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
却见世子厌烦的挥开那名妾侍的手,那不耐烦的语气令屋里所有人都面露惊愕。
杜福兮觉得自己好像柯南在逐步分析情况,此时她得到另一个结论,她的这位人人疼、人人宠的世子相公,平常是不会如此对待他的妾侍的,因此他这举动令所有人感到惊异。
那妾侍愣了愣,又不死心的再度扑上前去,泪眼婆娑地哭道:“世子你怎么了,是婢妾啊!你不认得善莲了吗?”
杜福兮置身事外的点点头。哦,原来她叫做善莲啊,名字倒挺好听,不像她,什么福兮,一度让她跟前世武术学校养的那只黑狗旺福联想在一起,她实在不怎么喜欢啊。
“都出去!”孙石玉再度挥开莲姨娘,他猛然爆出一声虚弱的咆哮,脸色阴沉,众人皆被他吓得倒抽一口气,连王爷与王妃也不例外。
突地,他俊秀的脸庞闪过一抹极快的微妙变化,一双黑眸直直的定在杜福兮脸上,好像忽然发现房里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似的,看得她一阵不自在。
这样看她是什么意思?她要自我介绍吗?我是你娘子啊相公……不过这气氛好像不太适合来段自我介绍……
王妃看他脸色不对,怕他说出难听的话,忙道:“孩子,这是你的媳妇儿福兮。”
孙石玉眉宇一皱,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她,气若游丝的道:“你……留下。”
第四章将军变弱鸡世子(1)
这是个什么洞房花烛夜啊?
天快亮了,杜福兮看着盘腿坐在床上运功的孙石玉,不明白他是真的在运功还是在糊弄她?
众人依他所言,净空了房间,只留下他们两人之后,她还思想很不纯的以为他要履行洞房义务,才会驱赶众人,没想到他却使唤她扶他坐起来,语气严厉的警告她不许她靠近他,也不许问任何问题,之后便开始闭眼运功。
好吧!不问就不问,这点她做得到,但因为他一直在运功,一直霸占着床,她只好边吃小点边喝茶打发时间,累极就趴在桌上小睡一会儿,每次醒来都看见他还在运功,额上布着密密的小汗珠,她便继续睡,如此折腾了一夜,她毫不犹豫的把他归类为自私男,现在他长得再好看都不能打动她了,也不想想只有一张床,她也要睡啊!
“你还真能坐啊。”杜福兮醒来后,十分佩服的看着孙石玉,以为闭着眼眸的他听不见她的喃喃自语。
谁知,孙石玉睁开眼睛,狠狠一瞪。“拿布巾来。”
杜福兮习惯性的张口要唤人进来服侍,孙石玉瞪着她。“你去拿。”
她不置可否的起身。“好,我去拿,不过你可以不要那样瞪我吗?怪吓人的。”看来他是不让其他人进房,那她就要沦为他的奴婢了。
她正认命的要出去取布巾,他又叫住她,“这房里你看见的所有事,不许向他人透露半句,若有风声,唯你是问。”
杜福兮也不理他的恐吓,只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要嫁进王府前,她也是做过功课的,王爷共有一妃一侧妃,还有个姨娘。
王妃出了孙石玉,侧妃严冰是宁王府郡主,也只出了个儿子,名叫孙如斯,是王府次子,何姨娘所出儿子名叫孙少乔,是王府三少爷,妻妾三人刚好一人生了一个儿子。
兰阳王是世袭爵位,将来承爵的便是王妃所出的嫡长子孙石玉,而孙如斯据传是个斯文人,殿试第二名,授翰林院编修,后升翰林院侍讲,充经筵讲官,两年前升任礼部右侍郎,是礼部的副长官,在大宣王朝是正三品的官。
孙如斯对世子之位毫无野心,但严侧妃却毫不掩饰想要儿子坐上世子之位,因为她虽是侧妃,但却是堂堂宁王府的郡主,是宁王的嫡长女,王妃虽贵为正室,只不过是四大皇商之一——盐商白家的庶女。被一个小小的庶女压在头上,可见严侧妃有多闷了。
不过她倒是有不同见解,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他贵为兰阳王,多少公侯千金想与他议亲,却娶了皇商庶女,可见他很爱王妃啊!
而何姨娘是王妃的陪嫁大丫鬟,也是王妃亲自抬了她做姨娘,还替她备了隆重的嫁妆,给了她极大体面,她向来是对王妃感激又恭敬的,至今仍以奴婢自居,自知身分低微,不敢想儿子能有什么大作为,只求老是闯祸的他不要再惹事就阿弥陀佛了。
她的眼眸转到眼前的孙石玉身上。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这王府里明争暗斗的,或许他根本没病那么重,是假装病重来瓦解其他人的戒心,不但没病,还偷偷暗地里练武,这倒是个明哲保身的方法。
孙石玉朗眉一挑。“你倒干脆。”
杜福兮嘻嘻一笑。“过奖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不知世子能否听听?”
孙石玉眼光深幽的盯着她带笑的小脸,神色不置可否。“说。”
她眨了眨眼睛。这人是三军统帅不成,多讲几个字是会怎样?
心中腹诽自然是不会表现在脸上,她微微一笑。“我希望在我对世子你还未产生感情之前,我们暂时不圆房。”
啊哈!魔鬼就藏在细节里,这可是某位首富的口头禅!她可以一直说还没对他产生感情,那么就永远不必跟他行夫妻义务,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孙石玉脸色一僵。这算什么要求?更令他不悦的是,他清楚看到她眼里放光,整张脸都舒展开来。
这个女人还搞不清楚状况,不圆房,她就不可能生出儿子,没有儿子,她在王府便没有地位,损失的不是他。
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心思把时间摆在她身上,也明白她这是在对兰阳王世子孙石玉提的要求,不是对他卫如靖,但他就是不悦,女人对男人提这种事,根本就是没把那男人当一回事。
一个月前,他醒来已重生于孙石玉的躯体里,孙石玉本就病弱,怕是真的病死了。
这一个月来,他由初时的无法置信到逐渐接受这副病猫身子,也清楚知道一个讯息——他竟然死了!
身为将士,没有人敢说自己不会死,每一次与敌军的交锋都是一次生死搏斗,哪怕是最勇猛的名将也难有不死之躯,但是他知道自己并非战死的,那大月国淮城之战于他,恍如囊中取物般简单,他怎么可能会战死在微不足道的战役中?
是他大意了,在无人注意时,有人近距离一箭贯穿他的心……
“怎么样?世子,考虑得如何?”杜福兮小心翼翼地开口,谁叫他脸色骤然像冰,眼里还有无情的杀机,她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他有必要眼露杀机吗?
“我同意。”他懒洋洋地说。他没想到今天的新嫁娘是她,看她那青果子似的小身板,他也没兴趣。
重生后,他每日卧病在床,把苦涩难入口的汤药当三餐吃,一开始只能用自行运气调整气息,几日后气息稍稳,他试着护住心脉,不让这副躯体死去,如果不是他死命护住心脉,这副身子早做古了。
原就身子弱,今日还被侍卫架着去迎那冲喜的鬼亲,折腾下来差点去见阎罗王。
过去他是知道兰阳王世子的身子差,但不知竟差到这地步,因为他体内的脉象实在诡异,他怀疑这副身子并非天生体弱,而是体内久积毒素所致,至于是谁要害孙石玉,只能日后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