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有好几道先进防盗锁的大门对他来说根本如同无物,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就见需要掌纹、声波和视网膜的安全辨识系统落到他手中后,不到三秒钟就自动无声的开启。
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进入屋内,没有丝毫停顿的直接窜上二楼,动作之快让人误以为他是飞上去的。
像是早已知晓目标处於哪间房,到了二楼,他停在一间房门前,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喘息声,花了两秒钟打开锁,他闪身而入,直接来到床前。
他举起手中的灭音手枪指著床上仍努力律动的一双男女,静静的等著他们发现死神的莅临。
床上的女人先发现了他的存在,惊愕的尖声大叫,猛地推开脑满肠肥的男人,不管男人恶狠狠的诅咒,瑟缩的躲到床角。
“该死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男人迟钝的没发现身后的死神,没获得满足的欲望仍直挺挺的立在满是肥油的腹下颤抖著。
“有……有……”女人恐惧的指了指他的身后,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男人终於意识到不对劲,赤裸的身体瞬间僵直,缓缓的转过身来,却对上枪口和一双冷酷的冰蓝瞳眸。
“你……你是谁?”男人颤声问。“是谁……谁指使……你……”
“鬼。”他平平的说,声音无情无绪。
男人连呼救都来不及,闷闷的枪声就响起,一颗子弹贯穿男人的眉心,让他当场毙命。
在女人不停的尖叫声中,他收起仍冒烟的枪,闪身夺门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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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警笛声划破沉寂的夜,政坛大老徐进威遭暗杀的消息引来所有媒体的争相报导,命案的第一现场──徐进威位於黄金地段的豪宅外,挤满了各家媒体记者,无不利用各种管道想要挤进宅内,拍摄第一现场。
“该死的,是谁走漏了消息?”重案组组长孟睿凯站在窗前,戴著橡胶手套的手掀起窗廉的一角,看到外头的媒体,忍不住低咒一声。
“哦,组长,消息进来的时候,‘毒家报导’的记者刚好在警局里,是他打电话通知他们杂志社的,至於其他媒体是如何得知消息的,我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毒家报导的记者会在警局里?!”孟睿凯蹙眉。
“因为他在KTV和人打架,被我们抓进来的。”
“Shit!”放下窗廉,孟睿凯回到命案现场,看著床上浑身赤裸的尸体,实在不堪入目。“照片如果拍完了,就把尸体装进尸袋里。”
“就快好了,组长。”
他点点头,对著现场采证的人员吩咐,“仔细一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准遗漏!”
“是,组长。”
“组长。”一名女警对孟睿凯招手。
他转过身,望著坐在起居室,只穿著睡袍,显然已经完全崩溃的女人。
“怎样?还是冷静不下来?”
女警摇了摇头,“她已经吓坏了,完全的歇斯底里。”
“问不出什么吗?”孟睿凯眉头一直无法舒展。
“没办法,我看等一下救护车来的时候,就将她一并送到医院打支镇定剂吧!”
“她都说些什么?”孟睿凯蹙眉望著没有停止喃喃自语的她,蹲下身子仔细的听。
“……是鬼杀了他……是鬼杀了他……是鬼杀了他……”
“她说‘是鬼杀了他’,就只是一直重复这句话。”女警也道。
“鬼?”他的眉头皱得更紧。“送她去医院吧!”大概疯了!
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孟睿凯之后立即走过来。
“组长,死者的家属到了,可是进不来,被媒体团团围住。”
“该死的!”他再次诅咒,走到窗口向外望,脸色超级难看。“小胖,你到下面去想办法把家属带进来。”
“组长,要想什么办法?”小胖的圆脸瞬间垮了下来。
“自己想。”他直言。
“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胖只得苦哈哈的转身出去。
“苦瓜,你去通知小武过来应付媒体!”孟睿凯又下达命令。
外号苦瓜的警员一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比苦瓜还苦。
“组长,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分,小武会气炸的!”
