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灯在滂沱大雨中闪烁,武装警察伫满航厦,航空公司职员与乘客被强迫驱离,地动人员面面相观,塔台中心内,柯海正以无线电与卫羿帆通话。
「嫌犯有没有再打电话来?」紧绷的嗓音可见柯海的戒慎紧张。
「没有。」候机室内,卫羿帆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注意周遭动静。
「是吗……」柯海声音低了下去。「卫警官,政府高层很重视这件案子,事关国家名誉,必要时,警方可能必须奉命退出,让军方以处理恐怖份子的名义接手,而军方的计画并不包括拯救人质。」
「我知道了。」他的心更加沉重。
「班诺顿的人来了。」从航厦外仓促走进的凯撒附在他耳边报告。
卫羿帆凛容,航空站自动门随即开启,一群黑衣人浩浩荡荡地步人航厦,黑鞋沾惹的雨水浸渍地毯,卷进一阵潮湿热风,警方持枪戒备,对方却一派嚣张傲慢。
「从现在起,机场归我们接管。」为首者环视武装警察,睥睨的目光定在卫羿帆身上,操著英文命令道:「叫你的人把武器放下。」
「人质呢?」他冷声问。
「关在非常安全的地方。」对方的手下阴阴一笑地说:「不过,你再跟我废话下去,她会越来越不安全。」
「柯霖,吩咐下去,把枪放下。」卫羿帆沉声吩咐,视线未曾离开对方一瞬。
柯霖打手势通令所有警察弃械,为首者满意地听著数十把手枪齐声落地。
「撤掉所有狙击手,清空机场,只准留下塔台管理员。」对方续道,眉眼得意地威胁,「若让我发现运输机上有追踪器,或者军方派机半途携截,你就等著逢年过节收到人质的尸块做礼物。」
「我必须先见到人质。」卫羿帆坚持。
「班诺顿先生不屑与警察谈判。」为首者藐视地睨著他,「车就停在外面,你可以选择听话上车,或者将我们逮捕,等著收礼物。」
「别去!」凯撒阻止显然就要跟上的好友,「这是陷阱,你找死吗?!」
「听著,一小时後,我如果没有回来,就让军方拦截运输机。」卫羿帆正色凝著好友,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语,「在那之前,尽力阻挠军方的行动,他们打算牺牲雨施。是朋友的话,就帮我这个忙。」
「你……」凯撒拧眉瞪视,看他表情从未如此严肃坚持,气得朝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真是误交匪类了!」他骂。
卫羿帆淡笑,明白他已妥协。
凯撒紧紧握住好友的手,同时将一把PPK手枪握进他手里。「你自己小心,千万小心!」他凝重叮嘱。
「我会。」卫羿帆将枪滑进衣袖,PPK枪管仅长八公分,是特务专用的小型自动手枪,袖珍、易於藏匿。他别具深意地望著好友,「谢谢。」
「我一定会阻挡台湾军方介入的。」凯撒承诺,冷静中带著浓重担忧的眼对上他,「所以,你也一定要平安带著神力女超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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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羿帆搜身後被蒙上眼睛带往废弃酿酒场,摘下眼罩,一名手下粗鲁无礼地将他一把推到班诺顿跟前。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天吧?」阿修罗站在班诺顿身後,阴恻恻地睇著他。
