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统领无可奈何的对他表示,“十四公主昨夜出宫,回宫时便骑回这一匹狂暴的黑鬃马。属下曾经劝说……”
“她不会听你的。”任性的么公主。“皇宫内苑不是禁止骑马纵驰吗?尚未惊动圣驾吧?”
“将军,皇上他已得知此等情事,也传下口谕,交由你处理。”
“哼!我又不是她的奶娘!”竟然丢给他!
马蹄声往他这方向达达奔近,直至他面前,高高在上的朱令予卷玩著软鞭子,挑战的勾笑道:“侠士将军,想当本宫的师父?行!先过我骑的这匹悍马出的关,只怕你不敢?”
禁卫军统领忙不迭地惊喊,“不成啊!将军若是死于马下……”
挥挥手,班扶风不怒反笑,他的瞳眸直直锁扣恍如女王般的她。
“游戏如何玩?我奉陪到底!”
狂妄。“不准使用轻功,必须让我的悍马追你半住香的时间。倘若你不幸葬生于马蹄之下,本公主送你一具紫玉棺房,够义气吧?”
“如果本将军过关了呢,你是不是愿意乖乖的当我爱徒?”
爱徒?羞羞脸。“行!但是你可要有这个命……”
班扶风退后两步,摇摇手,接受这场攸关生死的游戏。
她就是讨厌他总是悠然自若的神气。
“黑鬃马,展现你的威武勇猛,把他吓出一裤子屎尿!”朱令予软鞭一挥——黑鬃马仰颈一啸,发狂般的朝著前面的班扶风奔跑过去。
班扶风并没有拔腿冲跑,因为无论他的脚程多快,绝对敌不过日行千里的骏马。
所以他采取绕跑小圆圈的方式,把黑鬃马搞得头晕脑胀。
他想,无论如何了得的宝驹,转圈圈对它而言都是最弱的罩门。
朱令予气红了脸儿,“奸诈!”完了,马蹄似乎交错杂乱,甭说踩死他了,恐怕自己会被马儿给摔跌下地。
禁卫军统领和众土兵个个汗如雨下,他们意欲救驾,但是又怕靠近只有被转昏脑袋的黑鬃马给踢踏死的份。
情势兀地丕转——班扶风轻功一使,利落的坐上黑鬃马,他一手环抱朱令予的纤盈小腰,另一手则是抚揉马颈和马的侧身。
未近片刻,灵性的黑鬃马渐渐安静下来,甚至低低吟啸,表示友好之意。
“你可恶!”她转头,想咬他个吃痛。黑鬃马居然“变节”背叛她,投向敌人!
班扶风凉凉笑讽,“大明皇朝的公主难道不知救命大恩,不分是非?”
“你、小人、恶兔、坏魔!”气不过,她干脆偏转身子,抡拳揍他。
练武十年的她手劲强过七尺大汉,这粉拳著实难挨。
然而班扶风胸膛忍痛,心窝却是涌上几许柔情,最要命的是他深知自己毫无抵抗的能力。
男孩气的她别有俊俏风采,独特的自我风格,使他忍不住想逗逗她,惹她气恼羞愤。
现下的她虽然使著坏脾气,却是不经意的显露出极其难见的娇嗔味,仿佛是可爱的娘子正在对他这夫君撒赖,而他颇为享受。
“喂!你被我打傻了吗?”笑个鬼。
他将缰绳一扯,纵马骑入宫苑。
“游戏的胜败已定,十四公主,你这爱徒,本将军不得不收了。”
一边拴好马匹,一边扮鬼脸的朱令予没好气的嗤骂,“阴险。”以为他委屈啊。
“智取胜过蛮武!”这算是第一堂教战课程。
他很臭屁哦。朱令予忽地漾开无害的甜甜粲笑,“既然班将军是承旨奉召的‘师父’,令予应当向你敬茶、行礼。”小孩把戏,瞒得过长年征战沙场的他?“依你。”
回到自己的宫殿,朱令于即吩咐小苔准备,她好正式拜师。
不一会,小苔端上茶酒盅杯。
朱令予接过,双手执起,弯身行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班扶风的深眸飘上沉不可见的笑意,“爱徒请起。”
接下她手中的盅杯,眼明手亦快的他早已防备,等著她出招。
暗暗得意的朱令予趁著他取杯啜饮的一瞬,弯身长脚一扫,企图来一招秋风扫落叶,叫他跌个四脚朝天,颜面无光。
然他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当她勾扫到他的霎时,他反而出手将她撂倒,压钳著她的娇躯。
她挣扎著,他则为了要驯服自以为不让须眉的她,在一阵扭扯抓握之下,两人隔著衣料紧紧相贴靠。
朱令予窘困极了,双肩使劲一挣,原是想脱离他的压钳,不料却反而送上自己的两片唇瓣。
“唔……”她瞪直眼,难以置信竟发生这个嘴对嘴的吻。
他的深眸亦是紧盯著她,一瞬也不瞬的,他想加深这记亲吻,但是,时候未到。
他得忍一忍!
