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身影正聚精会神的翻阅着手中的杂志,直到一抹阴影阻挡住他的光线,阻碍了阅读。
“妳挡住光了。”男人头也不抬的说,声调不愠不火,还有些冷然。
始作俑者文风不动,依然维持着阻碍光线的角度。
沉默对峙须臾,抹着蔻丹的手指先是沉不住气的抽去男人手中的杂志,继而用指尖挑逗的抚摸起这张教人迷恋的俊帅脸庞,接着,两条手臂便化身为妖娆的蛇,紧紧缠上了男人的脖子,缓缓的跨坐至他身上……
对于女人浪野的举动,男人不动声色,嘴角噙着别有意味的笑。
“你今天又把助理骂哭了。”目光毫不掩饰的留连在男人性感薄棱的唇上。
挑眉低哂,“连丈量现场都做不好、又缺乏美感的笨蛋,妳希望我多客气?”
“是你太挑剔,安排给你的助理不论是样貌跟能力都是最好的。你知不知道这年头找个助理有多困难,就别欺负我们人事部门的小职员了。”娇嗔轻叱的同时,玩弄着男人衬衫上的扣子,意图昭然若揭。
“欺负?现在是谁欺负谁?”男人瞇起眼睛,瞟了那双擅自作主解开他衬衫衣扣,又不断大胆揉捏他胸膛的手,口吻轻佻的问。
眼波流转,凑耳低喃,“今晚,我给你机会欺负我。”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低头亲吻男人的同时不忘抽开了浴袍上的绳结,抓起男人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搁。赤裸裸的,果然是非常的精简省事!
“妳不冷?”男人语气莞尔问。
她不怕冷,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有他过人的方法可以彻底的温暖她。
“你可以温暖我。”嗓音娇媚的吐着邀请。
薄棱的唇瓣微微勾起,下一秒,他在沙发上放倒了这个大胆的女人,接下来屋里的暧昧指数简直快要破表。
“逸尧,快,我要你爱我。”强烈的渴望几乎要将她灭顶。
电光石火之际—
来的不是高潮迭起的激情,而是灵感。
于逸尧倏然放开了怀里赤裸娇喘的女人,淡定的眸光浑然不见丝毫情欲。
“……怎么了?”热情霎时冷却,苏伶虹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抓过行动电话按下速拨键—
“是我。先把手边的工作都停下来,我五分钟后就到……没什么,改个设计而已。打电话去四季花苑叫人送束欧铃兰,另外,想办法弄个鸟笼过来……我当然知道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时钟上的指针我还看得懂……是你助理还是我助理?我不管你是用威胁还是恐吓的,总之,五分钟后我要看到一大把新鲜的欧铃兰跟一只鸟笼!”
挂上电话,于逸尧随手拿过纸笔飞快的速写下脑中澎湃的灵感,期待着待会在新的橱窗设计上大秀他天外飞来的绝佳创意,全然忘了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直到欲求不满的苏伶虹忍无可忍的发出抗议。
“你到底在做什么?”
“工作。GS百货的陈列空间我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灵感,让他冷淡的面容出现了笑容。
“……”工作,在欲火焚身的时候?
天啊,真是够了!面对活色生香的她,于逸尧应该要疯狂的占有她美丽的身体才对,怎么还满脑子挂念着那该死的设计
“不许走。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要你陪我一整夜。”她任性的要求。
为期半年的马拉松暧昧示好,为的无非是能一步步的靠近于逸尧,他太虚无缥缈,但也正是这样才显得出征服的难度。
她用耐心换来几次约会,好不容易终于在今天晚上让他走进了香闺。为了这一刻,她已经等待太久,过去总是被男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她,怎么甘心浪漫的计划就这样夭折。
于逸尧睐了她一眼,“既然是生日,妳应该多花点时间陪伴令堂大人,感谢她对妳的生养照顾。相信我,跟男人厮混做爱绝对不是感谢母亲恩泽的好方法。”
苏伶虹听了为之气结,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于逸尧,到底是你那见鬼的空间设计重要,还是我重要?”
