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欠了她一个恩情,她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舍命救他,如今自己却命在旦夕。如果他不逼她,或许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
由此事件他终于明白克里莫皋的居心不良。他连番数次欲加害兄长,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此次还差点误杀了他,这样狠心手足相残的人,怎有接掌王位的资格?
莫也顿觉得不能再姑息了,于是他故意派克里莫皋去乌孙国当人质作为惩治。想到莲香为了救他而受伤至今仍未醒来,他对她感到有些歉疚。
其实他明白她的心全在拓都罗多身上,为了救他们两个,她宁愿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如今又为了救他,她搏命接受那一刀,此举实在令人敬佩!
他实在不忍心再拆散他们,也许这一切早已命定,他又何必强求?
“只要你醒来,父王决定成全你们,不会再强迫你了。”这天莫也顿在炕前对莲香作出保证的宣言。
他明白此刻的她,需要极大的求生意念才会助她醒来,所以他要给她希望,让她凭藉这希望与死亡之神博斗。
拓都罗多闻言莫不欣喜,父王愿意网开一面不再和他们计较之前的种种,但想到莲香仍未醒来,这份忧虑也随即掩盖了欢愉。
如果她再不醒来,父王这迟来的赦免令都是多余的,不具任何意义。
“好好照顾她吧!”留下来和儿子相对只是增加彼此的尴尬,莫也顿神色黯然地走了。
“兰君,若是你再不醒来,我的灵魂就注定要被囚禁在黑暗之中了。你是我的阳光、也是我的希望,更是我的永远之花,你若是独自离去,我的世界也将毁灭……”拓都罗多在炕前喃喃自语著。
这几日他日夜的守候在炕前,注意她的病情变化。他已无心理会生活上的诸事,只盼望她安然的苏醒过来。
没有了她,他的人生犹如日月无光。他要活生生的她——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命运已够凄惨了,为何还要遭此恶运?老天大不公平了。
他誓言要呵护她、补偿她,不许她不领他的情!如果她执意要摒弃他的好意,就算欲往地狱之门,他也誓必追随。
他的灾难已告终结,偏偏这代价是因她捱了那几乎致命的一刀,所以他恨!恨命运无情的摆弄、恨他们之间的乖舛命运、恨老天嫉妒他们的情深义重!
也许是心灵相通,在他内心独自呐喊之后,莲香悠悠醒转过来了。
“水……我要水……”她在半昏半醒之际,只觉喉咙干哑得如火在烧,意识里第一个反应就是渴望水的滋润。
见她苏醒了,拓都罗多兴奋得立即去取水,马上送进她口中。看她无法全然喝下,他只好先喝水含著,然后以唇对唇慢慢灌入她的口中。这几回来她总是无法进水,他也是用同样方法让她不至干渴。
半晌,莲香才感觉舒服多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一双焦急又疲困的眼。
“我……没死?”这个事实让她觉得意外。几日来她总是徘徊在茫然而陌生的异境,依稀听见有人在对她呐喊;有莫也顿的声音,有拓都罗多的声音……最后她是凭著这般熟悉的声音来源找到出口。
“你还说?竟敢瞒我偷偷和父王约会!”拓都罗多摆出不悦。
“我……我是……不得己的……”怕引起他的醋意,她赶紧解释。
“约会不成,还自愿挨了一刀!你真是神勇!”拓都罗多语带讥讽。
“你……怪我吗?”她仍是气若游丝,没有多余的脑力去思想他是在调侃还是在生气。
见她依旧苍白虚弱,他不忍心再苛责。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救我和哈鲁伊斯,但是万一你有个闪失,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由于焦虑使他口气无法缓和。
“就算我好了,父王依然不会罢休。”明白他的忧心,但眼前的情势仍无法解决。
“父王被你感动了,他以后不会再为难我们了。”他赶紧说明情势好让她安心。
“真的?这么说这一刀我没有白挨……”莲香不敢相信她原本想事后自裁了结痛苦,正巧有人要暗杀单于,她才奋不顾身挡了那一刀。
如此想来还犹觉惭愧,她并非真心救单于啊!
