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都是在哪儿买的?”她想转移话题,因为他已经面露不悦的神情,可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和他谈什么,只好让话题继续绕在笔的上头。
“都是在著名的‘湖笔居’买的。”虽然不爱写字,但几家有名的笔店,他仍是略知一二。“北京有‘戴月轩’、‘贺连清’、‘李玉田’;上海有‘杨振华’、‘李鼎和’、‘茅春堂’;苏州有‘具松泉’;还有湖州的‘玉一品斋笔庄’……”
她专注的凝听,眼睛连眨都没眨。
“你瞧,这些笔的外型,种类也很多,有笔管、斗笔,还有这笔管短粗的,是书写大字时候用的笔。”
从上回夏儿教她酿酒的事来看,他发觉她非常聪明,领悟力很高。
虽然他本身并不嫌弃她,但她若真成了十三福晋,难免会在皇宫遇著其他人,他不要别人鄙视她,所以,只要他所知道的东西,他都想尽其所能的教她。
她能学多少,就学多少,他不会强迫她的。
第6章(2)
“这些笔毫好柔软。”她摸了摸其中几枝没沾过墨汁,压根儿都是全新的毛笔的笔端。
“凡笔之佳者,以尖、齐、圆、健四字,写备为卜,文人将这四点称为笔之‘四德’。”彧瑄说得有板有眼。
“笔之四德!?”养湘月显得好奇极了。
“尖,指笔锋大如锥头,有尖不秃,书写时,利于勾捺;齐,指笔锋在尖的基础上,还要求整齐,犹如刀切,无参差现象,书写时,利于吐墨均匀;圆,指笔头浑圆、挺直,绝无凹凸之处,不分叉,利于书写流利;健,指笔头富有弹性,柔而又刚,书写时,利于显示笔力。”彧瑄的表情严肃,像在教书的先生。
养湘月满眼崇拜的望著他。
虽然彧瑄说他不爱读书写字,可他懂得还真不少;今儿个她才知道,原来笔的学问这么大。
“若按笔毛原科产地,可以分为以山羊毛和山兔毛制造的湖州湖笔、黄鼬毛制的扬州水笔、山兔毛制的宣州宣笔、石鼠毛制的四川鼫笔、以茅龙草制成的广东茅龙笔、还有以松鼠手和香狸毛制成的黑龙江枣核笔。”
他略顿了一下,察看她有无烦厌的表情。
“彧瑄,你知道的事真多,你怎么记得了这么多?”她的神情满是诧异和钦羡,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彧瑄淡然一笑。“这是因为小时候,我皇额娘逼我强背下的,在皇宫内,妃子们闲著无事,总爱比谁生的皇子最聪明,我背下了这-段,可是打败了其他皇子呢!”
他忽地朗声大笑,双手撑在桌面,低苦头笑,似乎一时间还停不了。
“彧……彧瑄……”养湘月既纳闷又惊惶,站在他身后,试着唤他。
突地,他停止了大笑,回过身来。
“你怎么了?脸上神情那么惊慌,我又吓到你了吗?别怕,我没事的。”
“可是,你方才为什么突然那么大声,而且还笑个不停?”她眨动著不解的水眸望著他。
他一手搭著她的肩,苦笑著:“我只是觉得自己背那些笔的种类和制作,似乎太无聊、又太可笑了,一定有很多娘娘暗地里笑我是笨蛋吧?”
“不,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无聊,我很钦佩你的,你知道的事情这么多。”她两泓如池的盈盈水光漾著笑意。“以前,我所知道的笔,就只是以树枝在泥土上写字,树枝就是我的笔。今天听你说了这么多,才知道笔的种类有这么多,而且,你笔柜里的笔,什么样式都有,每一枝都是那么漂亮。”
“我的笔柜里,这枝是羊毫、旁边的是狼毫,再过来的是紫毫、紫翠毫、貂毫、马毫,还有混合的兼毫……”彧瑄难掩得意的神情,向她一一说道。
“还有这些笔管也是很特别。”养湘月伸手又拿了一枝笔。
“你拿的那枝是琉璃管,这里边,各式各样的管料都有,金管、银管、镂金管、玉管、瓷管、象牙管、犀角管、斑竹管、紫檀管、花梨管、漆木管……”
养湘月看得目不转睛。
“还要看啊?等你以后当了十三福晋,说不定你还会看腻这些笔呢!”
他笑著调侃她,她则羞红了脸。
“来吧!我来教你写我的名字。”
他拉著她,一拐一拐地走向放著宣纸的长桌。
彧瑄站在湘月的身后,他让她的手握著毛笔,他则牵引著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下“彧瑄”两字。
“这就是你的名字?”写好了之后,养湘月头转向身后,绽放笑容的唇角,如一弯明月。
“嗯。”他点点头。
“有些歪掉了,我想再重写。”
“你自己写,我不推你的手。”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她没有把握。
“你可以的,多练习几回,我相信你可以写得很好。”他顿了一下,忽地在她身旁低语:“湘月,我好想……要你。”
他贴在她的背后教她写字,身体的摩擦,使他的下腹隐隐鼓胀。
“彧瑄……不要,这儿……会有人来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她双颊绯红。
“我在书斋写字,没人敢来的,而且丫鬟要打扫时,也会先询问师丹,问问可不可以进入。”
养湘月可以感觉得到,他下腹那鼓胀物,紧抵著她的臀,她不安地挪动,想摆脱它,却没想到因她挪动的摩擦,反而使那鼓胀物更加勃发。
“湘月,你弄胀我了。”彧瑄闷吟了声,双手圈住她的柳腰,将她的身子往后拉,使两人的身体更加地贴紧。
“彧瑄,我……我想写字。”她羞得找借口婉拒。
虽然而人已有过肌肤之亲,但毕竟尚未成亲,做那事会让她有罪恶感。
彧瑄闷笑了声。
“你想写字?好,你写你的字,我做我想做的事,不冲突的。”
“彧瑄……”
“你写,不用管我做什么事。”他哑声低笑。
“我……我不会写。”
“还要我再教你?”
养湘月点点头。“嗯。”
“好吧,那我就先忍一忍。”彧瑄闷声笑著,一手握住她的右手,另一手则圈住她的纤腰。
胯/下那隐隐胀痛的感觉,仍在持续──
他握著她的手,让毛笔移至砚池内,沾上墨汁。
“这个是澄泥砚,是虢州屋的,属于陶砚类;那个墨是曹素功的‘艺粟斋’制的。”他握著她的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著他的名字,又喃喃道:“天下之墨推歙州,歙州之墨推曹氏。”
“那曹素功制墨的功夫,一定很厉害。”
“在歙派中,还有个制墨的名家汪节庵,皇阿玛送了一盒西湖十景彩333墨给我,就是汪节庵制的墨。等会儿,我再拿给你看。”
“彧──瑄──”养湘月看著纸上字体苍劲、笔力雄威的两个大字,喃喃的念著。
“你自己试著写写看。”他鼓励著她。“你可以的,湘月。”
“我……我试试看。”
在养湘月提笔在宣纸上写字的当儿,彧瑄也没闲著,他撩起她所穿的鱼鳞褶裙,两手沿著她雪白的大腿,徐徐住上探索。
“彧瑄──”
“别管我,写你的字。”
“喔。”
养湘月轻应了声。要她别管他在做什么……可是,身体是她的,她叮是清楚的感觉得到,他温热手掌撩拨的抚摸,令她全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