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么。”他朝她眨一下眼,“那家咖啡馆的老板,是白峰齐的妹妹,白珈珈。”
“白医生的妹妹!”艾思思惊讶万分。
“你不觉得他们很像吗?”
艾思思仔细回想,轻笑,“真的耶!”
“想不想听白医生的八卦?”
“可以吗?”
“我跟白峰齐是好兄弟,我把你当家人,你们医院护理师眼里高冷酷帅的白医生不会怪我讲八卦给你听。”
“你也知道白医生在医院的护理师们眼里高冷酷帅?”
“知道,我住院期间听了不少八卦啊。”黑延棠口吻有几分淘气。
“哈……”艾思思笑开,“你不知道,白医生结婚的消息一传出来,好多未婚护理师都心碎了。”
“难不成你也是其中之一?”黑延棠问。
“我?我没有,我害怕白医生。”
“害怕?”
“嗯,白医生凶起来很可怕。”
“他会凶人?”
“会,而且很凶很凶……”
她说起有回照顾白峰齐的病患,那是个脑中风开刀患者,因为复健辛苦,没按医嘱复健,后来不舒服又入院住了几天,被白峰齐狠骂一顿。
黑延棠听了只是笑,他知道被白峰齐以严厉规格对待的病人是谁,没办法,那人是好友亲爱老婆的生父,对方没好好对待好友的心上人,好友自然没有好脸色。
艾思思跟黑延棠一路聊,聊到擎天岗。
第5章(1)
擎天岗是知名夜景圣地,三三两两朋友、情侣或坐或站,黑延棠拉着艾思思的手,找了一处人少的角落坐下眺望台北市夜景。
他将咖啡递给艾思思,她接过喝了一口,惊呼一声,“好香的卡布其诺,很特别,有香草的味道,还有椰奶香气。”
“嘘!这是白珈珈的秘密配方喔。”
“你是说椰奶跟香草?”
“没错!”黑延棠喝一大口卡布其诺。
两人并肩看了一会儿夜景后,艾思思开口了。
“你的工作是不是常遇到危险?”
“其实不会。我做测谎,在办公室研究案子、测谎的时间长,没什么危险性。”
“可是你这次的伤……”是枪伤、刀伤,并非一般意外受伤。
黑延棠见她眼里充满担忧,忍不住揉揉她的头,“这次是例外。”
他简略解释事情经过,“不是每个犯罪嫌疑人都是黑道分子。”
“当警察还是比较危险。”
“当医生、护理师也一样啊,你们每天高工时、暴露在高传染性的环境,难道不危险?每种职业都有风险。”黑延棠理性地说。
“你说得也没错,不过感觉当警察比我们医护人员危险。”
“你很替我担心吗?”他问得正经八百。
闻言,艾思思想起先前他问她的手机话费是不是好几千的事情,闷头去喝卡布其诺,没说话、没回答。
若回答替他担心,似乎太过亲昵,要说不担心又太冷漠,真不是个好答的问题。
黑延棠浅浅一笑,没继续追问,两人又沉默下来。
“你回家会打电话给徐医生吧?”他换了话题。
“嗯。”她点头。
“你确定你不是喜欢他吗?”
“这问题很重要?”她有些困惑。
“可能重要,也可能不重要。”
两人的视线交逢,艾思思在他眼里看见一片摧璨,仿佛整座台北市的霓虹灯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亮,她听见不受控的心跳声,这下子她很确定自己对徐纬璋不是男女间的喜欢,因为她不曾有过这一刻的悸动。
“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艾思思声音转低。
“小艾,你刚才低头不回答是不是替我担心时很可爱;你不想转一般诊所,说你现在年轻,是体力最好的时候也很可爱;你说你住的屋子可能有鬼,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是可爱……”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心跳一阵强过一阵。
“虽然我刚刚才说我可以当你的家人,不过有一种家人是夫妻,所以我应该不算反悔,我想说的是,小艾,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试试看?”
“我们交往,以结婚为前提,好不好?”
艾思思差点冲口说出好,脑海却闪过母亲的脸,她咽下那声好,迟疑半晌才说:“可以让我想想吗?”
“当然,我知道我的请求很突然,如果你拒绝我也没关系,我说愿意当你家人那句话依然有效。”
“谢谢你,棠棠。”艾思思想缓和尴尬的气氛,灵机一动喊了他小名,“是家人才能这样喊你吧?”
黑延棠笑开,“没错,只有家人才能这样喊我。连我好兄弟白峰齐都没有这项特权,我跟他是隔壁邻居,他的卧室跟我的一样都在三楼,我们常会从阳台爬到对方房间玩,他有新玩具会找我过去,我有新玩具会找他过来。
“有次他学我妈妈喊我棠棠,笑我小名像女孩,我气得跟他打架,直到珈珈发现跑去跟大人告状,我们才被拉开,两人都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我告诉白峰齐以后喊我一次棠棠,我就打他一次,我爸罚我在卧室阳台站一晚上,不准我吃晚餐。
“后来白峰齐从家里拿了两个面包,一瓶果汁,一罐药酒跳到我的阳台,我吃面包、喝果汁,他帮我擦药,两只眼睛红红的说,他以后不会再叫我小名。
“我笑他婆婆妈妈,男生跟男生打架很正常,又不是世界末日死了人,哭什么哭……”
黑延棠说着突然大笑,“你一定猜不到高冷酷帅的白医生对我说什么。”回想起来,小时候挺好玩的啊。
“白医生说什么?”艾思思挺羡慕他们的友谊。
“他说:我很怕自己把你打死了!以后不要找我打架,我没办法把力道控制得刚刚好,让你痛又不会让你受伤!我哈哈大笑告诉他,拜托,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喜欢女生,不会爱男生。”他调皮地眨眨眼。
“然后呢?白医生怎么说?”
“白峰齐大骂我有神经病,又揍我好几拳,我没还手,而他骂人的声音太大,惊动大人们,我爸、我妈上楼,白爸白妈也上楼,都看到白峰齐压在我身上揍我,他立刻被白爸抓回去罚在阳台站一晚上,我爸妈则取消我的处罚。”黑延棠越想越乐,笑声又扬高几度。
“你是故意的吧?”艾思思直觉反问。
黑延棠楞住,笑声骤歇,“没人知道我是故意的,除了你。”
他确实是故意的,他算准峰齐基于朋友道义会带吃的和药过来,所以他故意激怒他,故意挨揍不还手,这样就能不罚站一整夜。
“你怎么知道我故意的?”他很好奇。
“你看起来很乐,有种成功捉弄人的得意。”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两人聊开来,黑延棠说了许多小时候的趣事,艾思思也说起医院发生的大小事,他们聊得欲罢不能,从深夜聊到天色微亮。
艾思思见远方天幕透出稀薄的白光,惊望腕表,这才发现已经四点多,她有点慌乱的说:“我该回家了。”
黑延棠没第二句话,起身拉了她一把,两人往停车处走。
回到艾思思住处时已接近五点,天光更加明亮。
黑延棠没跟艾思思进门,他笑看站在门里的她说:“你赶快去睡吧。”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觉得这一夜过得很快,他们聊了许多,明明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却感觉怎么都聊不够。她该说再见,然后把门关上,可是握着门把的手迟迟不肯动作。
“需要晚安吻吗?”他玩笑似的问。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她也玩笑似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