「我没想到的,是你的丧心病狂。」卫羿帆冷峻的目光迎视他,「未成年即犯下泯灭人性的重罪,你心若蛇蝎,根本不配当人。」
「我叫阿修罗,是极恶之鬼,本来就不是人。」阿修罗大笑,把他的讽刺当作恭维。
「让这种人当手下,班诺顿,你抹煞了我对你最後的一点袍泽之义。」卫羿帆平静地望向班诺顿,「我不该对你手下留情的。」
如果他当时趁势追击班诺顿,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他没有心存仁慈、给予阿修罗自首的机会,将不会导致今日如此糟糕的局面。
班诺顿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但随即勾唇冷笑。
「卫,别把你的失算归咎给愚蠢的慈悲。」他挑衅地讽笑著,「虽然那是你最擅长的把戏,但别以为我会因此对你心存感激,看看那里吧……」
卫羿帆循线望去,他惊见口被堵住,正无声挣扎的靳雨施。
她被铁链捆绑在班诺顿身後凹下的水槽内,透明的的恶水已经漫至胸口,长辫悬在水面,槽底丛生的苔藓逐波摇曳,水管仍源源不绝地持续注入。
「你恨的是我,快放了她!」卫羿帆心急如焚。
「我的确恨你,而她,是你的女人。」他脱下西装外套,开始挽高袖子,「只要你打赢我,我就放了她,不过,前提是,她要能撑到那一刻。」
「不是吧,先生。」阿修罗的下巴抽搐著,「您该将他绑起,让我把他千刀万刖,这才对吧?」
「我不必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做。」班诺顿不悦地皱眉,「让开。」他推开阿修罗,没有见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卫羿帆同样扔了外套,体内的怒火沸腾燃烧。
「你真的激怒我了。」眼见靳雨施无助的挣扎,他拳头紧握,从未感到如此狂怒过,「绑架她绝对是你一生中所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爱上你才是那女人一生最愚蠢的决定。」班诺顿猖狂地大笑,「爱上一个打不过她的男人,丢脸得连救她都办不到。」
「我和你的恩怨将在此了结。班诺顿,这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卫羿帆锐利的双眼冷冷盯著昔日袍泽。
「这句话该由我来说。」往日恩怨挑起班诺顿的恼怒,他狂狷地预言,「明年的此刻,我会记得到你坟前献花的。」
言尽於此,他即挥出拳头,出拳既快又狠,分明要置卫羿帆於死地。
挨了好几拳,但直到班诺顿已气喘吁吁,他却始终不曾倒下。
「这就是你的实力吗?」卫羿帆吐出一口血水,摇摇晃晃地站在他面前,「再来啊!你不是认为光凭拳头就能打死我的吗?你打啊!」
班诺顿阴沉不语,这一刻,竟感到畏惧,他猛一直拳痛击卫羿帆头部——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想望,他就是欠了这么一拳,打爆卫羿帆的头。
但,出乎班诺顿预料,他并没有倒下。他俊秀的脸伤痕累累,眼角瘀血、眼皮肿胀,他头昏目眩,却颠踬几步後勉强站稳。
「这就是你所有的实力吗?」卫羿帆急喘著大笑,「你五年前的拳头还比现在重多了,你真是退步了,班诺顿,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自负!」
「不!」他不甘心地大叫。他应该倒下的,那一拳应该就能打死他的!
