,也是极为古板地很久才敢悄悄放纵一次。
这样没有经验的、可怜的身体,如今经历的,却是一个不知道有过多少床笫经验的花花公子的花样百出。
因为痉挛而拼命卷缩的大腿,一再地被强行打开:双腿间自己从来都没那样抚摸过的器官,一再地被恶意把玩:就连每一道褶皱,每一处细小的私密之处,都被淫秽而羞耻地探索了个遍……耳边还有那个恶魔的华丽声音在说着奇奇怪怪的挑逗的话语,让他浑身发烫。脑袋发烧。
“这样舒服吗?……还是这样更好呢?”
“呜呜……都,都舒服……啊!”
“啊,原来在这里,这里比较敏感哦。”轻轻探索着那片私密地带所有的敏感点,轻佻的手法像是在弹奏一首练习过千百遍的优雅乐曲。
终于一阵痉挛,他释放在尹东技巧熟练的手里。极度的舒服,仿佛要飞上云霄般的快乐,比自己的抚慰,要快乐一百倍一千倍。
“喜欢吗?”尹东看着他失神的眸子,微笑着,不知道自己一向轻佻的笑容里,有一点希罕的宠溺。
奇怪,本来只不过想看看这个古板固执的家伙失态的样子,最好是逼着他在情欲的煎熬下万般无奈地祈求自己。可是,事到临头,居然这么轻易地让他逃过了苦苦乞求的境地。
看到他又羞又窘,不知所措却又迷个快乐的样子,自己好像怎么也很不下心呢。
他尹东,虽然在床上从来不喜欢凌虐不喜欢强迫,可是恶劣地逼得床伴们尖叫流泪哭泣,不是很常见的吗?
困惑地看着身下的人犹自沉浸在情欲过后的甜美里,不知怎么,他心里,有点失去了掌控的恼怒。
不客气地伸手把身下起伏的光滑胸膛翻转过去,他抬起路无尘的臀部,就着手指上的余液,将滑润的手指送进了一个本来没有想侵占的地方,轻轻转动扩张起来。
根本没有达到报复挑衅的目的,没有理由自己太晚上跑来,就是让这个老古板的调查官爽一下吧?既然他爽到了,好歹,也要懂得投桃报李啊。
理直气壮地这么想着,一向不懂得怎么节制自己欲望的他,老实不客气地,对准眼前那只因为他的手指抽插而微微有点开启的穴口,重重挺了进去。
“啊!”一声痛楚的惊叫,终于从他的身下发了出来。伴随着大力的挣扎,下面原本任凭他摆布的身体扭动着,虽然仍然迷失在尹东的蛊惑里不能自拔,可是,这样的疼痛和侵犯,已经足够引起了人的本能排斥反应。
“别动!”牢牢按住他挣扎的四肢,金牌猎人轻而易举地制止住他的反抗。想要遇疯他啊?这么扭来扭去的!
“呜……”痛得不知该怎么是好,路无尘瑟缩地扭过头,惊惧地看着身后,似乎想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陷在好像和最亲近的人相拥抱的幻觉里,可是,却已经感觉到有危险的事情在发生。
没能转过头,他的脸,被温柔地转了回去:“别看啊,看了会害怕。”
身体里,已经有东西缓慢而坚决地,动了起来。
“乖……不痛的。一点都不痛。”俯下身去,低声地在小声哀鸣着的人耳边用催眠的华美声音低语:“很舒服的,对不对?”
是吗?很舒服?……明明很痛很痛,可起,听着那温柔有如情人叮咛的话语,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疼痛了。
“嗯……”害羞地点头,他顺从地听任他从背后分大了双腿的角度。
“还要吗?”
“要……”他害羞地回应,双颊绯红。
可是,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在慢慢浮现。
一种,是身体里那大力的陌生摩擦带来的奇怪情欲,酥麻,熏人。
一种,是心里的排斥,还有逐渐清明的自我意识,
看不到那双流光溢彩的透着古怪的眼睛了,那双眼睛,在背后……
真好,没有想到,这样一次没指望有什么品质的做爱,会有这样的美好。紧紧拥抱着身下光滑白皙的裸背,尽情享受着紧窒的甬道里热情销魂的吸力,尹东越来越快地加速了抽送的频率。
沉浸在情欲中的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下的身体,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了配合和生涩的逢迎,变得僵硬而且颤栗。
就在他快要冲上云端的刹那,身下的人,终于猛然用尽所有的力气,惊吓无比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滚开!”脱离那双眼睛的控制这么久,终于恢复了自己的知觉。猛然回头,他看向了自己的背后,看清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不是做梦,不是。
所有的一切,记得的一切一切,都是真的。原因,就是这个如今正骑坐在自己身上,羞辱侵犯着他的男人。
“别动!”被强行从欲望顶端拉下来的尹东,心里一阵恼羞成怒。有这样的吗?自己舒服过了,总该也让他尽兴一次啊!
