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宛如当头棒喝,一棒便把汪恩典从旖旎世界中敲醒。
“放、放开我!”她窘迫地推开他,整个脸涨红到不行。
“噢,好硬的床呀!睡得我腰酸背痛的。”他没事似的伸着懒腰。
“又没人拜托你来睡。”汪恩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禁有点恼羞成怒。
“早安。”韦枢并不以为忤,心情还是很春天。
汪恩典火气很大地说:“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早什么?”
韦枢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再来一下吧!”
“来什么?”汪恩典羞赧地退后一步。
“来一下刚刚‘那个’啊。”韦枢把嘴巴嘟得老高,要求安可再亲一次,“如果以后每天都有人这样叫我起床,我倒是一点都不反对喔!”
“谁、谁、谁理你!”汪恩典羞死了,恨不得能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干吗那么无情嘛!我都已经三天没见到你了,你好歹也假装一下,就像刚刚那样……”韦枢说着又嘟起嘴讨赏。
“你还敢说?你失踪了三天,连个电话也没有。”八成是和那个洋娃娃般的美少女在一起。汪恩典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撒娇。
其实韦枢也明白,她不善于表达感情,也始终处于被动状态,而且在这方面又特别口拙,不像他三不五时就把“我爱你”挂在嘴上,今天她会吻他,称得上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那种奇迹。
可是只要是恋爱中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希望听到对方说些甜言蜜语,就连他也不例外;偶尔他也会感到害怕,害怕只是他一头热——虽然他并不会因为这样就打退堂鼓,但他还是会想确定一下,自己在她的心里究竟占有多少分量。
如今听她这么说,他很开心。毕竟她是在意他的。
“我前几天不就跟你提过,我最近有个案子在赶。”韦枢亲昵地轻敲她的前额,“为了这个案子,我已经连续三天没睡了,不过我一有空就打电话给你,可是你都不在;好不容易今天把它搞定,我一完成就马上跑到你这里来,谁晓得你又不在。”
所以他刚刚才会累得等她等到睡着。
“……噢。”汪恩典想起来了,他的确有事先跟她“报告”过,可是……
那个洋娃娃般的美少女立刻浮现在她脑海里。
“你去打工也该留张纸条给我嘛!”韦枢俨然把他的出现视为天经地义的事,“还有,下次你要是再去我公司,可不准你没和我打声招呼就溜掉。”
他一提这件事,美少女的容貌就变得更清楚,汪恩典的心情也就更糟了。
“我打你行动电话你也没接啊!”她话一说完,就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自从那天她看到他和美少女亲昵的镜头之后,她就发誓再也不理他,她要忘了他!但她终究是按捺不住,偷偷拨了好几次电话给他;对于这样的自己,她感到深恶痛绝,并且觉得自己很丢脸。
“我在写程序的时候最怕吵,所以我这几天都关机。”事实上是他妹妹把汪汪的事告诉了他爸妈,结果接下来全世界的人都听说了,因此纷纷来电关心,韦枢快被这些亲戚烦死,只好关机避难。
“是吗?”汪恩典好想揪住他的衣领,问他这几天是不是都跟那个美少女在一起,或者他另外还有别人,以及他的工作性质、他的家人、他一切的一切……
她想问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因为她发现她对他周遭的事物了解得极为有限,这令她很没安全感,感觉也很不踏实。
可是最后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回去吧,我今天好累。”
韦枢百无聊赖地玩着电视遥控器,一台又一台地换着电视的频道。
“唉。”他长叹一声,“怎么都没有一台像样的节目咧?”好吧,就看卡通好了。可是……
“唉——”他又叹,然后趴在桌子上。
始终保持沉默的万利终于受不了了,“喂,你要长吁短叹或是引吭高歌都随便你,但是我拜托你能不能回到你自己的办公室去表演,OK?”
“你好没有良心喔!”韦枢抱起椅背上的靠垫,接着又是重重地一叹。
万利翻着白眼,决定任他自生自灭。
韦枢又在那里唉来唉去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冒出一句:“我真的越来越不懂女人。”
“乓啷——”万利手中的杯子立刻掉落在地,应声而破的玻璃碎片散了一地,里面的咖啡也溅得到处都是。
“你说什么?”他张口结舌。
“你的咖啡……”韦枢好心提醒。
“先别管咖啡,你刚刚说什么?”万利太震惊了,以至于顾不得地板上的狼狈,“你越来越不懂女人?你说你……不懂女人?”
“是啊。”韦枢感慨万千。这几天汪恩典都对他若即若离,还常常避不见面,就连讲话也是爱理不理的,问她怎么了又不说,让他怎么也想不透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万利大笑地消遣他:“怎么?那只‘狗’‘又’咬你啦?”
“喂!我可是很正经的找你诉苦耶!”韦枢把抱在怀里的靠垫当飞镖。
“说真的,你什么时候才要介绍她给我认识啊?”万利耳闻汪汪的盛名已久,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与她见上一面,如今他更想看看这位掳获一代情圣的女英杰,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随时喽!”韦枢没事做似的转着椅子在玩,眼角余光不意扫到窗外,“咦?外面怎么又是风又是雨的?”
“你不知道吗?强烈台风今天入境……”万利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什么,强烈台风?”韦枢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跑到落地窗边去看。
这天气还真像女人的脾性,常常毫无预兆地说变就变。他早上来时还是晴空万里,而今却是乌云密布、暗不见天日,外加狂风骤雨。
“我刚刚才宣布今天下午放半天的台风假,你难道没听到吗?”万利好笑地看着他。
“什么没听到?”韦枢怪叫,“我这几天满脑子想着全是汪汪的事,所以我根本是连听都没听进去。”
“怪不得你还赖在这里不走,我还以为你突然转性,变得跟我一样是个工作狂呢。”万利糗他。
“电话借打一下。”汪恩典那儿没电视也没收音机,加上她也很少有时间去翻报纸,所以韦枢肯定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糟糕,那边的电话不通。”韦枢不禁心急如焚。
“山区嘛,台风来袭时电话不通是正常的事。”万利安慰。
“我走啦!”韦枢有不好的预感。
看他跑得好像火烧屁股,万利连忙追问:“你要去哪里?”
“英雄救美!”韦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