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驹呢?他不在吗?」蓝群烨冷冷的问。
看样子,他也没有认出她就是林秘书。
嘻!这通「告密」电话还真是打对了。
「不在。」雅铃摇头装傻,「请问您是谁?」
「我是泳驹的父亲!」
「您好,伯父,我是……」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是谁。」蓝群烨很没礼貌的打断她的话,「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们蓝家大门不欢迎你,所以这个你拿去……」
一张支票随即丢出来,砸在她的脸上。
雅铃楞了一下,虽然知道他不可能给自己好脸色看,却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傲慢无礼的举动。
可恶!虽然她本来就不想进什么蓝家大门,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不过他这个举动已经惹毛她,要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才这么一点?」她慢条斯理的拿起支票瞄了一眼,装出不屑高傲的语调,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
他冷哼两声,「像你这种女人,能拿五十万已经要偷笑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喔。」雅铃弯起狡猾的诡笑,「光是你儿子答应要买给我的首饰,就不只这个价了。」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是这种女人。」蓝群烨脸色有点铁青。
「问题是,他说要娶我喔。」她蓄意火上加油。
「不可能!」他沉声低咆。
「信不信由你,反正泳驹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你可以亲自向他求证。」她有恃无恐。
「你——」蓝群烨怒指着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什么酒都不吃,我只要钱。」她不着痕迹的瞄了墙上壁钟一眼,暗自估算着离蓝泳驹回来大概只剩几分钟,不能再跟他耗下去。「给我五百万,我马上离开。」
「休想!像你这种女人……」
「那就什么话也不用说,我们就在这里等泳驹回来好了。」
「你以为泳驹会挺你?要是他知道你是这种女人……」
「拜拖,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像我们这种女人,演悲情戏最在行了。」
「泳驹的一切都是我给他的,只要我跟他说的话……」
「他可是为了我,当面跟快要结婚的未婚妻一刀两断喔。」
蓝群烨被她的这番抢话攻得脸上青白交错,可是她仍不放过他,恶意又补上一句,「对了,听说那门亲事还是您安排的。」
「够了!」他火大低吼。
「真不知道泳驹去哪儿招惹这种女人,简直就是瞎了眼。
「怎样?您想通了吗?」她贼笑着问。
「拿去!」蓝群烨直接从口袋抽出一本支票簿,在上头写了几个字以后,撕下来给她。「从今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谢啦。」她笑咪咪的亲一下支票,开心的走进电梯,还故意回身跟他挥手再见。
蓝群烨瞪着她,心里直冒火,决定等儿子回来要好好训他一顿。
像她那种女人到底哪点好?泳驹居然被她耍得团团转,甚至还为了她跟蕙琴闹翻,也不想想他们的婚事早已被媒体渲染得沸沸扬扬,要是现在闹出毁婚,叫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当初在挑选秘书时,故意挑了个长相抱歉的女人,并嘱咐她要帮忙盯着儿子当他的眼线,而她果然尽责,这次全靠她通报消息,他才知道泳驹捅了这么大的搂子。
虽然因此损失了一笔钱,不过能够这么快解决这事,也算是运气好。接下来,只要想办法说服蕙琴,让婚事顺利进行,一切就没问题。
正当他得意扬扬,自以为处理得很好时,蓝泳驹回来了。
「东西全照你的意思买回来,你最好……呃,爸?」
「你可总算回来了。」蓝群烨沉下脸,正打算好好骂他一顿,却见儿子脸色突然大变。
「她走了?」
「没错。」
「你怎么可以放她走?」蓝泳驹忍不住对着他吼。
他千算万算,居然忘了算老家伙会来!
「我……」蓝群烨错愕的望着他,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对着自己咆哮。
自从相认以来,他这个儿子一直表现良好,除了过于熟衷工作之外,其它不管什么事情都会乖乖听他的安排,可是现在却……
「该死!这下叫我上哪儿找人?」蓝泳驹烦躁的耙了耙发。
「你还想找她回来?」一想到那女人,蓝群烨的脸色瞬问一黯。
「她是不是刚走没多久?」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找她回来?
