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画像,公冶澜黑眸微敛,画上之人长得极像欧阳欢,连耳垂上的那枚胎记都甚为相似。
令狐兆接着再取出另一幅画,“这幅画则是她姊姊和她女儿的肖像,王爷请看。”
公冶澜一看见那女儿的画像,微眯的黑眸瞬间凛冽如锋。他一眼就认出这上面的女子正是宫里的昭萱公主。
“你说她们两人是亲生母女?”
“没错,据那妇人说,她姊姊极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十分苛待那养女,她们母女俩简直把她当成婢女在使唤。”
一旁也看了画像的端木阳满脸惊诧,“王爷,若那妇人所言属实,只怕欧阳姑娘才是……”
公冶澜抬手阻止他说出那几个字。
“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你立刻去将她妹妹带来都城。”
“是,属下告退。”
待他离开后,公冶澜再拿起画像,看着画像上那对母女的眼神透着冷厉。
端木阳将事情前后思忖了下,臆测道:“看来上次下毒和刺杀的事都是这对母女在背后主使,她们害怕圣上与欧阳姑娘相认,因此想加害她。对了,那耳环上的毒莫非也是她们指使的?”
公冶澜收起两幅画像。
“王爷打算怎么做?”端木阳好奇的问。
“让她们俯首认罪。”他略带沙哑的嗓音比平时还低沉了几分。一再加害欧阳欢的人,他绝不会放过。
听完公冶澜的话,欧阳欢愣了愣,“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才是真的公主?”
“没错。”他将画像递给她,“画像上这妇人是你的养母,这是她女儿。”
她低头看着画。
公冶澜再说道:“你记下她们的模样,过两日我会带你进宫,与她们母女对质。”
她眨眨眼,想像着那种场面,觉得好像很麻烦,不禁脱口说道:“算了,她想当公主就让她当好了。”公主什么的她不希罕,反正等嫁给他,她就是王妃,跟公主也没差多少吧。
“你不想争,但她们却屡次想置你于死地。”提起这件事,公冶澜幽深的眼瞳掠过一丝冷冽。
她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就是她们一再想害我?”
“她们母女冒名顶替做了公主,自然不能容你活在世上,若一天不揭穿她们,只怕她们还会一再加害你。”
为了小命着想,欧阳欢想了想点头道:“好吧,要怎么做你跟我说。”
他将他的计划告诉她,听完她点头,“我知道了。”但不知为何,突然间有抹不安掠过心头,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10章(1)
数日后,一切准备妥当,公冶烂带着欧阳欢进宫。
“臣参见圣上。”
“爱卿求见朕有何事?”
“圣上请看。”他指向欧阳欢的耳垂,擦了老太医配的解药,她溃澜肿胀的部位已痊愈,左耳垂上那抹蝴蝶形状的红色胎记完好无损。
夏侯皎细看一眼,微微眯起眼,“欧阳姑娘耳垂上的胎记,倒与公主身上的一样。”
“圣上,臣带了一人进宫,能否请圣上宣召她觐见?”
“爱卿究竟想做什么?”夏侯皎没有立刻答应,面色微沉。
“有人犯下了欺君大罪,蒙骗了圣上。”
夏侯皎面露讶色,再看一眼欧阳欢耳垂上的蝴蝶胎记,儒雅的面容顿时一凝,开口道:“宣。”
内侍旋即领着一名妇人进来。
“民妇拜见圣上。”那妇人抖着身子跪下,吓得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公冶澜取出两幅画像递给那名妇人,“你认得出这两幅画像上的是何人吗?”
妇人看了眼画像,点头嗫嚅的说道:“认得。”
“那你告诉圣上她们是何人?”
她指着母女俩站在一起的那幅画说道:“这是民妇的姊姊慕容莲,这是姊姊的亲生闺女兰儿。”再指着单独一人的那幅画,“而这幅画像上的则是姊姊的养女掏心。”
公冶澜指向欧阳欢,“你说的掏心可是她?”
妇人抬头一看,当场认出她,“就是她。”
公冶澜接着将手上的两幅画递给内侍,呈给夏侯皎。
夏侯皎一眼就认出画像上的三人,其中那对母女正是昭萱公主和她的奶娘,他还留意到画像上的昭萱公主左耳并没有那枚蝴蝶形状的胎记,而欧阳欢的画像上却有。
方才公冶澜拿画给妇人指认的情形,他看得很清楚,脸色倏地一沉,指着画上的昭萱公主,厉色询问:“你说这女子是你姊姊的亲生闺女?”
“是。”妇人颤抖的答道。
夏侯皎下令,“来人,传昭萱公主与慕容莲来见朕。”
不久,两人很快被领进殿里,慕容莲母女踏进殿中,看见跪在殿前的人,登时一惊。慕容莲极力稳住心头的惊骇之情,一边暗中示意女儿不要惊慌,两人双双上前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奴婢拜见圣上。”
“慕容莲,你可认得殿下所跪何人?”夏侯皎眼神凌厉的觑向她问。
他当时之所以会那么快就确认昭萱公主的身分,除了她身上的胎记和礼妃的那枚玉佩外,另一个原因就是慕蓉莲曾是礼妃的贴身侍婢,当年她与礼妃一块逃出宫,由她带着礼妃的女儿前来相认,可信度自然极高。
她看去一眼,镇定的摇头,“禀圣上,奴婢不识得这人。”
闻言,妇人吃惊的望着她,“姊姊,我是你妹妹月桃啊。”
“你是何人?我从没见过你。”慕容莲神色严厉的怒斥。
见她不认自己,妇人急得看向昭萱公主,“兰儿,我是你姨母啊,你娘为何不认我?”
因为你要把咱们给害死了!昭萱公主心头咒骂,但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同样佯装不识。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宫的母亲是礼妃娘娘,哪来什么姨母。父皇,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见她们的话,跪在地上的妇人惊诧不已,外甥女竟成了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皎的目光在昭萱公主和欧阳欢之间来回梭巡,先前他没发觉,此刻细看,不禁觉得欧阳欢的眉目之间有几分神似礼妃,于是他出声命令,“来人,将昭萱公主耳上的耳环取下来。”她的耳环遮住了那枚胎记,他想再看清楚些。
“父皇,您这是要做什么?”昭萱公主惊问。
夏侯皎没解释,待宫婢将她的耳环取下,露出那枚蝴蝶形状的胎记,他再睇向欧阳欢耳垂上的胎记,两人的胎记竟十分相似。
昭萱公主看向欧阳欢,发现她的耳垂竟复原了,且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心里又惊又怕。
一直很安静的欧阳欢忽然上前,对着慕容莲幽怨的问道:“娘,这么多年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做,为什么你要掐死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那凄楚的眼神像要索命似的,令慕容莲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
公冶澜有些惊讶的望着欧阳欢,他虽要她与慕容莲对质,却没要她这么说,尤其她此刻的神情就彷佛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欧阳欢一步步逼近慕容莲,两眼含怨的望着她,幽冷的嗓音彷佛来自九泉之下,“娘,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掏心呀,这些年来我做牛做马的伺候你和妹妹,你为什么那么狠心要杀了我?”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再过来!”慕容莲犹自嘴硬,却不由自主地往后再退了两步。
“娘、娘,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她翻来覆去的质问着这句话,然后突然间抬手指向昭萱公主,“是因为妹妹吗?我知道你一向疼爱妹妹不疼我,妹妹是你亲生的而我不是,所以我不敢怨你,可是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竟然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