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经交代他不要张扬了,他还给他搞出这种盛大的接风场面!
钦差行辕前此时挤满了大小官员,吵都吵死了,说的不外乎是些逢迎、巴结的话。
尤其是马车到的时候,更是人人争相目睹,他只能站在一旁暗自气恼。
想到侍书昨晚离开回雷府前,还殷殷地嘱咐他,不要让假郡主上京,他也答应了。这会余抒怀给他来这一套,他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单独跟这不知是真是假的郡主说话?
“雷主簿,赶快来拜见郡主,怎么躲在那里?”余抒怀排开众人,把他拉到前面去。“我要你接待郡主,你倒是藏在后面不出来呀!”
众人一听御史大人这么说,都暗暗地羡慕雷临歧的好运气,能够接待郡主。
“统统让开,让郡主过去。”余抒怀挥挥手,“晚上要帮郡主接风的人到司马那去排队,晚点我再抽签。”
一群官员为了要巴结郡主,连忙涌向江州司马那去,希望御史大人能抽到自己,让自己宴请临海郡主,那将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
况且,听说皇上相当看重这个堂妹,要是能跟郡主拉上关系,从此官运亨通也不一定。
余抒怀拉着雷临歧到一名盛装女子面前,“郡主,这是雷主簿,他会负责你这几日的起居。”
她和雷临歧对看了一眼,霎时满脸通红,连忙低下头来。“多谢御史大人费心。”她还以为接待她的人会是个糟糕的老头子,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俊俏的年轻人。
“郡主车马劳顿,也该累了。”雷临歧有礼地说:“进去先歇着吧。”
这个假郡主身材珠圆玉润,长得也颇为清秀,说话更是温婉有礼,说她是假的只怕没人信。
临姚县令朱富国陪笑道:“御史大人,下官是否也歇在行辕?”他可是辛苦地把郡主送来,而且还是她的义父,虽然官小职卑,但冲着郡主的面子,应该也可以住进行辕吧?
“那有什么问题?”余抒怀哈哈一笑,“朱大人辛苦了,皇上要是知道你如此善待郡主,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应该的。”他呵呵地笑着,“应该的!”
一行人就这样住进了钦差行辕,行馆内因为郡主的驾临而显得十分忙碌。
直到晚宴结束之后,雷临歧才能跟余抒怀说到话。
他在小花园的径道上拦到他,“吃饱了,该办正事了吗?”
“你说问郡主?都这么晚了,给人家歇一歇吧!”
“不行。”他抓住他的衣领,沉声道:“我看你真是玩到乐不思蜀,无心办事了。抒怀,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能再抱着好玩的心态办事,否则会惹祸上身。”
余抒怀听他说得严重,精神顿时一振,“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
“这个郡主是假的。”他低声道:“我要逮住她的狐狸尾巴。”
“你怎么知道?”她脸上有写假郡主吗?否则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来哪里假。
“我就是知道。”他附耳在他耳边吩咐道:“问她这几个问题……”
余抒怀连连点头,表情也变得正经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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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铜镜,朱青拿着木梳缓缓地梳理一头长发,脸上的神色相当的宁静安详。
“青儿,不……郡主。”朱富国急忙改口,“你歇着吧,我告退了。”
“下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她还是轻轻地梳着发,“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你擅自进我的房。”
“你怎么这么说呢?好歹我也是你爹嘛!”他搓着手陪着笑脸,不忘注意房外头有没有人走动。
她重重的放下梳子,转过身来,严厉地说:“我爹是利阳王,我是临海郡主,你说话得小心一点。”
“是是,下官知道了。”他这个女儿平常温柔婉约,可是其实是个深沉的厉害角色,这次这个李代桃僵的事就是她想出来的。
当年他在利阳王的府里做总管,一直不知道他的主子居然是个王爷。主子去世之后,他仗着自己是总管之便,又知道主子除了一个女儿之外,无亲无戚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将府里本已不多的仆人,加上主子那个从不让人见的丑八怪女儿托人卖掉,霸占了庞大的家产,然后用那些钱买了一个小官来做做。
直到一年前,他才从同僚的口中知道望安有个利阳王,他一查照这才发现是自己的主子,这一下他吓得不轻,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东窗事发。
所幸一直没有什么祸事上门,正当他觉得可以放心时,皇上居然派了御史大人来找人,而且找的是那个被他卖掉的丑八怪郡主!他怕御史大人迟早会查到自己身上,因此烦恼得不得了。虽然他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但真正的郡主若出来指控他,那一切就完了!