把那个不听话的人四肢大张按在冷硬的办公桌上,他再次深深将差点滑出来的欲望埋了进去。
“乖啊,别动,一会就好。”霸道地继续用力抽送,他含糊地低语:“很舒服的,你刚才自己还要呢……”
……这么一打岔,原本快要释放的欲望居然又退了回去。
放慢了速度,他继续享受着那种甜美的侵犯,根本顾不上身下的人早巳因为疼痛和屈辱而悄然落泪。
不知多久,终于释放在路无尘的身体里,他才意犹未尽地喘息着,慢慢压在了身下那微微发冷的躯体上。
真舒服,抱着身下这个人的身体,真是温暖而且安全啊,都不想起来了呢。惬意地想着,有那么一刹那,他忘记了自己身下的人,根本是被自己“迷奸”的事实。
*F*A*N*J*I*A*N*
推开联盟内部秘而不宣的内庭大门,路无尘抱着一堆厚重的文件,慢慢走进了大厅。
“你来晚了。”调查团的为首老猎人皱眉提醒。
本来要说些责备的话,可是看到他那苍白得吓人的脸色,还有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小路?你不舒服啊?”
“没有,我很好。”倔强地忍着私密的地方那强烈的不适和痛楚,路无尘睁着红红的眼睛,哑声道。
“还说没事,嗓子哑成这样!”被他严重失声的嗓音吓了一跳,老猎人仔细看看他,哦?除了红肿的眼睛以外,红肿的地方,好像还包括嘴唇啊!想起来了,昨晚,好像是情人节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得这么疯!
“有点感冒……”惨兮兮地小声嘀咕,路无尘忍住眼里忽然浮起的泪水:“我们可以开始了。”
咬着牙,他战战兢兢地斜坐在凳子上,半边臀部,悬空着。
“今天的秘密调查,我想已经没有什么疑点了。”唰地打开投影仪,他指着闪现在大荧幕上的图像:“有这卷录影带为证,五号卧底猎人反落入猎物手中,已经是事实。”
雪白的荧幕上一花,出现了一个暗黑的、古怪的画面。昏暗的室内,一张超大的豪华大床上,一个模糊的身影蜷缩在上面。镜头慢慢一点点摇近,像是在考验看片人的耐心,先是慢慢放大的身体,再是逐渐给出特写的五官。
刺眼的光亮,忽然在那间昏暗的室内大放光明,冷冷的光线焦点齐众在那张年轻的躯体上,由于太过强烈,以至于一刹那,那个身影在睡梦中就被惊醒——又或者,他根本没有睡着。
虽然已经看过了好几遍影像,坐在下面的几个老猎人和路无尘还是同时暗暗攥住了掌心。
刺眼的灯光打在那个蜷缩人影的全身,因为警觉和刺目强光而急遽收缩的漆黑瞳仁,秀黑柔顺的眉毛,韧劲坚挺的鼻梁,还有微褐却光滑的健康肌肤,是的,全身赤裸的肌肤。
那双漆黑的眸子只经过短暂的适应,就准确地看向了镜头的中间。秀气的眉头轻轻跳动了一下,他沉默。
那是一个极为俊秀逼人、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某种傲然小兽气息的少年。被桎梏在那张豪华大床上,他已经丧失了完全的自由。虽然没有屈辱地四肢大张,可手腕足腕,都用坚固的铁链紧锁着,上面还带有几根五颜六色的细线。
“不是电线,是能够防止幻术以及法术的符线。”一个老猎人愤怒地闷哼。
“是的。所以,对方已经知道他的超能力,而且采取了全面防范。”
虽然不了解这些自己理解之外的奇怪事情,可是路无尘起码明白一点。“这个卧底的猎人少年,已经彻底陷入了对方的手里,而且……没有逃脱的可能。
画面里那个少年双腿正中的私处,被一团马赛克巧妙地遮掩住了,所以放在荧幕上的图像,给他留下了最后的尊严。
紧盯着荧幕中的人影,路无尘的手,有点发抖。昨晚的淫靡景象在脑海里浮现,感同身受的屈辱,让心里和身体,似乎都疼起来。
经过了一段让人窒息的静默,那几根锁链,忽然猛然拉紧了。原先还能弯曲活动的四肢,一瞬间已经被拉扯得笔直,大张着,伸展在众人面前。那个少年像是受到了什么非常痛苦的对待,随着那锁键的收紧,也忽然猛然大幅度地挣扎起来,四周五彩的符线一阵漂浮,激烈地抖动起来,煞是好看,而铁链也被他大力的动作挣得哗啦乱响,一片好听的叮咚声。
“混蛋!他们在通过那符线强行压制,甚至碾碎他的灵力!”