「对,她还拿了我了五百万。」蓝群烨语气阴沉。
蓝泳驹刚转身要去把人追回来,一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止步,迟疑的回头问:「什么五百万?」
「跟你的分手费。」
「你是说……」
「这是她开出的价码。」儿子现在总该清醒一点了吧?
「不可能!」蓝泳驹拒绝相信。
如果她要钱,那么之前在他提出要娶她的时候,她就该想办法狮子大开口,而不是处心积虑的想逃走。
「信不信由你,她拿到支票的时候,还开心得笑了呢!」说到这儿,蓝群烨忍不住要发牢骚。「现在你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了,跟她比起来,蕙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居然为了她放弃蕙琴,你是鬼迷心窍吗?」
不,不是这样,虽然蓝泳驹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什么,不过雅铃本来就不想留下来,老家伙的出现只是正中她下怀,至于五百万的分手费,恐怕是老家伙为了让他死心,故意编出的谎言。
可恶!现在再多的臆测也改变不了她已经离开的事实,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把她找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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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这是什么?雅铃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相信雪白的肌肤上居然出现一块红、一块紫。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种草莓」?
再仔细察看一番,无论是颈项、肩上、胸前还是她的小蛮腰,全都有蓝泳驹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
噢,他吃得未免也太彻底了吧?
小脸微微涨红,她拿起药替「伤处」一一抹上,每抹一个地方就会想起他是如何热情的啃吻轻咬……
「雅铃,你回来了?」外头忽然传来扫兴的嗓音。
「嗯。」她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唯恐被瞧出一丝不对劲。
「雅铃?」外头的人想进来却进不来。「你干么锁门啊?」
「我在换衣服。」确定不该被瞧见的全部已经用衣服遮盖好以后,她才把门打开。
「拜托!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我没看过?」门外之人正盘胸睨着她,一脸的不以为然。
「嘘,雅雯,你这话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她刻意压低嗓音,一副「当心狗仔就在你身边」的模样。
「误会个头啦!」不对,有问题。
前阵子老爹出国去,雅铃还大剌剌的脱光衣服,只穿内衣裤在家里乱走,说是不趁这个机会好好展露自己的身材太可惜,可是她现在居然连换个衣服都要锁门,未免太奇怪了。
「哎呀,雅雯,亏你还是当老师的,说话要文雅一点。」雅铃故意挑剔她的用词,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少来这套。」依照多年的经验,肯定其中有鬼。「说吧!你又想搞什么鬼?」
「没啦,是你多心了。」她心虚的干笑。
雅雯越看她越觉得可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飞快的推开她,冲到自己衣柜前打开一看。
呼!好险,没什么异状。
雅铃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放心啦!不会有人对你那些欧巴桑的衣服有兴趣。」
「没兴趣吗?」雅雯悻悻然的瞪她一眼,「那不知道是谁老是说要把我的衣服丢掉?还有,如果我的衣服像欧巴桑,那你每天上班穿的衣服又算什么?老处女?」
「那是我的盔甲,可以保护我免受猪头的骚扰。」她得意的说。
雅雯撇撇唇,看着姊妹的得意表情,突然涌上一阵感伤,「得意」好像一直都是雅铃独享,那她呢?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
瞅着她那双怨怼的眼神,雅铃马上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肯定又是对两人的命运和遭遇差别之大,感到忿忿不平。
说也奇怪,她们明明是双胞胎,但是从小到大,她的运气一向都比雅雯好,不管做什么事都很顺利,顺利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烦。
有时候她会故意恶搞,看事情会不会被她搞砸,谁知道,到最后结果还是好的。
相形之下,雅雯就没这么好运,虽然不能说是霉运当头,不过她想要任何东西,都得付出比平常人多一倍的努力才行。
「喂,雅雯——」看她这么郁卒,安慰她一下好了。
「干么?」雅雯不怎么领情。
「你的脸太臭了。」雅铃皱着鼻子逗她。
「关你什么事,」一记白眼K过来。
「我是好心提醒你耶:」
「提醒我什么?」雅雯眯眼睨她。
「脸太臭,会嫁不出去喔。」雅铃故意开玩笑,同时早一步跳离她的身边,以防她发飚。
怎知,雅雯的反应不若预期,只是长长的叹口气,「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算命师曾预言她姻缘难成,恐怕注定要单身一辈子,这对她来说是一大打击,虽然她拒绝相信这件事,但感情路上走得坎坷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怎么回事?雅铃眨眨眼,直觉情况有异。
