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阿杰打来的电话,李安阳马上招手叫来一辆计程车,匆匆奔往阿杰留下的住址。
到了目的地,他才发现那是一家六星级豪华汽车旅馆,大门外,李安琪坐在人行道一张座椅上,哭倒在阿杰怀里。
阿杰一面拍着她起伏不定的背脊,一面喃喃安慰着,看得出脸上的表情既焦急又担心,还有点少年不知所措的羞赧。
李安阳大踏步赶过去。「安琪!」
听闻哥哥叫唤,李安琪抬起迷蒙泪眼,确定是他后,一骨碌跳起,飞奔过来。
「哥、哥!」她伤痛地哭喊。
李安阳搂住她。「怎么了,安琪?怎么哭得那么厉害?」
「哥,我……」李安琪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安阳只得转头问阿杰。「到底怎么回事?」
阿杰站起身,走过来。「是这样的,董事长,刚才我看见大小姐跟一个男同学走进旅馆──」
「什么?!」没等阿杰说完,李安阳已经变脸。他妹妹居然跟男同学上宾馆?
感觉到他肌肉忽然变得僵硬,安琪骇然一颤,不敢再赖在他怀里,默默往后退开。
眼见安琪垂着头,脸色苍白,双手十指绞拧,一副又害怕又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李安阳便知阿杰没说谎,眼神变得凌厉。
「继续说!」
阿杰却没答腔,紧紧抿着唇,瞥了安琪一眼。
李安阳皱眉,知道阿杰是不想让安琪面子挂不住,所以不想当着她的面说出一切。
「你尽管说,我是她哥,我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快点──」
「我自己说吧。」
李安阳咆哮到一半,便被妹妹沙哑的声音打断,她还红着眼,却勇敢地吸了吸鼻子。
「晚上,我们一群同学包下一间餐厅狂欢,我们喝了很多酒,Eddy说他醉了,想在附近先找个地方躺一躺,所以就拉着我来到这家旅馆……」
「马的!」李安阳大怒。「这个Eddy是谁?喝醉了就赶快回家睡觉!干么拉妳来这里?」
「他是我……男朋友。」李安琪垂下眼。
「男朋友?!」李安阳怪叫。「妳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我一直暗恋的那一个。」李安琪扭捏地解释,脸色更白了。「我不是跟哥说过了吗?毕业旅行的时候,他说要跟我交往。」
「这是什么见鬼的交往!妳才十七岁!跟男孩子交往是吃饭看电影,不是喝酒上宾馆!」李安阳抓狂。
「人家也……不想的嘛。」李安琪眼泪直冒。「我怎么知道他会强迫我……」
强迫!
听到这字眼,李安阳体内火山正式宣告爆发。「马的!」他悻悻地冷啐。
不必再问下去,他也晓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那男孩要霸王硬上弓,安琪不肯,闹得阿杰出面替她解围。
「是阿杰救了妳?」
李安琪点头,抹了抹眼泪。「他跟Eddy打了一架,都受伤了。」
阿杰受伤了?李安阳一凛,望向一旁的男孩,这才发现他眼角、唇边都是瘀青。
李安琪也注视着阿杰,眼眸满是歉意。「对不起,阿杰,都是我……害了你。」
「没关系的。」阿杰摇头。「大小姐没事就好了。」
「要不要送你上医院?」对阿杰,李安阳是充满感激。如果不是这男孩及时出手相助,他妹妹贞洁就不保了。
「不用了,董事长,我没事,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你还是先带大小姐回去吧,她今天发生这种事,心里肯定不好受。」
「那也得怪她自己太蠢,活该。」李安阳好冷酷。
「哥!」李安琪跺跺脚,一阵抽噎,又要哭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算哥怕了妳。」李安阳无奈地翻白眼,搂住妹妹的肩,「走吧,我们回家。」
他抬手招计程车,不一会儿,有辆空车停下,两兄妹上了车。车子开动后,李安琪频频往车后望,看阿杰站在原地目送自己,她胸口一拧,又酸又疼。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坏,有个男孩对她这么好,她却从来没将他放在心上。
「哥,我错了。」她喃喃地、很懊悔地低语。
「知道错就好了。」见妹妹楚楚可怜的模样,李安阳也不忍再苛责她。「以后要学着放机灵点,别傻傻地人家骗妳去哪里,妳就跟着去。还有那个Eddy,以后不许妳再跟他来往了。」
「嗯,我知道。」李安琪凄然点头。「其实之前欧老师也劝过我,别对Eddy太一头热,要冷静地看清楚他。」
「夏蕾真这么说?」李安阳好讶异。
他还以为她肯定会鼓励安琪跟那个该死的Eddy交往呢,她帮助安琪改造自己,不就是为了圆自己少女时代的缺憾吗?当年,她也是痴痴爱着一个白马王子,却得不到他的注意,他以为,她是借着安琪让自己圆梦。
一念及此,李安阳的心隐隐抽痛。夏蕾到现在,恐怕还放不下那个赵英睿吧?