一举打在桌子上,桌子立刻坍塌,一个暴躁的老猎人大怒。
细密的汗珠,从那个少年的脸上额头,争先恐后地渗出来,在高度精密的镜头下,几乎可以看清他青涩的胸膛上微微的肌肉颤动。可是,没有浮现出痛苦的神情,那个少年死死咬着牙关,用一种近乎不屑的眼光,若有若无地斜了镜头一眼。
就只有这样吗?那么,来吧!
看不到他紧闭的双唇有什么蠕动,可是,路无尘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那双骄傲的眼睛正在说的话,
像是用这种方式示威,终于在长久的折磨后,一个冰冷而极具震慑力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画面忽然一阵乱抖,电磁波明显地在那一刻因为这声音而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偷眼看看身边老猎人忽然凝重的脸色,路无尘心中有种隐约的惊怕,“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能让这些见惯风雨战斗的老猎人一起变了脸色的,又会是什么样强大邪恶的敌人?!
那声音,华丽,冰冷,带着奇怪的金属感:“猎血同盟吧?”
仿佛也并没有打算得到答案,那个声音冰冷冷地继续:“假如再有人进入我的领地,给我造成麻烦——”
停顿了一下,保证这微小的打断造成了足够的震慑,他道:“就等着和这个人一样,化成宇宙中的齑粉吧。”
四周冷硬的墙壁,忽然四分五裂,齐齐坍塌,就连地面,也忽然塌陷于无形。根本就不存在的房间,根本就是一个幻象!
那是什么了?惊讶地张大嘴巴,对于超能力一窍不通的路无尘也隐约知道,这种力量,似乎比他见过的很多猎人要强大,强大多少?……好像,很多很多倍。
巨大的一团火光闪烁着乌金流黑,从床下喷勃而出,转眼吞没了那张大床,凶残的燃烧静默无声,就连预期有的惨叫也没有。可是,正是这样奇怪的静默,才叫人更加惊怕
一片静默中,荧幕黑了。到此为止。
最后那个邪恶的威胁,是意味着那个成为俘虏的少年,已经被残忍地烧成粉末,化为微尘了吗?
那么鲜活的生命,那么坚强的神态……真的已经死了吗?
眼中充满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直在后方工作,从没亲眼见过残酷战斗的年轻调查官,已经无言哽咽。
看着荧幕上的人影,不知多久,一个老猎人终于沉重地叹了口气:“这是半年前奉命追踪目标的五号猎人,就在一个月前,他送回的报告还一切正常,而且说他已经成功接近了目标中心人物。可是……”
五号?就是那个还没毕业就已经晋身为金牌猎人的五号吗?路无尘惊讶万分地想到了隐约听说过的那些关于这个孩子的传闻,是的,他只有十八岁,有史以来,猎人学校最最年轻的天才少年!
抬手拨动遥控器,老猎人把画面定格在一处:“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五号猎人藉着这个貌似痛苦的挣扎,手指已经做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屈了无名指,然后随着小指一起松开。”
“是的,在外人眼里看来是因为挣扎的自然动作,可是却是顶级猎人才互通的手势。他猜出这个录影是送来同盟用作威胁的,所以用这个手势告诉我们——同盟里,有内奸。”老猎人沉重地道。
“是的,经过我们缉私科的反覆查证,这个内奸,是情报科的JOEN。”悲愤开口,路无尘的眼睛躲开了那幅让他严重不适的画面,强迫自己不再走神。“具体的情况上次已经汇报过了,JOEN也承认了,现在,请调查团酌情量刑。”
一阵沉默,另一个老猎人道:“在五号生死未明之前,只能讲他羁押,假如五号真的因此殉取……”他叹息一声,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下面,没有他们缉私科的事了,沉默地收拾好手中的文路无尘看着几位老猎人,终于忍不住向为首的那个人发问:“荀老师!五号他……真的殉职了吗?”