“这是意外。”而他喜欢这个意外。
她被他君子的拉抱而起,下一刻她拍开他假意温柔的扶持。
这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吃她豆腐!轻薄大明公主可是可以推出午门斩首的大罪。
“你的脸颊都红了,是生气或是害躁?”他戏言调侃她。
无耻男,什么儒雅战将嘛,根本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双面人。
“舌头疼麻了吗?怎么不开口骂个几句听听。”他记得他只是稍微吮吻她的红艳唇瓣啊。
克星、煞星!朱令予无声的咒骂著。突然她转向一旁早已看呆了眼的小苔。
“方才一事不准碎嘴!”如果让我听见一字半句,本宫一定罚你每日喝酒喝到烂醉!”
“呃,是,是是……”
不瞧身边那可恨的笑容,她迳自往殿外走去,骄傲的丢下命令——“练功啊!神武过人的师父。”
***
他是故意的!
整弄她?!算计错了吧,她朱令予不是一般逆来顺受、委委屈屈、可磷兮兮的懦弱女!
“乖徒儿,”班扶风笑,“永寿宫外的树叶都被你削落得只剩光秃秃一片。”
还不是他害的!“怎么,积沙成叠塔和吊在半空中本公主不是都照办了?我削的可是我皇家的树叶,要你来心疼。”
他心疼的是她的手膀子。
“原来十四公主的坏脾性就是一有不顺心的事便拿花朵和叶片开刀?”
“要你这不相干的人多管闲事!”
“哦?”剑眉一挑,他以极温柔的口吻说:“小令儿,你可是师父惟一收教的徒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和我的牵系是一辈子哪。”他不容许不相干这三个字存在于他们之间。
明明是揶揄、是调侃,然而他那好似抹上糖蜜的话语竟叫她心头一悸。
莫名的……仿佛什么已经被攻陷,不是她所能主宰的了。
为了掩饰这份无措,她怒叫,“有本事和我过招,不准留一手。”
他舍不得伤她,但是小野狮好像摩拳霍霍,想把他生香活剥好泄愤。
“使出你所学的吧,我倒是好奇那四个老头子所传授给你的所谓武功修为究竟到哪个程度?”
看轻她?好,她就把他的牙齿给打掉,他的挺鼻给打歪,再把他打成要死不活的四不像。
“来吧。”
***
慈安宫中,听闻回报的太后忧喜参半,神色复杂的频频叹气。
事母至孝的皇帝前来请安,担心的问:“母后因何郁郁寡欢?”
“还不是为了哀家的心头肉!”
“么妹?”皇帝展颜,笑说!“近日她已不再出宫和市井小民搅和胡来了,朕安心许多。”
“但是她每日总是练武练得一身瘀伤,哀家难受啊。”
“令予练功已有十多年,往常她不也是东一片、西一块的伤痕斑斑?”
“哎,哀家总是没个好眠,舍不得她吃苦受罪,但又硬不下心肠拂逆她的心志。”
“母后请放宽心。”
“听宫女们说,予儿和班卿家好似有宿世冤仇一般,总是相互对峙,谁也不让谁一步。”
“这不是母后所冀盼的吗?朕之所以下旨,不让班扶风回边关,命他出任令予的师尊,遵照的可是您的意思。”
“当初衷家是算计著,班卿家翩翩风采和卓著的功勋,足以匹配予儿。”
“朕也深有同感!放眼朝中,惟有班扶风有资格娶得么妹这颗明珠。”
“班卿家二十几岁,父母皆亡,哀家属意他可以成为皇家快婿,所以才以师徒之名让他们俩多亲近些,但是这一步棋似乎全盘下错?”
“不!朕觉得有趣极了。”
“皇儿?”
“母后试想,令予和班卿家全扎著男人圆髻,同穿黑布功夫裤装切磋武艺,远远的望去像什么?”
“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人打斗比武!”只是那“小男人”实际是个美丽的女裙钗。
“是啊,这画面可是极为罕见的啊。”
“皇儿的意思是……”
“打是情,骂是爱。么妹的个性不同于一般庸俗女子,能够驻进她心扉的必定是个傲世绝伦,可使她臣服驯从的男子。”
“打打骂骂中可以滋生情意?可能吗?依予儿那此男子还潇洒三分的俊俏模样!”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是良缘或是孽缘就不是我们左右得了。母后,您老人家就暂且宽宽心,小儿小女的爱恼情暝并不是您忧愁就能解决的。”
“皇儿所言甚是。”
***
取下重如铅石的绑腿布条,朱令予整个人往锦榻上卧倒,呈现一个大字人形。
“累死我了!死班扶风、臭班扶风!他奶奶的可恶、可耻、可恨、可恼的家伙!”