「……怎么办?哥,要是让欧老师知道了今晚的事,不晓得她会不会生气呢?」李安琪担忧地绞着手,很介意自己在夏蕾心底的形象。
「让她好好教训妳不好吗?」李安阳冷哼。「这样妳以后才会知道警惕。」
「哥~~」李安琪不依地摇晃他臂膀。
李安阳板着脸,不理妹妹的撒娇,一心只挂在夏蕾身上。
不知她现在回到家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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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回来。
午夜十二点,面摊老板收摊走人,李安阳不得不买单,站起身。
他倚在一盏路灯下,抽着烟,视线不放过任何经过的人与车,却迟迟不见夏蕾的身影。
夜很冷,他呼出的气凝成雾,和烟融成一片令人心慌的白茫茫。
他拨夏蕾的手机,传来的是关机的讯号,打电话去她办公室,也没人接。
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他好急,怕她出事,几乎想冲去警局报警,但失踪也要满二十四小时才能报案,她不过是过了午夜没回家,他是否太小题大作?
也许她只是跟朋友到酒馆喝几杯,忘了时间,又或许和某个男人相谈甚欢,相偕去宾馆……
马的!他在乱想什么?
李安阳暗斥自己。夏蕾一向洁身自爱,她不可能随便跟在酒馆认识的男人玩一夜情!
但,另一个恶魔的声音在他脑海敲响──说不定她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才让人给拐去宾馆的呢?就跟安琪一样?
不不不!不可能。她已经是个大女人了,成熟世故,不会傻得让陌生人有机可乘。
他想太多了,也许她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多想也无益。
理智这么告诉李安阳,但他还是无法克制,依然继续胡思乱想,烟一根接一根抽,情绪愈来愈焦躁。
终于,表上的时针正式越过1,他决定不顾一切。
他Call宋日飞,残忍地将甜睡中的好友挖起,逼问他温璇的电话,接着厚着脸皮打给温璇,探问夏蕾下落。
温璇不知,给了他小孟的电话。
「小孟姊跟总编很要好,你打去问问看吧,说不定她们两个在一起。」
李安阳二话不说,立刻拨打小孟手机,响了几声,她接起。
他报上名号。「孟小姐,请问夏蕾跟妳在一起吗?」
一片沈默。
「孟小姐?」
「……她没跟我在一起。」小孟终于开口。
李安阳忍不住失望。「那请问妳晓得她可能上哪儿去了吗?」
「她……」小孟不知在犹豫什么,听得出来呼吸很急促,似乎颇为紧张。
李安阳直觉不对劲。「是不是夏蕾发生什么事了?孟小姐,妳快告诉我啊!」他焦急地催促。
又过了很久,小孟才哑声开口:「我刚刚接到夏蕾她妈的电话──」
「怎么了?夏蕾回家去了吗?」
「听说……她被绑架了。」
「什么?!」李安阳震骇,全身寒毛悚然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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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春,你快想办法啊!」欧家英国古典风的书房里,夏蕾的母亲缠着欧泰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个歹徒说了,后天中午以前不交赎金,他们就会对蕾蕾不利啊!」
相对于欧母几近歇斯底里的反应,对女儿被绑架这件事,欧泰春显得冷静许多。他对着窗外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沈默令欧母胆战心惊,急奔上前,拉住他臂膀,用力摇晃。「泰春!你说话啊,泰春──」
「吵吵吵!」欧泰春转过身来,总算开口了,却是一阵不耐烦的责骂。「妳没看到我正在想办法吗?给我闭上嘴,冷静一点!」
「再慢就来不及了,我看你先找人去提钱吧。」