当初他就是欺负她是孤女,没想到居然会是皇室明珠!
还好他有个聪明的女儿,她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便想了一个好办法,即由自己冒充做临海郡主,既可以掩饰他占人家产、卖人女儿的丑事,又可以一跃成为皇上的堂妹,从此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当然,要冒充郡主有些风险,但朱青觉得值得,而且她爹在利阳王的府里十多年,对王爷的事了若指掌,当然不怕人家问她,况且她还有信物证明自己身份。
现下只要皇上认定、相信了她是郡主,她脚步站稳了,就算真郡主突然冒了出来,她也不怕。
这件事情能这么完美,还要感谢那个神经兮兮的王爷,把自己的女儿关着不让人见,所以从来没人见过李黛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有些什么事,让现下她冒充起来一点都不费力,也不用担心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假的。
“那我走喽,你小心一点,那个御史大人看起来满精明的。”
“别担心,我有办法对付他。”她得意地笑着,“我早知道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信我,迟早会上门来试探我的。”
她早就准备妥当只等他上门来,只要过了这一关,一切就顺遂了,到时谁都不能阻止她飞上枝头变凤凰。
“好吧,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嘴巴闭紧些,叫家里那些奴才小心一点,其它的事我来担心就好了。”朱青有点不屑地交代着,“记住我的身份是郡主,不要动不动就上我这来,等我进京之后,会求皇上给你好处的。”
“那就先谢了。”朱富国喜得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他就等着飞黄腾达喽。
朱青坐在太师椅上,旁边侍立着两个丫环拿着扇子,轻轻地帮她扇着凉。
才刚下过一场雨,地上还湿漉漉的,但是屋子里却是反常的闷热。
余抒怀和雷临歧来到她面前,“打扰了,郡主。”
“没关系,两位大人请坐。”她客气地说:“抱歉,昨晚我身体不适,没办法接见两位,累得两位大人又多走这一趟,实在是相当过意不去。”
“郡主客气了!”
雷临歧听得猛皱眉头,她嘴巴虽然说得客气,还不是猛摆架子!
他们今儿个一早就来了,丫环们却说她昨晚迟睡,还没醒。好不容易等她睡醒了,又是梳妆打扮、用膳,足足磨了一、两个时辰。
她一定是故意的!
“两位大人急着见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吗?”她明明知道他们的来意,却故意装傻。
“是这样的,”余抒怀连忙道:“皇上相当思念郡主,很想知道郡主是否一切安好,这些年来过得如何?”
“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装得有些感伤,“爹爹不太爱说话,我也很少见到他。而他不喜欢我到外面去,所以总是将我一个人锁在园子北边的屋子里。”
她这么一说,雷临歧不由得心中一动,侍书也说过相同的情形。而这个假郡主知道这件事,那表示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利阳王家里的事,绝不是随便或是临时起意来冒充的,她一定有计划。
“王爷为何要这么做?”把自己的女儿关起来?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她作势擦眼泪,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三岁时就死了娘,爹爹跟我最亲,他这么做一定是为我好,我不怪他。”
废话!雷临歧有点不耐烦,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被关起来的又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怪王爷?
“其实爹爹很辛苦,他很想念我娘。”她幽幽地说:“他都不怎么笑,再加上他身体不好,常常会腰痛,所以很少出门跟人打交道。”她像刻意地解释道:“我爹爹年轻时被马踩伤后腰,一时疏忽没治好,才带着这个毛病一直到老。”
余抒怀点点头,“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他是我爹,我当然知道。”她讶异地说,“御史大人这话我可听不明白了。”
“郡主。”雷临歧忍不住了,看样子叫抒怀问也是白搭,这个假郡主可是有备而来,“大人的意思是说,为何王爷一过世你便急着离开望安?”
“我在望安举目无亲,爹爹一过世,我当然得上京投靠其他亲人。”
“难道望安府尹不能替郡主代劳,上报朝廷?累得郡主千里寻亲,还病倒在临姚,看来这个府尹失职又糊涂,一定要严惩。”
“雷主簿,望安府尹又不知道我的身份,何罪之有呢?”她看了他一眼,轻轻地道:“我觉得你在质疑我。”
“下官不敢,只是郡主的说词令人难以信服,启人疑窦。”
“你口里虽然说不敢,但摆明就是怀疑我!”她秀眉一皱,“算了,你会怀疑也是应该的,我也不怪你。”
余抒怀看她动怒,连忙道:“郡主,他没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见怪。”
“我已经说了不怪他了。”对方是那么俊俏的男人,她又怎么舍得怪他呢?瞧瞧每个人都来奉承她,偏偏就是他不买她的账,昨晚用膳作陪入席时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有意思,他是惟一不拿正眼瞧她的人,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但雷某却仍是要问,郡主的封号是什么?”
