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笙笙笑了笑,接过她们示好的茶,友善的表示,“大家都在这里做事,应当互相帮助,没必要去为难谁,你们待我好,我自也会待你们好。”
“对,咱们都是好姐妹,应当互相帮助才是。”那几人谄笑着附和。
再说了会儿话后,待她们几人离开,春芽撇了撇嘴,“她们刚才那副嘴脸真教人讨厌,以为你好欺负就踩你几脚,在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后又忙着示好,真是小人。”
尤笙笙心里感激春芽对她的好,握着她的手安抚,“她们同我又没什么交情,也不怪她们幸灾乐祸,你别恼了。”
“好啦,我不理她们就是了。”春芽见没事了,回房拿出一块布料缝制起衣衫。
待尤笙笙打扫完,看见她手上在缝的是一袭男袍,笑问:“你这衣裳是要缝给谁的?”
春芽是个孤女,没有家人,所以这衣裳不可能是为家人而缝,她心忖她该不会是春心动了吧,在为心上人做衣裳。
春芽也不怕让她知道,娇羞的说:“是缝给喜来的。”
“给喜来?”尤笙笙蓦地想起前一世春芽被调来卫旭尘的院子后,因常见到喜来,两人似乎互有好感,常有往来。
接着又猛然思及她今世的命运到现下为止似乎都与前世相仿,最后难保不会再发生喜来诬陷她的事,也许要避开前世的下场,她应当从喜来身上着手才是。
第7章(1)
“……所以喜来他是十三岁就进了卫府,之后便一直跟着少爷?”
“没错。笙笙,你看我这袖子会不会做得太短了?”春芽拉起袖管,有些担心不够长,这身衣裳是她私下为喜来缝的,也没量过他的身,因此不是很确定他的身量尺寸。
尤笙笙仔细看了看,“应当不会差太多,你要是怕太短,要不就在袖口处再补上一截。”她建议。
“也好,那就再补上一截好了。”春芽裁了一块布准备补上去。
“对了,春芽,喜来平时不用伺候少爷时,都做些什么?”她有意无意的探问。
“他娘身子骨不太好,常生病,他放心不下,所以一有空便回去,好在他家住的不远,时常回去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且这事他也事先禀告过少爷,少爷允了的。”
喜来母亲先前也在卫府做事,直到前几年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才辞了工回家休养。喜来能一进卫府就成为少爷的随从,也是因着他娘这层关系的缘故。
“那你可知道他平日里往来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这我就不知道了。”春芽忽然发现她不停的在询问喜来的事,心生疑惑,“笙笙,你一直在问喜来的事,该不会也对喜来……”
“没那回事,我是见你对喜来上心,担心你受骗,这才多问几句。”不想让她误会,尤笙笙解释。
“喜来那么憨厚,哪里会骗人,再说我能有什么好被骗的?”
“有些人看起来憨厚,但骨子里未必如此,不是有句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她前世深受喜来所害,无法再相信此人,因此担心春芽会被他蒙蔽。
“喜来很孝顺,我相信他不会是个坏人。”春芽语气一转,接着有些欢喜的提起一件事,“过年时咱们不是能轮流休息一天吗?喜来说,要带我回家去看他娘呢。”
“是吗?”
“笙笙,要不你同我一块去吧。”春芽想自己一个姑娘家去喜来家似乎有些不妥,遂想邀她一起作伴。
尤笙笙原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接近喜来调查一些事,因此颔首答应,“好。”
两人闲聊着,浑然没发现卫旭尘今日提早回来,并且已站在门口一会儿,将她们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而喜来在送他回到院落时便被他屏退了。通常在他回到寝屋时,便不用喜来再跟在一旁随行伺候。
这时,春芽的丝线用完,尤笙笙起身要帮春芽进去拿丝线时,发现卫旭尘回来了,她忙敛起脸上的神色,与春芽一块福身行礼。
“奴婢见过少爷。”
卫旭尘瞟了眼春芽搁在桌上的那件衣袍,冷着脸走进房里。
他心里很不快,尤笙笙只有在他面前才会一脸冷淡,面对其他人倒是亲切得很,连喜来都能得到她的关注,甚至还要在过年时去他家。
届时他就不让她休息,看她怎么去。
他想起今日回府时,奶奶召他过去,问及她的事——“那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置?”
“奶奶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时没多想,不解的问。
“我说的是那个叫笙笙的丫头,听说你对她很不满意,罚她打扫整理整个院子,你要是真不喜欢她,就别留她在房里了,免得瞧了碍眼。”卫太夫人这话只是想试探孙儿,看他对那尤笙笙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我只是见她那日连话都说不好,让奶奶误以为她想私逃才罚她。”
“旭尘,你老实同奶奶说,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丫头?”卫太夫人索性直接挑明了问。
“不过就是一个丫头,哪里谈得上喜不喜欢。”她对他的态度一向冷淡,他不愿自作多情的承认自个儿对她有意,因为若是承认,便好像他输给了她似的。
“你要是觉得她瞧着顺眼,收了她就是,这天气渐冷,让她替你暖床也好。”再怎么说也是打小看着长大的孙儿,卫太夫人多少还是能看出孙儿对这丫头有些不一样。难得有个让他另眼相看的姑娘,她巴不得两人能赶快成其好事。
“她不过就是个下人,哪配替我暖床,奶奶别想太多,我对她没那种心思,我是看在她做事还算利落,才让她留在院子里。”他心里冷哼,她连当妾都不肯,哪里肯屈就小小的通房丫头。
见他这么说,卫太夫人也摸不透他究竟对尤笙笙那丫头有没有意,语气有些急了,“你看之仪身边都好几个伺候他的人,你身边却连一个都没有,这怎么成,要是咱们府里头没你瞧上眼的,要不奶奶让人到外头替你找一个回来吧。”
有了他爹的前车之鉴,她不能不担忧孙儿会同他爹一样不喜女色,当年还是她强逼着儿子娶妻,才生下了他这根独苗,但最终也没能留下他爹,如今卫府只剩下他这个男丁,她哪能不急,偏偏先前相士曾说他在二十三岁前不宜娶妻,要不她早早就安排他成亲了。
“奶奶,我现下对这些事没兴趣,您就别忙了,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他从来没兴趣在女人身上花什么心思,除了尤笙笙,但她却一再惹他生气,还胆敢对他说出绝不为妾这种话。
她就是仗着他纵容她,才敢这么大胆吧。
像现下他都回来好一会儿了,她竟迟迟不到他跟前来伺候,哪个贴身侍婢敢像她这样怠慢主子?
“尤笙笙,你还不滚进来服侍本少爷?”他忍无可忍,怒道。
她慢吞吞的端着杯热茶走进来,为自个儿的来迟稍作解释,“奴婢刚在为少爷沏茶。”
他接过热茶,瞟见她手指红肿,抓住她的手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只是冻伤罢了。”她缩回手,轻描淡写的回道。打扫院子擦洗时,她的手常要泡在冷水里,这天寒地冻的,就给冻伤了。
“以后打扫那些事不用你做了。”话脱口而出后,他有些气恼自个儿竟又对她心生不舍。
听他免去了她那些杂事,她脸上没特别的喜色,垂下脸如往常般冷冷淡淡的朝他福了福身,“多谢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