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帅得咧。」这句倒是实话,以打趣口吻说出,她比较不尴尬,而且他应该听不出来,她是真的在赞美他吧……两人的目光,在镜里交集,她一时好奇的问出心里疑惑。
「看起来很熟练,有模有样,常帮女生吹头发厚?」她没吃醋,她绝对没在吃醋,绝不为脑子浮现一个假想女人就生气。
「我还没机会认识哪个女生……洗颗头,能洗到这么惨烈,需要我出手相救。」他笑她,也回答她。
她可是头一个,前无古人。
「我是因为受伤,又不是我愿意的。」她不承认笨拙。
关掉吹风机,他用手指梳整她的短发。
刚吹完的发丝,暖暖的,像晒过阳光的温度,几乎让他不想收手。
慢慢拨弄着,再缓缓地,转变成抚摸。
她安静下来,所有动作、语言,在此时都停止了,只剩目光落向镜子中央,他的身上。
他同样也在看着她。
「赖小皮,我可以吻你吗?」
她突然一惊,肩胛缩了缩。
一方面,因为他突兀的提问;另一方面,是抚在发上的手掌,滑过她后颈,挠起一些些痒。
「为、为什么吹个头,你也会起色心呀?」她阻止不了红潮在脸颊上扩散,速度惊人。
她这副狼狈模样,脸上贴满大小纱布,哪里秀色可餐呀?
反倒是他,看起来还可口很多、很多——
「不是色心,是担心。」他说。
高颀身躯微微弯下,托在她后颈的手轻巧施力,让她仰起脸。
「我提心吊胆了一整晚,现在需要一点慰藉、一点证明,确定你平安无事,确定你真的在这里……」距离,正在缩短。
「说得好像我发生什么大意外一样……摔车而已嘛。」赖品柔咕哝。嘴里含糊的不是拒绝,只是碎碎念。
「所以,你的答案是「请」吗?」
「我才不会说「请」咧!」想都别想!
那个字,听起来多像「请享用,我随便你了」一样。
「再不喊停,我要亲下去罗。」
她没有喊「停」,而他的唇也与她的交叠,不给她反悔机会。
唇与唇,纠缠着,不同于情人节的吻,只浅尝气息,这一回他更贪婪,吻得越深……连本带利,加倍奉还。
舌尖挑开她的矜持,要两片唇瓣弃守,任由它攻占,捕获甜美柔软。
她已经分辨不清自己是挣扎还是迎合,只知道他的气息好热烫,烧得她没办法思考……
「好像吻得太激烈,伤口又渗血了。」
他摸到些许黏稠血迹,恢复了理智,停下嘴间的贪索。
她满脸迷蒙,眸光朦胧,双腮红透透,直到他抚上她右脸的纱布,她才感到疼痛,龇牙咧嘴的抽息。
「这次是我不好,应该要忍耐。」夏繁木低声说。
「你呀,今天多灾多难,还是赶快睡觉觉,才不会又伤了这、撞了那。」哄小孩的语气,很轻、很软。
赖品柔脑袋热烘烘、呼吸仍微急促,任由他摆布。
他拉开被子,要她躺平,再密密盖牢,轻拍两下。
她的脸开始浮上辣红,半张脸藏在棉被底下,只剩大眼瞟呀瞟,有点不敢看他,却忍不住偷偷看。
他又弯下身,往她额上一琢。
「眼睛闭起来,快睡吧。」
他替她关灯,留下一盏小夜灯,用着逃跑般的速度,离开她的卧房。
没多久,她听见大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对,夏繁木是逃了出来。
要是不逃,他会把她压进床舖,尽兴且放纵地占有她。
此时的他,浑身疼痛,慾望折磨着他,火源滚烫,在下腹燃烧。
「吹个头发都能色心大发?……你太迟钝了,打从帮你脱T恤,就已经开始了好吗?」电梯里,他与镜中的自己,两个他,全都露出苦笑
还经历了替她解背钩、浴室帮她洗头、她只裹着浴巾,香肩微露……对一个男人的考验,还能再更多吗?
