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她以为自己死定了,遗言说出想再喝他沏的茶,那实在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如今简直悔青肠子了。
“父皇与母后今日会悄悄回宫探咱们,得知你有孕,两人应该欢欣得很,尤其是母后,她一直遗憾不能再为父皇多生几个孩子,这会就要有孩孙可抱了,瞧她不笑得阖不了嘴。”父皇与母后已过惯闲云野鹤的生活,此次回来并不想惊动众人,目的只是想探探媳妇以及未出世的孙子,之后他们就又要继续云游去,过足他们两人清幽的日子。
过去,他被父皇苦荼,后来得知父皇是为了训练他接位,好早日带着母后离开享清福,因此让他气得迁怒红颜,从此爱江山不爱美人,对女人避如蛇蝎,可如今,自己依然被女人套牢,难道这真是冶家男子的宿命吗?
再瞧瞧自己女人微微隆起的肚子,最好这胎就一举得男,那么……哼,他也要学父皇一样,好好给他栽培教育教育,将来轮到自己媳妇熬成婆,再带着娘子逍遥去!
“臣妾能活下,还能顺利为您怀上孩子,这都是母后的功劳,见到她我得当面谢恩才行。”听见大帝与世后要回来,曹默默立刻兴奋的说,不过瞧见他瞧她肚子的眼光带着杀气,不禁心里一毛,抱着小腹往后轻挪了一步去,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人是在打什么主意?不会也想荼毒自己的亲儿吧?
“嗯,这次连朕也要好好感激母后了,多亏了她的解药,才能救你一命。”他由姑母口中得知母后也中过藻毒,去书询问母后解毒法,谁知母后竟然怪他怎不早问她,原来她有解药。
当年在弦月的立后大典上,她遭宿星王子癸天星下药掳去宿星想逼娶她,后来获得解药解毒,人也随即被父皇出兵夺回,之后宿星王为弥补儿子犯下的过错,将当初王子为讨好她赠予的大批宝物,全数命人送来弦月给她,而这其中就有藻毒的解药。
而随着宿星王族灭亡,她以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使用藻毒了,这瓶解药便一直被收藏在月华殿的密室里,待她告知他后,他立即去取出,带去默默身边,喂她服下,终于捡回她一条命。
说起这个,曹默默不住瞪视他。这人真是可恶,那日在桃花林里明明他已经喂食她解药了,她这才能清醒过来说话,但他却还让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两人是最后相见,生死诀别,害她心情悲酸得很,哭得眼泪簌簌、凄凄楚楚,却哪里知道自己白哭了。
事后虽恼,但小命都捡回来了,还能怪他吗?
而且这家伙虽说疼她,平常也忍她,但当恼怒的时候也很吓人,骂她不嘴软,自己这说穿了,就是惧夫,他脸一拉下她就怕了,溜逃第一名,没用得哪敢啰唆什么。
唉,她大概是弦月史上最窝囊的王后吧,她多羡慕婆婆啊,在弦月有权有势,丈夫又听她的,这等驭夫术,等见到婆婆自己可得记得好好讨教,学个几招,日后傍身,必要时当成救命锦囊用。
“你在想什么呢?”冶策阴森森的问,睨她的眼光带着不容造反的警告。
这股寒气灌得她冷得直发抖。“没想什么、没想什么……呃,王上,臣妾突然想起一件事,说是女人不能议政,可女人能议“家政”吧?臣妾想,时代不同了,三妻四妾不合时宜了,是不是也该规定大臣们不得纳妾,以保家和万事兴……”她勾起他的手臂往下弦宫去,一脸的讨好涎笑。
“禁止纳妾?这不让他们立刻“家变”,这哪来家和万事兴?”
“欸,革新都有阵痛期,家变之后就能兴家了,只要过了这关,自然就万事太平,咱们家不也这样……”
“哪是这样,朕可没纳其它嫔妃。”他哼声,任由她拉着走。
“就是说嘛,你可是最好的典范,自己都以身作则了,大臣们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到了下弦宫,她拉着他往大床上坐,清亮带点诡计的眼瞳笑意盈盈地诱惑着他。
“嗯,是有点道理……”拥过她秾纤合度的身子,她这媚态对他向来受用,倾身朝她细白的颈项上吻了上去,之后自是发生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小全子早知情知趣的不知闪哪去了,晚霞两姊妹以及一干在下弦宫伺候的宫女,也不敢妨碍两人发展发乎情之事,识趣的也全跑光光。
两人一番缠缠绵绵后,她趴在他身上,贼贼地在他胸口上画圈圈。“王上,你说方才臣妾的提议可好?不如发个“禁妾令”如何?”
他身子满足后,心情放松的闭目养神,“嗯……”
“嗯的意思是?”目的快达到,她兴奋的问。
“意思是,以其昭昭,致人昏昏的枕边风不可取,朕不是昏君,帝王不能让女人牵着鼻子走,你的提议朕会记上心头,此事,再议!”这就是拒绝了。
曹默默愕然。这不是白白被睡了?
“你……”
“怎么,这会床也上了,事儿也做了,你还不满意?”
“我……”
“这‘禁妾令’朕是不可能发布的,不过,你若私下想对朕下这道王后懿旨,朕可以考虑接旨,但这就得瞧你这次怎么表现了!”他再度覆上她的身子。
可恶!这奸诈小人,就知占她便宜、欺她善良!
她气得想骂人,却被他吻得酥软,再加上长期畏夫,又贪图他的男色淫威,本想为全国妇女谋福利的,瞧来,只好要她们自求多福了,“禁妾令”就只好私下自己受惠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