“别把截然不同的两个选项放在同一个天秤上,那是最愚蠢,也是最自取其辱的行为。”嗤之以鼻的同时,他已经把自己凌乱的衣服整顿妥当。
见他去意甚坚,苏伶虹只好使出杀手—
“你今天如果敢离开这里一步,我就跟你分手!”
身为瑞玛国际建筑空间设计的人事部专员,苏伶虹可不只是个小员工而已,光是冲着她有个担任董事的舅舅,全公司上下谁不小心翼翼的奉承她,称她一声小公主。就算于逸尧多次拿下国内外设计大奖,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新锐设计师,但只要他还待在瑞玛一天,他就最好别拂逆她,要不,有他好受的。
两人目光对峙……
他们是吃过饭、约过会,但对他来说,还不足以在他心里留下深刻感受。苏伶虹确实是漂亮,却漂亮得像干燥花,少了生命,没办法激发他想爱的热情。
“那就分手吧!”无视于分手的威胁,于逸尧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的香闺。
毫不恋栈的爽快举措,让苏伶虹像是被掴了一巴掌,表情极度难看。
可恶!为了让他属于自己,她可是花了无数心血,才勉强从他身边挤出丁点位置。
原以为就快要可以扬眉吐气,没想到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说走就走。要是让大家知道她苏伶虹连个男人都掌控不住,这教她的面子往哪儿摆?
粉拳捏得死紧。“于逸尧,我一定要你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
有些男人少惹为妙!
莫显雅第一眼就知道,于逸尧就是那样的人。
在人事部填了一堆资料后,她正要向新主管报到,手还来不及碰触到办公室的门把,面前的这扇门先是离奇的挣开了门框,裂出了一道缝隙,接着,里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了出来……
“是妳小姐大手一挥,修改了我的设计图?”发问的男人双手环抱在胸前,嗓音不愠不火,口吻云淡风轻。
“因为于先生坚决不肯接听客户电话,客户就一直来卢我……”
三天前刚调来设计部支持助理工作的李怡倩,正面对着帅气逼人的于逸尧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帅,真的好帅!不愧是公司最英挺出众的设计师,举手投足都散发一股浑然天成的潇洒魔魅,光是站在他面前,芳心免不了要蠢蠢欲动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于逸尧身边的设计助理是个幸福好缺,不但可以每天和绝品大帅哥长相左右,料不准还可以来个近水楼台呢!
当初就是冲着这一点,她拚着连命都不要和其它女同事几乎抢破了头,历经一番激烈的厮杀后,最后终于由她顺利脱颖而出。
可她万万没想到,不过才做了三天助理,什么水、什么楼台通通都没有,想要眉目传情都没力气,倒是工作一桩接一桩,“代志”永远做不完。
搞定,是应该的,没搞定,于逸尧独一无二的毒舌洗礼,保证电得人满天全金条、要抓没半条,也难怪他的助理一年可以换上一、二十位。
“来吧,跟我说,妳都改了些什么?”于逸尧问得温柔和善,还不忘附送一抹勾魂摄魄的微笑。殊不知,笑容背后,一把亮晃晃的刀正在伺机待命。
可偏偏就是有人蠢得落入温柔陷阱,上当了。
“没有改很多,就是换了油漆的颜色,增加客厅墙面收纳柜高度而已。”
呵,快来听听,这孩子挺善良的呢,没有改很多喔!
于逸尧认真的点着头,一副专心聆听的模样。然而下一秒,令人颤栗的笑容在嘴边抹了开来,隽朗的面容旋即漫上暗潮汹涌的肃杀。
措手不及的小助理胸口一紧。呃,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瞪着她?