班诺顿惊惧地再次出拳,而这次,卫羿帆接住他的拳头,使他骇然抬眼。
「我说过,我不会再手下留情的。」他冷冷地开口,「你伤害了我最爱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说完,卫羿帆反扣他的手,挥拳如雨,宛如浴血的古罗马战士。
班诺顿节节败退,从未见过如此疯狂凶猛的他。
幼时需倚靠他人拯救的受伤自尊、成年气喘病发被讥嘲的耻辱,在这片刻全涌上卫羿帆的心头,当他看见靳雨施被困水中时,一切都爆发了。
从小到大,不论遭遇过什么,他从来没有过想置人於死的渴望,然而这刹那,他竟有杀了班诺顿的冲动,他出拳杂乱无章,却招招带狠。
「住手!」班诺顿低喊,被揍得无力反击,「我输了,我……我输了。」
卫羿帆提高的拳停在半空,森冷的眯起双眸,「你说什么?」
「我认输。」他凄惨地扯扯嘴角。
他身上的伤不比卫重,但可笑的是,他居然被扁得视线模糊、手脚发软,甚至奄奄一息得极近昏厥,这几年纸醉金迷的日子颓害他荒废了身手。
卫羿帆松开箝制他领口的手,班诺顿跌卧在地,竟连站也站不起来,他凝视了他两秒,仍是伸出了手。
怔仲地望著那只友善的手,一瞬间,班诺顿终於懂了当年为何最佳预备生勋章会颁发给他,也懂了为何自己会疯狂走了岔路,总是与他过不去,总想要杀之而後快。
他嫉护卫!原来这一切都是男人可悲又难看的嫉妒心在作祟,为了这份嫉妒,他自误误人了这些年,还愚蠢的自以为是卫毁了他的人生。
卫羿帆撑起他站稳,班诺顿调匀气息後,摊开手心,万念俱灰地说:「这是锁链的钥匙,带著你的女人走吧。」
下一秒,一颗子弹自後贯穿班诺顿的脑部,喷发的腥红血液溅洒在卫羿帆的脸庞上,令他惊悸得停住了呼吸。班诺顿浑身一震,瞠大眼,动也不动地倾倒在他身上,缓缓下滑至尘土飞扬的水泥地。
在他倒下的高大身躯後,卫羿帆清楚地看见,阿修罗手上枪管的烟硝弥漫了空旷的废弃酿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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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槽内,冰冷的水漫过靳雨施的下巴,她努力地踮高脚尖,拖延溺毙的时间,经长久的挣扎,使得封堵她口的布条开始松脱。
目睹卫羿帆与班诺顿的决斗,她惶恐地管不住狂跳的心,比起水淹,她更害怕他会死在班诺顿的拳下,而就在她惊喜地看著两人化敌为友之际,一颗无情的子弹却碎裂了正义。
「我本来不打算这么快杀他的。」阿修罗枪口指向他,一步步逼近他,「但他的愚蠢拯救了自己该受折磨而死的命运,班诺顿真该感谢你。」
卫羿帆缓缓退步,环视周遭数个班诺顿的手下,心冷地发现竟无一人出手,阿修罗注意到他的视线,迳自邪佞地笑了。
「这些都已经是我的人了,班诺顿只是个过时的人猿,瞧他那身肌肉,啧啧,他的脑容量一定跟红毛猩猩不相上下。」他脚尖踢踹著班诺顿的尸体,不曾忘记这男人是怎样尖酸羞辱他的。
「你想取代班诺顿当上军火掮客?」卫羿帆压著隐隐作痛的胸腔,凛声揣测他的意图。
「军火掮客?」阿修罗仰天长笑,盯向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白痴,「小老弟,你学校的老师一定很伤心没把你教得聪明一点。」
卫羿帆沉默地任凭他大放厥词,他移动脚步,不著痕迹地接近水槽,捣著闷疼的胸,PPK枪身滑出袖口,握在掌心。
阿修罗放肆忘我地阐述自己的鸿图大业,「垂直整合听过没?我手上拥有制造枪械的精准技术,再结合班诺顿的买家客户,以後东南亚的枪械市场将由我一手操盘,不会再有什么鬼军火掮客,想要武器,直接找我阿修罗就对了!」
「你不会得逞的,阿修罗。」他冷静镇定地望著眼前骄狂不可一世的男人。
