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重案组的林副组长正在解说案情进度,台下小组成员专心聆听。
会议室一角,辛红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双手搁在键盘上,随时从林副组长的解说中撷取要点,输入电脑中。
“……布线有结果了,除了和民代有利益输送以外,江振达可能还涉及暴力讨债和枪械走私。”林副组长搔搔所剩无几的头发,“不过,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
一个员警颔首道:“半年前差点被我们抓到,现在江振达做事越来越小心。”
另一个员警道:“线民那边呢?”
“江振达现在防得很紧,就算是亲信,也不容易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们的线民大部分只是小角色,很难知道什么大消息。而最重要的那一个,始终连络不上。”林副组长又搔搔头,面有愧色。
换句话说,他们的侦查进度很有限。对方来头太大,即使当时几个曾经对调查施压的长官,不是被调职或是已退休,他们仍受到重重的阻碍。
林副组长又道:“大家有什么看法?”
辛红缓缓举起手。
林副组长看著台下,一干员警有的低头,有的皱眉,显然陷入苦思,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辛红的右手突兀地悬在半空中。
过了快半分钟,才有一个员警闷声开口:“小橙什么时候回来?”
又是他!辛红心中暗咒,脸上不动声色,将完全被忽略的右手放下来。
“他说这两天有空会过来。”提到费橙希宛如提到救世主,林副组长立刻神采奕奕:“我问过他了,当时细节他大部分都还记得!”
“哦?”死气沉沉的众人跟著眼睛大亮,“他都记得?太好了!这样我们至少有点方向……”
辛红冷眼旁观同事们的兴奋热烈,红唇扯出一抹轻蔑。
旧资料有什么用?她掌握的可是最新的啊!
那晓让突然进入书房的江振达等人一乱,她什么都没查到,但神偷在卧室那边倒是发现了不少名册、帐簿,除了得到地下钱庄的资料、枪械走私的纪录,还掌握了江振达和民代往来的重要证据!
这让她先前出师不利的怨气一扫而空,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用小型扫描器将资料做了复制,仍把文件归回原处。而江振达一直昏迷不醒,她与神偷就此平安脱身。
她想自己查案,透过黄之勤的协助逮到了神偷,又透过神偷取得需要的线索,至目前为止可说相当顺利;但有件事让她困惑——那个小鬼。
回想他的举止行动,他绝不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去的?又是什么身分?是和她一样,去查江振达的底吗?
更重要的是,当时走向屏风的那个男人,为何在自己老大面前选择掩护他?
刚才林副组长提到过,他们有个“最重要的线民”一直连络不到,据传此人是江振达身边的重要人物,因有意离开江振达而和警方合作,而他唯一肯相信的人只有费橙希。所以当费橙希辞职,警方跟那人的连络也就中断了。
又是他!要走也该把事情交代清楚,留个乱七八糟的尾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在江振达身边当内应的是哪几个人,而那男人绝对不在警方的线民名单中。
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失联的线民?若能约他出来,说不定让她押对宝,以后要取得江振达的情报就易如反掌了。
费橙希算什么?没有他,她辛红自己调查,照样查得出来!这些男同事们老是缅怀一个过气的家伙,放著她这个将才在旁边坐冷板凳,损失的是他们啊!
她得意微笑,正好会议室门口传来敲门声,她侧头看去,一时扯紧了脖子僵硬的肌肉,微笑成了狞笑,泪水险些飙出眼眶,不禁咬牙诅咒——
要是再碰到那个小鬼,她绝对要把他碎尸万段!可恶,掐那么紧,害她脖子青紫了一圈,这两天头低不下也抬不起,全是他害的!
“在开会吗?”侦一队的员警探头进来,向林副组长招手。
林副组长走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门被推开——
辛红还来不及把转不回来的头扳正,就看见她想碎尸万段的那张脸探人会议室——
“小橙!”会议室内的刑警们爆出一声欢呼,蜂拥而上。
小橙?
辛红愣愣看著那个如大明星般被众人簇拥的男人,很确定对方的娃娃睑,还有那高大的身形,跟前夜把她差点掐到断气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们叫他小橙?
他……就是费橙希?
她一双凤眼从未瞪得这么大,完全忘记该把头转回来。
瞬间净空的会议室里只剩她一人还坐著,因此当那张稚气的脸庞往会议室内看来,立刻看见很有存在感、一脸呆愣的她。
只见他一怔,漂亮的大眼瞬间眯起,视线迅速扫过她的脸庞,还有那头俐落的短发,似乎有些困惑;跟著视线一凝,忽地攫住她双眸,眼中的困惑转为深沉。
她知道,他已经认出她了!
