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意了,他实在太大意了。之前,将向家三兄弟紧紧锁在绿园里,限制他们的自由,就是因为三兄弟全部承袭了母亲的美貌,而当今圣上乃至满朝文武,兴的不就是娈童吗?这么养的孩子只要一露面,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啊。
没想到,没想到在老大,老二相继过身后,他再也无法忍受丧亲之痛,百般宠爱小儿,竟放任他还著人出去玩,居然就忘了他防了那么多年的劫难。
劫数啊,这是劫数啊!
老天爷在警惕他如此不小心,才会让这件事发生,可是,可是雪生如此无辜……
「老岳,你说,那更夫确实亲眼看到有人扛著雪生进了驿馆?」向老爷一赶回家就马上问老总管事情的经过,一脸风尘仆仆的他,看起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是的,老爷,老奴当晚就去驿馆了,可驿馆的人说什么都要等天亮才开门,我们一伙人进去搜索后,什么也没查出,又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好等老爷回来。」
老总管不敢说的是,已以过了一日夜了,向雪生那孩子会发生什么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敢说出口,深怕说出口会造成更深的伤害。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比较妥当。
「那更夫现在哪?」向老爷想得深,那更夫是唯一的证人,要有什么万一,向雪生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在县太爷那儿,老奴在盘问过他后,就把他送到县太爷那儿去了。」其实老总管不是没想过把更夫带回来保护,只是绿园的防守能让盗贼来去知如,只怕也守不了更夫的命。只好冒险把他送到县太爷那儿,听说县太爷自上任至今,还保持清名,希望这一次他也能保住清名。
「也好,总比咱们这儿好。」绿园虽然是武林世家之后,但在两代以前早就淡出武林是非了,现在也已经不与一般江湖人来往,可说是求助无门。
「那现在?」该怎么办?所有人都毫无头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们去找县太爷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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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更夫死了,本官司已以让仵作看过,是暴毙而死,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刚刚遗体已让他家人领回去了。」年轻有为,并有被誉为青天的县太爷这样回答老爷的问题。
「死……死了?」老总管不敢置信明明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人,怎会就这样死了?
倒是向老爷表现得沉稳,「我知道了,犬子的事,还得劳烦大人。」深深一揖,向老爷就带著自家的人回去了。
「老爷,就这样算了吗?看来那个狗官是不会帮忙找雪生少爷的!」老总管愤愤不平,原来传说中的青天也不过如此!
「我不是瞎子,官府这边已以没希望了,看来,得另寻方法。」
「爹,老伯伯,雪生哥哥到底那里去了呀?我已经两天没看到他了耶!」一直被瞒在鼓里的向绿意察觉不对劲了,向雪生已经失踪两天了。
「呃,雪生少爷啊,他有事出远门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老总管陪著笑,怎么样也不能让小少爷知道那么龌龊的事。
「骗人,雪生哥哥有什么事要办?」骗人!大人都只会骗人!雪哥哥那一晚的眼神好奇怪哦,还坚持自己与他更换房间,隔天一早人就不见了,他那天晚上明明就听到有人喊抓贼的!
「爹,老伯伯骗我,你也要骗我吗?」向绿意把怒气转到父亲的方向。
「孩子,爹不是想骗你,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呀!」这种道德论丧的皇家丑事,叫他如何对一个八岁的孩子说出口?
「有什么事说不出口的?雪哥哥是您收的义子啊!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哥哥!为什么他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告诉我?」向绿意愈说愈伤心,小小的心思以为父亲和家里人根本不重视那个刚来不久的哥哥。
怎么办?他好怕失去他啊。
「我……」向老爹叹了口气,他已好久没有这种无奈的感觉了。「你真想知道?」
「是。」向绿意擦干眼泪,吸了口气,表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你的雪哥哥是代替你,成了男人的娈童。」
「娈童?」难道是雪哥哥提过的那种娈童?向绿意狠狠吸了一口气,脚步不信的倒退……娈童,雪哥哥给人抓去当娈童了,为什么?
