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汉德坐在向妤安身旁,静静聆听。
“那天,蔡志典总经理说要请我去海鲜餐厅吃饭,我本来拒绝了,他却说他是请我们团队的人一起去喝酒,我才答应去的。”
听到蔡志典这个名字,向妤安表情一愣,身体也跟着一颤。
这名字好耳熟,她似乎有听父亲提过,如果她没记错,父亲出事的前一天,有跟妈说他要跟蔡主任去用餐,看来经过这些年,蔡志典升官了。
雷汉德敏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于是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用指腹摩挲着,想要藉此给她支撑的力量。
她感激的转头看向他,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接着又转回头,专注听着区冠恒和受害人的对话。
“结果呢?几个人去用餐?”区冠恒又问。
“只有蔡总和我而已。”
“那么那天用餐时,你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他自己有带一瓶酒过来。”
“他自己带了一瓶酒到餐厅?”区冠恒察觉事有蹊跷。“蔡总经理在公司的资历多久了?平常为人如何?你跟他有过节吗?”
“十五年了吧,他是业务人才,很会带团队冲业绩,平常也很照顾员工,私下喜欢找我们喝酒博感情,不过……”
“不过什么?”
“蔡总是业务出身,本身就常和客户应酬,也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听到关键点,雷汉德心里打了个突,认为这是个重要的线索,他和向妤安交换了眼神后,又提出质疑,“蔡总已婚吗?女人是指外遇对象吗?他的经济状况好吗?”
区冠恒看着雷汉德,他倒是能掌握重点盘问,尔德科技能建立神话不是浪得虚名。
“蔡总的老婆管得很严,虽然他很会赚钱,但是也很会花钱,因为他好像有包养女人。”
“包养女人?”
“是啊,两个礼拜前,我将保养好的车子开回去给客户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他和一个女人一起进入一栋大楼,那个女人曾经到公司跟他吵,我还记得最后是蔡总给了她一些钱,她才肯走。”陈清泉回忆道。
“那他知道你有看到吗?”向妤安问。
“知道啊,他还跟我说,男人在外面做生意,逢场作戏是难免的,但是要我不可以告诉他老婆。”陈清泉说了那么多,心里感到不安,又问:“检察官,你认为蔡总会谋害我吗?”
“这还要调查。”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我老婆太大惊小怪了。”陈清泉摇摇头道。
“什么大惊小怪,你回到家吐完就昏迷不醒了,根本就有问题,我是担心你知道太多别人的秘密才会报警的。”陈清泉的老婆又急又气的道。
雷汉德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疑点,又问:“蔡总除了包养女人,还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吗?”
陈清泉的老婆突然抢白道,“他还曾经跟厂商拿回扣——”
陈清泉马上拉住老婆的手,制止道,“不要乱讲话!”
“如果他真的想害你,也许是这个原因。”雷汉德眼眸闪现灵光,立刻说着。
“是吗?”陈清泉眼睛瞠大。
“快说。”雷汉德厉声催促。
陈清泉一时吓到,只好全盘托出。“好,采购汽车材料时,蔡总有跟厂商拿回扣,因为老板发现不对,还怀疑是我们修车部的人把材料低价高报,把公司的钱给A走,事实上不是这样,我跟蔡总说你不该这样做,万一老板知道的话就不好了,蔡总却要我闭嘴。”
又是钱的问题,向妤安心里有谱了。
“好的。”区冠恒点头。“谢谢你的配合,我的调查就到这里,你好好休息吧。”
“对了,我必须将陈先生洗胃时,催吐出来的物质带回去分析化验才行。”这次,她绝对要谨慎追查,绝不会纵放恶犯。
“辛苦你们了。”陈清泉的老婆向他们一鞠躬。
第9章(2)
区冠恒和向妤安走出病房后,立刻跟医院的相关人员进一步采证,打算回去做化验。
三人走出医院门口,雷汉德说道:“我想,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你这家伙,真会问讯。”区冠恒拍了拍他的背,感谢他的帮忙。
“那是当然,我说过,我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雷汉德搂着向妤安,得意的笑道,他很高兴能够和老婆一起参与调查。
“刚才陈先生真的被你吓到了。”向妤安轻笑道。
“我这招很有效,他就是怕坏人。”他只要一板起脸,连小孩都会被吓哭。
“你不会用在我身上吧?”向妤安扯了扯他的手肘。
“怎么可能,疼你都来不及了。”雷汉德亲吻着老婆光洁柔白的额际。
“够了吧,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先走好了。”这对夫妻真的恩爱到如入无人之境了,害得区冠恒只好先离开,免得闪瞎眼睛。
雷汉德先回公司,区冠恒和向妤安从医院回到法研所鉴识科的实验室,向妤安亲自和其它专业人员进行分析化验。
她一边看着放大镜,一边问:“区检察官,对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我刚才接到助理的电话,查出蔡志典确实有金屋藏娇,供养小三的住屋,一个月就要付七万多的房贷,而且不包含其它开销,还有正室那边的生活费,一个月的花费加起来一、二十万跑不掉,这可不是一般人付得起的。”区冠恒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就我分析,蔡志典因为长期包养小三,所以金钱的需求很大,才会在采购时拿回扣、私吞公款,而陈清泉知道蔡志典太多事,为了防堵秘密泄露,他有可能谋害陈清泉,或者把他拿回扣的恶行嫁祸给陈清泉,这样一来便死无对……”
“为了钱和女人,居然可以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向妤安咬着唇,不平的喊道。
过了一会儿,化验分析的结果出炉了,向妤安仔细看过后,有了突破性的发现,她急忙唤道:“区检察官。”
“怎么样了?”
“我化验出有毒物质了!”
“是什么?”
“是乙二醇。”
“乙二醇?”区冠恒疑惑的望着她。
“对,乙二醇是一种无色无臭、稍带甜味的物质,添加在饮品里也不会被发现,这是一种凶险莫测的毒药,常见于防冻剂和汽车冷却系统。”向妤安解释道。
“这么说来,是有人将这物质加入酒精里,然后制造酒精中毒的可能……那么乙二醇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呢?”区冠恒边推敲边问。
“乙二醇一旦进入人体很快就会由胃肠道吸收,进入血液里,被害人在起初的十二小时内会出现中毒迹象,如恶心、呕吐、步履不稳,肌肉不由自主抽动,过量的话,十二到二十四小时就会引发心脏衰竭、肺水肿、肾衰竭等,最后死亡。”一讲到这里,她的心狠狠一揪,原来父亲当年是被下毒害死的。
“原来如此,令尊也是一样的症状吗?”
“是的,而且我爸也可能在知道蔡志典私吞公款,才会被蔡志典邀去餐厅吃饭喝酒,只是他没有那么幸运。”向妤安的眼眸黯然。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陈清泉还能活下来,令尊却命丧黄泉?难道加害人给的量较少吗?”
“不,我想是蔡志典没有算计到这一点。”
“什么意思?”
“如果是平常就有在喝酒的人,对于乙二醇的耐受力比较强,因为酒精会减弱乙二醇的作用,所以不一定会致死,但是我父亲并没有喝酒的习惯……”分析完毕后,她做出结论,“法网恢恢,总有人要活着指认蔡志典的恶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