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夫子说你若不是年龄尚幼,都可以参加科考了,可我看你跟着你娘,似乎也学了些经营之道,你有没有想过长大后想做什么?想要爹爹怎么栽培你?”华磊对聪颖的儿子寄予厚望。
前世看着父亲因为祖母的过错被拔官,华煜其实对当官一点兴趣也没有,再说父亲有这么多产业,这一世他会帮忙守住,不让苏姨娘像上辈子一样把华府的产业给夺走,“爹爹,煜儿想象娘一样经商。”
“这样啊,爹相信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爹不会左右你的人生,你想经商,爹就让你学。”
“谢谢爹。”
京城之中,街道非有皇令不得驾马奔驰,即使有马匹行走在街道上,亦须缓步前进,所以文鸿煊大老远的就看见华磊带着儿子走在街上。
文鸿煊下了马上前寒暄,虽然他们皆有皇帝钦赐封号,但说来华磊还比他高一个品阶。
华磊与文鸿煊本就没有什么私交,加上之前他向安若怡提起在战场的事后,她对文鸿煌的怀疑也影响了他,使得他更懒得与文鸿煊交际,只说了两三句应酬话就道别了。
文鸿煊又上了马离去。
华磊领着儿子要走时,才发现儿子好像在思考什么,停下了步伐。“煜儿,还不快跟上?”
华煜被父亲唤回了心神,虽然跟上了,但仍忍不住频频回头望向文鸿煊。
前世他只听过文鸿煊这个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文鸿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前世他的弟弟长得几乎跟文鸿煊一个样,而且他实在很不喜欢那个弟弟。
“爹,你会为煜儿再添一个弟弟吗?”
“当然,你不觉得将军府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很孤单吗?”
“会是苏姨娘所出吗?”
华磊敛起脸孔,这些日子他根本连去苏霏雪的院落都不肯了。“我不会让她生下我的孩子,嫡庶之争不会发生在我华府里。”
上辈子他还是孩子,当然管不了父亲的情事,这辈子他看得出来父亲很不待见苏姨娘,但是……“爹爹,人家说母凭子贵,爹爹不肯,不代表人家不会用计。”
华磊被儿子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他揉了揉儿子的发顶,说道:“人小鬼大,怎么懂这么多?好好好,我回府就让陆风盯着我,必要时候把我打昏了也要把我从别的女人房里救出来,这样你可满意了?”
“满……”
华煜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施展轻功的来人抓起扣在胁下,瞬地就在华磊的眼前消失。
华磊立刻追了上去,意外发现掳了华煜的男人似是有意引他前往什么地方,虽行走在偏僻无人的巷道,但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确保他会跟上。
不管如何,就算眼前是陷阱他也得跳,对方抓住了华煜,他绝不能让儿子出事。
第9章(2)
华磊一路跟着,转进了一间宅子的后院,他一进去,身后就有人关上了门,回头一看,是凌纪凡,再转回头,就见蒙面人放下了华煜,扯下了覆面巾。
华磊从没见过此人,但这张脸他却在皇帝下令缉拿的告示里见过,这人是前朝唯一余孽,前朝的八皇子。
既已改朝换代,华磊对八皇子来说就是仇人了,他提高戒备,低声唤道:“煜儿,过来。”
华煜不知道掳走他的人是谁,但他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并没有恶意,一路上抓着他也尽量不让他感到不适,但看父亲脸色凝重,他还是快步跑到父亲身边。
“八皇子,改朝换代是民心所向,你莫要迁怒一个孩子。”
“既然改朝换代,我又怎会是八皇子,我为了躲避你拥立的皇帝,已经更名易姓,就叫我唐君浩吧。”
“你引我来此处是为了什么?凌老板又为何在此?”
凌纪凡走到唐君浩身侧,神情显得忧心忡忡,眸光却带着决心为之的坚定。
唐君浩握住了凌纪凡的手,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华磊看着,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唐君浩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开口了,“纪凡是我的人,他不可能与将军夫人私通。”
华磊见多识广,即便两男相恋再少见,他的神色还是波澜不兴。
但对华煜来说就相当震惊了,他极不文雅的张大了小嘴,神情错愕极了。凌叔叔居然、居然爱的是男人!
他在母亲死后曾见过凌纪凡几次,每次相见,凌纪凡都因为母亲的死而内疚,说他当初做得不够才会害死了她,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做得不够是什么意思。
“凌老板那日不该离开,他该随着回将军府解释,便犯不着让唐公子冒着生命危险出面解释。”华磊对凌纪凡仍有所怨慰,凌纪凡既是若怡的朋友,怎能抛下她不管?
“那日夜里是我送纪凡去玲珑坊的,秦保带人来时,我担心我的行踪被发现,再加上我以为纪凡不在,就没有证据能将将军夫人定罪,怎知纪凡会遗落了那封信。”
自从传出安若怡是因为私通但又缺乏证据,才与华磊协议和离被赶出将军府的消息之后,凌纪凡日日忧心不已,但又不敢再去见安若怡,怕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他想过亲自去将军府向华磊解释,却没有信心华磊会信他。
眼见凌纪凡为了朋友的处境而忧心,唐君浩决定帮安若怡澄清。
华磊没有表示是否相信,凌纪凡开始着急了,“君浩为了澄清这事,都不顾危险出面了,华将军还不相信我们吗?”
“没这个必要。”华磊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并未接受他们的好意。
“当然有必要,如果纪凡只是向将军解释他与夫人没有私情,将军肯信吗?甚至纪凡若承认了他爱的是男人,将军又是否相信?唯有我这个钦命要犯出面,将军才会相信我们的话,毕竟我们无须为了一个谎言,冒着被杀头的风险。”
“我说没这个必要,是因为我一直都很相信若怡。”
凌纪凡这下子更困惑了。“将军既然相信若怡,为什么还要与她和离,把她赶出将军府?”
“我若不这么做,难道让若怡被以私通之罪送官吗?那封信虽是伪造,却与若怡的笔迹相同,我不知道谁有本事伪造出那样一封信,若不让那个阴谋者暂时如愿,我担心接下来还有什么计谋针对安怡而来,这一切都只是权宜之计。”
凌纪凡终于松了口气,乏力的身子及时让唐君浩扶住。“纪凡,你先进屋里休息吧。”
“我没事……”
“怎么没事?自从得知将军夫人被赶出府,你就吃不好、睡不好。”
“我与若怡的父亲是忘年之交,没照顾好故人之女还让她遭受此难,我怎能不内疚、不担心?”
“你……真是……”唐君浩十分心疼,却不知该拿凌纪凡怎么办。
华磊见凌纪凡的模样,说不动容是骗人的,见他为妻子憔悴至此,也做下了决定,他牵起儿子的手就要离去。
“将军,你……不打算把我们送官?”凌纪凡似是在确定华磊的立场,他想救安若怡,却也不愿害心爱之人入狱,唐君浩一旦入狱,就是杀头死罪了。
“他是钦命要犯,你们不该住在城里。”
“最能藏住黑暗的地方,就是黎明前的夜,谁能想到一个钦命要犯只做了简单的伪装就躲在皇城的戏班子里,这个戏班子还准备在公主寿宴上表演。”唐君浩虽是逃犯,却没有一丝畏惧,他昂藏的身躯顶天立地。
“你还打算进皇城唱戏?唐公子,你真够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