向绿意开始呼吸急促,「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代替自己?对了,原来那晚雪哥哥坚持换衣服换房间,就是……
「绿儿!」向老爷的惊呼声传入向绿意的耳内,下一刻,向绿意就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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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你已以两天两夜不进滴水了,你好心一点,就吃一些吧,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小禄子圆滚滚的大眼睛直盯著向雪生瞧,嘴巴一张一合的试图让眼前的人吃下任何食物,那怕只有一滴水。
主人吩咐了,不准他死的!要是不小心让眼前的孩子死了,他的头也保不住了,可是,他试了两天了,这孩子不吃就是不吃,甚至连话也不跟他说。
「唉,不是我说你啊,既然都已这样了,你又何必钻牛角尖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不然那有将来啊!听说你的来头不小,你的家人有来找过你,不过爵爷怎可能让人找到你呢……唉呀,你就别虐待自己了,好好的吃些东西,活下去,或许将来爵爷腻了,就会放你自由的,到时你就可以回去跟家人团聚啦。」
虽然知道刚刚说的话没有几分真实性,但是小禄子还是希望向雪生能够吃些东西,不然等一下主人来时,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剥他皮的!
听到小禄子的这番话,向雪生只想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活著回去呢?大官们的娈童通常是玩腻了就卖,要不然就杀,怎么可能回去呢?再说,绿园的本事再大,也是斗不过皇亲国戚的,这点小道理他还懂。
「反正早晚都要死,早死早超生。」向雪生沙哑的声音,只淡淡回了小禄子这一句话。
「咦?话不是这么说呀。」小禄子见向雪生肯答话了,开心的不得了,脑海里搜寻著各种安慰的话想激起他的求生意志。
「我待在爵爷身边五年了,见过娈童无数,爵爷通常都不会亏待那些孩子的,就算他们回不了家,也是会给一笔银子,让他们能够生活,有些孩子念过书的,知道理的,爵爷就留下来当帮手,甚至给个小官职的也有呢!再说了,你现在委屈求全一下,等将来有机会了,你再逃也不迟啊。」
向雪生听小禄子在自己耳边说个不停,觉得有些烦,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这些话你去对其他人说,我不想听,更不想委屈!」
「哟哟哟!是谁说不想委屈的?」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随著轻挑语气进门的,正是前几日假扮夫子进绿园掳人的莫言笑。
向雪生盯著他,瞪了一会儿,才又偏过头面对著墙。
「唉,小兄弟,别用那么怨的眼神看我嘛!我也是捧人家碗饭的下人,没资格决定什么的。」莫言笑听说这小子倔得吓死人,没人拿他有办法,偏偏爵爷一度春宵后拿他当宝,指明了要他活著,他们这些下人们只好一个个来当说客。
向雪生闭上眼睛,当做刚才的声音是狗在吠,没办法,嘴巴是人家的,既然他已无法杀人,只能任由那些个嘴巴吱吱喳喳的说下去。
不过,一句也进不了他的耳就是了。
莫言笑见到向雪生不理自己,也不生气,他摸了摸手上的伤口,想起儿天前这男孩的狠劲,就知道他不将后死放在眼里,这种孩子,是不能说之以理的,只能动之以情。
莫言笑挥手让小禄子出去,然后面对著向雪生蹲了下来。
「你叫向雪生是吧?这个名字……听说是向绿意那孩子帮你取的,取的不错,可惜没什么男性威风。」莫言笑低低笑了几声。
「你的本名……我想很多人都忘了吧?不过,我是少数还记得,并且知道你是谁的人哦。」见到向雪生的肩膀抖动了一下,莫言笑席地而坐,打算来个「促膝长谈」。
「凡是在武林中混过一段日子的人,多多少少听过西门家,这西门家啊,可是少见具备历史渊源的大家庭,现在当家的西门卧龙,早年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可惜啊可惜,这样的人物却偏偏生了个孽子,西门卧龙的独生子西门延是个风流的公子哥儿,他这一生留下的风流债不知凡几,因为他是独子,所以就算再放荡,西门卧龙也忍了下来,但是这西门延后来居然爱上了个烟花女子,还生了两个男孩,西门卧龙派人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女子是前朝留下的皇族遗孽,给皇帝流放到了窑子里的,西门老爷子知道后,气得不得了,急急的把爱子召回来,再三训戒一定要跟那女人断绝关系,否则就是西门延跟西门家断绝关系,谁知道西门延居然死死认定那个女人,带著女人和两个孩子一走了之,气得他爹当场吐血、一病不起……」莫言笑说到这,咳了几声,清一下喉咙,满意的看到向雪生正在认真的听。