「提钱?妳以为周转现金这么简单?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
「五千万是不少,但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也不能白白送人,让那些绑匪讨到便宜。」欧泰春冷凝着脸色,锐利的鹰眸闪烁着生意人的霸气。「我看还是报警吧,让警方来处理。」
「那怎么行?!」欧母惨白着脸,发指地尖叫。「你没听他们说吗?报警就撕票!」
「难道我们还敲锣打鼓去报警吗?」欧泰春瞪视眼前哭叫不停的女人。所以说他才厌烦女人啊,她们总是太感情用事。「当然是偷偷去报,他们不会发现的。」
「不行!我不准你去报警。」欧母紧拽住他。「不准你拿蕾蕾的性命开玩笑!」
他用力甩开。「妳以为乖乖付赎金,那些绑匪就一定会放过夏蕾吗?这种事我们没经验,还是交给警方处理比较好。」
「不行!你不能报警!不可以!」
「妳冷静点,我知道妳担心女儿,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最好的办法?!你只是舍不得拿钱出来吧!」欧母抓狂,眼神燃起愤恨之火。「不过区区五千万而已,难道蕾蕾在你心中不值这个数目吗?」这男人,非得对她们母女如此无情吗?
「值不值是另外一回事!我欧泰春绝不受人威胁。」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你的面子!」
「随妳怎么说。」懒得跟失去理智的女人再周旋下去,欧泰春冷冷撇嘴,抓起手机。
「不可以!」欧母激动地上前,试图抢过手机。「我求你,泰春,不要,不可以报警,报警一切就完了……」
「妳冷静一点!我就不相信他们连我的手机都能监听。」
「不是这样的,你不可以报警啊!我求你,为了女儿安全,你就把五千万拿出来吧!」
「蠢女人!我怎么说妳就怎么做,少啰唆!」欧泰春坚决不受动摇。
欧母慌了,眼中闪过害怕的光。这男人真够狠,她千辛万苦在他面前演出这场戏,他竟丝毫不为所动。
真可恨!
欧母咬牙,秀颜铁青,她紧握着手,长长的彩绘指甲硬生生掐入掌肉。
她绝不能让他报警,要是警方介入办案,查出幕后主使,她可是会被送去吃牢饭的。
「你不能报警。」她极力压下内心所有的惧意与恨意,噗咚一声跪下,抱着欧泰春双腿,挤出两泡眼泪,继续演戏。「我求你啊,泰春,我跪下来求你──」
「我来付赎金吧。」
欧泰春没说话,倒是另一个男人插嘴了,房内两人愕然,同时望向书房门口。
「你是谁?」欧泰春瞇起眼,严厉地瞪着不请自来的年轻男子。
欧母却很快认出了他,愕然不已。「李安阳?是你?」
李安阳?不就是这两年在物流业闯出名号的新秀吗?欧泰春扬扬眉,颇吃惊。
李安阳无视两人的惊愕,毫不迟疑地走进来,神态坚决,眼神如灰狼般栗悍,充满战意。
「这五千万,我来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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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两个劫匪,一个正坐在电脑前热烈地打线上游戏,另一个一面吃零食,一面看漫画,似乎谁也没在注意她。
夏蕾被困在一张木头椅子上,双手反绑在椅背,双脚倒还能自由活动,她连人带椅俏悄起身,移动到接近往客厅窗户的地方,观察窗外地形。
这是一间平房,似乎位于颇僻静的山区,周遭是一片林野,四下无人。
除了屋内这两位年轻劫匪外,门口还有另一个更年轻的人看守着,他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满脸不耐烦,拉拢厚厚的大外套,拿着把西瓜刀在空中挥来砍去,显然对自己被分配到在寒风中守哨的任务相当哀怨。
夏蕾观察这三个劫匪的年纪、相貌,再看他们的行为举止,实在不觉得他们是有经验的绑架犯,反而很像街头那些一时兴起,想弄几个钱来花花的小混混。
为什么找上她?很少人知道她是欧泰春的女儿,这几个小混混从哪里打听来的?
