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采衣自屋内搬出一个小箱子,「这该不会也是要烧的吧?」
「不,不过也相差不远。来帮我把架子用好。」
两人将处理好的食物放在一个竹制的架子上,这竹架有些类似烤肉架。
「这样就可以啦?」
「嗯,我们趁烤肉的空档来玩游戏。」叶星自小箱子中取出一捆圆柱形,旁边夹着根细棍的冲天炮,这些冲天炮可是叶星的精心杰作,爷爷奶奶教过她如何使用火药,而她的材料是从楼老爷那儿拿来的。
「什么游戏?」采衣忽感寒意,凝望叶星坏坏的笑,有些惧怕的退后。
「别后退,这游戏妳是主角。」
「小姐……」
「不会有事,而且很好玩。」叶星点燃冲天炮,对准的不是天,而是……采衣。
「啊!」采衣惊叫一声,笨拙的闪过。
「太慢了,采衣,我可不想下回带妳爬城墙妳仍如此迟钝,否则总有一天一定会被逮到的。」
「顶多奴婢不跟您去了嘛!」采衣哇哇大叫,又躲过好几发冲天炮。
「妳不去我一个人怎么玩得起来。」叶星作势要点燃冲天炮,采衣一见,拔腿便跑。
「不要跑呀!」叶星怪腔怪调的叫,倒不是真的想追她。
两人「玩」得如此高兴,殊不知有人已悄然来访。
绍擎和至刚以前所未有的笨样站在永冷宫门口。
「门呢?」至刚的下巴都掉了下来,「还有匾额也不见了,这儿真的是永冷宫?」
绍擎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灵敏的听觉听到了内院的嬉戏声及间或的爆裂声,遂趋步向前。
至刚亦闻之,也跟上绍擎。
采衣胞到廊前的阶梯前突然止住,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叶星看采衣停下便喊,「采衣,妳还不跑,我放了哦……」
采衣仍不为所动,叶星跑到采衣背后,孩子气的连续眨了几下眼,确定不是作梦后,马上拉采衣到身后,朝着廊厅喊,「今天永冷宫不开张。」
说完,立刻放炮。
绍擎和至刚闪躲开,叶星和采衣已溜到内院的另一头,绍擎和至刚交换个眼色后,追过去。
「小……小姐!」
「不跑就跑不了了……」叶星胸口一阵闷痛,缓下脚步,反胃之感令她呕吐,但吐出的却是黑色的血,该死的……她太小看那一掌。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采衣惊恐的嘶喊,追上叶星。
叶星想看清采衣,想叫她别乱叫,但席卷而来的黑暗已主宰了她的意识……
「小姐!」
绍擎在叶星倒地前抱起她,空出一只手来拉开她的衣襟。
「不可以……」采衣阻止的话语在绍擎冷峻的眸光下隐去。
绍擎继续他的动作,果不然,在叶星的胸口发现掌印,他的心猛地刺痛,他后悔自己下手太重。
「召御医。」匆匆下了这个命令,他往寝宫走去。
采衣护主心切,顾不得绍擎贵为皇帝,只一径的说:「一定要救小姐呀!如果小姐死了,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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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奶奶……你们不要留下叶星……叶星不要一个人……不要……走……带着叶星啊……不要……留下我……」叶星盲目的挥动手,略带哭声的呓语。
「不走,没人会留下妳一人。」绍擎为叶星弒去冷汗,掩不住焦急的对御医发脾气,「你说她没事的!」
「皇上息怒,贵妃因延误治疗,因此……」御医愈说愈小声。
「下去!」绍擎怒挥衣袖,再转向叶星,低声抚慰。
「皇上,您从退朝后便一直守在这儿,不妨先换下朝服,休息一会儿,这儿有采衣便行。」至刚从未见绍擎生气,这会儿总算见识到了。
「朕不该对个女孩儿下手如此重。」绍擎内疚万分公在他早知她是叶星,若他早知……
至刚不敢说绍擎上次对某宫忝不知耻的贵妃下的手,比起叶星的确「不」重,但那宫贵妃听说到现在仍卧病在床,也没见绍擎去问候一声。
至刚朝采衣使个眼色,采衣仍怪绍擎打叶星,害她变成这样,不愿帮「口」,但她在至刚威胁的目光下,只有……「皇上,小姐流了那么多汗,衣服尽湿,我先帮小姐换衣服,换好时,小姐再交给你,好吗?」
绍擎闻言方才勉强地点了一下头,在至刚的陪伴下离去。
采衣叹口气,着手替叶星换衣,而换到一半时,叶星幽幽转醒。
「小姐。」采衣欣喜的叫。
「采衣?我肚子快饿扁了,想吃烤肉。」叶星疲惫却也无法忽略五脏庙的「哭饿」。
门倏地被推开,换上白衣的绍擎和叶星四目交接,尔后,她感到他的目光游移在自己的……