「你想不想知道后来怎样了?」莫言笑笑问著向雪生。
「你爱说不说,与我何干!」干涩的喉咙努力挤出这句话,向雪生就扭头不理莫言笑,但莫言笑看得出向雪生眼里的激动。
「哦,好好好,就当我是在说故事给空气听好了,那西门延带著妻小在乡下安定了下来,倒也生活得挺快乐,不过,这西门延在离家三年后就生了一场重病,死了,西门卧龙一听到消息,就派人去把西门延的牌位迎回来,连两个孩子都一起接回来了,偏偏就是略过了那个女人甚至有人说,那女人会在孩子们走后忽然猝死。是西门老爷子派人去干的!说来也真可怜啊,西门延风流了一辈子,就只得那两个孩子,原本以为西门老爷子会把他们宠上天,结果老爷子因为记恨那女人的关系,对两个孩子不是顶好,只派了个老婆子照顾两兄弟,听说那老婆子后来给那两个孩子中的老大杀死了,好像是因为她虐待那两个孩子的原因,西门老爷子一气之下,就把那个老大逐出家门……」
「小兄弟,你觉得这个故事好不好听啊?」
向雪生用力眨下眼角的泪水,装做不在乎,「难听死了,我不想听!你滚!」
莫言笑听这回答,也不生气,只叹道:「小兄弟,那个孩子失踪的时候才九岁,听闻他再被人收养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不知道他活得好不好啊,……说真的,听说那孩子聪明灵利,只是被人糟蹋得可怜。你也别瞒我了,既然我说得出这个故事,就代表我已经把你的身世都查过了,还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听我一声劝,也许你会委屈了点,但是如果熬出头了,你就可以回去西门家扬眉吐气了,不是吗?」
「如果你是来当说客的,就滚吧!」向雪生不为所动,只苦笑一声,就又回过头不理人。
「小兄弟,男儿志在四方,今日你只不过是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下面,等他日你有所成就,还怕报不了仇吗?」
听到这番话,向雪生只想冷笑,「我记得那个男人好像是你主子吧?你不怕这番话被他听到?你也不怕等我长大把你们这群人杀光?」说到后来,那森冷的口气直让见过世面的莫言笑也发寒。
「这……也不是不怕,只是,若你当下就死了,我们大概也活不到明天了。」莫言笑相信这个孩子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假,从他那天刺伤他的匕首上猝了罕见的毒来看,这个孩子是铁了心要让人死的,若不是他还随身携带一些解毒散的习惯,早就死在这孩子的手中了,一想到这,莫言笑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好,我死了也拖你们陪葬。」
「喂喂喂!小兄弟,我可和你无冤无仇的,别害我,再说,你就这样死了,你的弟弟怎么办?就算你不关心你弟弟,那你有没有想过爵爷一怒之下拿向家的人开刀?」见向雪生一心求死,莫言笑情急之下也只能抬出他唯一在乎的人了。
弟弟?向家……?
是啊,弟弟怎么办?就算还留在那金玉其外的牢笼里,过的日子也不比自己好吧?当年杀了那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他不后悔,可惜的是给了那老头借口扫自己出门,而向家对自己也是同再造,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任何一方陷入险境。真是苟且偷生吗?活下去。面对的是男人的耻辱,不活,又怕再也见不到小弟……
死,真的可以结束一切吗?
「吃了吗?」轻扣著手指,墨黔笑意不减的问著正欲回报的属下。
「爵爷,他吃了,不过精神不太好。」
「哦?」墨黔挑眉。
「爵爷,您真要把这小子收在身边吗?」留一个九岁就会杀人的孩子,夜班都知道太过危险。
「当然,你见过老虎没有?他就像老虎,这世上除了皇位,还有比征服老虎更有趣的事吗?」墨黔本就俊俏的脸笑起来更加好看,让莫言笑看得呆住了。
「看什么!还不下去安排他的食宿?」见到莫言笑热烈的眼神,墨黔莫名一怒。
「是。」莫言笑低下头,默默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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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马车上,坐著一大一小的男人。
「要留在我身边,第一件事,就是要认清楚,我是主子。」
轻抬起有些西门冽有些瘦俏的脸颊,爵爷满意的笑了。「好好记住『墨黔』这个名字,因为你往后的日子,将与这个名字脱不了干系。」墨黔抱住他的头,往湿润的唇舌落下一吻。
此吻,是西门冽成为墨黔成有特的标记。
「对了,『向雪生』跟「西门冽」你比较喜欢我喊你哪一个名字?」
名字?不过早就没有意义了?喊哪一个都没有差别不是吗?可是,「向雪生」,那是他与向家唯一的连系啊!