「你想阻止我吗?」他阴恻恻地寒笑,「性命掌握在我手里的人,居然还敢说这种愚蠢的话威胁。」
「我已经阻止你了。」他平静如斯地说,「柬埔寨的买家把货款付清了吧,如果他们不能如期收到货,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会做何感想?」
阿修罗阴沉地盯著他,手机恰巧在此时响起。他按下通话键,那头已被他收买的手下气急败坏地报告,「运输机在半途被六架战斗机拦截,情况危急……」
手机落地,他脸色愀变,神经质且爆怒地咆哮。
「你他妈的再一次破坏了我的好事!」他手上的黑枪剧烈摇晃,越来越接近卫羿帆。「现在,我不只要你饱受折磨而死,更要你在死前後侮莫及——」
所有的事仅仅发生在短短的一刹那。
阿修罗骤然开枪,枪口却是对准即将灭顶的靳雨施,然而,神乎其技地,那颗子弹被击落,同一时刻,他手上的黑枪枪膛中弹,火药爆炸,炸断他手腕。
PPK弹匣少了两发子弹,卫羿帆冷峻地收起枪,无暇理会手掌被炸断、呼天抢地哀嚎的阿修罗,他拾起钥匙,跃进水槽,拯救溺在水中无肋挣扎的靳雨施。
「老大。」眼见新老大吃鳖,手下个个惊慌失措。
「还不引爆炸弹?!我们走!」阿修罗抱住断腕怒吼,事迹败露,警方定泉涌而至,唯今之计,便是尽速逃跑。
手下听命按下安放在废弃酿酒场的数个定时炸弹,就在他们全数撤出的瞬间,火光与爆炸声接连而起。
卫羿帆潜入水中,寻找锁头,槽内水光跳耀著焰影,束缚在靳雨施嘴里的布条松开,她下意识地扭动身体,发辫松散漂浮,唇角不停冒出气泡。
锁头很紧,钥匙怎么绞都绞不动,他抬头见她紧闭双眼、表情痛苦,於是心一紧,松手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回到水中,捧住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一股气息缓缓注入口腔,舒缓她紧绷的心肺,靳雨施慢慢睁开双眼,卫羿帆焦急恐惧的脸庞霎时映入她的瞳眸,发丝缝继著两人紧紧相拥的身躯,他的呼吸、体温成为她唯一的知觉、可靠的依偎。
卫羿帆住下沉,冒险想用子弹击碎锁头,但此刻,曾开过数百枪、拥有卓越技术的枪手,竞微微颤抖著,若是差之毫厘,子弹将伤及她。
他稳住气扣下扳机,锁头断落,他连忙拨开铁链,偕同靳雨施游出水面。
「呼……」他剧烈喘息地攀在水槽边缘,肺腔仿佛就快要爆炸了。
「羿帆!」靳雨施爬上水槽,奋力地拉他起身。
气喘再次侵袭,闭气过久,胸膛的闷痛加剧,宛如一双无形的手挤压著他五脏六腑,卫羿帆脸色惨白地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巨大的爆炸冲撞岌岌可危的建筑物,地板摇晃著,钢筋崩解、泥块飞散,沙尘如雨点般落下,火光仿佛盛大的烟火绽放。
「羿帆!」靳雨施紧张地扶抱起他,前所未有的惊惧顿时攫住了她,「你怎么了?你……喘不过气吗?」
卫羿帆根本无法言语,气喘病发,他不停急促喘息,胸前衣衫一片血腥,辛辣的红色刺痛了靳雨施的眼。
「老天,你受伤了!」她慌乱地叫嚷,从不曾如此无措,看他受苦,她竟束手无策。
「我没事……」极力稳住气息的卫羿帆举起冰冷的手握住她,见她泪水盈眶,让他再次痛恨起自己的身体。
他承诺过的,不再让她痛苦、不再让她落泪,他必须抵挡一切风雨,必须为她顶天立地。
「没事了。」他强迫自己压下胸腔的不适勉力站起,调匀气息,「快定吧,这里就要塌了,我们得赶快去追阿修罗。」
靳雨施摇头,急得眼泪猛掉,「可是……你受伤了……」
「你想为哥哥报仇吧?你不希望阿修罗逃到天涯海角、从此逍遥吧?」卫羿帆坚决、冷静地说。
她顿时哑口无言。他竟是如此了解她,深知她的痛、全然为她著想。
「羿帆……」她是很感动,但除了哥哥,她也在乎他啊!