一旁伺候著的小苔担心不已,“公主,要不要奴才去打个水来,泡泡脚也许舒坦些。”
另一宫女小蝶也忙说:“或者到慈安宫的大浴清池去净净身,去掉疲倦。”
“不用了,我还死不了!哼,那个得意的小人以为让我挑担水桶几个时辰,我就会吃不消,就会向他讨饶?作他的春秋大梦!”
小苔和小蝶面面相觑。这些时日,烈阳甚毒,公主和班将军镇日待在殿外刀来剑去的,两人都晒得红通通的了。再这么下去,公主岂不是要成了小黑炭!
守在殿外的宫女进来传话,“传香公主来访,公主您见是不见?”
令予气若游丝,“让她进来。”
小苔和小蝶连忙出去,好沏茶、端果子。
“妹妹,你身体不适吗?”柔柔的关切声音出自甫进门美若嫦娥的朱传香。
朱令予仍然毫无仪态的平躺著,她轻问:“传香,有事?如果没啥生死大事,改日再叙吧。”
朱传香面色微赧,“咱们好歹是姐妹,听闻近日你疯狂的练功,做姐姐的我不免忧虑挂怀。”
“谢啦,我死不了,也不可能叫那小人永远得意!”
“小人?”
“不就是班公扶风。”
“你咒他死呀?”朱传香惊诧的倒吸了一口气。
“咒?本公主不愿把口水浪费在他身上哩。”其实她早已诅咒他千万次了。
“妹妹十分不喜欢他?”
“十三姐,你的用词太委婉了,讨厌就是讨厌!”
朱传香按住怦怦然的心口,紧张的问:“可是班将军英姿飒飒,待人有礼,内外兼备,你怎么会讨厌他呢?”
“哼哼。”待人有礼?屁啦,他对她哪一次不是心存捉弄来著?
朱传香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们俩朝夕相对,难道无波无浪,不生半点儿情愫暧昧?”
朱令予嘴快的道:“笨蛋才和他搞什么情愫暧昧!”她可不是笨蛋。
“真、真心话?”
“废话!我干啥骗你!”然而心底深处好大一个声音正在抗议……她咬唇,厌恶这种仿佛说谎的感觉。
心虚是不?呸呸,她朱令予豪放不羁,不是小鼻子小心眼的里脚千金。
为了印证她不是搞暧昧的笨蛋,她冲口嘶怒道:“那家伙以为他武功盖世,呸!那是因为我的神仙师父们太吝啬了,总是教授我一些中乘的武功,什么秘笕、密法的都想保留著。
“不过我已有计策,忍人所不能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也没什么了不得,等我把那家伙的绝妙武术学个齐全,再练得炉火纯青,青出于蓝胜于蓝时,嘿嘿!”
“怎么样?”
“到时候本公主一定叫他跪地磕头,叫我一声祖奶奶,再让他端洗脚水……”
“他是当朝大将军,位阶不输丞相呀!”怎么能生这种糟蹋人的心思呢,这令予简直使人气结。
“他都可以不敬我这位当朝公主了,我何必以礼相待?”
那是你太骄纵,太没个公主风范!朱传香在心里斥责连连,但是她可没敢把这批评说出口。
同是大明皇朝的公主,朱令予受尽天大的恩宠,她呢,只是因困于深宫内苑中的活人偶罢了。
人呀,生而不平等。
***
“十三公主,您甘心吗?”
骇了一下的朱传香惊魂甫定的低吼,“狗奴才!存心吓坏本宫吗?”
袁公公恭恭敬敬的弯腰表示惶恐,“奴才不敢,只是奴才见不得公主您伤心和越来越受委屈的处境。”
她踹上一脚,娇斥,“连你也来作践本宫?!来人啊!”她非叫他吃吃棍杖的滋味。
“公主甭喊人了,宫女们都让奴才给遣退下去,她们不是不伺候著您,而是忙著为您端捧滋补的饮盅。”
朱传香脸色大变,柔美的线条不复存在。她气叫,“什么时候本宫房里的宫女听你差遣了?你是太监,最低下的奴才。”
“是的!小袁子是太监,但是却是服侍湘嫔娘娘整整两年的心腹人。”
娘亲……她那撒手人寰,枉有一张倾城倾国,却寂寞一生的可怜娘亲。
朱传香黯然了。
“公主,这宫里头只有小袁子是您的人,也只有小袁子为您抱不平,深感委屈啊。”
脸色缓和不少的朱传香以巾帕拭拭清泪几滴。
“湘嫔娘娘已过世十来年,公主您虽然是先皇的骨肉,是当今皇上的异母妹妹,但是比起那名满京城的么公主所受的宠爱却是不及万分之一。”
朱传香拍桌,霍然站起,“本宫到底是个公主!况且除了朱令予,另外十二位姐姐哪一个是太后亲生的?哼,就她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我们全是次等品吗?”心中的不满全翻搅上来。
“但是,除了十二公主与您尚未有婚配,其他的十一位公主已不在宫中。公主,现在已是攸关您一辈子幸福的时刻。”
“怎么说?”
