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华一去寂无踪,玉楼歌吹,声断已随风。
烟月不知人事改,夜阑还照深宫。
藕花相向野塘中,暗伤亡国,清露位香红。
临江仙鹿虔戾
也许真的是住得太舒服了,郭令雯的伤势总是半好不坏,问她有无疼痛,给的答案是否定的;问她能不能走一个时辰的山路,她则摇头。
“我决定了,除非你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否则我绝不离开雪山别苑。”她说。
“师姐,你何苦为难我呢?”
“不是为难,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为你出头。”
“我并没有因为蒙古公主的话而受到影响,你不需要替我出什么气呀!”
“不管,反正我的条件就是这样。”她双手叉腰,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
“师姐——”
“没得商量,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答覆。”好好的别苑不住,回什么襄阳?
找不着支持她看法的阎芸兮,只得搬救兵去。
“承汝哥,你替我劝劝令雯师姐。”
易承汝笑笑,手中捏着一个漂亮的仙女泥偶。“你为何非回去襄阳不可?”
“这里好冷,不适合我。”她说。
“可是你却拒绝了骆野岸送给你的虎皮裘。”他是明眼人。
“我不想接受师叔送的东西。”
他咧开嘴,“这骆野岸年轻得不像做师叔的。”
“承汝哥也不赞成我回襄阳?”她微惊。
“不是不赞成,而是你要回去做什么?”
是啊,回去做什么?那里的人看重的是她的美貌而不是她的灵魂,就算她以现在的面貌示人,怕是有人也会千方百计的想揭穿她。
“这里毕竟不是我的故乡,承汝哥不想回去吗?”
易承汝淡笑。“哪里住得自在哪里就是故乡,天下之大何处非我容身之处?”
好有禅意的话。
“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豁达?”她略有深意的看着他。
“我并不豁达,你看我手上捏的泥娃娃。”他说。
她惊呼:“好漂亮的泥娃娃。”
“是啊,好漂亮,和你一样漂亮。”
“这泥娃娃是真有其人,或是想像出来的?”她突然发现他不如表面的单纯。
“是真有其人。”
“她是谁?”
“我的未婚妻。”简单而惊人的答案。
阎芸兮愣了一阵,这个回答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失踪三年了,我一直在找她。”
“不告而别吗?”
他长叹。“算是吧!为了一点小事,很小的事,在成亲前一晚不告而别。”
“一个弱女子,能够走多远?如果她的离去只是为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气消了也该回来了呀!”什么小事值得相爱的两人一别三年?
“你不明白,她很在乎小事。”他苦涩一笑。
“承汝哥,你确定只是小事?或许在你眼里的小事,在她眼里成了大事。”也许二人认知不同。
“她存心耍脾气,我是怎么也找不着她的。”他有些无奈。
“师姐老说你心事重重,原来是这么着,承汝哥是个痴心人。”痴心最难得。
“你和她很像,我替你易容时特别有感觉,当我知道你也姓阎时,我吓了一跳,心想世间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我未婚妻也姓阎。”他看着手中的泥娃娃说道。
“嫂子也姓阎?”真的好巧。
他点点头。“涵荪是个孤儿,是我所认识最坚毅的女人,可为了一点小事,她竟要跟我闹到思断情绝。”又是一声长叹,他真悔恨阿!
“不会一直这么绝望下去的,只要承汝哥不放弃,皇天不负苦心人,会让你和嫂子团聚的。”她由衷的说着。
他没那么乐观。“你不了解涵苏,她很固执,可以一辈子不理我,一辈子恨我,只为我犯了那个小错。”
“既是小错,嫂子不会记恨一辈子的,或许她已回襄阳找你了也不一定。”
他缓缓摇头。“不可能,她的脾气我了解,非得我好话说尽才肯原谅我。”
“三年前承汝哥没有尽力挽回吗?”
“那时情况不同,我说尽了好话,涵荪还是不肯原谅我。”
“不会的,嫂子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小心眼这么久的。这样吧!我们一起说服我师姐离开雪山别苑,咱们替你找嫂子去。”
“人海茫茫,上哪儿找去?”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本来想寻求协助的她,眼下成了主动协助的一方,世间事有时还真奇妙。
回到别苑,她立刻将听来的事与郭令雯说去。
“我就说嘛!他一定有秘密。”
“承汝哥好痴情,好可怜。”“他手上捏着的泥娃娃我也见过,和你真有几分相像,原本我还以为他捏的人是你,没想到另有其人。”
“我答应承汝哥要帮他寻人。”
“不会吧?怎么个寻法?一个襄阳城,咱们就搞不定了,天下这么大,要找人像海底捞针,会累死人的。我身体虚弱,没法子东跑西跑,要找你自己去找。”
“师姐!”