既然决定要走,就断得干干净净,就当「向雪生」从来没出现过吧。
世上,再也没有向雪生这个人了,留下来的,是再度被命运摆弄的西门冽。
「就算我再怎么恨那个老头子,我也不会背弃父亲留给我的姓名。」西门冽没有抗拒,就连墨黔开始脱他的衣服,他也只是静静的看著。
「第二件事,你活下来的目的,是为了取悦我。」墨黔低头吻著西门冽美丽而洁白的锁骨,双手往下探去。
「是。」西门冽闭上眼睛,试著平稳自己的呼吸。
「不许闭上眼睛,看著我。」墨黔捏起西门冽的下巴,「要取悦男人,得从眼神开始。我喜欢你的眼神,所以,不许闭上。」唇舌随著开口的空隙而入侵。
西门冽遵从命令,睁开眼睛,只是漂亮有神的瞳仁只看得到冰冷。
墨黔没有停止他狂暴的亲吻,但也没有停止脱衣服的举动,他的指尖沾了一种乳白色的膏状特,慢慢的爬到西门冽的双股中间,逐渐侵入。
西门冽倒吸了一口气。
「别怕,这不是『销魂』,只是普通的药膏,不用它,等下你会痛死。」手指慢慢的,均匀的在里头涂抹,并不急著抽出来,反而探入第二根,第三根。
「痛吗?」墨黔轻声问著,就像细心呵护真心对待的情人一样。
「不痛。」其实是痛的,那里可能不痛呢?那么小的地方却要勉强把它扩大,若不是每次都用药,他大概会痛晕过去,眼前这男人是舍不得他晕过去的,他说过,晕过去就不好玩了。
等到墨黔的三根手指都能在里头顺利进出时,墨黔就把手指抽出,抬高西门冽的臀部,用力分开双腿,吩咐道:「吸一口气。」
墨黔在西门冽听话吸气的时候,一口气冲撞进去,没有上次那种慢慢的痛楚,这一次,西门冽只感到一欠巨痛后,男人的欲望就进来了。
这是多么违反自然的事,偏偏这么多男人又以对些事乐此不疲。
西门冽感觉自己的内部虽然疼痛,却还是紧紧包裹著男人的欲望,他突然想到几年前看到弟弟被人压在身下时的样子,那时的怒火与今日委曲求全相比,实在不可同日而语。阵阵的痛感又传来,原来是墨黔已经开始在动了。
墨黔略为不悦的拍拍他的脸颊,「做这种事你也能不专心?」似乎有几分故意,墨黔不但加大冲撞的力道,还把马车原本遮掩的窗帘给掀了起来。
「不……」原本想阻止的手被拉了下来,外头阳光直射而入,亮得西门冽无法睁眼,更糟糕的是,马车旁就是骑马随行的莫言笑及张右等人。「啊……」很痛,西门列闭上了眼,根本不敢去揣测别人的目光。
「爵爷……」莫言笑拧著眉,不太赞同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看到这种血脉偾张的画面。
「羞什么,这儿的人你都见过,你差点被所有人压呢。」那听起来像在施恩的口气明显兴奋许多,下头的磨擦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原本的痛楚被一阵麻辣感取代,酥麻的感觉直往脑子窜,让西门冽细细喘出声。
「呼……啊……」汗水淌落,全身愈来愈热,手中忽然想抓住什么东西,紧紧的握了起来。
「呵……有感觉了?」墨黔感觉到身下人儿的体热,高兴到低下头去亲吻西门冽的唇,顺手抓起那一双瘦得可见骨的手抓住自己的双肩。
无法推拒的西门冽,感受到男人压下身来时,体内的火热也更动了位置,吟喘声更甚。
窗外吹来一阵风,吹散了两人身上的体热,也吹散了马车旁那一双双困窘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