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让他再次扯到了肋骨,他却还是停不下来,只是边笑边捣着胸口,一边关上了门。
欸,如果阿万真的如武哥说的那样,遇到像她这样一位天兵,那就是命,他现在真的很同情他那位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啊。
笑着转身,他回到客厅,打开提袋,拿出里面那些小玩意儿,绕着屋子内外晃了一圈,又在她门上敲敲打打了一阵子,这才回到她的卧房。
墙上那对怪兽看着他。
「说真的,既然是守护神,祢们应该要尽责一点。」
他将那两块泥板拿了下来,把东西藏在后面,再一一挂回去,然后他退后两步查看。
祂们看起来很好,感觉更威了点,没有任何歪斜不平。
他心情愉快的坐回床上,吃了药,喝了水,再次躺平。
小满下班回家时,屋子里黑漆漆的。
因为中午打电话回来时,吵到他睡觉,她下午就没再打电话了,只在下班时传了一通简讯。
他没有回。
她真的很担心他会有什么不测,或者他只是还在睡。
为了怕他饿死,她还特别绕去买了食物回来。
虽然现在八点才天黑,但天色已暗,他如果醒了,应该也会开个灯吧?除非他发烧烧过头了,一想到他可能在床上等待救援,她三步并做一步,快速的冲到门边,掏出钥匙开门。
说真的,她也不是故意要拖到这么晚才回来,但她一专心起来,就常常会把其他事情忘得一乾二净,等她从研究资料中回过神来,早就超过下班时间了。
她匆匆开了门,打开灯,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进屋,把东西随便在地上一放就往房间跑,想也没想就拉开了门冲了进去。
床上的男人睡成了大字型,一只手还抱着她的枕头,但让她震惊的是,眼前的家伙竟然裸睡,他不知何时脱掉了裤子,全身上下除了裹着他胸腹的绷带之外,完全没有别的衣物,本来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更是完全掉到了地上。
「啊——」
因为没有想到会撞见他的裸体,她惊呼出声。
他被她的惊呼吓了一跳,立刻起身寻找威胁,但她身后没人,身旁没人,也没任何人拿枪指着她的小脑袋,她也没有因为受惊再次跌倒。
这次没有。
可他跳起来时,她又叫了一声,然后火速转过身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真的搞不懂她为何如此惊慌。「你没穿!」她背对着他,面红耳赤的低叫:「你为什么没穿?你的裤子呢?」
闻言,他呆了一呆,低头一看,这才领悟过来,原来那个吓到她的威胁是他的小弟弟。
他放松下来,好笑的捣着被扯到的伤口,重新坐倒回床上,道:「老天,我没穿是因为太热了。」
「太热?」她猛地转身,看见他的裸体,忙低头垂眼目不斜视的蹲下,捡起地上的被子递给他。「你又发烧了吗?」
「发烧?没有吧。」他从善如流的接住凉被,盖住自己的下半身,见她还不敢抬眼,他好笑的道:「我把自己遮住了。」
她这才满脸通红的抬起眼来,没好气的问:「你确定你没发烧?」
「我确定。」他打了个呵欠,看了下窗外,「天黑了吗?」
她不相信这家伙,担心他在发烧,她拿电子体温计测他的体温。
「我真的没事,你真的担心太多了,小怪……」他伸手抓了抓缠着胸口的绷带,语音沙哑的说着,话到一半,猛地清醒过来,忙自动消音。「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他的话,抬眼看着他问。
「我是说,该怪的是我。」他对她露出微笑,眼也不眨的转移话题,「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长针眼的,谢谢你把床让给我睡。」
不疑有他,小满脸微红,低头查看电子体温计,边道:「只是暂时的,你不要想太多。」
那小小的电子体温计给了她一个笑脸,他的体温完全降下来了。
她松了口气。
「我带了食物回来。」她看着他,问:「你有办法下床到客厅吗?」
「当然。」他笑看着她:「既然我都平安跨越了整个大西洋,我相信从这里到客厅的这么一小段距离,绝对不是问题。」
她放下电子体温计,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既然如此,那就穿好衣服,移动你的大屁股出来吃饭。」
他的状况真的还不错。
看着眼前男人以一种秋风扫落叶之姿,吃掉了她带回来的各种食物之后,小满有些傻眼,有那么一阵子,她还真担心自己买的食物不够他吃,幸好他终于开始喝她泡的薄荷茶,不再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你房里的泥板,是当时从伊拉克带回来的吗?」
「对。」她点点头。
「我以为你只找到一个?」他边吃边好奇的问:「而且祂是不是长得不太一样?我记得在街上时,好像不长这样?」
她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我不记得那只有胸部啊。」
小满闻言,恍然过来,好笑的道:「我是只找到一个,我原先就有一个,是我的指导教授送我的,我很喜欢那块拉玛苏,所以后来在街上看到同一款时,我真的超开心的,当时我以为这泥板同样是拉玛苏,回到旅馆后,仔细查看才发现那是阿帕莎苏。」
说着,她双眼亮了起来,兴高采烈的道:「之前有人把祂拿泥石重塑,特意将祂的女性象徵和狮爪遮盖起来,我回来之后和原先的拉玛苏比对,发现我原来这一块拉玛苏的牛蹄竟也是被遮盖过的,我重新清理过后,发现原先我有的这块拉玛苏也是狮爪,祂们真的是一对呢!你知道,我认为牛蹄的神兽是守护家与城的守护神,狮爪的神兽则是战士,以前那地方一定也有女战士,和男人拥有一样的权力!」
他挑眉,道:「我听说过,以前很多地方都是母系社会。」
「没错,只是后来随着时代变迁,男人掌权之后,才把这些痕迹都抹去了。」
「我相信,我家就有好几只母老虎。」他笑着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我大姊就超可怕的。」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他笑看着她,道:「说到教授,后来那位教授有再找你麻烦吗?」
「没有。」她摇摇头,扯了下嘴角:「我都搬那么远了,又在私人机构做事,他想找我麻烦也有难度。」
「也是。」他笑了笑,一边继续拿面包沾着盘子里的肉汁,塞到嘴里。她好笑的看着他清空了餐盘,忍不住道:「你说你会把书寄过来,我以为你会用寄的。」
「收到你的简讯时,我刚好要出门,就把书带上了。」他喝着温热的薄荷茶,道:「本想找时间去寄,结果一直没空,忙完之后我看到那本书,想说反正会经过,那就乾脆直接拿过来吧。」
「我传简讯给你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我知道,但我去的地方没有讯号。」他一脸无辜的说:「亚马逊丛林里的基地台很少。」
「亚马逊……你到底跑去那地方做什么?」
「有个亿万富翁飞机失事掉在丛林里,但那地方太过原始,和大海捞针没两样,当地政府和救难单位找不到人,也只能两手一摊,他的家人找上门来,委托我们找人。」他肩膀一耸,笑道:「所以,我就在那里了。」
眨眼间,他吃完了所有东西,小满起身到客厅里,把本来打算明天才吃的马芬蛋糕拿来,回到餐桌边却看见他收拾了餐盘,把它们通通放到水槽里。他没有傻到站在那里洗碗,她知道他弯腰伤口还是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