以往她开这种恶意的玩笑,雅雯总是大发雷霆,因为雅雯跟她不同,一直向往婚姻生活,希望能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这也是雅雯会当老师的主要原因。
「你,还好吧?」雅铃小心翼翼的问。
「嗯。」她点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雅铃靠过去关心。
瞟她一眼,雅雯冷不防捉住她的手,并迅速拉起她的袖子。
「这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干么啦?」雅铃紧急箱回手,韭退到一旁去。
真是好心没好报,原来她刚刚是装的。
「那是吻痕吗?」雅雯沉下脸质问。
难怪大热天她会穿长袖,还把自己包得跟木乃伊一样。
「是又怎样?」见无法隐瞒,她索性大方承认。
「所以你整夜没有回家,就是因为……」雅雯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随即露出不解的表情。「怎么会呢?你不是很讨厌那个陈光生?」
「厚,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她胸中的一把火顿时烧了起来,「是你跟老爹推荐那个猪头经理来当我的相亲对象,对不对?」
「嗯。」雅雯点头承认,「只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跟他那个……」
「屁啦!」她光想就觉得恶心。
「不是他吗?」
「废话!」
「那是谁?」
「白痴才会告诉你。」雅铃朝她吐舌头。
「好吧,那就让老爹来问你!」雅雯搬出父亲来压她。
可惜,雅铃不吃这一套。
「老爹才不会管咧。」
「是吗?」
「当然,只要我能生个男孩给他,他就不会管我那么多。」
「可是……」雅雯咬咬唇,不死心的泼冷水,「才一个晚上,你怎能确定一定有了?」
雅铃嘿嘿贼笑两声,「别忘了,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雅雯听了虽然不甘心,却也无话可说,因为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可恶,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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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里,蓝泳驹靠坐在大皮椅上,闭着眼睛,头微微往后仰,右手搁在桌上,指缝中还夹着一枝笔在转。
他想,那绝对不是单纯的巧合。
老家伙会在那个时间刚好出现在他住的地方,肯定是有人告密,而这个告密的人若不是俞蕙琴,大概就是大哥蓝胜廷,只是没想到,老家伙会来得这么快。
可恶!要是当时他没有照雅铃的话,一一跑去那些地方买东西,去验证她所说的是否属实就好了。那么,他一定来得及回来阻止……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他蓦地睁开眼,却被眼前一张浓妆艳抹的夸张小脸给吓着,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你干什么?」他没好气的质问。
这女人今天是怎么搞的,装扮比以往还要夸张,大热天的居然穿着长袖高领衣服,外加大红喇叭裤,脸上银亮的彩妆甚至会反光。
老天,就算是想吸引人注意,也不是这种办法。
难怪老家伙会挑上她当他的秘当,根本是算准了他的胃口没那么好,不可能跟她闹出什么绯闻。
「这是公司这三年来的营运概况表,我已经整理好了,请过目。」雅铃面无表情的说着,实际上却想狠狠的踹他一脚。
都怪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害她身上的吻痕到现在还有点痕迹,才不得不穿长袖衣服遮掩,差点没热死她。
「搁着吧。」说完,他正要挥手赶人,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站起来紧盯着她看。
雅铃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请、请问还有别的事吗?」那晚激情的画面瞬时涌上,幸好她粉涂得够厚,不怕被他看出脸红。
「有。」他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什、什么事?」天,她的心跳好快。
他没有回答,仅以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几乎要以为他已经认出她。
正当她受不了想要逃走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的说:「我家没有卫生纸了。」
「嘎?」傻眼。
搞了半天,原来又是要叫她跑腿,害她刚刚吓个半死。
「我马上去买!」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蓝泳驹忽然又出声。
「不用了。」
「什么?」雅铃疑惑的回头。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那我下班之后去买,一样是送到你家楼下吗?」果然又想额外奴役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我家附近有哪间店的卫生纸正在特卖?」
这可稀奇了,他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像是看穿她的疑问,他迳自又说:「老是叫你帮忙买也不好意思,今天我自己去买就行了。」
乖乖,他居然也会不好意思?天要下红雨了。
「喔,好。」雅铃虽然心有疑问,却还是老实的将那间店的名字、位置,甚至连哪里比较好停车全都钜细靡遗的告诉他。
「你知道得真清楚。」蓝泳驹的眸光迅速闪过一抹狡诈。
「还好。」她一边垂下眼睑,一边在心里暗骂。
要不是他三天两头使唤她去买东西,还要「顺便」送到他家去,她会对那边的店家这么熟吗?