只见郭令雯摆了摆手,懒做地道:“别找我,我不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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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停,天际开。
“这次可汗要你到斡亦刺部商量合作事宜,你要带多少人前去?”骆野岸问。
“不需要太多人,那些部族一向与咱们交好,带太多人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他看了看托雷,淡淡一笑。“这么有把握?”
“自然有把握,谁不知这几年咱们蒙古大军士气正盛!”
“丘真人这次在雪山讲道,可汗听后似乎略有心得。”
托雷闻言一叹,“别提了,父王最关心的还是你和乃岚的婚事,这是他老人家在一统中原的心愿之外,心里最殷切的期盼。父王很纳闷你为什么不领情?”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父王的优心你还不明白吗?”
“优心?可汗何忧之有?”标准的装胡涂。
“你是蒙古军里最骁勇善战的勇士,怕这里不能久留你。”
“可汗多虑了。”他笑得坦荡。
“若你能娶乃岚为妻,父王自可高枕无忧。”
“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托雷咄咄逼人。
“我必须对自己的心诚实,我不爱乃岚,无爱的婚姻我不要。”“你不爱乃岚?”托雷声音里透着讶异。“不够明显吗?”托雷恍然大悟。“乃岚会错意了!今天早上她还向我保证你们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他不禁失笑。
“这下误会可大了,我得向乃岚解释清楚,免得她还在做白日梦。”
“上回不是同你解释过一次了?”
“乃岚告诉我,你说的是反话,我哪里明白你们说的谁是真,谁是假?”
“现在弄明白了吗?我千真万确只把乃岚当作妹妹看待。”
“没有别的?”托雷不放心地想再确定。“没有别的。”骆野岸只差没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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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雷忙将第一手消息告诉乃岚。
“什么?你说我是自作多倩?”她一时不能接受。
托雷无奈道:“别死心眼了,野岸对你没有那个意思。”
“他骗了你。”她冲口而出。
“野岸没有骗我,是你误会了,我的好妹妹,醒醒吧!免得遍体鳞伤。”
“不,我为什么要退让?野岸哥尚未娶妻前谁都有机会。”
托雷拿自己妹妹没辙。“儿女情长真麻烦,你得冷静处理。”
“冷静、冷静,你们除了教我冷静还会教我什么?”她失去耐性的吼道。
“你这样任性是会吃亏的。”
“我是公主,会吃什么亏?”她理都不理。
“野岸的性格你不了解,他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撒泼对他是无效的。”
“那我该怎么办?”她急得直跺脚。
“温柔些,男人喜欢温柔的女子。”
“我已经够柔情了,野岸哥为什么还是不为所动?”
“有点耐心,持之以恒,想办法感动他。”劝人容易,至于要用什么方法,托雷暂时无头绪。
“怎么感动嘛?我不会感动人啦!”
“有没有问过野岸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投其所好准没错。
乃岚想了想道:“野岸哥对每个仰慕他的女人都一样,我实在看不出来。”
托雷抿了抿嘴,“可他却送了件虎皮裘给阎芸兮,阎芸兮不领情,野岸为此还发了一顿脾气。”
“阎芸兮?那个丑八怪?”
“你对她有很深的敌意,为什么?”托雷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她的模样太吓人了,我看了害怕。”她耸耸肩道。
讨厌一个人有的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怀有敌意的心更是全凭感觉,甚至是莫名其妙的。
“长相又不是她能选择的,你这样太主观,野岸不喜欢主观太强的女孩。”
只见她无所谓的道:“反正野岸哥不可能喜欢那个丑八怪。”
“很难讲喔!”他故意逗她。
“呃?”她睁大眼。
“别自信太满。”
“托雷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没告诉我?”她这会儿有了危机意识。
“别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有时太轻敌、太自负可是容易打败仗的。”这是经验之说。
“我不明白,丑八怪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皱了皱眉。
“别人或许不可能,但是野岸和一般人不一样。”
“野岸哥当然和一般人不一样,不然我又怎会爱他呢?可再有什么不同,他也不会看上那个丑八怪啊!”人不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吗?
“可是那名女子若确实拥有令人心动的特质,相处久了也会日久生情的。”他剖析道。
“日久生情……我怎会没想到这一点?”