“当然,你为父王身负重伤、命在旦夕,父王怎么忍心再为难你?”他觉得这因祸得福的代价太磨人,如果可以预防,他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冒险。
“克里莫皋受到父王的惩罚了吗?”只要有他在,他们的日子就不得安宁。
“如今也让他去尝尝当人质的滋味。”想到自己的弟弟三番两次的陷害他,他原想替他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对,恶人需要给他一点惩罚。”莲香倒欣喜这样的判决,否则他们在匈奴就永无宁日。
“你还好吧?”见她脸色依旧苍白,他不放心地问。
“当然好,听到这么多开心的事,能不好吗?”得知单于不再为难她,克里莫皋也流放他国的惩罚,他们已是否极泰来,她怎能不振奋?
“今后我们可以安心的住下来。”拓都罗多连日来沉重的心总算释然了,他不必再为她而寝食难安。
“父王真的不怪我们、不计较我们欺瞒他的事?”事情突然来得这么平顺,她觉得犹如梦般的不真实。
“就因你为他挡这一刀而命在垂危,他要是再不改变态度,就真的是铁石心肠了。”
他就事论事。
“这么说我是因祸得福了?”做梦也没想到,她原打算侍寝一夜,之后了结自己来结束往后的难堪,竟制止克里莫皋原本要行刺的行为,反倒无意中帮了忙,而使所有事情扭转乾坤。
这不是天意吗?她不但在生死边缘捡回了一条命,又能与夫君圆梦相聚。
“你竟瞒著我准备最后一搏,害我差点失去你………”他忍不住又责怪她的任性。
“万一我失去你,你叫我如何独活于世?”
“我……我只想要你好好活著,我从没想到后果啊!”他那么在意此事,也让她了解自始至终他一直是以她为重。
他这么看重自己,而她却如此轻贱生命,只为了保有美丽的爱情,在别无选择下她才选择末路……“我了解你的心意,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她才刚醒来,不应只一味责怪她,虽然不赞同她的行为,但是她都是为了救他和哈鲁伊斯,他怎忍心再数落她的不是?
“我们以后不必去流浪了。”想到今后他们不必再躲躲藏藏,莲香就感到心宽和欢喜。
“是的,匈奴也就是你永远的家。”拓都罗多开怀地道。
“匈奴”这个字眼,在莲香的心中曾经是个刺眼的名词,而今听来却是百般滋味。
曾经是她仇视的国家,如今却是在这里让她寻到真爱!
人生的境遇竟是这般难以预料又不可思议,她只能以崭新的心情来面对,并试著接受它、喜欢它。
“对了,我爹的坟在哪里?”在多事辗转安定之后,她才有多余的心思想到父亲的归所,也才想到必须去祭拜他。“等你的伤完全康复,我会马上带你去。”他原就有此打算。
“谢谢你!夫君。”她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父亲的坟了,想他最后仍在异国落根,他一定又寂寞又遗憾,她好为父亲叫屈!但是今后有她陪伴,父亲不会再寂寞了。
“谢什么?应该的!”轻轻抚上她的容颜,他心疼他们能这样平顺,是她冒著生命危险换来的。
“啊……我觉得好累,我……想……睡觉……”她突然有精疲力尽的感觉。
“你一醒来就说太多话了,好好睡吧!”拓都罗多为她盖好被子,又探探她的额,之后才露出放心的微笑。
为了照顾她,他忘了自己的疲累,连回来也没好好睡上一觉,虽然辛苦,但他丝毫不以为意,他只盼望上天赶快还他一个健康的妻子来。???莲香公主康复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祭拜李将军的坟。几年来关于父亲的悬案总算真相大白莲香要求拓都罗多派人去汉朝澄清真相,要还父亲的清白。
拓都罗多当然义不容辞,这也是他唯一对她补偿的机会。
这一天两人出游,不知不觉地来到那座少女峰前,莲香不由自主地勒马停住!她忆起初来时哈鲁伊斯为她解说少女峰的故事。
