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想撑起身子,可是身子沉重疲倦得让她完全不能动弹,于是她只能就这样躺着,莞尔道:“给皇上请安--”
“朕即位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无礼的妃子。”赵阙宇亦笑道:“躺着向朕请安,嗯?”
“妾身既动不了,又想向皇上请安,不这怎么做要怎么办呢?”
“让朕来帮你--”
说话之间,赵阙宇已经将她一把拉起靠到他怀里,凤冠珠串发出碰撞之声,被他的大掌取下置于旁边,顿时,她觉得身子轻了许多。
“谢皇上……”周夏潋有些微微脸红,呼吸依旧急促。
“这样舒服多了吧?”他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好像……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喘息更甚。
“那么,这样呢?”赵阙宇将她衣襟上的盘扣一拉,将她身上窒闷的华服一并褪下,只剩一袭水红的中衣。
周夏潋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突然被解救了出来,终于能喘气,恢复极意自在。
但她的双颊却已红透了,因为此刻她与他仅以中衣相对,她还是生平第一次和一个男子亲昵至此……
“怎么了?”赵阙宇越发感到有趣,“从没见过你这般矛盾的女子,怎么做都不是,总会脸红。”
“妾身伺候皇上就寝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你懂得如何侍寝吗?”他却反问。
“妾身……听嬷嬷教导过。”周夏潋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
然后,他笑了,哈哈大笑,仿佛觉得她的窘态十分可爱。
“罢了罢了,朕现在也不困,陪朕说会儿话吧”
“好啊”她霎时不紧张了,大大松了一口气,“皇上想说些什么?妾身就算一宿不睡陪皇上说话也甘愿。”
“你啊--”赵阙宇摇摇头,捏捏她的鼻子,“真是个傻丫头”
傻丫头?从小到大不只一个人用“傻”形容过她,但这一次她却不厌到哀伤,因为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来人”他击掌两下,“把东西抬进来。”
他话音刚落,候在门口的太监便垂首鱼贯而入,抬了数口箱子搁到床杨前的地上,接着又无声地退去,迅速干脆,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潋潋,朕让你看样东西--”
赵阙宇的大掌将她的柔荑一握,出其不意却自然而然,仿佛是一件他早就习以为常的事情,周夏潋一怔,却并不反感。
他叫她“潋潋”,像在唤她的小名,让她心静。
他的大掌沉稳而温暖,她随他下了床,走上前,当他松手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点儿舍不得。
“瞧--”他亲自俯身将箱子开傲,然后抬头看着她。
周夏潋见那箱子精致,赵阙宇又一副郑重的神色,还以为其中藏有什么宝物,探头一观,却不禁“咦”了一声。
若干个箱子,所装皆是相同,非金银珠宝,不过一些寻常木雕之物。
若说雕工精巧也就罢了,偏偏这些东西不管小鸡小鸭,或小狗小牛,都像是孩童玩具,朴拙可爱。
她捧起一只小牛,看了又看,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潋潋以为此物如何?”赵阙宇侧晚她。
“小时候闲着无事,妾身也曾雕刻过类似的东西。”周夏潋轻笑着说:“如今见着这些,倒是勾起许多儿时回忆。”
“哦?”他面露淡淡喜色,“潋潋你也喜欢雕刻?”
“妾身手脚笨拙,无此天赋,亦欠了些许耐心,长大后就再也没尝试。”她倒也不隐瞒。
“那你觉得此工匠是否有天赋?”他又问。
“比妾身技高一筹。”周夏潋端详手中小牛,“不过,做这些木雕的人感觉年纪不大,技法尚不成熟,还需磨练些许时日。”
赵阙宇忽然沉默,打量她良久,过了半晌才舒展眉心道:“潋潋,你知道吗?你是唯一对朕说实话的女子”
“实话?”她不解。
“这些东西都是朕小时候刻的。”他徐徐道出答案。
“什么?”她瞪大眼睛,僵立着。
“从前,朕也给其他妃子看过这些东西,她们非常聪明,早早猜到这是朕心爱之物,对其极尽吹捧。”他微微叹息,“只有你这个傻丫头实话实说--”
周夏潋心里一片迷茫,弄不懂赵阙宇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本来,她批评他的作品,他应该不悦,但此刻听那语气,又似对她十分赞赏。
她的确是个傻丫头,人心如此复杂纠葛,岂是她能看透?
“妾身很笨,常常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说实话。”她垂眉,声音细如蚊声。
“朕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赵阙宇笑了,轻轻揽住她的腰。“潋潋,这宫中敢说实话的人太少,你以后要一直这个样子,你懂吗?”
她不太明白,但又有些懂得。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喜欢她的美貌,但现在看来,她还有别的东西让他喜欢,这让她心中欣喜。
她忽然觉得,与帝王相处或许也并非像人们传说的伴君如伴虎那般可怕,保持她淳朴天然的本色,大概也就够了。
“潋潋,你觉得困了吗?”赵阙宇忽然问。
“方才睡了一会儿,倒也不倦了。”
“那咱们溜出宫去玩玩,可好?”
“皇上,现在吗?”他的提议把她吓了一跳,瞪大眼睛。
“京郊有个小镇,以种花闻名,”赵阙宇笑着介绍,“据说今儿个是一年一度的花会呢,趁着现在还没到深夜,咱们去凑凑热闹吧。”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像个调皮的大孩子。周夏潋怔怔地看着他,未置可否。
但从心底来说,她还挺乐意的。新婚之夜变成了出宫的冒险之旅,想来十分新奇有趣。
京郊河边的小镇以种花闻名。据说这里一年四季花开不断,招来天下爱花人,甚至各国宫里的珍稀品种也常是从这儿移植过去的。
周夏潋与赵阙宇换了寻常打扮,携手而行。虽已入夜,街上却人流不减,据说每年的花会期间,镇上都会热闹到深夜,只因月上柳梢、华灯高照之下,花儿会呈现别样妩媚。
“咱们一个人也没带,就这样出来,不要紧吗?”她担心地问。
“怕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咱们溜出来了,别人会知道?”他很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莞尔,“再说了,你夫君我身手不错,真遇上什么,总能保护夫人你的。”
而他自然不会是毫无准备,自是有人暗中跟随护卫。
夫君?夫人?呵,她喜欢这样的称呼。
第2章(2)
看到他褪去了龙袍,一袭青衫,配上穿了淡色衣裙的她,倒还真像一对民间的新婚小夫妻。
沿街尽是花农商贩,篮中花朵咤紫嫣红,时值盛夏时节,品种繁多,引得周夏潋不由得驻足观赏,瞪大双眼,频频称赞。
“夫人看中了哪一盆?夫君我送你便是。”赵阙宇打趣道。
“宫里什么花儿没有啊,巴巴的捧了这些回去倒教人笑话了。”她莞尔低声回应了句。
“那倒未必。”他顾盼片刻,抬手一指,“你瞧,比如那一盆,宫里就从来没看过。”
“咦?真的,这是什么花儿?我也没见过”周夏潋目光顺着移过去亦驻留其上,眼里充满好奇。
只见街角边的屋檐下摆着一盆枝叶繁密的花儿,花儿是杯口大,朵朵如雪开放着,密密的一大捧,熏风里兀自摇曳,犹如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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