“你要更谦虚些,不要老以公主的身分压人,对待汉人要有包容心。”身为兄长,能劝的都劝了,再来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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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就算是春天不下雪,气温仍是凉爽微冷。
梅树上结满了梅子,阎芸兮提着竹篮采着青梅,准备用青梅酿酒和腌些紫苏梅关予别苑的朋友。
然后,突然遇见骆野岸。她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该避开他还是面对他。
“为什么不请人帮忙?”他看着她。
“自己就能做,何必麻烦别人,何况大家都有事要忙。”她仍旧忙着采梅,刻意不搭理他。
他索性走向她。
“你对我为什么总是这么生疏?”
她颤了一下,“我没有。”
“你有,你一直是这样,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只对我一个人生疏。”
她垂下眼,往一旁退了几步。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以玩笑的口吻问。
“师叔,我不明白你在问什么。”她装胡徐。
他挑了挑眉,不高兴的道:“我说过我不是你师叔。”
“你是我师叔,为什么说不是我师叔?”她反驳他。
他又往她逼近几步,带给她莫名的压力。
“我不想做你的师叔。”他轻笑。
她下意识地转身想逃,自知无法控制这种暧昧的情势。他自然看出了她的意图,一把抓住她。
她心跳失序的看着他,“师叔——”
她还来不及说完话,他突然俯首封住她的樱唇。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震撼了两颗未曾为任何人悸动过的心。
感官的某部分完全被挑起,几近霸气蛮横的他放肆地强吻着。
陌生的舌探进她的嘴里,吸吮着她的芳钳,她惊骇地瞪着他含欲的黑眸,不知如何反应。
而后,他抬起头。“吓到你了?”
她确实被吓到了,半天不能言语。这对她而言是一种羞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她扬起手,没多加思考地甩出一巴掌。
“我不会道歉!”他不动如山,无表情的面孔挑衅地看着她。
她咬了咬下唇,困难地逸出:“你是我师叔,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他邪佞的笑了笑。“我说过我不是你师叔,也不要做你的师叔,在你面前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男人。”
她错愕的看着他。为了躲避男人贪好美貌的骚扰,她将自己弄丑,可她为何仍能惹来他这个麻烦?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不认为这是师叔心里真正的想法。”她承受不住。
他冷笑,“这么没胆?”
“请师叔自重。”她慢慢回复冷静。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与自重与否无关。”他辩驳道。
她难以理解他的话,也怕理解他的话。“不合礼教的事我不会做!”
他沉下脸,寒星似的眼瞅着她,不以为然地道:“礼教?男未娶、女未嫁,这于礼教什么事?”
她惊讶地迎视着他,“师叔愈扯愈远了。”
“羞什么?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男女有别为的是啥?还不就是这回事。”
她无法像他看得这么透彻,“我不能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人生苦短,不必活得这么辛苦。”他说。
“师叔忘了,人言可畏。”她指控他的轻浮。
“我不在乎。”他咧阂嘴笑了笑。
“师叔应该在乎的,师叔的前途可能因此而受阻。”她又退开几步。
“前途?功名利禄不是我所重视的,随时可以抛去,倒是你,你的小脑袋里不知装了什么大道理,绑手绑脚的。”
该死!骆野岸没打算要对她说这些话的。
看见她站在梅树林下搞梅子,他原想逗逗她罢了,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不想被情爱绊住,女人之于他只是抒解生理需求的工具。
太深刻的情爱令人怅然,他恨那种无男子气概的怅然,一旦沾上,别说摆脱,恐怕连心都不再由自己控制。
何况,她是如此的不出色——在外表上。
他竟吻了一个外表毫不吸引人的她。他是怎么了?非要如此惊世骇俗不可吗?
阎芸兮走了,他并未出手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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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舒服吗?”见阎芸兮不对劲,身为师姐的郭令雯立刻问道。
“没有,大概是有点累了。”她放下手中的提篮。
“你采了一上午的梅子?”
她点点头。“所以……有些累。”其实她是心里累,不是身子累。
“你的嘴唇有点肿。”
她下意识地举起手指碰了碰唇上的柔软。“是吗?”
“撞伤了?”
她忙不迭地摇摇头。
“不是,是我自己咬伤的。”她怕愈描愈黑。
郭令雯信以为真,即没再往下问,“我当是你不小心撞上了梅树哩!”
“师姐的伤全好了吧?”她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还是怪怪的。”郭令雯伸了伸懒腰,懒懒的说。
“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瞧瞧?”
“瞧也没用。”是心理问题嘛!
