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需不需要他的支持?
当然需要。没有他的支持,我庞大的政治野心没办法实现。终究,这就是身为人臣的悲哀。
那么,他要我拿东西来换。
什么?他要什么?我能给予人的一切他都有。他要什么?
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在当时。
也许我对政治的热情比我想象中更可怕。或者说我对权力已经走火入魔。为了取得权力,我不择手段。所以我答应了他。于是十七岁那年,我成为他的人。
初夜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很肮脏。我在重复父亲的路,和他一样做着自己所不齿的事情。不过我和他最大的不同,只在于我为的不是爱,而是权力。
与皇帝的特殊关系使我的权力得到了确定。无人再敢无视我的命令。我想要的一切,我想达成的目标,都一一实现。我想,我和满意这样少年得志的生活。
这段时间,皇帝尚未大婚。在双方都有时间的时候,我们常在他的床上厮混。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灵巧,我们享受着禁忌的快感。我知道他在把我当女人使用,我又何尝不是在借他发泄我的欲望呢?只有一点不能否认,我们是彼此的第一个。
后来,他要大婚了。对方是重臣的女儿,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也是有名的温柔贤淑的女人。那些日子看着新娘子的家人兴高采烈的走来走去,脸上满是即将成为皇亲国戚的得意模样,我忽然觉得很生气,非常生气,从未如此生气。我不知道自己气从何来,但是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和他一样的年纪,他却有了新娘的原因,于是我决定找个解决的办法。
于是我也去娶亲。随便挑了一个低阶官员的女儿,在皇帝大婚的那天,我也成了新郎。
结果,在洞房花烛夜,我被人拖出了家门。
在我家旁边的某个不知名的宅院的房间里,我看到面目阴沉的皇帝。
真奇怪,他的新婚初夜,他不在皇宫里陪他新娘子,跑来打扰我的新婚干什么?
他铁青着脸问我,为什么匆匆忙忙成亲?
笑话。他能急忙娶妻我就不能吗?男婚女嫁正常得很,了不起我的婚姻比想象中来的早罢了。我也觉得今天是黄道吉日好不好?
他阴阴的笑,冰冷的指尖在沿着我脸颊的线条划过,带着我不熟悉的情绪。他说,他不允许我擅自违背约定。
什么约定?我用身体换到权力?
我并未打算违约。我对权力的热爱比他想象的更深切。事实上我娶妻只是因为我觉得得找一个女人帮忙打点身边的一切琐事。他若还想要我的身体,我当然不拒绝。不过,我发泄欲望的途径,已经不只他一个。同样的,对他来说。欲望的发泄口也不只我一个吧。
他显然不满意我的不解。他的唇靠近我,张嘴,咬住我的下唇,留下深深的印子。他不顾我因为骤痛而流出的眼泪,俯在我耳边道,我是他的人。他不会放手的。即使我赌气在他大婚之日娶妻,他也不会那么轻易把我让给别人。区区女人,别想把我抢走。
他在说什么?真好笑。什么赌气?我为什么赌气?凭什么?他有什么值得我赌气的地方?我是他的臣下。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他的恩赐。他何必特意告诉我我是他的人?这样的宣告,想说明什么呢?有些东西,一旦挑明了,就是危险。他不明白,但我从父亲的体验中,已经清楚的知道。
结果,那天晚上,两个原本应该当新郎的人,却窝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鬼混。活活,让两个女人独自度过了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夜晚。
我想皇帝是个蛮称职的丈夫。不久之后就传出皇后有身孕的消息。当满朝文武齐向皇帝祝贺的时候,我却有想大笑的冲动。为什么?不知道。不过我决定,我也要尽快让我的妻子怀孕。
不过我太忙了。忙于政事,忙着应付皇帝的需要。按说他已经有妻子了,欲望应该得到满足才是,为什么他在床上的表现反而象一个欲求不满的人?害我应付他应付得很辛苦。
我真的很忙。很难抽出时间与妻子亲热。说来真可悲,成亲这半年来,我碰她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丈夫,但她的确是个好妻子。每次我忙得太晚才回家的时候,她总是适时的为我准备好温热的洗澡水和美味的食物。她从不抱怨我的冷漠。但是在不自觉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寂寞。
让新婚妻子只过了半个月的婚姻生活就有深深的寂寞?我这个丈夫是不是做得太失败了?我反思着,并决定请上一段时间的长假,好好陪陪她。
我带她去了江南。
她果然喜欢那里的风景。我们租了一间小屋子一住就是半个月,成天沉浸在如画的风景中。直到假期快结束才离开。在回京城的路上,她羞涩的告诉我,她有了我的骨肉。
我大喜。开始为她的日后生活做打算。我要给她最好的照顾,让她给我生下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
她看着我一直在笑,她说我是个傻爸爸。
我想,当个傻爸爸也无妨。重点是,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有了一个和我血脉先连的宝贝。这令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刚回到京城,我便被紧急召进了皇宫。
面对皇帝愠怒的面孔,我想不起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竟然玩忽职守。
我没有。我抗辩。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个工作狂。那四个字安放不到我的身上。从接受他收买的那天起,我只休过这一次假,这不算过分吧。
他非常非常生气。他说我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抛下他。我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我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背叛。
背叛?我失笑。我叛了什么?我身为臣子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身为玩伴也尽量提供机会和肉体。我哪里叛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