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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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难得请到费橙希,原定一个小时的会议,时间再延长一个小时。
林副组长拉过辛红,低声交代:“再去泡咖啡。顺便看冰箱里有没有点心,多拿一点过来。”
辛红颔首,看了被围在讲台上的费橙希一眼,迅速离开会议室。
她拿了十包即溶咖啡,来到茶水间,将咖啡粉全倒进壶中,热水一冲,拿起整个咖啡壶摇晃。
林副组长向费橙希介绍她时,她原本还担心他把那晚的事情说出来,但他只是淡然看她一眼,寒暄几句,接下来开会也没有刻意点她说话。
而整场会议犹如他的个人秀,空手前来的他一站上讲台就没下来过,提笔就往白板上写下半年前掌握的情报,每一场小组会议、小组行动,也钜细靡遗地重现。
他甚至连著两次在白板上画出行动部署的图,人数、人员位置,一切细节丝毫不乱!这让她看得瞠目结舌,其他男同事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大家埋头做笔记,无人发问。
他的脑袋里,其实偷偷装了一部电脑吧?
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若非记忆力过人,就是这案子对他来说太重要,所以任何小节他都不愿放过。
不过,他提出的都是半年前的资料,江振达的最新动态——如地下钱庄、与民代勾结的资料,他一个字都没提到。
这表示他在那晚一无所获。
她不禁暗自得意:看吧,这位被当作神一般的前副组长,知道的还没她多呢!
抛开男同事们拚老命要拉他回来、却不理她的“旧恨”,平心而论,他的解说相当精彩、精准,融会了办案多年的种种技巧与经验,虽然是旧资料,仍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一来她也需要多了解半年前发生过什么;二来她缺少实战经验,正好藉机补充;三来,她一向欣赏认真的男人,而他的严谨态度相当吸引她。
身高超过一百八的他,面对台下听众时总得略微低头,浓密的墨黑睫毛随之垂下,遮住他眼神。也许是作贼心虚,她总觉得那双润黑的瞳仁,其实在那羽状的掩蔽后审视著她,偶然锐利的光芒一闪,总教她像是忽而被针在心上狠狠一扎,险些惊跳起来。
不过大多时候,她都对著他稚气的长相偷笑,他实在长得很“幼齿”,板起脸说话就像小孩在装大人……
“原来你是这样泡咖啡的,”低沉的男声在门边扬起:“‘赵’小姐。”
辛红愕然停下摇咖啡壶的动作,回头看见费橙希正站在门边,她绽开浅笑:“抱歉,因为没时间用煮的,只能拿即溶的充数。”顿了顿,“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姓辛了。”
“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高中生。”费橙希垂眼注视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她,一身警察制服在比例完美的身段上,完全显不出严肃拘谨,唯见风姿婀娜,又不掩一股精明俐落的气质。
辛红俏皮地行个礼,“如果你要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向你道歉。”哪知伟大的前副组长会有一张和实际年龄不相符的脸呀?
“那倒不用。”长腿挪近她数步,垂首注视,“我只想知道,那天和你一起去的,还有组上的谁?”
辛红—愣,“呃?和我去的……”除了一个贼以外,没别人……
“只有你一个人?”他神色转为冷峻,“我想你也没有搜索票,是擅自行动吧?”
辛红很想回他一句“干你啥事”,都离职的人还管这么多?但自知理亏,万一他去告诉组长就糟了,只能低声下气:“你也知道,我们组里为了江先生的案子焦头烂额,我是想,也许直接混进去查会比较快——”
“你没想过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对她的胆识不无欣赏,但就事论事,这样的行为不值得鼓励……非常非常不值得鼓励。
“但是没被发现啊。没被发现就没关系喽,不是吗?”
费橙希蹙起浓眉,盯著她巧笑倩兮、一派无所谓的娇颜。
以她孤身闯入江振达宅中的表现,他不信她会说出如此轻率的话。那么眼前这心无城府的笑容,就如同那晚她泫然欲泣的惊慌,不过是用来掩饰她真正的企图、模糊事情焦点的面具吧?
她无疑是个相当聪明,甚至称得上狡猾的女人,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此刻那双含笑的凤眼看似有礼,其实正在向他挑衅。她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摊在他眼前,等著看他如何反应,以评断他是否够格作她的对手。
明知他毋需理会,只要说出她违反纪律的事,这场较劲她立刻就输了,但却无法抗拒这挑战,那双眼已勾起他与她交手的欲望;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眼中,看到如此的自信,那生气勃勃的眼神,比她的美丽更夺人心魄。
而在接受她的挑战同时,似乎也从那双妩媚明亮的眼中接受了什么,使他一向平稳的心莫名骚动起来,分明什么也还没开始,却有种他已认输屈服的错觉……
忽见她唇上那抹浅笑越拉越长,越笑越开心,他脸色一沉,“笑什么?”
