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而且很特别。」他故作神秘。
「是什么?快说啦!」那娃急得像孩子似的。
「是大隋送来的安阳公主。」
「那好、那好!这样哥哥才会忘了梨花公主。你早该娶妻了,要是老想着别人的女人,那只是跟自己过不去。」得此消息,那娃比自己的兄长更兴奋。
「但是我目前并无意娶妻。」他又补充道。
「只要你娶了安阳公主,自然会慢慢淡忘梨花公主。」
「这是不可能的。」阿布达歛眸怔忡。
「哥,你太固执了,真是自讨苦吃。」她为兄长的痴傻感到不值。
「不过,我可能会考虑看看。」他执着的脸上添上了一抹难得的笑意。
「对,这才是我的好哥哥。」那娃喜出望外的笑着。
瑶琴的伤势已复元了,接下来她仍要接受伊利罕的严格考验。不认输的个性,让她终于克服了难关,把伊利罕教的射术学了六七成,这已算是难能可贵。
伊利罕心里满意,但仍装作不以为然,怕她志得意满,不会再精益求精。
这天,他又带她来白虎谷狩猎。
「琴儿,还需要再努力一点,目前你只猎过较温驯的动物,对于老虎或是狼,你的射术绝不能失误,否则没命中要害,激怒了对方反扑回来,其后果堪虞。」
听他之言,确实后果严重,但想到要面对凶猛的老虎,她就直打哆嗦。所谓一朝被蛇咬,十日怕草绳。上回栽在白虎的利爪下而受伤,可他要她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对她来说真是莫大的考验。
「别怕,有我在。快拉弓准备。」他鼓励着。
瑶琴的双手仍然不听使唤,始终颤抖着。她脸色苍白的直视前方,等候老虎的出现。
「你一定没问题的,天空的飞鸟你都射得到了。」伊利罕为她加油打气。「射只老虎并不难,只要你克服心里的惧怕,一定会成功的。」
有了他的陪伴和再三鼓励,她终于定下一颗狂跳不已的心。她提起精神,鼓起勇气,拉满了弓,对准山谷白虎出现的地带。
等待了片刻,草丛有了沙沙声响,老虎果然出现了;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此时竟一下子出现两只白虎,它们对天狂啸,虎虎生风的气势令人生畏。
瑶琴早已做好准备,当她的弓箭对准第一只出现的白虎时,才发现另一只白虎紧跟在后。她一时慌了,踌躇着不知先射哪一只好。
「你专心射前面那只,后面那只让我来。」伊利罕看出她的慌张,提醒道。
因为一时紧张而慌了手脚,瑶琴发出的箭竟扑空掉落在地;这一箭惊动了白虎,引起它们警戒,它们张牙舞爪的怒吼着,但伊利罕仍然射中后面的白虎。
被射中的白虎哀号连连,这时前面的老虎已发现敌人,它正准备反击。
伊利罕眼看已失去良机,拉着瑶琴要她马上离开。
两人策马狂奔,逃离了白虎谷,来到了安全之处。
「你的反应还不够敏锐。」他指出她的缺失。
「我不知道会同时出现两只白虎,所以才慌了。」
「面对这种情形,只有两种选择。第一,掌握时效,将两只一网打尽;第二,若是失了先机就必须放弃,先走为妙。」
「今天我又失败了。」瑶琴沮丧的垂下了头。
「对你来说这是最难的一关,看你要继续挑战还是放弃?」
「我再考虑好了。」她觉得这考验好难啊。
「没关系,此事不急。其实射术方面你已进步不少,最主要的是你尚未克服心里的恐惧,才会慌了手脚。如果愿意接受考验,下次再来吧!」
瑶琴心里闷闷的,她想若要通过这一关,好比登天还难。女人天生的力道就比男人弱,即使克服了心里的恐惧,她也不见得能百发百中,万无一失。
「不要灰心,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办得到的。」
是的,她相信这一天终会来临。
阿布达已答应接受安阳公主,伊利罕怕他反悔,立刻为他筹办婚事,让他们早点缔结良缘,他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俊俏的新郎和娇媚的新娘,在一片欢天喜地的祝贺声里,被推入洞房。
阿布达的笑容是做给大家看的,特别是伊利罕和瑶琴。他不想让梨花公主因他而不安,更不想伊利罕老是防着他,如今这是最好的选择。
瑶琴不知道阿布达的用心良苦,以为他想通了。今日喜筵结束后,她阴霾的心总算拨云见日。
「太好了,这真是完美的组合。琴儿,你说是不是?」伊利罕一跨下马鞍,就搂着她,一路来到她住的穹庐。
「是啊,他们两位真是天作之合,今日能缘定终生,真让人欣慰。」瑶琴真心祝福他们。
「若没帮他物色一位美女,只怕你早晚会被他抢走。」他酸溜溜地道。
「但我的心不会被任何人抢走。」她神情肃然。
「真是这样吗?」难道他还没掳获她的心吗?