“师姐的伤一日不好,我们就一日不能回襄阳,住在这里又要麻烦人家。”
“不回襄阳有什么不好?你怎么老是想回襄阳?”
她不能告诉师姐实情,她让骆野岸给轻薄的事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他又是她们的师叔,万一传了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爹娘的墓好久没人打扫,我们该回去扫墓祭祖了。”
“师父、师娘的墓,小柳子会帮着打扫,不用咱们担心。”
乐不思蜀的郭令雯,连当年待她不薄的师父师娘,都不急着回去祭拜了。
“师姐……”她决定自己回襄阳。
“呃?”郭令雯啃着青苹果。
“如果师组的身子不能行远路,那么就我一人先回襄阳吧!”
果然!啃了一半的苹果暂时搁在桌上,郭令雯忙问:“你真要回襄阳?”
她点点头。“回襄阳才能有平静。”
“平静?雪山四周清幽得很,不能带给你平静吗?”
她不语,她怕师姐知道师叔的行径后会大惊小怪。
襄阳城里闹烘烘的,怎能让人平静?何况你忘了多少人为了你的美貌烦得我们不得安宁?”
“我可以以这张易容后的面孔回襄阳。”
“承汝哥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他还要找他手上捏着的美丽未婚妻,哪能长伴你左右,除非你嫁给他。”
是啊,脸上的易容术并非永久不壤的,虽然易承汝技术高超,可时日一久也得修补甚至重新雕琢,她单独回襄阳根本无法自行处理。
进退不得,她该如何是好?
“芸兮,你就不要这么固执了,住在这里好好的回什么襄阳””
“这里不后于我们,有一天我还是得回去。”
“到那时候再说吧!”有福不享才是大傻瓜。
“天下没有白享的福。”她务实的说。
“你太悲观了。”
“师姐,咱们回襄阳好不好?”她再次恳求。
“让我再享几天福吧,我真舍不得这里。”有人伺候,舒服极了,拿起未啃完的苹果又是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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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不了郭令雯,又不能一人独行,苦恼的她闷闷不乐。楼祖遥见她看着一棵桦树发呆,关心的问:“在想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闷吗?”她望向他,眼神里有着无助。“我师叔什么时候会离开雪山?”“野岸啊!这几天吧,有什么问题吗?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对阎芸兮有好感的楼祖遥,早就想找机会亲近佳人,可惜苦无适当机会。“没、没有什么问题,随便问问罢了。”回避他过分热切的眼眸,她怕自己泄露心底的秘密。“这野岸太年轻了,做你们师叔有点怪。”他突然笑了笑。她心虚地反驳:“辈分上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和师姐一向尊师重道。”
“你们当然尊师重道罗,野岸也很努力扮演师叔的角色,可外人的眼光你们不能不防。”
“防什么?”阎芸兮心颤了一下。
“我指的是避嫌。”他直话直说。
“避什么嫌?”
楼祖遥顿了一下。“我这个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想什么就说什么,憋在心里很不好受。”
“祖遥哥想说什么?”
“既然你间起,我就直说了。昨天,我经过书斋旁的小径听见两个丫环在聊天,她们说你和野岸在梅树下……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问话的人几乎问不出口,毕竟师叔侄做出那种事是有违伦常的。
她闻言,胸口一窒,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么说来是真的罗?”他不敢置信。
“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她只能这么回答。
“野岸不该那样对你,身为师叔,他有必要让你保持距离。”他忿忿不平道。
“祖遥哥,你误会师叔了。”她不希望事情闹大。
“误会?他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吻你?”
是啊!师叔侄怎可……
“那是一场误会。”
可楼祖遥不作如是想,“你知道江湖中人甚至天下人会怎么看你吗?又会怎么看野岸?”
“请你别再说了。”这些她还会不明白吗?
“我要说,我若不提醒你,万一铸成大错,我会良心不安。”
楼祖遥继续坤斥,而阎芸兮只是默默听着。
只听他说了一大串,可她不辩驳的态度让楼祖遥有些气急败坏,激动得晓以大义。“你们若再这么发展下去,野岸很可能会因此身败名裂,无法立足于天下。”
“我们没有要发展下去啊!”至少她不会让它朝世人不允许的方向发展。
楼祖遥听了她的保证,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真的?”他又燃起一丝希望。
她点点头,无言的承诺。“野岸那里我也会向他说去,他是你的师叔,怎么可以逾越礼教轻薄你?”
然而,楼祖遥心中有更多的不解。阎芸兮的面容已非沉鱼落雁之貌,而是人人害怕的丑怪模样,骆野岸不可能对她有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