她掩嘴一笑,“雷大人,你这是明知故问了,封我为临海郡主的,便是先帝。你不知道吗?”
“你怎么问这个蠢问题?”连余抒怀都看不过去,低声笑他。
“何时封的?”
“我爹是利阳王,我一出生就是临海郡主,这还需要问吗?”她拿出一块玉佩,命丫环拿给他看。“这块玉我从小戴着,你还怀疑我是假冒的吗?”
那是一块温润的白玉,雕工精美绝伦,是用浮雕的手法拨镂出一只舞凤纹饰,玉上敷着红绿两种颜色,色彩瑰丽而端庄,侧看能见到“临海”两字。
当初她爹霸占人家家产时,她见这块玉特别好看,于是自己要了,佩带着当裙饰。一直到自父亲那得知御史大人发文协寻郡主时,她才知道这块玉大有来头,而且是可以证明郡主身份的最佳证据。
余抒怀将头凑过去跟着端详起来,“这玉皇上似乎也有一块,只不过没有这些字。”
“这字是后来加上去的。”雷临歧道:“皇上的确有一块,只是龙凤的分别而已。”
他将玉佩还给她,“我没有问题了。”这个郡主果然是假的。
“那么,两位大人何时安排我进京面圣?”她早知道这块玉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就这几天吧。”
“没关系,我不急。”她看着雷临歧笑道,“我还想多待几天,雷主簿可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余抒怀马上接口,“郡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了。”
“我不会客气的。”她站起身来,丫环们连忙过来扶着,“那么,我先进去了,两位大人再坐一会吧。”
看着她走了进去,余抒怀笑道:“人家真的是郡主,我就说你多心吧。”
“你好好地把她今天说的话记明白。”雷临歧严肃地说,“将来有一天会需要。”
“什么意思?你还在怀疑她是假的呀!”人家都把证据拿出来了,这还假得了吗?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绝对不是李黛。”
“她如果不是郡主,那我要怎么跟皇上交代呀?”算算日子,他上呈的折子也早到了皇上手里。
“怕什么?”他揶揄道:“你不是最爱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就等到桥头再说吧。”
“只怕到不了桥头就要沉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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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侍书……”墨雨唤了她几声,看见她仍然坐声窗下没有反应,于是走了过去,一拍她的肩膀,“你在做什么?”
这侍书都回来两天了,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侍书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把手上拿着在看的纸藏到背后去。“吓我一跳。”
墨雨往她背后一探,笑道:“藏了什么宝贝怕我知道?”
“没有啦!”她转了个半圈,不让她拿到,“我哪来的宝贝,不过是几张纸。”
“谁写的呀?”她好奇的问,“让我瞧一瞧嘛!”
“没什么。”她不想让墨雨知道,少爷写了这些故事给她看,她要把这当成自己的秘密。
她从来没有拥有什么东西,所以她相当的珍惜这份礼。
“好哇,出门一趟,居然学得这么不老实了。”她取笑道,“瞧你的脸红得像什么,这是哪个多情汉子写给你的,还不说吗?好,我叫老夫人来问你。”说完,她一转身作势要往外跑。
“好姐姐,别跟老夫人说。”
“我当然要说,你这小妮子春心动了,想嫁人了,我得跟老夫人说说,请她帮你作主。”
侍书连忙拉住她,求道:“哪有这回事……好,我说,这是少爷写的,不是什么多情汉子,我也没有想嫁人,你别跟老夫人胡说。”
要是老夫人真的信了,随便就把她嫁给什么阿猫、阿狗的,那她就麻烦大了,她不想离开这里呀!
墨雨脸色一僵,勉强地道:“少爷给你的?”
“是呀,不信你瞧。”她将那些纸拿出来,“只是几个小故事。”
“我识得的字又不多,十个字里有八个不懂。”她转过身去,“你读过书、识得字,跟少爷一定很有话讲,这次出门又只有你和少爷,你们是不是很要好了?”
“墨雨,你别这么说,我跟少爷没有什么呀!”