“他现在是凌晨两点多,我就不是吗?!去把他挖起来,你就告诉他,说我限他二十分钟之内赶到现场,把那些苍蝇全都给我赶走,否则往后我就不帮他挡花疑了!”小武是他组里专门应付媒体的“发言人”,长相俊美、身材一级棒,几乎风靡所有的女性,只可惜,小武超讨厌女人的,所以那些找上门的花疑就由他们整组的人轮流帮他应付。
“我知道了。”苦瓜衔命,打电话去,他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在小武能清醒的把组长的威胁听进去之前,他可有一顿好骂要听了。
别墅外面,一辆劳斯莱斯在警车的开道下打算驶进徐宅,一些眼尖的记者发现车内的人正是徐进威的妻子和儿子,立刻一窝蜂的围了过去,使得车子被迫停了下来。
“让开、让开!”维持秩序的警员们上前想要阻拦,不过那些记者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倒是提出一些尖锐难堪的问题──
“徐夫人,听说这里是徐老的私人别墅,他遭杀害时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据说是他最新一任的情妇,不知道您是不是知情?”
“徐夫人,说说您对丈夫一丝不挂死在床上有什么想法?”
“徐夫人,前阵子徐老发生绯闻案,您与徐老才开过记者会,说明和丈夫感情和睦,并无外界传言的不合,您也全心全意相信丈夫并支持他,如今徐老死在与情妇共眠的床上,您有什么感想?”
“徐公子,据闻那名女性曾是您的未婚妻,您有什么看法?”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车内两名受害者家属备觉难堪,催促著司机离开。
小胖才刚到达门口,就看见徐夫人与徐公子乘坐的车子正要离去,“死了,没法子跟组长交代了。”
当车子强行通过时,记者们仍不死心的在车后追著,镁光灯此起彼落,为这阗黑的夜带来一丝光芒,照射在不远处一道立於黑暗中的黑影身上。
那道黑影缓缓的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转身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夜风吹过一地萧索,彷佛那个地方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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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一个人一生当中有多少好运和多少厄运都是注定的,这是宿命的说法,很多人都不以为然:而据说有些人能预感厄运的来临,但是更多人将它斥为无稽。
然而,对孟筱悠来说,可是将这种第六感奉为圭臬,并依著它来躲避祸险,简直是灵验得不得了。
下班铃声刚响,她收拾好东西后,正要随著同事们踏进电梯,突然一阵疼痛窜过她的脑门,顿时让她痛得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她往后退了三大步,决定不进入电梯。
“怎么了?筱悠?进去啊!”见状,同部门的管卿盈疑惑的催促她。
“哦,人多,我走楼梯好了。”孟筱悠又退了一步,脑门的疼痛未减。
“别傻了,这里是二十楼耶!”管卿盈二话不说将她拉进电梯里。
“不,别拉我,我坐下一部好了,我……我……”
“少来了,我们约好要喝杯咖啡的,你想让我等多久?拜托,人又不多,电梯空得很。”管卿盈才不管她的推拒。
电梯里的确没几个人,匆匆扫过,发现其中一人竟是总经理时,孟筱悠倏地住口,想到总经理的专用电梯今天在维修……
被拉进电梯后,她恐慌的看著电梯门关了起来,显示楼层的数字键慢慢递减,心里头是七上八下的,老天!她的头痛并没有消失。
“筱悠,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不舒服吗?”管卿盈终於发现她的不对劲,趁著有人走出电梯,她将孟筱悠拉到门边。
“我没事,我只是在祈祷这电梯不要出事才好。”孟筱悠低声惶恐的道。
“筱悠,我不知道你有电梯恐惧症耶!”管卿盈疑惑的说。
“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希望不要出事罢了。”没办法启齿,也说不清楚啊!孟筱悠懊恼极了。
“你啊!乌鸦嘴,咱们公司的电梯可是定期维修,安全得很。”
“反正一定会出事的……说了你也不懂。”看著管卿盈翻了翻白眼,她不再说什么。
她们都没发现,在她们后面,一个男人眼中闪著犀利的光芒,直直的盯在孟筱悠的后脑上,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
电梯终於安全的下达一楼,当电梯门开启的刹那,管卿盈对孟筱悠一笑,“看吧!根本什么事都没……”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突然身后一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来,撞上她的后背,将她压在身下。
管卿盈尖声大叫,因为她看到一道血柱顺著她的脸颊流下,很快的,光可鉴人的电梯门口地上已有一摊血。
天啊!真的出事了!
疼痛瞬间消失,孟筱悠惊愕的看著那具压著管卿盈的尸体,那个人好像是他们公司的总经理耶!