“太后虽然仁慈,但是私心是人的天性,母爱之所以伟大,原由便是母爱是世上最无私,也最自私的。”
“哼!太后疼宠令予早是人人皆知!要不,一个公主能够不受宫仪约束到胡乱妄为的地步吗?”
“恕奴才直言,公主您心仪白袍将军的想望恐怕落得一场空。”
朱传香悲愤交加的摔了茶盏,“本宫当然知道!太后的心里只有令予,但是他们两人根本彼此相看不顺眼,否则怎会整日打来骂去的像是结了仇似的!!”哪像是师徒的练功教武?
“如果十四公主消失,那白袍将军的夫人可能就是您了。”
咚咚!她的心狂跳。“可能吗?只要令予……”
袁公公肯定的点头,“班扶风是皇上最欣赏的人才,不管是哪位公主,皇上都会想招他成为妹婿。”
朱传香大喜过望,但只一刹那,她苦笑了,“令予怎么可能……”死呢。
“只要是血肉之躯都会死。”
“可她是千恩万宠集一身的么公主!况且她还有武功。”
“如果出了宫,同时有几名高手合力夹杀她呢?”
“呀!”她掩口,慌得跌坐而下。
“只要公主愿意,小袁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做得到?有这把握?”
“奴才可以项上人头担保!但是需要您的配合。”
扭搅著巾帕,她咬紧下唇,几乎要咬出血丝来。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值得一试。
可是令予待她不薄,如果不是她,自己这嫔妃所生的公主,恐怕连太后身边的贴身老宫奴都不如。
自小到大,令予赠送她的昂贵补药、胭脂水粉和进贡的精绣多如繁星,狗奴才们也因此,对她这庶出的公主恭敬不已,她该感谢的……然而她心仍存著憎恨。
朱令予当她是什么?是乞讨的可怜虫吗?她对她的一切或许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姐妹情,她不过是在炫耀她叫人钦羡的恩宠罢了。
那些金翠珠玉根本就是朱令予弃如敝屐的废物!她表面上是给予,内心里一定是在唾弃、取笑她这无人闻问的十三公主。
她揪著自个儿的衣裙,眼光渐厉。
袁公公加紧煽著风,“论美貌,您和么公主各有千秋、难分高下。但是琴棋诗书画和女红,以及端仪举止,您都胜过么公主好几分。”
她恨。“然而朱令予是惟一的嫡出公主,更是皇上惟一同父同母的胞妹。”就是因为朱令予懂得投胎,出身高贵,所以即使是六宫之首的皇后也得尊她三分。
她决定一搏。“小袁子,你说,要我如何配合?”
“只要公主您赏些银子好买亡命之徒充当杀手即可。”
“一千两,或者五千两?”只是银子,太容易了。
“五千两。因为奴才所请的不外乎是绿林大盗或是千金杀手。”
“行。”就让朱令予早早去转世投胎吧,反正她一点儿也不像个姑娘,白白糟蹋公主的赐封。
“奴才出宫的时候,兵士们会问明原由,奴才就说是为公主您采买甜香水粉,望请您答应。”否则他如何私自出宫?
“不过是扯个谎,兵士们也没那个胆子来询问本公主。”
朱传香撇撇嘴,邪恶的笑了。
令予,莫怪姐姐我心狠,是你太叫人嫉妒了。
风水轮流转,花无百日红,好歹你也享尽旁人奢盼不到的至尊至荣。
眼前仿佛看见班扶风那张眼若星辰,温雅文气,又带了点儿淡淡冷冷的迷人气质的面孔。
她对他一见倾心啊!
但愿皇上赐婚,让她与他凤凰于飞,成就一对佳偶。
蠢货。袁公公在心中暗骂。她真以为他对她忠心吗?
他只是要借她的钱财和身份助自己一臂之力!
该死的人是班扶风!么公主只不过是倒霉的陪葬罢了。
是时候了!
总算让他逮到可以嫁罪给班扶风的大好良机。
么公主今日将前往将军府,据说是要和她的“师父”学习骑术和马上杀敌的功夫。
袁公公诡异的低笑,么公主您甭学武了,今日便是您的忌日。
但是他会每一年为她清坟祭拜的,毕竟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