“我不信。”她抹了抹眼泪,“少爷一定很喜欢你,从来也没看过他对哪个丫头像对你一样。”
“墨雨你别哭嘛!不然这样,下次少爷出门,我叫他带你去好不好?”她看墨雨哭了,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在乎这几张纸。
“说得真好听,想再把我一个人抛在大门口吗?”
“对不起!”她拉着她的手,“是我的错没有等你,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
“哪还有下次呀!”她甩开她的手,“你以后是要当少夫人的人,我只是个丫头,怎么有资格跟你和少爷一起出门。”
“你为什么这么说嘛!”侍书委屈地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我哪里敢?”黑雨沉着脸,拿起桌上的针线篮就坐到窗边去。
“那你怎么了嘛?墨雨,不要不理我啦!我错了,你别生侍书的气。”她跟到她身边去,“你哪里不痛快,你跟我说呀!”
她把墨雨当姐姐,受不了她生她的气。当初,她来到雷府时,什么活都不会做,是墨雨一样一样教她,又陪她说话解闷,带她认识所有的人,熟悉环境。后来老夫人拨了一间屋子给她们两个共住,她们睡在同一个坑上,感情越来越好。
“你明明知道的。”墨雨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老夫人只疼你,现在连少爷都疼你,你说我痛不痛快?”
“老夫人也疼你呀,少爷一点都不疼我,他好凶的!”
“他只对你凶。”她红着眼睛,“你明明知道我很喜欢少爷,那天可以跟他出门我真的好高兴,结果呢,你跟去了,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我有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墨雨,对不起嘛!对不起嘛!”墨雨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从来没有这样冷漠的跟她说话过,侍书急得好想哭。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她一推她,“拿着少爷给你的东西走开,我不要跟你说话。”
“别生我的气!”侍书把纸全数放到她手上。“都给你嘛!我再也不敢了,别叫我走开好不好?”
“我不要,人家要讨好的又不是我!”她的举动让墨雨更生气了。“你老是笑我,说我满脑子都想给少爷做妾,结果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硬跟着少爷转。”
“我没有!我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话好不好?”她央求道:“我再也不拿他的任何东西,我马上把这些都还他!”
“用不着。”她冷着一张脸,“你走开,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敢跟未来的少夫人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墨雨把她推出去,关上了门。“反正老夫人已经把你给了少爷,你本来就该待在少爷的屋子里。”
侍书敲着门道:“墨雨……不要赶我啦!你开门嘛!”
墨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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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灯光稍暗,侍书正低着头专心地写着些什么,一面不断地吸着气、揉着鼻子。
她已经哭了一个下午,哭得眼睛都肿了,仔细想想之后,她发现墨雨会生气似乎是因为雷临歧。
她不知道墨雨这么喜欢少爷,喜欢到这么生她的气,她一定是以为她是故意要跟她抢着当小妾。
可是,她真的没有哇,她只是不想离开雷家,如果她打赌输给了少爷,他就会把她卖掉。
她不要再一次的被称斤论两的卖掉!
所以她一定要赢,赢了之后,她就可以安稳地留在这,也不用再跟雷临歧有所交集,这样墨雨就不会生她的气了,她们又可以像从前一样,是一起说话、一起玩的好姐妹。
因此她把自己关在雷临歧的书房里,将他书架上所有关于山川、治水的书、图全部搬下来,一本一本、一张一张地看,看前人怎么治水,也看雷临歧做的笔记。
然后她想到了一些方法,越想越觉得可行,马上提笔将细节一一列出来,洋洋洒洒的写了厚厚一叠。
她坐在灯下心无旁骛地一边写、一边想,还不时地翻着地舆图察看,眉头越皱越紧,已经忘了她的委屈和眼泪了。
难怪雷临歧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一直都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原来整治济川是这么的困难!再加上朝中没人支持他,他一定做得相当辛苦。
她看着他认真做的笔记,密密麻麻而条理分明,突然了解到他的心意有多么坚决。她看着那熟悉的笔迹,想着他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心疼,再想到他在金銮殿上力辩群臣,屡次受挫的无奈,她就落下了眼泪。
她一定要帮他。
连续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她终于完成了结论,并顺手签下自己的名字——李黛。
写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发现居然不知不觉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她苦笑着将那一角撕下来,随手揉成一个小纸团,将它放到一旁去。
她看着窗外的明月,正想站起来舒展筋骨时,突然听见嘈杂的人声和锣声。
“走水啦!走水啦!”
侍书猛然一惊,连忙跑出去一瞧,只见另一个方向火光熊熊浓烟密布!那里是老夫人的厢房呀!
她连门都忘了关,急急忙忙的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