「啊!」她的衣服并未穿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而绍擎的眼睛刚好……叶星赶紧将衣服拉好,气红了眼及颊,怒瞪着他,「你没听过非礼勿视吗?」
绍擎只微一挑眉,并未回答。
「喂!我在问你话。」
「朕不过是格遵非礼勿听这句格言罢了!」绍擎这话对得叶星哑口无言,而他也因叶星才刚转醒便伶牙俐齿的说话,心中一颗大石亦放了下。
过了好一会儿,叶星才找到应对之辞,「不是说永冷宫不开张,你怎可以踏进来!」
「妳说的不开张是昨天的事,没说今天不开张呀!」绍擎眼中出现笑意。
叶星向采衣望去,采衣点头并道:「小姐昨儿个夜里昏倒了。」
「我?」叶星措着自己,明白自己为何昏倒,一气之下,竟气血不顺的猛咳嗽。
「小……」采衣才想上前,原本站在门口的绍擎已然而至,他轻拍她的背,减缓她的气息,好不容易,叶星终于止住咳。
「好些了吧?」绍擎喂她喝水。
叶星无言的瞪眼绍擎,好似在说:「都是你。」
绍擎微微一笑,「别瞪啦!等会儿气又不顺就没人可以救妳了。」
叶星不服气的朝他吐舌,不再瞪他。
「你来捉我的?要捉捉我好了,别理采衣,她是我硬拉她去当向导的。」
「向导?!」
「就是带路的,连这都不懂。」叶星口没遮拦的说。
「大胆!」一旁的至刚威吓。
「闭嘴!又不是骂你!」叶星抢在绍擎开口之前回嘴。
「妳骂的可是皇上!」
「皇上又怎样?如果不能接纳谏言,根本不能算是一国之主。」
「妳说得是谏言吗?」绍擎忍着笑问。
「当然不是。」叶星理直气壮的说。
绍擎忍俊不住,大笑起来,而采衣也掩面轻笑,至于至刚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
「笑什么?」叶星抡拳捶着绍擎,「我说错了吗?」
绍擎反扣住叶星的手,她的脸撞进绍擎的胸膛,一股属于男性的气息窜入叶星鼻中,她忙着挣脱绍擎的手,未注意至刚及采衣已在绍擎的示意下退下,待她注意到时,整座寝宫只剩他们两个。
她心头闪过几个想法,不禁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绍擎不许叶星退缩,使劲一拉,拉叶星入怀,她顿时双颊燥红,想推开他,但他的武功及力气比她的大太多,她全无胜算。
「放开我啦!」叶星恼怒的道。
「能扳倒朕贴身侍卫的人,不该连朕也推不开。」绍擎具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揶揄。
「我才不是推不开呢!」叶星逞强,天!他的声音真好听,「我是……我是……」
「是什么?」绍擎接下去。
「我肚子饿,没力气嘛!都是你!害我没吃到烤肉,想我好不容易才捉到那几只山鸡,还有……」为掩饰自己的心慌,她连珠炮的说。
「妳捉山鸡?」绍擎打断她的话,「妳们这儿没食物供给?」
「永冷宫,顾名思义,冷冷清清,当然也没什么人啰!这儿只有我和采衣,哪儿需要补给……」
说到最后,绍擎明白叶星话里的意思,她说皇上忙于国事都来不及了,哪会理后宫嫔妃的死活,就算管也管不到永冷宫。
「没想到朕头一次临幸的贵妃,口齿就如此灵活。」绍擎缓缓一笑,眸中闪耀的光辉令人动心。
叶星发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一定是累了,她憨憨的笑了一下,双手抵在绍擎胸前,试图拉开彼此的距离,意外的感觉到绍擎的心跳,深沉而稳定,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中,他刚刚说临幸……临幸!叶星尚未反应,绍擎即抬起她的下巴,浅尝她因惊愕而微张的唇瓣。
绍擎感到有股他不熟悉的温柔自心中流泄而出,修长的手指轻撩起如丝长发,托住叶星的下巴,注视叶星,只见她眼张得大大的看着自己,不禁笑道:「怎么了?」
许久才闻叶星反应。
「我肚子好饿。」
绍擎摇摇头,早该知道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但他仍忍不住抱着希望。
「人家真的饿了,要不是你,我早吃到烤肉,也不会……也不会……」叶星想到刚刚那一吻,虽是轻吻,却足以令她震撼好久,而且这是她的初吻,初吻耶!这么草率的赔给绍擎,即使她很想再来一次。
「也不会怎样?」
「没怎样!」叶星凶巴巴的回答。
绍擎睨着她,有些生气,说什么他也贵为一国之君,怎容得一名贵妃对自己大呼小叫。
叶星也看出绍擎的怒意,亦觉自己太踰矩,好歹他也是皇上,太不给面子总是不好,而且他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不巴结一下好象不太好耶!