她蹙眉,正思索时,尖锐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智。
「妳在干么?」看漫画的劫匪抬起头,看见她的动作,大怒,甩开漫画,威胁地走向她。「想逃走吗?」
夏蕾吓一跳,额冒冷汗,表面力持镇静。「我跟这东西绑在一起,能逃到哪里去?」
「那妳站起来干么?」
「我只是起来透透气而已。」
「透什么透?!给我坐好!」劫匪粗鲁地将她押回原来的地方,再次检查绑住她双手的绳索,确定牢不可破,才满意地点头。「我劝妳乖一点,别动歪脑筋,只要妳爸肯付钱,我们就会放妳走。」
「要是他不肯呢?」
「他敢?!」年轻人横眉竖目,眼中闪过冷冽杀气。「那就别怪我们对他女儿不客气!」
意思是要做了她吗?
夏蕾噤声不语,心慌意乱。
年轻人血气方刚,要是达不到目的,很可能真的会撕票。到时她该怎么办?
「喂!到底是怎样啦?」在门口看守的年轻人受不了冷风吹,一脚踹开大门,气冲冲地走进来。「已经两天了,那家伙到底付不付钱?我们还要等多久?」
「你急什么?」打电动的那个看来年纪最大,像是三人中的老大。「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至少要给人家一点时间去筹钱。」
「可是不是说今天中午是最后底限吗?他们到底要不要付钱?」
「放心吧,那女人不是说了吗?老头绝对会付钱的,我们就等她的好消息就是了。」
那女人是谁?
夏蕾奇怪,原来幕后还另有主使者吗?是个女的?
「X!也不能像个蠢蛋一直在这里傻傻地等啊!万一那女人摆我们一道,反而把警察叫来了怎么办?」
「你白痴啊!找上我们的人是她,最想要钱的人也是她,她发什么神经叫警察?去!」
「可是──」
「好啦好啦,说不过你,我先打个电话问问那老女人,看怎样行了吧?」老大翻白眼,拿出手机拨号。
「喂!是我。」语气超大牌。「怎样?那老头到底什么时候付钱?今天中午来得及吗……什么?!他不想付钱?还说要报警?」老大火了。
其他两个年轻人也慌了。「不会吧?真的报警我们该怎么办?」
「妳这女人!当初是妳拍胸脯保证说没问题,我们才跳下来的,马的,那老头简直无情无义嘛,连自己女儿都不救是怎样?他不怕我们做了她吗……靠夭!妳哭什么哭?我有说要真的杀她吗?不过妳给我听清楚,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拿不到钱,起码也要跟妳女儿玩一玩……少啰唆!马的贱女人,去死吧!」
啪地一声摔手机。
夏蕾怔望着他愤慨的动作,脸色惨白,全身血液冻结。
他刚刚说什么?拿不到钱,起码也要跟「妳」女儿玩一玩?
这意思是,跟他通电话的人……是妈妈吗?