“这里流传著一则动人的爱情故事,是不是?”她抬眼看著拓都罗多。
“是的,这个故事在我们匈奴流传著,而且是个令人感动而热衷的话题,不过……”
他语意未了,神情深奥地看著她。
“不过什么?”莲香好奇而急切地询问他。
“那少女虽多情,仍比不上我的兰君!我们可是经过不少波折才得以相随,是我们克服了一切困境。虽然我们的故事没有他们的壮烈,但这份弥坚的情意不亚于他们。”
他靠近她耳畔呼气,用著亲匿的语气表白。
“是的,真正的爱情要亲身体会,传说无法让人信服。”她陶醉在他迷人的语调,露出幸福的微笑。
少顷,一阵强劲的风呼啸而起,眼前的景象似曾熟悉的感觉……倏然莲香脸色顿变!“是沙暴!”历经了一次生死交关,那种恐怖的感觉立即窜升到她的四肢百骸。
“不过是狂风罢了,不是沙暴。”拓都罗多靠拢她,不以为然地安抚著她的心神。
“何况有我在旁,倘若真的是沙暴,我会保护你。”
从小在匈奴长大,他早已熟悉各地的天然灾害,应付沙暴他自然胸有成竹,否则当初他是如何救她和她相遇?
“难不成你又要一次英雄救美?”记起他的神勇和能干,莲香放下心后故意揶揄他。
“我倒不在乎再来一次……”能遇见她,这样的机会是不嫌多的,何况呵护她是他今生的职志。
“再一次山洞里的惊心动魄?”她露出敬谢不敏的神情。
听他说得轻松,她可差点吓出魂哪!她不但被野狼吓坏,也被他当初像野人的形象吓著,这样神夺骨惊的经验,她可不愿再来一遭。不过有这样真心对她的夫君,她觉得还不坏,只是这样的相遇太骇人了,让她永生难忘。
“可见我们的相遇挺让人回味。”看了她的反应,他沉沉笑道:“这倒是不错的相逢和回忆。”
“你倒是挺乐的!”莲香对他使一记白眼,仰头拉动缰绳策马而行。
“小心又遇上沙暴。”他在后面故意提高嗓音。
“这不是你乐见的吗?这样你又有机会表现了。”道出他矫情的好意,她装作怒气腾腾不理会他。
“不,我可不愿再让你被吓一次。”拓都罗多马上追上她,和她并辔而行。“生气了?”
“我有生气吗?”看他严肃又在意的表情,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好啊!这妻子竟敢捉弄他,不扳回来怎么行?
“啊……”拓都罗多故意摔下马。
“你怎么了?”莲香见状立即下马扶起他,并急著为他检查哪里不适。
“我的手臂……突然一阵剧痛,所以我才摔下马……”他按著手臂痛苦呻吟。
“遭了,这会风沙又起,而你又……这可怎么办呢?”因有他在她才觉得风沙不可怕,现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又要如何保护她?
“好好的怎么突然会这样?是不是手臂的旧伤复发?”莲香猜测那次他臂伤刚好,不久又被关进地牢,肯定是手臂又受创而引起后遗症。
“也许吧!”他贼贼地附合道。
“那……还是你上我的马来,我带你回去。”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不,这风沙不小,这样回去太危险!”拓都罗多提议自己的看法。
“也对,万一半路风沙变成沙暴,我们岂不完了?”她因只能作最坏的打算而苦恼著。
“可以先找个山洞,让我的手先休息,等它好起来,我们才能平安回去。”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她赞成他的意见。
莲香扶他上马之后,就近找了一个山洞,先暂时避一避这风诡云谲的气候。一进入洞内,她讶然而瞠目结舌。
“这里好熟悉,好像是……”是他们初遇时一起生活数日的地方!
“真的,怎会这么巧?”拓都罗多表现的惊讶不亚于她。
“你的手怎么样了?”莲香扶他来到石床上,撩开他的衣袖要为他检查。
“大概……”
他还不及再圆谎,莲香早已洞察一切,她使力往他手臂一捏,然后极温柔地问著:“怎么样呢?”