是以,她无辜、楚楚可怜的瞅着绍擎看。
「生气啦!皇……上……」她一句皇上拖得老长。
「绍擎。」绍擎不希望她叫自己皇上,「系召绍,敬手擎。」
「对嘛!年纪轻轻,被人叫皇上怪难受的,冷,冫部冷,草头叶,日生星。我肚子饿死了,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看着叶星眼中闪跳的光芒,绍擎挑起一边的眉,「上哪儿吃?」
「御膳房。」她一直想找时机教训那些不给她们饭吃的人。
「哪用得着去,唤人送来便行。」
「绍擎、绍擎,偷吃的乐趣比任何吃法来得多,走啦!别犹豫了。」
绍擎叹口气,扶她下床,「可是妳的伤……」
「好多了。」叶星翻箱倒柜的找到一套浅黄色的家居服,想靠自己穿好它,但没多久,她就投降于它,想唤采衣进来帮她,一双温暖的大手便替她把纠结在她身上的衣料搞得服服帖帖。
看他流利的动作,他一定常替女人穿衣服,这想法让叶星不太舒畅。
「谢啦!」她不理绍擎,径自跃出窗外,不一会儿已跳上屋顶。
「快点来。」
绍擎无奈的跟过去,两道身影即移至御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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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屋顶
绍擎向来不做偷鸡摸「菜」的事,可是现在竟为了叶星而破例,但见叶星如此泰然,心中的不安竟悉数消夫。
「给你。」她丢给他一只鸡腿,绍擎拿着鸡腿,不知从何开始吃。
「吃呀!」她自顾自的啃着另一只鸡腿,仍不忘叫绍擎也跟着吃。
绍擎在她的「监视」下吃了一口,笑了起来。
「没这么吃过,挺好玩的。」
原认为叶星会骂自己孤陋寡闻,岂料,她竟惋惜言道:「当皇上好可怜,什么坏事都不能做。」
「难道妳不认为皇上是集大权于一身的最高位者?」绍擎讶异的问。
「我是如此认为,但相对的,他背负的责任更重,有什么好的?像你,有一张媲美明星的脸,还有一副比歌星好的嗓子,要不是身为皇上,一定风靡全世界,你当皇上,是你的选择吗?」
绍擎不知何谓明星、歌星,但叶星所说的,却深中他的心事,他厌恶官场的是非争诈,可是他抽身不得。
「还有、还有,因为你是皇上,所以有很多女人会爱你,想来艳福不浅呵?可惜她们的真心如何……你明白吗?」
绍擎嘲讽的撇撇嘴角,「妳呢?那日扮刺客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
「要不是采衣说你的侍卫武功了得,你从未展现身手,我又无聊得要扯头发,才不会一时兴起去找你玩玩。」叶星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绍擎,「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皇上。」
尚喜叶星只为切磋武艺接近他,而无任何居心,绍擎略愕然的间:「何以见得?」
「能三两句便让我说不出话的人,你是头一个。」
「这跟好皇上有什么关联?」绍擎啼笑皆非。
「没有关联。哎呀!我说你是好皇上就是好皇上,那么多意见做什么!」叶星绷着小脸。
「没意见,没意见。」绍擎见她沉下脸,马上弃械投降。
叶星反而绽开一朵花般的笑,「那晚会被你打到,是因我一时失察,下次我一定会赢回来。」
「那么肯定?」绍擎不信的笑笑。
「当然。」叶星吸吸手上的油渍,再将唇上的油渍用舌头舔一舔,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吃饱了。」又伸个懒腰,「好累哦!」