「不错!」她故意不告诉他,其实她的心早就给了他。
「那我呢?」问这话时,怎地觉得别扭起来。他在意她的承诺,又怕她不愿表明心迹。
「这个嘛,我倒是没认真想过耶!」瑶琴露出淘气的表情。
「不行,现在就给我想。」他已迫不及待的想听到她的肺腑之言。
「要这么急吗?」她暗暗得意地偷笑。
「当然,我可没多大的耐性。」
「好,你若要知道答案,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着急地望着她。
「我也要知道你的心可也被人抢走了?」她也想听听从他口中说出的真话。
「这……你都还没回答我呢!」他的妻子何时这么会耍赖。
「不行,男人为天比较大,我应礼让才对。」她表现出谦恭的态度。
伊利罕感叹他的妻子名堂真多,他就先说好了。
「早在都斤山的大草原上,我原本无意的那一鞭,就注定我今生要栽在一个女子的手上。」
「这还不够清楚,再说明白一点好吗?」瑶琴又要求。
「什么?」他感叹女人真是宠不得。「我这样还不够明白吗?」
「还没说到主题呢,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她故意追根究柢。
「我的心早被你抢走,这样行不行?」伊利罕不想再和她绕圈子了,原以为这样的话很难开口,可当他一口气说完时,才发觉原来表达心里的爱意并不难。「换你说。」
「换我?」她忽然起了玩心,想逗逗一向不苟言笑的夫君。「哎呀,我的头怎么突然晕眩起来,刚刚在喜筵上我才喝了一点酒。」
「可能你不胜酒力,现在发作了,我叫月露给你温杯茶。」说着,他朝帐外喊了一声,月露立即去办了。
「你先躺着休息好了。」伊利罕从床上扶起她,等着月露送茶过来。
「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今晚你也喝了不少酒。」
「不行,今晚我在这儿过夜陪你。」
「今晚?」她心里嘀咕,那他铁定要她说出那句话才肯罢休。
月露送茶过来,随即又退开了。
「来吧,喝一点茶会舒服些。」他扶她起来啜了几口。「现在好些了吗?」
「还是晕,我想我得睡了。」她心虚地偷瞄着他的神情。
「那你先休息好了。」他离开床边,走到几案边坐下。
「夫君还要掌灯阅读?」
「我身上带了几张兵图还要研究一下,你先睡吧!」
瞧他在烛光下专注的模样,她觉得好心疼啊!如果他是平民百姓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想想刚才自己的耍赖,顿觉过意不去。明明心里在乎他,偏偏说不出口,因她已学会了隐藏自己,不再轻易表白,以免受伤。
瑶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悄悄凝望着伊利罕,却见他已累得趴在案上。深夜露重,寒气袭人,她拿了一件棉袍为他覆上。原想叫他到床上睡才舒适些,但又不忍心吵醒他。
寒夜孤枕,翻转多时,沉重的倦意已渐袭来,不知不觉已然进入梦境……梦中似乎有人在对她上下其手,对她挑逗。
不,这不是梦,这感觉是那么真实。她倏然睁开双眼,证实了一切。
「夫君?」
「嗯,是我。」
「已接近四更了,夫君应好好休息才是,明日还要忙政务呢!」她担心他太劳累,又不太会照顾自己。
「方才小睡了一会儿,精神好多了。」他埋入她那乌亮的青丝,眷恋那特有的芳香和柔美。
唉,这样精力旺盛的夫君,真让她摇头叹息。「睡眠不足,头脑会不清楚。」
「你多虑了,我自己的情形我很清楚。倒是你,头还晕吗?」
「好多了。」她尚未察觉他的企图。
「那继续我们未完的话题。」伊利罕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
「什么话题?」她仍是不解地看向他。
「你真健忘。」他坏坏地看向她的胸前,然后把手伸入她的心窝处。「这里是什么?」
「呀,你……」她终于想起了那件事。
「快说,否则我的手就一直停在这里。」他不相信没办法让她坦白。
「好,我说,我的心早被一个突厥可汗抢去了。」他不住搔她痒,她只好说实话。
「什么!」伊利罕突然变脸,不自觉手的力道加重了。他竟以为是摄达可汗,因为他曾是她的丈夫,所以他不得不怀疑。
「你……」对他这突来的情绪变化,她不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原来你的心一直在摄达兄长身上,我真是白费心机啊!」
他被妒忌蒙蔽了理智,瑶琴总算明白他的怒意因何而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所说的当然是你,我的心早让一个叫伊利罕的人抢去了,如果没有他的支持和信任,我将是个无心的人。」说着说着,她又想起自己悲凉的身世,不禁热泪盈眶。她怕有朝一日他变了心,那时她就像飘零的落花,任风雨摧残,有谁怜惜?
「呃……原来是这样。」把她紧紧锁在怀中,伊利罕内心因她的表白而窃喜,却又因为弄哭了她,不由得有丝愧究。
「琴儿,原谅我的粗心好吗?」
为了安抚她,他只能以行动表示他的信任和爱意。细细绵绵的吻,不断落在她的粉颊和唇上;他轻轻褪去她的衣衫,引她和他缠绵。
误会解开了,室内不再是沉闷的气息,只有一片浓浓春色……两个有情人正宣泄彼此无尽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