像是潜意识中有所感应般,她猛一抬头,对上一双冰蓝的瞳眸,一颗心在下一瞬间结冻,那男人手上的枪在眨眼间便从他手上消失,他伸出食指比在唇上,光是这个动作,她就感觉到强烈的警告,她知道他要她闭嘴,不只是现在,连同未来,否则……
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他?孟筱悠打颤的心充满疑问,但眨眼间,他竟然凭空消失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地上的尸体所吸引,没有人发现他消失,也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事后,孟筱悠更心惊的发现,连监视器都没有留下那个人的身影。
难道……她看见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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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物?”孟睿凯询问她们,又一桩同样手法的命案──一枪正中额心,很明显的是同一个凶手。
管卿盈摇头,孟筱悠则低头不语。
“筱悠?”孟睿凯疑惑的望著妹妹。
“没有……我也没看见。”孟筱悠低语,但她忘不了那冰蓝瞳眸的警告,她甚至有个感觉,说不定那个“鬼”正在监视著她。
孟睿凯蹙眉,此时的他才开始认真思考徐进威情妇的疯言疯语,有没有可能她是吓坏了,却不是疯了?
“没有任何人看见,毫无死角的监视器竟也没有拍摄到任何可疑的人物,难不成真的见鬼了?”他低喃,感觉到妹妹的身子微微一抖,想到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个东西时,他有点抱歉的拍拍她的头。“你们可以先回去了,筱悠,早点回家,知道吗?”
“嗯。”孟筱悠点点头,和管卿盈相偕离开公司临时出借给警方询问办案的会议室。
不想再到停车场骑机车,她扶著显然仍处在惊吓中的管卿盈坐上计程车,告诉司机管卿盈住处的住址后,便没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拥著管卿盈安抚著她。
车子很快到了管卿盈住处楼下,付了车钱,两人下车后,管卿盈终於开口。
“筱……筱悠……”
“什么事?”孟筱悠立刻问。
“你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管卿盈张著充满恐惧的大眼乞求的望著她。
“当然,没问题,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她立刻答应。
说实话,她也觉得很害怕,虽然不像管卿盈被尸体压在身上,但是亲眼目睹那种死状,凶手又很有可能是个……鬼,甚至警告她不准泄漏……
不要说想到那颗子弹有可能伺候在自己身上,或是那种只在电影上看到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边,如果只是这样,她是不会害怕的,她是想到那个……鬼有可能再次出现,就让她胆战心惊。
老天,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那种东西啊!
“谢谢你,筱悠。”
“不用客气。”
两人站在电梯门口良久,互望一眼,很有默契的舍电梯走楼梯,看来短时间要她们再搭乘电梯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你不用打电话回家说一声吗?”管卿盈打开门让孟筱悠进屋。
“当然要,你电话借我。”不报平安不行,如果她彻夜不归又没有消息的话,妈妈和哥哥会担心死的,尤其哥哥方才才叮嘱她早点回家,如果发现她没回去,搞不好哥哥会动用警方的力量展开全面搜索也说不定。
“和家人住在一起真好,尤其你哥哥又是个警官,感觉比较有安全感。像我,就是不喜欢和家人住在一起,才搬出来自己住,现在发生这种事,才感觉有家人在真好。”管卿盈看她打电话报平安,一时有感而发。
“唉!你也别太羡慕了,任何事情都各有利弊,像你自己住,自由自在,我就不一样了,你都不知道我哥哥多会管我,好像我还是三岁娃儿似的。”孟筱悠叹气。
“呵,说的也是,我看你哥搞不好有恋妹情节,怕你交男朋友吧!”管卿盈轻笑。
“才不是咧,我哥对我妈也是这样,他认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有责任保护我们,所以就变成现在这种保护过度的状况,幸好刚刚的电话是我妈接的,要不然可没那么容易过关,搞不好他会立刻冲到你家来。”她翻了翻白眼。
“可以想像,发生这种事,加上凶手很有可能还在附近……”管卿盈突然住口,脸色又变得苍白。
“嘿!别想了啦!”孟筱悠连忙坐到她身边安慰她。
“唉!”管卿盈一叹,“社会治安真是太差了,真不知道要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活下去。”她感叹。
“对啊!治安差,是全面性的,也许哪一天我变成失踪人口,或者是马路边的一具无名女尸,想到就觉得可怕极了!”孟筱悠开玩笑的说,想要冲淡一点沉闷的气氛。
“是啊!到底是怎么了呢?”管卿盈又是一声轻叹。
孟筱悠也是一叹,怎么了?不就是人心病了!她总是相信,人类最终会毁灭在自己的手里。
“筱悠,我想……我还是回老家算了。”
“咦?怎么突然这么说?”