言毕,她差点因站不稳而跌下屋顶,幸好绍擎及时拉住她,叶星顺势依进他宽阔的胸膛。
「借我睡一下。」她语结,还真的睡着了。
绍擎揽腰抱起她,喃喃低语:「妳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真不知妳是从哪儿生来克朕的。」
他发觉自己在平竹楼第一次见到她,已将她的倩影深印脑海之际,又遇着她行刺自己之后,他已牢牢的被她吸引。
自从御膳房那次之后,一连好几天,绍擎都没来永冷宫,亏叶星还直盼望着,希望他会来找她比武,好让她一雪前耻。
结果……
「小姐。刚刚秦至刚来说,皇上请您亥时至练功房等他比武,还送了这些食物来耶!今晚可以吃得更好了。」
这些天至刚总会送食物来。
采衣的话令叶星没由来得雀跃,至于今晚吃皓,她倒是挺不在意的。
好不容易捱到亥时,向采衣问明方向后,叶星便蹦蹦跳跳的去赴约。
「绍……」叶星找到练功房推开门时,原本的兴致勃勃被不知名的心疼所取代。
绍擎正对着门口打坐,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知道绍擎在打瞌睡。
一定是累坏了,叶星皱起眉打量他。
「这样睡会着凉的。」她四下张望,「不知道镇清宫在哪儿?管他的,反正一定在附近。」
叶星好运地很快就找到镇清宫,如一阵风的进去「偷」条棉被再出来。
快到让守卫只觉有风吹过……
叶星捧着棉彼进练功房时,绍擎已醒,两人眸光相对,绍擎挑眉指指叶星捧着的棉被。
「这是……」
叶星低头看棉彼,白皙的颊上染上嫣红,支支吾吾的说:「天气冷呀!比武的地板凉凉的,我……这是用来铺地的!」
绍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被子好象是朕的耶!」
「这……这……」叶星把棉被丢给绍擎,「还给你!我不跟累毙的人比武,我要回去睡觉了!」
语完,叶星马上就想跑,而临跑前还留下一句话,「下次不要穿那么少睡觉,会着凉。」
累毙是什么?但是……绍擎抱紧棉被,黑眸斥着柔情,这棉被好温暖。
☆☆☆☆☆☆☆☆
至刚仔细的看着绍擎,从他一开始批奏章,他就呈发呆状态,还不时笑着摇头。
看来,这叶星对皇上的影响可真大,而至刚也挺喜欢她的,只是她第一次太不给自己面子,让他受辱甚深。
绍擎阖上奏章,里头的内容没一个吸引他,他的心思全摆在叶星身上,他告诉自己这样不行,但她的影子仍不时跑出来扰乱他。
承认吧!你喜欢叶星。绍擎心里有个声音冒了出来。
「对!我喜欢她。」他心里另一个声音承认着这个事实。
他微微一笑,「至刚。」
「皇上。」至刚打揖。
「到永冷宫。」
「是。」
两道身影一闪,御书房已空无一人,他们已来到永冷宫。
叶星一见到绍擎马上涨红了脸,大叫,「你来做什么?」
绍擎不为叶星的态度而生气。
「皇帝临幸需要理由吗?」
「需要。」
绍擎含笑走近叶星,俯身在她耳边道:「想见妳。」
「啊!」叶星低叫一声,连忙转身,颊上深映的红彩让采衣和至刚相视一眼,望向绍擎,绍擎眸中笑意更深,耸耸肩,不语。
古人哪会讲这么肉麻的话?叶星自问,古人都该是……叶星也不知真正的古人是怎样的,看绍擎的「表现」,她反而被吓到了。
不对,冷叶星,妳想错了,他想见妳一定是要续上次的比武之约,对!一定是这样,上次我出了那么大的糗,他一定笑到肚皮发痛……不行!我得扳回一城才行。
暗下决定后,叶星朝绍擎粲然一笑,有礼一福。
「皇上降临,使寒『宫』蓬搴生辉,臣妾不敢怠慢,采衣,快准备酒菜。」叶星这在别人身上称为「正常」在她身上却为「失常」的行为,令在场的人全起了疑心,但没人敢说。
「是。」采衣连忙入内,而至刚在绍擎的示意下,也跟了过去。
「妳又想玩什么把戏?」绍擎干脆挑明问。