那个被他紧盯着的老猎人不答。
“那个杀死他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残酷的势力,难道我们就不管了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面无表情,老猎人脸色冷漠。
“可是,那是我们的同伴啊!”大声地叫着,路无尘的脸胀得通红。
老猎人终于抬起过头,盯着他激动的脸。这个缉私科里做事最认真的年轻人,身上有些东西,和那些优秀的猎人,并不相上下啊。
“风教官不见了,自从这卷录影带送来以后,就没人知道他去了那里。”他慢吞吞地说。
“……你是说,风教官,在负责这件事吗?”路无尘红肿得只剩下一条小缝的眼睛里,光芒一亮。
“不知道啊。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冲动得很。”打了个哈欠,老猎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还是自己注意身体吧。”
“嗯。”鼻子一酸,路无尘低下了头,眼眶红了。浑身难耐的酸痛,快要散架的身体,好像因为老猎人这点微不足道的的关心,而变得减轻了许多。这是第一个对他表示关心的猎人,别的人,不是绕过他们走,就是当面给他一个白眼。
看着他憔悴的脸色,老猎人挠挠头:“还有,别在意那些猎人们的敌意。他们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太年轻,太热血啊。”
背着手,他施施然回到座位上。
~f~a~n~j~i~a~n~
看着路无尘走出去,密闭内庭的气氛,忽然变了。静默依旧,凝重更浓。
那个少年藉着最后的机会做出的暗示,除了路无尘了解的以外,还准确地传达了另一个资讯:担心证实,魔族重现!
“六百年了,果然如我们的担心那样……”
半响,有人忧心忡忡地接过他的话:“魔族的势力,再次崛起了啊。”
黑暗中的魔族,是依靠吸取生灵的精气灵魂而存活的邪恶种族。每六百年一次,魔族的群体力量,会经历一个由盛到衰,由弱到强的轮回。假如当时的王者有心在那时蠢蠢欲动,作为万物之灵、魂魄最有价值的人类,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几乎可想而知的惨烈。
而力量能与魔族连动的,还有黑暗中吸血鬼一族。凭藉这两族——一族吸血,一族吞噬灵魂的合作,让人间变成地狱,永陷黑暗,也是完全可能,
只不过,这两族彼此不相往来的时候居多。所以无论是吸血鬼一族的企图豢养人类为食,还是魔族企图用永远的邪恶统治这个世界,都有万物之灵的优秀猎人依靠着自身的能力,努力战斗,至今勉强地一次次度过危机和难关。
而吸血鬼和魔族仅有的一次合作,在猎人们的传奇历史中记载,就出现在最近的一次六百年前。
那次可怕的合作而引起的对人类的征战。最终是如何消弭,至今已经无人确切知道。唯一流传下来的隐秘传闻,是一个小小的亚当王国的国王,自愿牺牲了他的王国和子民,和当年的吸血鬼皇族定下了一个牺牲自我的契约——陪着吸血鬼一族永远沉入地下王城,用这个王国的人类鲜血,供养吸血鬼的生存。
得到这个承诺,吸血鬼王皇族的首领,不知为什么甘心放弃了近在眼前的、更加庞大的胜利,甘愿只带着为数不多的亚当国民,自闭在黑暗的地下城里,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世界。
而当时的魔族,因为失去了吸血鬼一族的联盟支持,终于也颓然而返,含恨离去。
“通知同盟所有联系点,务必召回所有在外待命的猎人——二级召回!”沉吟着发话,坐在正中的荀姓老者腮边的络腮胡子微微抖动,不怒自威。
“还得密切注意吸血鬼一族的动向啊,一旦有异动,就得——”
满座沉默,假如吸血鬼一族也蠢蠢欲动,那么,这一场战斗,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忽然呵呵大笑起来,一个老猎人看着身边的同伴:“老伙计们,这些年不是在这里‘议事’,就是看着那些年轻小字辈们威风八面,实在很憋闷啊!”
“是啊!”伸伸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另一个老猎人眼中精光一闪:“不如就让那些什么魔族吸血鬼都一起出来,咱们这些老骨头,比比看谁杀的多?”
互相看看,几个忽然显得年轻起来的老猎人,在彼此的眼光中,看到了年轻时曾为之热血沸腾过的那种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