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妤媛将塑料袋拽在手上,低头继续饮啜红枣茶,心里感动到不行。
本来自己的身体就要自己照顾,是她忽略了月事来潮的时间,家里及身上也没准备止痛药,才会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
其实他可以不必那么麻烦的,直接把她丢在公司休息一下就会好了,但他却大费周章的将她送到医院,更特地的去买红枣茶和巧克力--吼--干嘛对她这么好啦!害她好想哭喔?
“多喝一点,喝不下就带回去喝。”见她一口一口的喝掉杯中的茶,魏海垣稍感安心,把保温壶放到她身边。“医生说等你醒了就可以离开医院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她愣了下,眨巴着眼凝着他。“可是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你都昏倒了还上什么班?”魏海垣耸起眉心,不敢相信她不舒服成这样还急着想回公司上班。“回家好好休息,放心,公司不会跑掉。”
他的说法教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公司又没长脚,当然不会跑掉,只是她还是新人就要请假,好像有点对不起公司。但他的话不啻是种保证,保证她不会因不舒服请假而影响她的工作,类似基本保障名额的意思就对了。
那让她安心许多,听起来她应该能安然的度过公司的试用期才是……当然,前提是襄理得认同她的工作能力,不然纵使副总有天大的本事,她也没办法厚着脸皮硬待在公司。
“笑什么?我有说错吗?”他挑眉,瞪着她脸上的浅笑,心跳没来由的漏跳一拍。
第一次相遇,两人在停车场前就开吵,之后成为同事,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交代公事而己,这还是她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甜美的笑容……呃,甜美?
见鬼的!他竟然觉得她笑起来很甜美?!
自踏出社会至今,再漂亮的女人他都见过,从不曾对任何女人的模样留下特别印象,那么,现在的他是哪条筋不对了?
不行不行,八成是和约翰的对谈让他神经太紧绷了,不然他不会产生如此异常的错觉。
“谢谢你。”她摇了摇头,真心诚意地道谢。
那张喝了热茶后微红的小脸此刻嘴角微扬,真诚无伪的浅笑幻化为一支利箭,毫无防备地穿透他的心脏,教他的心狠揪了下。
“咳咳,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回去有人能照顾你吗?”察觉自己似乎太容易因她的一点点小动作就起反应,他心虚地轻咳了声,想藉聊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家还有爸妈啊!不过他们都在屏东,距离很遥远耶!”她没有多想地回答,兀自笑了起来。“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照顾到昏倒?”他不认同地蹙眉。
“呃……纯属意外、意外啦!”吼--这个男人很看不起她喔,她得证明自己其实还不差。“我一考上大学就离家北上念书,到现在四、五年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没问题、没问题的啦!”
北上念大学?这经历倒是和他相同,所以他更知道,事情并没有她说的那般轻松。
十几岁的小毛头独自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亲人,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遇到困难也没人能够诉苦,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
“我说的是真的!”见他没有答腔,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她赶忙再“追加”事实。“你别看我散散的喔!我交了很多好朋友、好同学,即使现在毕业了,都还保持紧密的联系,大家都很照顾我,我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她紧张地想获得他的认同的模样,他突然有点想笑。
他又没说不相信她,她有必要那么紧张吗?其实她的解释根本是多此一举。
一个人能在陌生的城市生活四、五年,早就证明了她的努力及坚强,况且她乐观又开朗,不会见到他就般--现在很多新进职员,看到高阶一点的主管就畏畏缩缩,因此她的胆量也够大,是难得一见的社会新鲜人。
刹那间,他突发奇想,如果是她,或许结婚将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第3章(2)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反射性地由位子上跳了起来,惊慌的程度差点撞翻刚才坐的椅子。
“副总?”他怎么了?她不过是道个谢而已,他干嘛反应这么大?
“没事,我去帮你拿药!”
他撂下话,像有鬼在追一般迅速离开病房。
该死!她那软软的声音像小蚂蚁般爬上他的心窝,教他的心更慌、意更乱。
他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如此慌乱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而她意见鬼的拥有让他失常的能力……
OHMYGOD!这该不会是老天爷跟他开的大玩笑吧?!
送柴妤媛回家的路上,魏海垣始终不发一语,柴妤媛虽感到有点奇怪,却也没开口试图打破车厢里的沉默。
他和她充其量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即便他出手帮了她,两人的关系还是不会改变,除了公事之外,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说些什么,还是保持沉默就好。
“靠近哪里?”突地,魏海垣冷不防出声了。
“前面第三个红绿灯右转。”她惊跳了下,忙伸手直指前方,尴尬地吐了吐舌。
呃,她差点忘了他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她只有刚才离开医院时曾粗略地报上自家的路名。
眼角余光将她俏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魏海垣暗自呻吟了声--该死的!他那么注意她做什么?以往他从来不曾对一个女人产生过这种现象!
顺着她所指示的方向前行,在第三个红绿灯右转,转进去不到一百公尺处,又依她的指示将车停下。
“到了,谢谢副总。”她道声谢,飞快的打开车门下车,脚才踩到地面,莫名的感觉自己似乎该表示点什么,遂转头轻问:“副总要赶回公司吗?还是要去我家喝杯茶坐一下?”
魏海垣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微眯着眼睨她。
“要吗?”她不明白他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天真地再问一次。
“不用,我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他重新发动车子,右手拉动排档杆!
“喔!那副总路上小心喔!”她贴心地叮咛了句,拉了拉皮包肩带准备上楼。
“柴妤媛。”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他突地没来由的喊她。
“啊?”她回头,以为他还有什么事忘了交代。“还有事吗副总?”
“不要随便邀男人回家,即使是认识的人也一样。”他说这些好像太交浅言深了,但和她交谈过后,他发现她是块还没被社会污染的璞玉,有些事还是早点让她知道,她才会懂得保护自己。
她眨了眨眼,转身弯腰靠在车窗边,一手搭在开启的窗上,不是很明白的反问:“为什么?”
“……”他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这女人真的蠢毙了!“总而言之你记得就是了,先走了,掰--”
他撂下话,踩下油门飞快离去。
不要随便邀男人回家?她以前常这么做啊!
大学时为了做报告,同学们经常窝在其中一个同学家,当然也包括她个人租赁的地方。同学男男女女都有,聚在一起集思广益,通常都能加快完成报告的速度,她倒认为挺好的。
她扯了扯皮包肩带,沉甸甸的皮包里还装有他给的爱心红枣茶及巧克力,她一头雾水地拿出钥匙,打开公寓大门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