“没,没有。”他认真思考的样子好可爱啊!辛红低头闷笑。幸好现在提著咖啡壶,否则恐怕会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头。
会对著他的脸笑,原因通常只有一个。费橙希盯著她强忍住笑的模样,缓缓开口:“以你那天乱七八糟的行为来看,你只是运气好,没有被发现。”就算不说出她做的事,也有必要制止这样的行为。
“乱七八糟?”竟说她精心策画过的行动乱七八糟?辛红敛去笑意,盯著双手环胸的他,“请解释。”
他冷然目光扫过她裹在长裤下的修长双腿,“你不该把枪藏在那种地方。”
“哪里?你说这里?”辛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藏在裙子里有什么不好?难道那天我该在腰上系著枪袋,大摇大摆走进去吗?”
“那样……取枪太慢。而且你是警察,应该要端庄一点。”说真的,她要把枪藏在哪里不干他的事,但一想到她家常便饭似地当著男人的面,如此香艳地拔出枪来,他就有种快要脑溢血的感觉。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这是因为他从没这么近距离看到如此刺激的画面,心脏有点负荷不了……
也许这对她来说没什么,他却有点希望——这一幕除了他之外,不要再有别人看到。
“太慢吗?我不觉得……”瞥见他严厉的目光,辛红耸耸肩,“好吧,你是前辈,都听你的。”真罗唆,连她前任男友们也没管过这么多。
“还有,哪有警察会把枪给别人的?你在学校没上好课吗?你的枪是你的伙伴,你们同生共存,它就是你的一部分,随便把枪给别人,等于把性命交出去。”这点他最不能苟同!
她嫣然一笑,眸中闪耀著全然信赖的光芒,“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呀。”
“你……有听懂我的话吗?重点不是我会不会害你,而是你不应该让枪离开你的手!”发觉自己险些被她柔柔的嗓音蛊惑,忘了谈话的重点,他脸色骤寒。并非怪她嘻皮笑脸,而是暗惊自己的定力,竟轻易被一个只见过两回的女子撩拨?
他忽而绷紧的面容却让辛红解读为生气,这才正色了些,“在那种情况下,我也只能那样做啊。”
“你只想得到那种自杀的做法?”
“那个男人拿枪瞄准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很难脱身了。”辛红慢条斯理地解说当晚瞬间作出的决定:“你在江振达的书房里鬼鬼祟祟地找东西,就算目的跟我不同,至少也不会是我的敌人;而且你又和那个男人交换眼神,这表示你们认识。因而我推断,只要我从屏风后现身,让他能对江振达有个交代,你就可以安全地留在屏风后。所以我决定出去应付江振达,把枪给你,以伺机帮忙。”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救你?”费橙希不让自己太快流露出欣赏的表情,严苛挑剔:“万一我不救你呢?”
“别忘了我有两条腿。”凤眼弯出狡狯的弧度,“两条腿,两把枪。你若不来救我,我也可以自救。”
“万一我是江振达的手下呢?”
“如果你是江振达的手下,为什么不在你老大来的时候就现身?倘若你是来偷东西的,谅你也没胆子现身。总之,只要你敢做出不利我的事,你是江振达的手下,我就抓了你老大当人质;不是,我就毙了你。”
计算精密的每—步,设想了所有可能情况而作出的决定,她并不是没头没脑就把枪给他的。
他再不能遏抑对眼前女子的欣赏,却只冷冷道:“可惜你那天的行动终究没有成功。”少年得志容易得意忘形,稍微刺她一下,免得她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哦,这点请容我提醒你,那天要不是你说话的声音被听见,我怎么会被发现?再说,”辛红狡猾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成功?”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成功脱身了。”她巧妙地回避话题,反问:“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那个走到屏风后面来的男人是谁?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
“我们有个线民潜伏在江振达身边,听说原本是由你负责和他联系的,就是他吗?”
“你知道的可真多。”
“好歹我也是专案小组的人,能运用的情报当然要随时掌握。反正你现在回来了,以后我们就能跟他连络上喽。”他似乎看出她有“不良企图”,不肯正面回答问题。
无妨,这让她更添了几分把握,八成就是那个人,她会自己想办法去取得联系。倒是先摆平眼前的事要紧。“你不会把我溜进江家的事说出来吧?”