「吃完饭才有体力偷……」叶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即捂住嘴,改口,「肚子饿了不就要吃东西吗?」拉住绍擎长长的袖襬,诚挚的道谢,「谢谢你叫至刚送食物来。」
但这并不能改变我扳回一城的决定,叶星在心里接着说。
绍擎摸摸她扎成辫子的长发,反握住她的手,入屋。
席间,绍擎直凝着叶星,暗忖着她到底在搞什么,然而一切都挺顺利的,只是……等酒足饭饱之后,叶星便拉绍擎至内院,才站定就偷袭他。
「叶星?」绍擎机灵的闪过,顺便捉住她的手。
「你想见我不是要了结上回未完的比武吗?」叶星一踢,挣脱绍擎,退至离他十步远之处,摆出架式。
绍擎暗自叫苦,叶星会错意了,也罢!不同她打上一场,她是不会罢休的,绍擎亦凝聚心神。
气氛一触即发之际,至刚一声「慢着!」打破僵局。
见他拿着一件白衣冲了过来,「皇上着朝服,你们这样不公平。」
但至刚的好事却换来绍擎的白眼。
叶星低头看自己的「装备」,一件改良式的男装──从浩中那儿「A」来的──经过采衣的修改下变得合身,再看看绍擎的朝服,点点头,「的确不公平,绍擎去换衣服吧!我等你,绝不会逃跑。」
绍擎给至刚一个严峻的目光,斥责他的多事,而至刚则无辜的回视。
绍擎换上轻便的白衣,来到内院,等他等到拍苍蝇的叶星,一见绍擎,马上摆好姿势等他,绍擎百般无奈的只好出手。
一场激斗俨然开始,最后,叶星一个不小心踉跄一步,而绍擎来不及收拳打中她。
「叶星!」绍擎急忙扶起叶星,「怎么样?要不要紧?哪儿……」
「我没事,跟你上次比起来,这掌算是轻捶而已。」叶星这番话并不能消去绍擎的忧虑。
「我真的没事啦!不要一脸好象是你受伤的样子。」叶星伸手拍绍擎的肩。
绍擎神色不自然,似乎自己不只是喜欢她而已,似乎自己想一直留在她身边,而又似乎她随时会飞走。
「绍擎!」叶星突然兴奋的挽住他的手臂,唤回他的心神,「我们明天烤肉,你来不来?」
「皇上?」至刚看出绍擎的不对劲。
但他一径盯着叶星看,叶星被绍擎盯得很不自在,人也拘谨起来,绍擎的样子令她感受到一个皇上的威严及压迫,她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绍擎浅笑出声,拥紧叶星。
「原来妳会害怕啊!」
「要死了!你捉弄我!」叶星不甘心的捶他,心底着实大松口气,「你明天到底来不来?」
「来!朕一定来。」绍擎笑着允诺。
「对嘛!这才乖。」叶星孩子般纯真的笑着。
绍擎只笑不语,然一旁的至刚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
当他们回到皇上的寝宫时,至刚看着绍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边服侍他脱下衣服边问:「皇上,您在想什么?」
绍擎淡笑,「只是想如何留住她罢了!」
「皇上,您……」
「没错,朕会不择手段的将她留在朕身边。」情感内敛的绍擎首次吐露真正的感情。
绍擎临幸永冷宫之事,终究纸包不住火的在后宫中传廷开来,许多宫的贵妃皆因自己输给永冷宫而不服,但她们不敢招惹皇上的宠妃。最吞不下这口「鸟」气的是领路费给最多的顺安宫贵妃,当今丞相之女,皇太后跟前的小……不,是「红」人──赖芷芹。
依照「惯例」,她是带一大群人到永冷宫去「探访」。到达永冷宫时,叶星和采衣正整理着今晚烤肉的场地。
「喂!永冷宫的贵妃呢?」一名婢女恶声恶气的问。
采衣在叶星「耳濡目染」之下,早不是以前那位怯弱的采衣,拋下手中的工作,她站起身与那位婢女相望。
「贵妃身分何等尊贵,怎容得妳如此没教养的大吼大叫?」采衣不甘示弱的说。
「我当是谁?原来是妳呀!采衣,妳主子呢?」