「老大,那女人真的说要报警?」
「笨!她就是主谋,报什么警?是那老家伙说要报警!」
「那警察不就快来了吗?我们快逃吧!」
「逃什么逃?你以为我有笨到告诉那女人我们躲在哪里吗?她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好险,还是老大聪明。」
「聪明个鬼!X!愈想愈气。」老大忿忿然,转向夏蕾。「臭女人,妳听到了,妳老爸不肯付钱赎妳,马的,亏妳长得水当当,怎么这么不得人缘?」
夏蕾心凉。这年轻人说的没错,她是没人缘,从小,父亲便当她是不良基因的产物,从不正眼看她。
对他,她早已不抱希望,不敢奢求从他身上得到一丝亲情,也不敢想他会为了她爽快奉上五千万赎金。
她知道爸不会来救她,她早料到了,可是她没想到……
「刚刚跟你通电话的人,是我妈吗?」她轻声问,嗓音是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沙哑。
「没错!就是妳妈,妳没想到吧?自己亲生妈妈竟然找人来绑架妳。」老大嘿嘿冷笑。
胸口,像被落雷狠劈了几记,闷闷地发疼。
她的妈妈主使别人来绑架她?
「为什么?」她木然地问。
「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钱啊!」讽刺的咆哮像利刃,一刀一刀剜开夏蕾心房。
她心里淌着血,却已痛得感觉不到。
为了钱,妈竟然可以策划出这么一桩绑架案,为了钱,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送入虎口。
难怪父亲会瞧不起她们母女俩,难怪他说什么也不肯正式把妈娶进门!
她们是让他丢脸,的确不值得他付出关爱。
她不值得谁来爱,不值得人疼……
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从夏蕾的脸颊滑下,她没察觉,沈溺于一片白茫茫的绝望中。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丑恶多于美善,谁都是自私自利的,什么感情道义,都是蠢话,都是假的,是假的……
「马的,这女人居然哭了?」
「老大,她哭起来还挺正的耶。」
「本来就是个正妹。你们上不上?我先!」也不等弟兄们答腔,老大猴急地朝夏蕾压上来,在她脸上猛亲,一手还不安分地扯她身上的毛衣。
夏蕾动也不动,不尖叫,也不反抗。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毫无知觉了,还管肉体受到什么侵害?
随便吧,随这些人要对她怎样吧,她不在乎了,不在乎了……
她像有体无魂的稻草娃娃,由人摆布。
「住手!不准碰她!」不知是谁忽然闯进屋里,厉声喝叱,强健的身躯像一头野狼,灵敏地撞过来。
那人一把推开对她动手动脚的老大,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夏蕾怔怔地看着那高大如一尊神祇的强悍背影。是……李安阳?
「X!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想干么?」三个年轻人不爽,群起围殴。
李安阳拳打脚踢,一个不防,右臂膀让西瓜刀给划了一道口,鲜血直流,夏蕾惊得尖叫,他却视若无睹,一个接一个把三人撂倒在地。
「你到底是谁?」
「我的名号,你们还不配知道。」李安阳冷哼,伸手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眼神如电。「我在道上打混的时候,你们还不晓得在哪里包尿布呢。敢动我的女人,不知死活!」
「马的,你以为我怕吗?」三人当中的老大最不肯服输,跳起身,掏出手枪。「看到没?这可不是玩具,小心我一枪毙了你!」
「别动不动就要毙人。」面对冷枪威胁,李安阳竟丝毫无惧。「你们不想要钱了吗?」
「钱?」三人面面相觑。
「我代表欧泰春来付赎金。」
「真的假的?」老大瞇起眼,难以置信。「你别想骗我,刚刚那女人在电话里明明说欧老头不肯付钱。」
「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五千万,只要你们肯放人,我马上汇入你们指定的瑞士银行户头。」
老大皱眉,犹豫半晌,命令小弟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将散开的电池盖装好,递给他。
老大一面拨号,一面拿枪继续指着李安阳,不一会儿,对方接听。
「贱女人,这边有个男的说欧泰春叫他来付赎金,真的假的……马的,那妳刚刚怎么不早说……好了好了,别啰唆了,我知道了!」
老大挂电话,狠狠瞪李安阳。「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老大!太好了,可以拿到钱了。」身后两个小弟欢天喜地,好开心。
「好,我们可以放人。」手枪在李安阳眼前晃动。「不过你也别想耍花样,马上打电话汇钱。」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