“也许不会。”费橙希语带保留,“得看你的‘表现’如何。”
“是说我若不再犯,你也不会去告密喽?”好样的,威胁她啊。辛红笑咪咪地说:“当然喽,第一次去就被你抓包,我以后都不敢再去了。”反正已经查到想要的资料,短期之内也没必要再去了。
她走出茶水间,忽然想到一事,“那你又为什么去江振达家里?”
“这是我个人的事。”看她好奇的表情,想必同事们没跟她提过半年前的事。他不愿多说,瞥了她的短发一眼,问出多时的怀疑;“你以前是长发吗?”
“嗯。前阵子剪掉了。”
“你去过‘silverPub’吗?”
“偶尔会去。我有朋友在那里工作。”她已开始计画如何连络上那个神秘的线人,没想到他为什么问这些,迳自转往会议室走去。
果然是她,那晚决绝甩掉男人,还说著「想当警察想疯了”的女子。
比照她潜入江家的行径,他相信她确实有点疯,那不顾一切的大胆,很像……他半年前殉职的好友。
只是她更聪明,判断迅速、思考周延,有成为一流刑警的绝佳资质。只消好好琢磨一阵子,会是重案组的生力军。
伹若没有人从旁指点她,任凭她自己摸索,也许她会像他的好友一样,一步走错,将自己的命赔进去。
他深思地望著她背影,泛起淡淡微笑,逐渐加深,直到双颊凹出一对醉人的酒涡。
原本只打算回来两、三次,把案件的情况交代清楚就走,现在——计画也许要改变了。
但愿,她是块值得他改变计画的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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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日当晚在自家书房里“昏倒”,江振达被家人送往医院,住院数日才返家。
各界的慰问潮水般掩至,江振达只能一一应付,等到闲下来已经是傍晚了。
江振达坐在书桌后,环顾书房内或坐或站的手下一眼,才道:“查出是谁干的了?”
没人吭声。意思就是还没查到。
“废物!”江振达一拍桌子,暴跳如雷,“只是一个女人,竟然查不出来?你们当我住院就是一去不回,大家都逍遥了,不用做事了,是不是?!”吼得太大声,后脑伤处又是一阵隐隐作痛,坐下来呼呼喘气。
“至少……至少名册、帐簿那些都还在,没被动过……”一个手下怯怯应声。老大发怒,谁都不敢开口,他已经是提了十几次的勇气,才发出声音来。
“有什么屁用?!”江振达一句脏话脱口而出,又怒骂:“保全系统都被破坏了,东西要是被人家看过又放回去,没丢掉又有什么用?”
这十余人是江振达的亲信,也是权力核心,平常手下还统领几十个兄弟,一言不合就可以出家伙拚生死,如今被老大问候到自己老母,个个一声都不敢吭,就怕被拿来开刀。
“我想,那个女人没有找到什么东西。”一旁高大的男人开口,字字徐缓,低沉的声音相当具有说服力。
连江振达也没反驳,“你怎么知道?”
他淡淡道:“她如果偷到手,何必放回去?花了大番工夫破解保全系统,是不会想空手而回。现在东西还在,表示她根本没有找到。”
那晚他之所以放过美艳的红衣女郎,没将她从屏风后揪出,是因为她和费橙希在一起,或许也是要对付江振达的。只要能对江振达不利,不管是谁,他都不吝于帮上一把。
“也对,那个系统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才能破解,她既然大花工夫破解了,没必要东西偷到又放回去。”江振达喃喃自语:“一定有共犯,不然她离开我的视线也没多久,怎么就混进书房……对了,是跟她在一起那个男的!阿隶!”
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你去找他们两个人。找到了,先问清楚他们有没有看到我的任何帐簿或名册。不管有没有,都把他们杀掉。现在就去。”
“是。”他应声,却不移动脚步,低声道:“如果这次的工作做得好,让您满意,我是不是能……见我妹妹?”
江振达闻言,眼神一厉,凶狠向他瞪去。
他却只是不卑不亢地站著,俯首的姿态像是无比恭敬,从不敢违抗主子的任何命令。
江振达冷冷—哼:“好,如果你做得让我满意,我就让你见她。”
“是。”他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江振达对著关上的门瞪视半晌,又哼了声。
早就察觉,蓝隶表面上对自己依旧服从,其实心思早已偏离。人才纵然能成为得力的左右手,但越有能力,反叛时也就越可怕。
不过他早有准备,想要养头噬人的猛虎在身边,就得随时准备好喂养的饵食。只要掌握了他的要害,再凶猛也得乖乖听话。
江振达头一点,“阿原,跟著他去。别让他发现了。”
另一个手下应声而去。
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这头猛虎是永远离不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