不过就是稍微调整一下色系比重、追加了墙面上的柜子高度,有什么关系呢,干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救命啊,早知道就不说了。
她想逃,但是不知道可以逃哪里去。喔,老天爷,到底他的新助理哪天才要来报到啦?可别等她气咽命绝了才来。
于逸尧欺近李怡倩的脸,“马上通知工班,叫他们全面性停工。”
倒抽一口凉气,瞠目结舌,“不,千万别停工……”小助理脸都要垮了。
停工事情就大条了!
别说客户会非常不爽,上头铁定也会开始追究原因。万一被知道名不见经传的她竟然一时脑残斗胆改了于逸尧的设计图,她铁定就要滚回家吃自己了。
“当然要停工,那已经不是我的设计,我拒绝在烂作品上挂名。”收起笑容,他非常刻意的放缓了速度,明目张胆的强调了那个“烂”字。
小助理脸上乍青倏白,表情难看得紧,很显然幼小的心灵已经被于逸尧那个烂字狠狠打击到了。
这次的案主是个有钱的笨蛋、美感的残障。
夫妻吵架的时候要求主卧室的设计要保有隐私各自独立,三天后两人和好,马上又推翻前案说要紧密相连。料不准哪天谁要是外遇了,他这个设计师还得临时弄个坚固的门板,紧急拉起封锁线才行。
问题是,这是室内设计,根本不是木板隔间这么简单的伎俩。
还有那该死的油漆色系—
开始丈夫说要温暖黄,后来老婆又说要浪漫紫,前前后后改了不下数十次,每天睡觉醒来都有新意见,经过了一场八八水灾,两夫妻福至心灵的说要黑白配,是不是等年底选举季节到来,又要换成蓝绿配?
这脑袋长蛆的家伙根本不知道换了墙壁的油漆色系,原本订购的家具就会变成笑话,在接近完工的客厅追加了一层收纳柜,已经预留的电器摆放空间跟完工的线路配置就会全乱了套。
有钱人的心态就是这么吊诡,明明无知却还敢大言不惭的颐指气使,对于建立或摧毁总是信手拈来,完全学不会尊重专业,真不知他们到底找设计师来做什么?是希望设计师替他们可怕的天生残缺美感背书吗?
他们究竟以为设计是什么东西?画几张图、摆几张家具、钉几层柜子就是设计吗?又或许他们也不是真无知,而是有系统的天真?
“可是现在工程已经严重落后,倘若不能如期完工案主反扑要赔偿,财务部会杀人的。”小助理忍辱负重的陪起笑脸,希望说服于大设计师改变主意。
“财务部会杀人,我就不会杀人吗?”于逸尧嘲讽反问。
会,他真的会杀人,光是被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瞪住,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死去又活来,活来又死去了……
天啊,夹在固执的设计师跟财大气粗的案主之间真痛苦,当初她为什么蠢得自告奋勇来当于逸尧的助理?
“拜托、拜托,客户就是想要黑白配嘛,既然他想要神秘黑就给他神秘黑,他要纯净白就给他纯净白,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嘛,做人何必这么坚持?很累的。”她企图安抚他,好教他心软的高抬贵手。
“如果只是为了同时拥有黑的神秘、白的纯净,那他就去买尊黑白郎君摆在床头照三餐膜拜就好,干么还找我去设计?当然,黑白无常也可以。”听似吊儿郎当的口吻,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惊人杀气。
小助理头皮发麻,所剩无几的勇气正一点一滴的在溃堤。
“可是、可是……”
“不用可是。反正妳都敢自作主张改了我的设计图,不如妳来当设计师,这个案子无条件送给妳,我绝对不干涉。待会我就跟上头说一声,好好表现喽。”于逸尧噙着冷笑,做出裁决。
什么,把案子送给她?
当然不行!当初案主就是风闻于逸尧新锐设计师的名气,特地指定新家设计得由于大设计师亲自操刀,她这个跑龙套的哪能担得起这重责大任?