他深深呼吸,想平复体内的亢奋。
「一个情场老手,怎么会像个毛躁小子这样失控?活似你没吻过女人一样……」他不齿自己。
电梯镜中,照出他唇角微润,他伸舌吮了吮唇角,不餍足的表情中,又掺杂一些满意,淡淡回味。
「原来,这根辣椒尝起来……这么甜。」
第8章(1)
赖品柔以为她会失眠一整晚,反覆回想起,夏繁木的唇、夏繁木的手、夏繁木的吻……结果,她睡得超级香甜,连带把他捞进梦里,继续完成后续——在梦中,她朝他扑过去,她一脸涎笑,嘿嘿说着:我会好好疼爱你,你乖乖变成我的人吧……
然后,爽快撕裂他的上衣。
他,无比撩人,比女人更媚的眸,眯眯地看着她,水雾氤氲,害她兽性大发,就给他——最精采的部分,遭哗啦啦水声打断。
她心有不甘,不胄睁开眼,可是梦境不等人,没了就是没了,眼闭得再紧,它也已经悄悄溜走……让她猛然瞠眼,还有另一个理由!
屋子里,应该只住了她一个人呀!
水声……从浴室传来,而且不是水龙头没关紧的滴答细声。
像是有谁正在里头淋浴。
水声乍停,赖品柔也由床上坐起来。「小偷?」第一个念头,雷劈一般闪进脑海里。
她随手抓起课本,背贴着墙,悄声打开房门,往浴室挪动。
里头窸窸窣窣,正在穿衣服,她举高课本,等待浴室门一开,人影跨出来,同时,课本攻击——「喝!」她用力过猛,发出吼声。
人影本能抬手去挡,看清发动攻击的人是她,又迅速伸手,把被反作用力弹开的她,捞回来。
「赖小皮,你的起床气这么大呀?」
「夏繁木?你怎么在这里?」她瞪大眼,看着发梢还在滴水的男人,笑靥清新、迷人。「我昨天睡这里,怕你晚上有突发状况,需要帮忙。」夏繁木扶她站好,指向左边空房,是先前傅冠雅的卧室。
「咦?我明明听到……你开门出去的声音呀!」
「我回去拿电脑,顺便拿些换洗衣服,毕竟要住好几天嘛。」他笑容好明亮,她脸色却一沉。
「住好几天?」
「是呀,照顾行动不便的女朋友嘛。」理由多振振有词。
「我只是一点小擦伤,干嘛要人照顾?」她用行动证明自己真的很健康,右三圈,左三圈,用动手脚——下场就是痛到哇哇叫。
刚肾上腺素分泌,拿课本K人时,完全忘记疼痛。
现在肾上腺素消失,该尝到的痛,原原本本奉还。
「逞强。」他笑嗤,又把她抱起来,移动到沙发上才放下。
「我没有答应让你住哦,门禁卡还来。」她伸手去讨。
今早才做过呃……那样的梦,和他单独相处,她哪有办法淡定?
超级尴尬的,光看到他的脸,他被压在身下,任由她乱亲、上下其手的旖旎画面,满满地涌现了上来。
他在梦里,那么可爱,那么可口……
她的脸颊,又热热地烧了起来。
「我也没打算要问你呀。」他无视她白嫩嫩的掌心,胡乱擦拭完湿发,再打开好几个纸袋,拿出早餐,中西式都有。
考量到她脸上有伤,他特别准备不需要过度咀嚼的广东粥,喂食她。
「这是我家。」
赖品柔很想不受食物引诱,但是肚子太不争气,已经响亮亮在叫:喂我!喂我!快把我装满!我最爱吃粥!还有米浆——一声声的「咕噜噜」,翻译成人话,大概就是这几句。
「这是傅冠雅的屋子。」他修正。
「她没答应租你!」
「我等一下打去问她。」好歹是嫂嫂,一切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