「妳还没资格见我主子。」
「妳敢这样跟我说话!」那名婢女扬起手,想打采衣,却挥「掌」落空,采衣身子微住后仰,躲过她的手。
「永冷宫适合『冷清』,可不适合『热闹』。」采衣有风度的笑道。
「大胆!区区一名小宫女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妳和我同是一名『小』宫女,地位相当,何况是妳先违礼,我何必客气?」
那婢女闻言气得牙痒痒的。
「好一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赖芷芹出面为她的婢女解危。
采衣打量这名身着华衣的女人,判定她是顺安宫的贵妃,依礼一福。
「贵妃,奴婢也是人,既是人,都生而平等,您怎能骂人狗奴才呢?七采衣拿出叶星平日的训话告诫着。
「住口!狗奴才便是狗奴才,不听话就得受罚!」赖芷芹手上不知何时多条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赏」给采衣的左肩一鞭。
「啊!」采衣惨叫一声,撕裂般的痛疼得采衣站不住脚,身子一软,跪倒在地,鲜血汨汨地自紧压着伤口的指缝流出。
赖芷芹显然嫌一鞭未教训够采衣,使劲再抽出一鞭,而当鞭子到半空中时被人拉住。
痛!叶星拧眉,原来这鞭上多加了刺人的荆棘,她忍痛一拉,赖芷芹力道不足,鞭离手,自己也跌个狗吃屎。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妳们站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未免太过分了吧!」叶星面不改色的将插入掌中的荆棘拔出,不理右手的鲜血直流,将鞭子折成好几段丢在地上。
在场的一华人脸上全变颜色。
「妳是谁?」赖芷芹在众人扶持下狼狈起身。
「妳刚刚不是在找我吗?」叶星撕下裙襬,裹住自己的手,再拉下袖子替采衣作紧急处理。
「妳是冷叶星!」
「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必再确定一次。」叶星慢条斯理的解开腰带,往地上一挥,尘土飞扬,仔细看地上还有裂痕耶!「既然妳那么喜爱教训人,我就让妳尝尝被教训的感觉!」
话一落款,赖芷芹及其党羽全感左肩传来疼痛。
「啊!」赖芷芹痛得一张漂亮的脸全变了形。
「滚!」叶星大吼。
「妳……妳给我记住!」赖芷芹还想扳回面子。
「想再挨一鞭?」叶星森冷的笑道。
一群人在她作势要挥腰带时,发挥百米赛跑的精神溜走。
「采衣,妳没事吧?」叶星用未受伤的左手扶起她。
「小姐,采衣没事……对不起……采衣害您替我……」采衣痛得流下眼泪,看到小姐为了她受伤,她难过得不得了,「小姐的伤……」
「不碍事。」叶星一反常态的背起采衣,无任何责备之语,她咬唇,囓牙,将采衣背进屋内放在床上,不愿让疼痛支配她,也不愿采衣发现她的手伤得其实很重,「放心,她绝不敢再来,除非她找到有力的靠山,咱们可以清静一些时日。」叶星从她的行李中拿出药帮采衣止血。
「妳可能要在床上躺上好些日子。」
「小姐……我似乎有违一名奴仆的本分……」采衣握住叶星的右手,惊觉血已染红浸湿里着伤口的布,「小姐,别理采衣的伤,您的伤需要立即处理!」
叶星勉力露出个笑,「我从没拿妳是奴仆,别轻视自己,还有,我的伤我自会处理,妳先躺好……妳再给我哭试试看!」
「不哭……小姐,采衣不哭……」采衣用手背擦去泪水。
「这才乖。」叶星和采衣相视而笑。
不知这事已传至镇清宫,乃至易清宫──当今皇太后所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