“于先生,你冷静一点,别折煞我了,这个案子放眼全台湾,除了你谁都没法接的。”小助理试图安抚。
“不会啊,我看妳做得挺好的,非常有独当一面的能耐,就这样决定吧!现在,”他话锋一转,“滚—”犀利的下起逐客令。
“你这样会害我被开除的。”李怡倩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反正妳也觉得做人太坚持很累不是吗?真被开除了,正好提前回家休息。”于逸尧完全不掩饰嘴边令人发指的笑容。
“你未免太不通人情!”乱了方寸的小助理开始口不择言。
面对指责,他意态悠闲的耸肩,“既然妳这么通人情,改天不如让我来操刀帮妳割双眼皮好了,反正妳也不懂尊重什么是专业。放心,我虽然没拿过手术刀,缝缝补补这种事情应该还难不倒我。”口吻凉薄。
“你、你不是人—”
“对,我不是人,我是魔鬼,人鬼殊途,妳现在可以滚出我的办公室了。”
“于逸尧,你太过分了……”
“好说、好说,我奉劝妳下回来当设计助理之前,先去学学怎么看设计图,毕竟能够把好好的一个作品搞到烂,想来妳的水准也是跟案主不相上下。”极尽能事的羞辱。
丢了工作又颜面扫地,小助理当场崩溃大哭、夺门而出—
原谅她……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见这么尴尬的场面。
门外的莫显雅闪避不及,被小助理狠狠的撞了一下,才站稳身子抬起头,办公室里的男人已经用那双犀利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她。
惊诧彷佛电流般的快速窜过,她忍不住移开视线遮掩自己的紧张,可心却怦怦作响,跳得毫无根据……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正牢牢的萦绕在她的胸口。
他就是于逸尧,个子很高,身形偏瘦却不显单薄。
胸膛十分厚实、肩线直平宽阔,好像随时准备把人纳入怀里似的。露在卷起的衬衫袖子外的手臂看起来精硕有力,古旧的牛仔裤紧裹着他的窄臀,线条完全不马虎。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彷佛是在精湛刀工中被刻划出来的完美杰作—
他的鼻子很挺,嘴唇薄棱,细长的双眼略往上扬,眼神充满了浪荡不羁的狂野却又出奇的犀利精锐,好像随时都能把人一刀切开似的。
莫显雅捏不准他的气质。有点狂肆,有些精练,又有几分的迷人,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个会让女人疯狂喜欢的男人,因为不容易驯服。
他明明没有说话,可浑身却充满了令人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啊!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听到她是于逸尧的新助理,大家会面露同情怜悯?因为这个于逸尧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他身子斜靠桌沿,掌心抵着桌面,另一只手则随性的扠在腰际上,气定神闲的瞅住她,目光瞬也不瞬,彷佛几秒钟前,这里根本不曾发生过分歧争执。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得莫显雅一时有些昏眩,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
“你、你好,我是新来的助理莫显雅,请多多指教。”礼貌的欠身鞠躬。
新助理?她—
于逸尧浓黑的双眉纠缠成结,冷淡自持的脸庞不小心泄漏了错愕,脑袋更是足足当机了有一分钟之久。
他不浮夸自己天资聪颖,但那平素神思敏捷的脑袋确实因为莫显雅的出现,彻彻底底的空白了一分钟!
他知道太注重外表是很肤浅的行为,偏偏他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肤浅。
他是个极为挑剔的人,对美感的讲究不单只着重在设计上,对人也很不马虎,因为他严禁任何不完美的人事物来干扰他的灵感。
一直以来,人事部都非常严格的遵循他个人原则来筛选他的助理人选,从无例外,他想不透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要不,面前这模样平凡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新助理?
她也不是长得丑,但就是很具有震撼力—乏人问津的那种。
嘴里的两排矫正器让她看起来好像变形不全的钢铁人,悬在鼻梁上媲美出土文物的黑色镜框,几乎是她小脸的两倍大,厚重的镜片充满了啼笑皆非的黑色幽默,再搭配她身上那袭土到爆、兼毫无时尚感可言的套装……
啧啧,二十年前的军训服装搞不好都比她的套装来得潮感,她活脱脱是本年度最伤害眼睛的造型代表嘛!
