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深夜,霏霏跟她通电话,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包括答应和厉景浅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事,都毫不隐瞒的向她吐实,她自然知道霏霏的爸爸送来请帖的用意,无非是想私下审核这位未来的女婿。
昨晚霏霏警告他小心腿被打断,今儿个他的秘书就要他好好保住自己的人头,这两个女人还真是默契十足的好朋友。
他只是淡淡瞥了奉嘉丽一眼,俊脸上看不见任何惧色,他真心对待胡霏霏,阎虎那关他无所畏惧,“感谢奉秘书好心的建议,我跟你保证,我会安全归来。”
相隔不到一天,厉景浚要再度和阎虎碰面,碰面地点在某间酒家。
大红色沙发、金色垂帘,一室华丽俗气的摆设,舞台上有打扮夸张的艳姝及穿着旗袍,头顶带着夸张羽毛的歌者在扭腰摆臀唱着老歌。
一身做工精良的西装,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的厉景浚身处这个场合,显得格格不入,气质完全不符。
呛鼻的烟味让他皱眉,浓烈的酒味令人呼吸不顺畅,一名打扮像孔雀的女人过来招呼他,用那傲人的胸部蹭他,厉景浚退开一步,面不改色的与之拉开距离。
“帅哥,第一次来前,要叫几号小姐,今天刚来一个年轻幼齿的,一定很合帅哥胃口。”
“我找人,一位阎虎先生。”
“是阎老大的贵客喔,那今天免费招待。”孔雀手一挥,两个穿着暴露的辣妹随即靠过来,低胸礼服下夸张高耸的胸部,乳沟可以夹死蚊子,臀部翘到半天高,裙子开高叉快开到腰部,简直衣不蔽体,俗不可耐。
“心领了,我不需要。”厉景浚连碰都不给碰,皱着眉头往旁边走开一大步,脱离骚扰。
这时,身旁冒出一个巨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厉总,你还满准时的嘛,有前途!”巨掌拍向厉景浚的肩,那力道似报复般蕴含力量,差点将厉景浚的肩拍扁。
厉景浚忍住咳嗽声,扭头看着身边的阎震,扯唇礼貌一笑,“阎先生,幸会。”
厉景浚身材虽瘦削却十分高大,一百八十公分、七十五公斤的标准身材,平时也有健身习惯,看起来并非一般上班族那般弱不禁风,宽肩窄臀男人味十足,在人群中绝对有相当的存在感。可跟站在身边,身高一百九十公分以上、体重近百的阎震相比,光是他肌肉夸张贲起的手臂,厉景浚就略输一筹,不过气场上,厉景浚是不输人的。
阎震一心想消灭厉景浚沉稳强大的气势,刻意继续试探,“这两个不合你胃口吗?那要不要换,这里的女人都很辣喔,包准你满意。”
这样的试探手段会不会太直白?阎震似乎不太爱用大脑……厉景浚也不想扫阎震的玩兴,配合的说:“我问问霏霏,看她喜欢那一款?”他优雅的掏出手机。
阎震挥挥手,“好啦,勉强算你过关,霏霏那边就不用通报了。”要是被霏霏知道他找辣妹诱惑厉景浚,铁定被骂惨。
“阎先生,今晚的碰面霏霏并不知情是吧,或许我有必要通知霏霏一声。”
阎震咧嘴一笑,露出闪闪白牙,一脸坏笑的抓住厉景浚的手,上下摆动,“厉总,这是私人会面,霏霏那边不用说没关系,还有你跟我讲话何必这么客气,以后我还要靠妹婿你呢,以后请多多指教啊。”
厉景浚浓眉一挑,对阎震到底在玩什么手段颇感兴趣。
阎震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你都把我妹给掳走还吻了她,难道想不认帐?”
“看来昨晚我跟霏霏的行踪被完全掌握。”雷虎保全高手如云,派人跟踪他根本是小事一桩,厉景浚难得迟钝的此刻才领悟到这个事实。嗯,看来以后他要小心防范,他可不想自己跟霏霏的甜蜜约会被盯着看。“霏霏知道吗?”
“你敢碎嘴告诉霏霏我跟踪你们,小心我撕裂你的大嘴巴。”阎震一秒变脸。
“你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以后还得靠我不是?”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依我看,伯父应该相当疼爱我的霏霏,倘若霏霏跟伯父抗议起你,恐怕——”
阎震瞪着厉景浚,这男人看起来斯文无害,可脑筋动得倒快,“好,算我怕了你,我派人跟踪你和霏霏是我不对,不过那也是基于保护嘛,霏霏可是我爸的宝贝,要是少了一根寒毛,不要说我命不保,你恐怕会比我更惨,绝对死无葬身之地。”阎震的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刀,笑容很碍眼,“嘿,怕了吧,想追我家霏霏啊,我这一关算好过,我爸那一关,你可要自己好好应付呐。跟我来。”
又是一记警告,厉景浚习惯了,眉峰动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完全无惧阎震的威胁,跟上阎震。
虽然内心并不惧怕,可厉景浚并未轻忽众人的警告,今早,在接到阎虎的邀请之前,厉景浚已经未雨绸缪的将阎虎年轻时的丰功伟业了解一番。
一个曾经威震黑白两道的大人物,如今虽已金盆洗手,从黑彻底洗白,在众人眼中是个可爱的老好人,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得到霏霏,这险关非过不可。
倘若他早知道胡霏霏的来历,会不会在感情上缩手?沉稳步行间,厉景浚在心底问自己这个问题。不会!霏霏那个性超级迷糊的小天兵,是他这辈子唯一动了心的女人。
随着阎震领路,厉景浚来到一间包厢门口。
门一开,阎虎坐在大红色的单人沙发上,一脸笑咪咪,眼里闪亮亮,看起来就像和蔼可亲的老爹,身后站着两个凶悍的保镖。
相较于一脸凶样,做事不经大脑思考的阎震,面对笑容亲切的阎虎,厉景浚的态度是十分恭敬而谨慎的,因为他一点也不怀疑,阎虎有多老谋深算,只要他说错话,后头那两名凶神恶煞的保镖随时会朝他扑过来,他可能连怎么死的可都不知道。
“阎伯父,晚安。”亲自面对面,厉景浚心头倒升起几分忐忑,可他依旧力持沉着的踏进包厢内,被安排坐在双人沙发上。
阎震随手将包厢门关上,一屁股粘在长型沙发上,一派轻松的拿着威士忌喝着。
相较于阎震一副看好戏轻松惬意的模样,厉景浚则背不靠着沙发,腰杆挺得笔直。
气氛诡谲、笑里藏刀、危机四伏……厉景浚估计自己现在逃,恐怕也逃脱不了这已经布下的天罗地网。他看着眼前三堂会审的阵仗,不得不承认亲身面对当年的黑帮大老,在踏进这里之前的沉稳都烟消云散,此刻他非常非常的紧张,连呼息都在发抖。
阎虎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厉景浚。说实在的,这男人长得算俊,身材虽瘦削却也有几分料,绝对跟弱鸡沾不上边,外貌身材过关,可他表情太冷,个性铁定拘谨又死板,眉眼间透着严肃,说白一点就是无趣。
真不懂霏霏怎会看上这么一个硬梆梆死板板的男人,阎虎挑剔的嫌弃起来,对厉景浚不满意但尚可接受。没办法,谁教女儿偏偏选择这么个男人,只要女儿爱的,他阎虎一定想办法成全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