「这是班诺顿的血,放心,我没事,刚刚只是气喘,你看,现在不是好了?」卫羿帆柔笑道,明白自己伤势不重,只是伤口缓慢地淌著血,隐隐抽痛。
他握紧她的手,坚毅的眼凝住她的双眸,「我不会让靳云行白死的,我一定会亲手为他抓到凶手,你要相信我。」
靳雨施狠狠被撼动了,他的话、他的体贴、他对她的心意,撼动她的心,撼动她的一切,在这天摇地动的一刻,她的眼中只有卫羿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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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水槽内的水灭火浇出一条生路,他们逃离崩溃倾塌的废弃酿酒场。卫羿帆用手机通知凯撒,亮出警察证件在路边徵用了一辆三冠王机车,靳雨施载著他往港口疾速奔驰。
一路上,他胸膛伤口淌著血,虽不严重,但若任凭鲜血直流,终会导致休克,可他顾不了这么多,只能暂时压抑伤痛,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羿帆?」靳雨施担忧地频频回头。
「我没事。」他打起精神安慰她,「你专心骑车,不必担心我。」
「那你抱紧了,我要抄近路。」靳雨施凛容,扭转车头驶往颠簸小路。这次她非得让阿修罗知道厉害!
「尽管使出看家本领,叫阿修罗看看你的能耐。」他鼓励她,只想成为她坚实的後盾,绝不愿变成她的负累包袱。
「好,看我的!」她咬牙地喊道:「我绝对要那班乱臣贼子,从今以後闻风丧胆!」好歹她也跟车神罗西比赛过,超优技术可不是唬烂的。
她喊打喊追的样子真是可爱!卫羿帆不禁微微一笑。
是执著的精神撑起的意识,否则早在与班诺顿对决时,他早该痛厥过去,雨施仿佛是他的力量泉源,赐予他必胜决心、坚定意志。
风飒飒吹拂,燥热的体温熨烫了两颗紧紧相偎的心,紧抱著靳雨施,汗水淋漓的卫羿帆很是开心满足,他感到巨大的幸福与喜悦涌上心头。
终於,他也能为她做一点事,终於,他不再是她多余而无用的另一半。
「雨施。」卫羿帆轻唤了声。
「怎么了?」她紧张地从後照镜望向他,「你不舒服吗?」
「你怕什么啊,胆小鬼。我有这么没用吗?」他莞尔地开玩笑。
「谁是胆小鬼了!」她皱皱鼻子,心直口快地说:「谁叫你刚刚一副快下行的样子,害我吓得冒冷汗。」
「我行不行,你也得试用过才下评语吧?」他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利用双关语调戏她。
「卫,羿、帆!」她气喊得窘红脸。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调情,真是!
「好好,不闹你了,我来说件正经的事。」他敛下笑声、清清嗓子,凑近她耳边低语道:「嫁给我吧。」
车身陡地摇晃了下,靳雨施惊慌失措地嚷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人突然就求起婚的?!
「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等解决完阿修罗,就嫁给我吧!」他口气笃定,神情认真,眉眼间泛滥著浓烈的情感。
「这种危急时刻,不要说这种风凉话啦!」她尴尬别扭地目视前方,躲避後照镜投射出他火热的双眸。
「就是在这种危急时刻才更得说出真心话。」卫羿帆把握此刻,逼她说出真心话,「嫁给我,好不好?」
「你很烦耶!这件事以後再说。」她胡乱拖延,心头小鹿乱撞。
她真伯羞ㄟ!他浅笑,充满男性气息的麝香味吐露在她耳畔,语带蛮横,「不行,我要你现在说,到底好不好呢?」
这要她怎么说啦!靳雨施面红耳赤,一阵心慌意乱,表情不自然到了极点。
「不回答,我当你默认喔!」卫羿帆乐坏了,「就这么说定了,等事情结束,你就得嫁给我,不可以反悔。」
他喜极地在她光裸的颈项上烙下一吻,吻她发顶又吻她耳垂,他吻得她麻痒紧张,全身毛孔债起,甜蜜的滋味缠绕在她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