如果把她扔到一场舞会上,毫无疑问,她绝对稳坐壁花之首。
他以为在美丽信息发达的今天,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年轻小姐敢丧心病狂的做此不道德打扮,没想到他的新助理非但做了,而且还勇敢的走在大街上,实在超威!
于逸尧蹙起眉,居高临下的看向小家伙,长指忍不住扣住两鬓反复施压。
也许,她对设计有什么过人的能耐也说不定,他尽可能客观的解释眼前匪夷所思的情况。
伸出手臂朝她弹了弹手指—
莫显雅顺着他的指端方向朝自己看了一眼,连忙会意的送上手边的履历表。
接了过来,他三两下就翻尽了这份单薄的履历自传。
“怎么没有附作品?”于逸尧不满的咕哝。须臾,心里大惊,“妳完全没有设计科系的相关背景?”挑起一道浓眉的同时,嫌弃的目光已经克制不住的犀利扫向那小家伙。
她脸颊一热,“……没有,我大学念的是外文系。”
说也吊诡,她当初应征的职务是英文秘书助理工作,也不知道为什么录取后,她会一夕之间变成了设计助理?
设计欸,她一无所知的领域!
不过也没关系,不管是什么职务她都愿意尝试、愿意去做,因为她迫切需要这份工作,她需要这份薪水!
于逸尧绝望的把履历往桌边一扔,朝那几乎被眼镜压垮的小脸睐去一眼—
“我想,妳跑错地方了,我需要的是设计助理,而不是主演过世界文学名著作品的小家伙。”抓起电话就要直拨人事部,执行他明确的退货。
“你需要一名助理不是吗?”莫显雅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勇敢的捍卫起自己的工作权。
顿下手边的拨号动作,他别过脸来,瞇起眼睛端详起眼前的女孩。
“这里不是幼儿园,我也不是白兔班的班导师,我没有那个闲工夫领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去摸索学习。”于逸尧把话说得现实又残忍。
“但你别无选择,你的助理刚刚被你骂跑了。”她瞠瞪眼睛,压抑心中恐惧,勇敢的回看那双黑洞般的眼眸。
“宁缺勿滥的道理我懂。”他不过是骂跑了个助理,这种事情几乎每个月总要上演个几回,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
“所以你需要我。”莫显雅提气,斩钉截铁的说。
啥,他需要她?他会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于逸尧被她过分狂妄的说词惹得一阵莞尔。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
尤其当他的作品屡屡受到好评,他的才能让他足以在业界站稳一席之地后,围绕在他于逸尧身边的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奴颜婢膝,他真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大?要不怎么敢如此对他说话。
虽然勇气可嘉,但她说的话可就错得离谱了。
想他自小爹不疼、娘不爱,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说需要太沉重。再者,摆个状况外的助理在身边,除了麻烦,他想不出有什么好处?
但不可讳言,这看似乏善可陈的女孩,让他很意外!
“不如我们做个试验,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需要妳。”
“什么试验?”她咬唇问。
于逸尧暂时打消辞退她的念头,挂上电话,取过桌上的便利贴速写下一支电话号码递给她。
“只要妳能说服这个脑残的案主打消更改设计的念头,妳就留下来。”
莫显雅迟迟没敢接过他手中的便利贴。“……如果没有成功呢?”
“消失。从我眼前—彻、底、消、失。”
他不需要一株陈旧的壁花来妆点他的办公室,因为,他宁可买壁纸来贴,还省事美观些。
于逸尧给了她一抹笑容,撒旦般的笑容。
当莫显雅还兀自发楞之际,他已经拿着写有电话号码的便利贴走来,冷不防的往她的额头一贴,旋即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