“也不是突然决定的,这半年多以来我爸爸就一直催我,你知道的,我在家乡有一个未婚夫,他也在等我回去结婚,我本来还不想放弃这里的工作,一直在犹豫,不过今天发生这种事,我想再要我若无其事的天天搭乘那部电梯,我实在办不到。”
“不多考虑几天吗?”
“我没办法,我打算接下来就请特休,直到特休请完,我就离职。”
“这样啊──”孟筱悠默然了。
“筱悠,我们要保持联络喔,等我结婚的时候,请你当伴娘。”
“OK!我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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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但是每天上班,经过那个命案现场,就会让孟筱悠想到那拥有一双冰蓝眼眸的鬼,尤其最近她老是感觉似乎有人在监视著她,却又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更是让她觉得毛骨悚然,会不会是……那个鬼在监视著她?
不过因为她天生的“灾难警报器”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只好怀著忐忑下安的心情继续生活下去。
“喂,筱悠,听说上头已经分派一位人选来接任总经理的职位。”同部门的蒋大妈靠近她耳语。
“真的?我怎么都没听说?”孟筱悠讶异的问。
出事至今,总公司只有一次派人来关心,其他像对家属的善后抚恤,全都全权委托律师处理,虽然家属颇有微词,觉得太没有人情道义,但是由於拿到的钱不少,所以也就没再听到他们的抱怨了。
“真的、真的,是副总的秘书传下来的消息,副总还因此气呼呼的,他本来还以为他会就这么递补上这个肥缺,没想到上头竟然派了一个空降部队来,差点气死他。”
“对喔!我也听说了。”另一个同事刘燕玟也靠过来。“听说新任的总经理是个华裔的美国人,刚从哈佛拿到博士学位,是个青年才俊喔!”
“是吗?”孟筱悠对这种传闻采保留态度,毕竟连人都还没看过,消息也只是空穴来风,就说得这么言之凿凿,太不可信了。
像当初他们部门的部长,还没上任的时候不是传说是剑桥双博士学位的青年才俊,只有三十五岁,单身,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可是真正的情形呢?
虽然是剑桥毕业没错,不过只是一个企管硕士;而且他现年四十又八,长相虽不能说丑,但是离英俊潇洒还有一大段距离。身高一六七,体重一百公斤有余,要风度翩翩也翩翩不起来: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对了,他目前是单身没错,不过却结过两次婚,有五个小孩,最大的孩子今年要退伍,算一算,刚好和她的年纪一样大。
谣言啊!由此可见有多么的不可信。
所以对於又一个青年才俊,她并不像其他人那么热中。
“怎么?你不相信?”刘燕玟斜睨著她,似乎有点不满。
“是有点怀疑啊!你们忘了部长的事了吗?”孟筱悠提醒他们。
“这次不一样,话是从副总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会错的。”刘燕玟非常有把握。
“副总说的?副总是怎么说的?绝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孟筱悠也算了解。
“他当然不是这样说,他是这么说的,咳咳!”刘燕玟咳了两声,压低嗓音装出副总的声音。“哼!总公司竟然派一个兔崽子来补总经理的缺,哈佛的博士就了不起吗?以他三十不到的年纪想管理一家公司,他行吗他?还是他以为靠那张帅脸就能混饭吃?到时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的名字就让他倒过来念!”
“呵呵,像,像极了。”蒋大妈呵呵直笑。
这的确像副总会说的话。“这副总的名字叫林达霖,倒过来念还是念霖达林,不都一样。”
“就是说咩!真是太可笑了。”
照这么看来,传言的可信度提高到百分之六十了。
不过,这些都与她孟筱悠无关,她不求名、不求利、不贪权势,也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非分之想,她只求平安度日就好,这应是最无欲无求的了吧!
可是,她不知道,连这么基本的愿望,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离她好远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