「你……」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两个不速之客打断。
「泳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蓝群烨带着俞蕙琴走进办公室,一脸的兴高采烈。
雅铃主动退到一旁,大概猜得出这个好消息是什么。
问题是她明明应该要感到高兴,可是心口却开始发闷,看样子,她真的该找个时间去挂心脏科了。
「什么好消息?」蓝泳驹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
蓝群烨没有注意到,兀自高兴的说:「蕙琴同意不解除婚约了。」
「是吗?」他淡漠的扫视俞蕙琴一眼。
她是不是口香糖做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知道那时候你是喝醉了,才会做出那种事。」俞蕙琴以体谅的口吻说。
「就是这样,」蓝群烨在一旁帮腔,「都怪胜廷没事带你去喝酒,才会惹出这些事,我已经好好骂过他了。」
她接着又说:「我也相信你是一时被那女人迷惑,才会那样对我。」
「是啊,」蓝群烨点点头,面色凝重,「你都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厉害,加上泳驹年杞又轻,才会被她骗得团团转。」
「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俞蕙琴说得好宽宏大量。
蓝群烨又是拚命点头,「你看看,蕙琴多识大体啊。」
呵,老家伙什么时候变成应声虫了?
蓝泳驹暗暗冷笑,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公司能够再创高峰。
这根本是一桩建立在商业利益上的婚姻。
原以为经过这件事之后,俞蕙琴会自动解除婚杓,免除他的麻烦,所以他才会将计就计。没想到,身为千金大小姐的她居然能忍下来,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泳驹,你可要好好珍惜,别辜负人家。」蓝群烨以眼神警告一直不说话的儿子。
「嗯。」他随口回应,再次睐了缩在角落沉默的雅铃一眼。
「对了,快中午了,你就带蕙琴出去吃饭,算是赔罪。」蓝群烨边说边拉着儿子,也不管他原不原意,直接将他和俞蕙琴推出去。
蓝泳驹无奈,只好跟她一起搭电梯下楼。
「你真的不在意那晚的事?」他一边按下电梯按钮,一边揣度是不是那晚药下得不够重,还是……
电梯门打开,俞蕙琴率先走进去,回头对着他笑。
「成功的男人难免都会有些风流。」
成功的男人?蓝泳驹按着开关键不放,一脸深思的望着她。
这就是她不肯放弃的原因吗?
见他迟迟不进来,她好奇的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有东西忘了拿,你先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他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借口,很快的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老家伙的声音。
「这次你做得很好!」
他在跟谁说话?蓝泳驹背靠着墙,偷偷往里头瞄一眼。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他那个装扮夸张的女秘书,林雅铃。
「幸好有你打电话通知我,不然泳驹就会被那女人耍得团团转。」
「谢谢董事长的夸奖。」
居然是她告的密?!好极了,这下真相大白。
难怪老家伙来的时间会那么刚好,难怪那个雅铃会叫他跑那么多地方。
因为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而这一切全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可恶!当时他还以为她是想趁着买东西的机会逃走,没想到根本不是,还反被她将了一军。
不过最叫人惊讶的是,她居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他身边做事。
这女人,好样的!他勾起邪恶的一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回看你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