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算来算去,发现她似乎还漏了一个。
“北蒙国呢?”上回借道也有它的份。
“木木西,你以宗主的名义捎封信给北蒙皇帝慕殇,告诉他,我狼宗要跟他借道前往南贞。”斐净明快俐落地吩咐,“上回南贞国向他借道,他不是借得挺爽快的吗?这回他要不借咱们,或是走漏了半点风声给南贞国,我就告诉邻边诸国,谁要再与北蒙国有生意上往来,我就把铁料的价格再往上涨个三成!”
“是。”
“阿提拉,去整理一支士级高阶且能够快速行动的小队,三日后咱们就出发前往南贞国。”
“是……”阿提拉应着应着音调突兀地往上扬,“啊?”
木木西当下如临大敌,“夫人您也要跟着去?”她要是在外头出了事怎么办?
宗主闭关前可是千叮咛万交代要把夫人给看好了。
她耸着肩,“就当我南下避寒兼找仇家算帐了。”
“可是……”
“我意已决,都不必劝了。”
众人纷纷看向她身后的花雕,然而花雕却面色难看地朝他们摇首。
“夫人,那该由谁留下来看家?”木木束在每个人都苦着脸不断皱眉时,叹息连天地站了出来。
“木木西留下主持大局,你和阿提拉跟我走。”她说着说着就站起身,“花花,捎封信给纳兰先生,要他在咱们出门后多为我狼宗照看着点。”
“是。”
丢下满室全都一个头两个大的众人,斐净只觉得胸中似吐出了一口闷气,为了这份在湛朗闭关后已许久没出现过的痛快感,她更是觉得她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外头换换气,不然,再这么等下去,她定会窒息的……
不得不奉命照办的众人,三日后已在城主府外集结完毕,木木西在为斐净牵来战马时,忍不住要再跟她确定一下。
“夫人真不等宗主出关?”
斐净回头看了近来只让她觉得清冷孤寂的城主府一眼,想起还在冲击晋阶关卡的湛朗,她不舍地闭上眼,随即转身攀上马背。
“不等。”
“出发!”负责开道的阿提拉扯过马缰在最前头喊道,声音在大雪蔽日的空旷街道上,传出了很远很远……
擅自绑了公孙狩的月穹,在软禁了公孙狩一段时日后,作梦也想不到,头一个来找公孙狩的人,居然是黄金门的死对头之一,断皇爷府的斐然。
大清早就被人找上门来,为了写小黄书已蜗居在这间客栈里好一段时日的月穹,心情很不爽快,尤其来者还素来就与她不对盘。
“然公子,咱俩不是很熟吧?”皇爷府里的人不是一向都挺瞧不起他们黄金门吗?这位在原国大名鼎鼎的然公子竟会主动找上她?
斐然将一封信扔在桌上,“先瞧瞧再说。”
上回前往狼宗帮了斐净个小忙后,斐然才回到原国不久,就又再次被纳兰清音给派出府,要他赶来西苑国再帮斐净一件小事,为了自家小妹,斐然二话不说就一路赶来了。
飞快将信的内容看过一回后,月穹握着那封信,眉心皱得足以夹死蚊子。
“要我……跟你合作?”
“还有狼宗的公孙狩。”斐然迳自倒了杯茶水,“他在这儿吧?”
月穹百思不解,“二师兄怎会答应与你们皇爷府合作?”
“很简单,小皇帝答应纳兰先生,今年黄金门的赋税全免。”
那只糖公鸡小皇帝居然会在银两上让步?果然是天下红雨了,这也难怪她家的铁公鸡二师兄会前仇全泯,没骨头地与皇爷府合作了。
“原来如此……”该说她家二师兄的做人原则终究抵不过省钱原则吗?竟为了一笔税金就轻易把她给推出去卖了。
雨眼在厅内扫过一圈没见着人后,斐然把目光放在这名前科累累的女人身上。
“公孙狩人呢?”他该不会来得太晚了吧?
“你说那个美男啊,这会儿还没醒呢。”月穹抬了抬下颔,直指内室的方向。
“你对他做了什么?”
月穹搔搔发,“哪有做什么?不过只是把他迷晕了画他几幅裸画而已。”都因这位范本主角实在太不配合,每每把他打趴了又会爬起来,害她不得不出动迷药,让他暂时当上几时的睡美人。
“……”小妹,不是三哥不帮你保住你家师爷的清白,实在是这辣手摧草的女人不要脸得太没下限了。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地传来一声巨响,公孙狩一脚踹开内室的房门,脸色相当不好的他,气喘吁吁地扶着门边,愤怒不已地瞪着那个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把他绑来的月穹。
“你这疯女人……”他是打不过这个相级中阶的女人没错,可她竟还给他下药?更不要说她还将他给剥光了,然后放在床上按她心意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他要是放过这个女人,他就不姓公孙!
月穹很是惊奇,“咦,你居然醒得来?”
脑袋还有点晕的公孙狩甩甩头,踩着勉强的步子来到斐然的身边坐下。
为免自个儿的裸画会被印在她写的那个什么小黄书上,一直都半昏半醒的他,能不早早挣脱迷药醒过来吗?当初在落到她手里时,他就已事先吞了各式迷药的解药,所幸天不负他,总算是让他蒙对了一颗!
“可惜,我也才画了几幅而已……”放跑了这头肥羊,她上哪儿再去找姿色这么好的品种啊?人果然是不能惯的,在画了这个极品后,也许往后其他男人都很难再入她的眼了。
公孙狩才没管她在惋惜些什么,“把画给我!”
“这可不成。”她没有商量地摇首。
同样身为男性,斐然毫不犹豫就站在公孙狩这一边。
“把画给他,不然我就立即通知蓬莱,叫他来这剁你手指。”哼,这女人的软肋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蓬莱的月穹,雨眼不善地眯了眯。
“威胁我?”
斐然打了她一棍后又给了颗糖,“若你还想要西苑皇帝手中的魂纸的话。”
“你有办法弄到手?”月穹当下态度一反,什么裸画都不看在眼底了,有纸钱烧比较重要。
“不是我,是他。”斐然指指身边明珠蒙尘的某人,“他可是狼宗的黑心师爷,要得罪了他,我想你“后可就再也找不到魂纸可上坟了。”
他就是近来让铁料涨得天怒人怨的祸首?
“喔?”怎么她就没看出,这小子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斐然冷冷一笑,“因我皇爷府会不惜一切帮他。”
“你们干嘛多管闲事?”
“谁让他是我妹子家的人?”既然小妹都发话了,身为疼爱妹妹的三哥,他怎可能会让她失望?
月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家子无可救药的恋妹狂……”
“画呢?”公孙狩可没心情听他们叙旧。
“喏,箱子里。”她手往旁边一指。
稍微恢复了点力气的公孙狩,听了赶紧跑向搁放在厅边的木箱,一打开来,几张活灵活现与真人无异的裸画,便映入他的眼帘,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目,也令他的理智当下全数断线,愤怒地将那些画纸给撕成漫天碎片。
“我杀了你这无耻的女人……”
不小心瞄到那几张图的斐然,微绯着脸,忙伸手拦下要冲过去跟月穹拼老命的公孙狩。
“公孙兄,冷静点。”不得不说,月穹的画工……还真是神乎奇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