“痛啊!”拓都罗多缩回手,不相信这位温柔的妻子,何时也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会痛吗?奇了,会痛的伤口怎么都没有裂痕?”此刻她才识破他的诡计,原来是他故意引她来这山洞的。她轻忽他了,当时他真受伤都没有这样哀嚎,这会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
“你知道了?”看她上当后的怒颜,深知瞒不下去了。
“你当我是傻瓜?我虽没有你的神勇,但也有一颗清明的脑袋,我是一时大意才会被你骗!”她叉著腰怒视著他。“这公平,刚才你不也摆我一道?”话完,他随即拉下她,把她压在石床上,以软绵如云的吻消解她的怒气。
“你真会记仇!看来我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终于找个空档让她得以抒发不满。
“你怎能这般曲解我的意思?我说那样的话是逗你玩,真正的用意难道你不明白吗?”拓都罗多肃然地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山洞相处的那些时光吗?在我极度落魄、一颗孤独无依的心陷入黑暗时,有一道温煦如春阳的光射入我的心房,使我的生命又再度复苏,才发现原来人生仍是有美好的事等我追寻……”
“是这样啊!”莲香怪自己不该误会他,遭遇了许多事还不明白他的心吗?“我懂得你的意思。”此时无声胜有声,她能感受他的心意。
“好,别忘了我们接下来未完成的事……”他继续燎原情欲之火,今天他有意安排来这里,想给她一个浴火重生之后的特别。
他对她的渴求并非只是单纯的情欲,还有另一种来自灵魂的需索……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暗下决定要定她了。
享受著她细致肌肤所带来的销魂触感,他执意的需索,修长的手指轻拢慢捻,探索她的芳香甜蜜。
“夫君……”他的温柔挑逗,让她虚软地在情海波涛中浮沉。
“兰君,我永远的兰君……”拓都罗多轻唤著她,如今所有拂逆都迎刃而解,他可以尽情地爱她了。
他的百般逗弄让她颤抖喘息著,温柔的吻爱抚著她美丽的娇体,一次又一次亲匿地追逐探索……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急躁,提醒自己必须慢慢来,因为今天是特别的——今天是他们经过劫难后,最最美好的时光。
因他的挑逗,莲香迷醉地回应著他。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力,每次的碰触像带著火焰,要焚毁她的一切似地,她只能无助地沉溺。
“今天会是个美好的日子。”语毕,他暂时离开她的身体。
莲香睁开双眼,看见他在微暗的石床旁褪下一身束缚,高大的身躯黝黑坚实而匀称。
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他,看见他又慢慢靠近她,脸颊顿感发热起来。
在感到羞涩不自在的同时,她发现他身上有不少的伤疤,想必是他逃亡的日子所留下来的证据吧!在心疼而发愣的同时,她的视线定住了,也忘了自己正在大胆的审视他。
“我从没见过你这种眼神……”拓都罗多又覆上她的身体,满足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被他一提,她的脸颊早已通红,她露出微笑并不言语,只知今后她更爱他了。
“我们之间注定牵系一生。”他的脸厮磨著她,眼眸因强烈的欲望而显得迷离。
“夫君……”她只能无依地轻唤著他。
一会儿他转移了目标,他的撩拨,使她全身像触电般战栗。
他又爱怜地亲吻她。
她只能攀住他,与他一起迷失在他们共同创造的旋律之中……一切是如此美好,好像他们之间早已注定相属相随。
幸福的时刻,谁都不愿让它急急地溜走,于是他带领著她慢慢体会这令人销魂的时刻……她也同样地陶醉,并和他配合的完美无瑕,此刻所有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却是不同的感觉和心情。他是她的夫君,他们的感情是经过淬炼的,宛如盘石般坚定不移!
