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钊走远,骆天秀立刻挪离他一尺远,“这我得说清楚,刚才是做戏,你可别当真。”
“我还没问你呢,这是干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四师兄?”苏剑大惑不解。
慕容则清冷的声音从车内传出,“骆天磊和程钊都是月盟的人。”
“啊?天磊也是?!”刚才只被告知要防备程钊,那爹他不是中了月盟的慕月吗?难道……她立刻有了可怕的推测。
“尽快赶回惠景吧。”
慕容则话音刚落,苏剑一挥马鞭,马车飞驰起来。
第10章(2)
得知程钊的真实身分,苏剑内心也震惊万分,不过较之骆天秀,他不怎么在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解决目前的难题才最重要。
“骆姑娘,你的功夫和骆天磊相比如何?”苏剑问道。
骆天秀有点羞愧。“差满多的,师兄,向来勤奋。”
“四师兄也比我高出许多。”那就是说,两个对两个,他们完全处于劣势。
“听刚才四师兄的口气,仿佛二师兄那边有了些麻烦,我们不能指望前面有慕容山庄的支持。”
“那就只能凭我们两个了。”骆天秀实在信心不足。
“骆姑娘,你现在就下车去吧。”只要程钊和骆天磊一碰面,慕容则在曼迦城的谎言就会被拆穿,他们撒谎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现在危险重重,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争取时间而已。
骆天秀柳眉一竖,“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骆天磊对骆府的觊觎之心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我志不在此,才让他为所欲为。”幸好苏剑没追问她的兴趣所在,
不然面对一个不大熟的男子,她志在慕容则这句话还真不好说出口。停了一下,她继续道:“既然骆天磊要对慕容公子和牧姑娘不利,我骆天秀怎能袖手旁观,就只怕没能力为先父收拾这个叛徒。”
苏剑哈哈大笑,“我们两个虽然本事低微,但事在人为,倒也不怕他们了。”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也有几分豪气。”骆天秀不禁对苏剑刮目相看。
“嘿嘿,是师父教导得好。”苏剑不好意思道。他想了想,又道:“这样吧,骆姑娘,待会你负责保护马车,我来对付他们两个。”
“万一人来得多可怎么办?再说你连一个都打不过,怎么对付两个?”
“他们敢在众人面前刺杀大师兄?顶多就是他们两个,我会尽力拖住,由你驾着马车赶快跑,要不卸下马车,你们三个骑着马跑,这样会更快一点。”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骆天秀忧心忡忡。
苏剑倒是很看得开。“你们能够安全就好。强敌环何,哪有全身而退的计策。”
马车里,慕容则淡然道:“苏剑,你算盘打得不错,但是忘了我。”
未时刚过,离惠景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官道上马蹄声疾响而至,苏剑探头往后看了看,干脆停下了马车。
“不如让这两匹老马先歇歇脚,你们待会也可以跑得快点。”苏剑嬉笑道,手却紧紧按在腰侧剑柄上,显出内心的紧张。
骆天秀往苏剑身边靠了靠,“我们来摆个姿势,气气他。”她自然知道骆天磊对自己有好感,但是从来没有在乎过,如今他很可能是毒害自己父亲的凶手,纵然自己杀不了他,能够气气他也不错。
果然,骆天磊骑马而来,看到骆天秀和苏剑亲昵的样子,立刻火冒三丈,“师妹,我们虽然是江湖儿女,但也要注意一下分寸。”
骆天秀斜他一眼,冷笑道:“分寸?什么叫分寸?弑师算不算有分寸?”
“师妹,做事要有分寸——”骆天磊下马,步步向前,“说话更要有分寸。”
见他眼中流露杀机,苏剑刷地拔剑跳下马车,将骆天秀护在身后。
程钊在马车后高喊道:“正事要紧。”
“我知道。”骆天磊不耐烦地皱眉,“师妹,你离这小子远一点。”
闻言,骆天秀反而跳下马车,与苏剑并肩而立。
骆天磊见她如此,心头恼怒,喝道:“闪开!”
骆天秀拔剑直指骆天磊,冷冷地道:“骆天磊,我爹是不是被你毒死的,你给我说清楚。”
“什么清不清楚的,说清楚了又如何?凭你那点微末伎俩还想找我报仇不成?”骆天磊轻蔑地笑着,跨前两步,“师妹啊,我本舍不得伤你,偏偏你要把话说得这般明白,这不是难为我吗?”摇头做惋惜状,伸手欲抚骆天秀的脸庞。
“站住。”苏剑剑尖一抖,剑光遍笼骆天磊身上要穴,正是慕容家剑法的起手势。
“哈哈,程兄,你猜猜,你们慕容山庄和我们骆府的剑法配合起来,会有怎样的结果?”骆天磊大笑不已。笑声未落,两手疾如闪电,在两道剑刃中穿插翻折,未及两招便夺下了两人手中长剑。
苏剑和骆天秀相顾骇然。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实力,本以为以两人合力定能制住骆天磊,却于两招不到就丢了兵刃,本来商定好的计划看来又行不通了。
骆天磊得意地长笑,推开两人,挥剑往马车劈去。
“住手!”苏剑奋力扑上,却被骆天磊反手一掌震出数丈开外。
骆天秀惊呼一声,忙跑过去查看苏剑伤势,马车完全落在了骆天磊和程钊两人手上。
拉车的马匹似乎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突然不安地嘶鸣起来。骆天磊手起剑落砍断挽具,两匹老马脱了束缚,顿时撒腿往前奔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官道上。
马车里还是静寂无声,像是一辆空车。
骆天磊举起手中长剑,于阳光下闪耀着逼人的寒光,他在长剑之上运足十分真力,陡然一声暴喝,剑气候然而下,马车被从中劈开。
然而劈到一半,剑尖一滞,势头顿时止住。骆天磊心下奇怪,运力撤剑,那剑却固定在马车中,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拔出分毫。
程钊见骆天磊一举未能奏效,皱眉道:“骆兄,你在搞什么鬼?”
骆天磊额际汗水涔涔而下,求援地望了程钊一眼,竟连话都说不出口。他撤剑不成已有些不堪,然若丢了剑,面子上又挂不住,心头正恼火,突然有一股至纯至阳的内力顺着长剑汹涌而至,他一个不查险些被迫得气血倒流,现在正运足十成内力苦苦抗拒,再也无法分神开口说话。
程钊下马,缓缓跟到骆天磊身边。“骆兄这是怎么了?就算他们两个都在这车内,一个不会武功,一个中毒,还有什么为难的?”方才骆天磊对苏剑痛下重手时,倘若慕容则好端端地在车内,岂会不闻不问?因此他俩才放心动手。
骆天磊逐渐支撑不住,心头焦急,不住用眼神向程钊求助,见程钊手向剑柄按去,这才放下心来。
程钊所用兵器是一柄青锋剑,样式普通,却是锋利异常,只见他捏了个剑诀,正是与方才苏剑一模一样的起手势。见状,骆天磊心内急道,这关口还讲究什么姿势,快出手啊。
不负骆天磊所望,下一刻,程钊手腕微翻,青锋剑犹如一道白练,迅即向马车而去,眼看要穿透车壁,却不知怎么拐了个弯,轻轻巧巧的穿透了骆天磊的身体。
这一剑完全出乎意料,大惊之下,骆天磊劲气一松,猛烈无比的内力顿时顺着长剑贯穿自己的奇经八脉,所到之处经脉寸寸断裂。
骆天磊颓然萎坐在地,口中鲜血不断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你……”他恨恨地盯住程钊,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