此时此景像是重温旧梦,但她的心境却是迥然不同。初见时是惊慌和拘谨,现在可是毫无禁忌地解放,可以随心所欲享受情爱的甜美滋味。
欢爱之后,两人皆汗水淋漓的躺在石床上,空气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和气息,刹那间……洞内隐约传来其他声息,莲香一发现有异,急忙抓起衣物穿上。
“洞内里层有声音?”拓都罗多也警觉到,他下了床不慌不忙的著衣整装。
“会不会是狼躲在里面?”可怕的记忆犹深,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狼。
拓都罗多沉著的拿起弓箭走进山洞内层,他小心地追寻著声音的来源处。当他欲拉满弓,准备一举歼灭这不速之客,在屏息等待中,一支镝箭正从他背后飞速而来……在电光火石间,所幸莲香后来也紧跟其后,刚好目睹这一幕,她骇然地惊叫:“注意后面的来箭!”
拓都罗多闻言立即一闪,在转身的同时间,他惊瞥到莲香已被人挟持,他看清那人时脸色顿沉,有一种怒江滔滔汹涌之势。
“你怎会来这里?你竟敢违抗父王的旨意脱逃!”
“哼!我什么都没有了……父王偏心,三番两次原谅你的过错,还强调你是王位继承人!这不打紧,竟要我去当人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克里莫皋像得了失心疯般吼叫著。“你真行啊!竟然一次又一次的逃过灾难,如今你美人和江山都拥有了,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先放开她!”拓都罗多语带命令。
“想都别想!放开她我拿什么对付你?她现在可是我唯一的筹码,放了她我就是白痴!”克里莫皋得意地狞笑著。“想要她活命,放下你身上所有的武器!”他大声命令著。
拓都罗多无可奈何的放下手中的弓箭,以及随身携带的腰刀。
“还有你筒靴中的短刀也一并丢出。”他不会让他有机会反击。
“不、不要!”莲香了解克里莫皋的心机,他以她为挟,一定是存心置兄长于死地。
克里莫皋立即揪住她的头发,狂暴地吼叫:“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多言!”
“住手!你敢伤她,我一定杀了你!”拓都罗多看著莲香受罪,简直快失控抓狂了。
“我当然不会伤她,这么细皮嫩肉的美人儿,我怎么舍得伤她?”克里莫皋语调暧味,他早已盘算好,解决兄长之后,他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既然如此就赶快放了她!男子汉大丈夫不应以女人来作掩护,如此只会更毁损男人的气概!”拓都罗多很不耻他的行为。
“命快没了,气概算什么?江山和美人才是实在!你即刻把筒靴内的匕首丢出来,然后以刀自刎。”若不逮住这个机会逼他死,他永远也别想翻身。
拓都罗多拿著匕首在空中僵立著,他想若是先自刎,那他的兰君谁来救她?他不会傻得送她入虎口!
“要我的命可以,但是我不会平白奉送,我们条件交换才公平。你先把她放到洞口
让她走,之后要杀要剐随便你!”他提出双方不吃亏的交易。
狡猾的克里莫皋,他当然先得算计算计,若是把他手中的护身符放了,凭实力他一定斗不过拓都罗多。
“不成,我先把她放了,你不是有机会杀了我?这样好了,你先把自己的双脚绑起来。”他指著不远处被冷置一旁的绳索,心想先控制他的双脚,他才有胜算的机会。
“不!你不能答应,他存心置你于死地!”莲香提醒拓都罗多。
“你再多话,看我先杀了你。”克里莫皋不耐烦地警告著。
“兰君,你先安静,他要怎么样随便他,记得先保护自己最重要,一出洞口马上骑马回去!”他暗示她,两人中必须有一人先脱逃,事情才有扭转的机会。
莲香意会,并忧心的点头。只是她的内心仍然不安,克里莫皋诡计多端,只怕拓都罗多会栽在他的手里。
“我自绑双脚后,你要信守承诺,马上放她走,否则激怒我休怪我无情!”拓都罗多只能暂时依他,为了不连累妻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先保她离开。
“当然!这原本就是我们两人间的事。”克里莫皋表面说得冠冕堂皇,内心却不这么想,等解决他之后,他会马上抓她回来。
拓都罗多丢下匕首即自绑双脚,莲香只能心急地看著,她恨自己成了他的绊脚石,不但帮不上忙,还给他带来麻烦。
“我已照做了,你该立刻放人。”拓都罗多怒瞪著克里莫皋。
“是……我这就放人……”克里莫皋眼里闪著狡猾,他要押莲香到洞口之前,突然一回身发出一匕首往拓都罗多站立的方向射去。
幸好拓都罗多眼明身快闪过了,他气得铁青著脸吼道:“要你放人你都可以乘机使诈!”
克里莫皋讶异他身手之好,双脚被绑他还能这么敏捷的躲过,看来要对付他又得费点心机。
莲香怕拓都罗多又著了他的道,她不要让自己作为他钳制拓都罗多的工具。她趁克里莫皋不注意时往他手臂咬了一口,趁他松手的当儿,立即跑向拓都罗多。
不料克里莫皋反应之快,马上从背后打昏她。
“你——”拓都罗多咬牙切齿地道:“你敢伤她?!”
“不过让她安静下来而已,不会要她的命。”克里莫皋邪笑著。
“说好放她走,这样一来我们的交易如何进行?”
“她存心破坏我们之间的交易,怪不得我!”其实他心里根本不想让她走,这样来钳制他更好。让她走了,万一败在他手上岂不失算?
“那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拓都罗多已经相当不耐。
“把你的双手再绑起来。”他又算计一个方法。
“你……别太得寸进尺!”
“如果你不依,我立刻在她脸上划一刀,看你心不心疼!”为了保命,他什么诡计都使得出来。
拓都罗多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已顾不了自己的安危,只好依照行事。
克里莫皋得意的笑著,双手双脚被缚的他,就不信他能变出什么花样。
登时他眼露凶光,步步逼向拓都罗多,随即在他身上当沙包般的捶打著。拓都罗多不回避也不躲藏,他知道克里莫皋嫉妒他,这样视权势地位如命的人,他打心底同情他。
克里莫皋却没有因得到发泄而情绪转好或感到愧疚,他抄起犀利的宝刀仍想置他于死地。
原以为自己要死在他手里的拓都罗多,他的视线不敢相信地从倒下的克里莫皋身上再往上移到立在眼前的人。
“哈鲁伊斯?怎么会是你!”
“我是奉大王之命来追捕他的。”他深吸一口气,为刚才的景象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我即时赶来,不然你可要命丧黄泉了,你这么轻易屈服他,也不怕公主醒来会伤心?”
“他以公主要胁我,我能怎么办?”拓都罗多无奈地道。
“这倒也是实情。”哈鲁伊斯差点忘了克里莫皋的狡猾。
“你杀了他,父王怪罪下来怎么办?”
“他是抗命潜逃的罪犯,相信大王不会怪我,何况他要杀你,光是这两条罪状,大王也绝不会轻饶他。”他不怕承担后果,因为他相信莫也顿是个行事有法的人。这样的人早该诛杀,免得又在匈奴王朝兴风作浪。
哈鲁伊斯边说边解开他手上和脚上的绳索,拓都罗多一得自由马上抱起莲香,并急著唤醒她。
她一醒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便知道是哈鲁伊斯救了他们,这才安心的靠在他怀里。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克里莫皋?”哈鲁伊斯感到不解。
“都是他啦!说什么难忘的初遇,要来这里回味……”莲香红著脸不敢明说。
“原来如此……”哈鲁伊斯了然一笑的看向浑身是伤的拓都罗多。“唉!今日果然令你们永生难忘!”
他走到洞口忽然停下来,对著拓都罗多促狭道:“其实……你们可以继续,我会在洞外守护。”
“哈、鲁、伊、斯!”拓都罗多往洞口吼著,心想地球是圆的,总有一天看他会看著他怎么死!
莲香羞得粉颊通红,头一直低低的。
哈鲁伊斯好像未曾因捉弄人而这么开怀和得意过。
不过在莲香的心里,确实觉得这一天令人永生难忘!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