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合新人身分和要求,艾蓁宝在布置会场和挑选礼服上煞费苦心;而耗资千万的会场充满了中古世纪的背景、色彩,也是为了配合婚礼、展览而用。
新郎李毅是个极富男人魅力的绅士,任何女人只要看他一眼,就会被他风度翩翩的风采所迷惑。他现年才不过三十五岁,却已是闻名世界的古董商人;而他的新婚妻子白艳是个时尚名模,这种俊男、美女的浪漫结合,确实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为了庆祝两人结合,男方不惜耗费巨额金钱,将所收藏的珍宝拿到喜宴上展示,更利用人脉租借到极具历史价值的项链,要在大家的祝福中为新娘戴上。
这条由法国富豪所拥有的水晶黄钻项链,相传是嫁给法王路易十六的奥地利公主--玛莉皇后最珍爱的一条项链,无论在历史及宝物的价值上都难以言喻。
也因此,水晶黄钻在安全上格外受到重视,警方及保全人员莫不二十四小时监守在旁。
对艾蓁宝来讲,能一见最有价值的珍宝是她作梦都不敢想的事,更别说在会场上还能欣赏到新郎平日的收藏古物,更让身为伴娘的她笑得阖不拢嘴。
至于小平民的她为何能担任伴娘一职,她也不知道原因,反正雇主最大,李毅说了算,身为小员工的她乖乖完成职责就好。
不过,面对那一个个由保全守着的玻璃柜,她还是失了职,两粒眼珠紧黏在玻璃柜上,眨也舍不得眨一下,早忘了自己该站在前方去欢迎宾客。
欧式剪裁的鹅黄色礼服,领口镶着一颗颗黄珍珠,穿戴在娇小玲珑的艾蓁宝身上更添一番精致美感;特地烫成波浪大卷的棕色头发,经过设计师的巧手,让这位小伴娘添上妩媚的色彩。
「艾小姐!」
熟悉的嗓音让她回神,她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被抓包的窘态。「李先生,真抱歉,我看瓷器看到出神……我现在马上去前面带客人入座……」
「没关系,艾小姐懂得欣赏我的收藏,我高兴都来不及了,而且这次的喜宴能办得这么成功,也都归功于妳。」眼前的俏佳人让人惊艳。
「别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巧笑忽地转为惊讶的张口,两眼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直瞪着象征绅士的拐杖。「这上面镶的是不是西藏玉髓?」
「妳知道?」他眼中透露的是惊讶。
她低头瞧个仔细,开心的仰起脸来,「嗯,我想,这是具有年代的老珠,起码超过二十几年了,是极具收藏价值的天珠。」
谈论起自己的专长,她整张脸都散发着夺人呼吸的光彩,李毅不禁眼眸转沉,若有所思看着她。「妳……很特别。」
他的眼神变了,不再谦恭,像是带了点侵略性;艾蓁宝觉得有点不舒服,小退一步,却被他的大掌覆上脸颊,心一惊,她干脆跳离他。
「抱歉。」李毅恢复了绅士笑脸。
「李先生,没事的话,我先去前面了。」人才转身,皓臂便让一股力道给往后拉,她又回到他的面前,杏眸吓得大张,因为李毅竟然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这是一个礼貌亲吻,感谢妳这位淑女的帮忙而已。」
艾蓁宝浑身紧绷,他的友善没由来的令她害怕。
「妳放心,我不会让妳有事。」
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李毅离开她,回到会场中央。
直到他的身影远离,艾蓁宝才喘了口气,她安慰着自己:李毅就算再怪,反正一等婚宴结束,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新人入场准备,身为伴娘的她理当站在新娘身后,只不过她的注意力却让一个身穿白西装、白皮鞋,一脸惨白的高瘦男人所吸引。
这名从头白到脚的男人一副哭丧表情,让那脸孔看起来相当不讨喜,失去血色的薄唇不停的蠕动,像是在低语什么,随着他不时掏出怀表观看的举动,艾蓁宝的好奇心亦被挑起。
「这位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说她也是负责人,宾客有问题,她自然得关怀一番。
「我迟到了,完了!我迟到了……」男人一会儿看着表,一会儿又盯着她看,口中喃喃自语着。
她想到《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眼前白西装的男人彷佛扮演着那只迟到的兔子,慌张的在她面前打转。「别紧张,这位先生,你先说清楚是什么事迟到了?婚礼正准备开始,你并没有迟到。」
「不是……完了、完了,我真的要迟到了,怎么办?我找不到我要去的地方。」恳求希冀的目光投向主动关切的艾蓁宝身上。
接过那男人手中的喜帖仔细一瞧,艾蓁宝失笑的摇头。「先生,你要参加的喜宴是在十八楼,这里是八楼,别紧张,搭电梯上去就成了。」
「十八楼?天呀!我不知道电梯在哪里,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一定要准时到,怎么办?怎么办?」
「电梯就在那边……」手指一比,她嘴还来不及阖上,已被人拖着跑。
「先生……等等!」
她的惊呼声被淹没在司仪高喊「新郎,新娘请入场」的声音下,她知道就算赶回原位也来不及了,新人开始通过花圈,而伴娘的位置是空的。
她再添失职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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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蓁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处境,莫名其妙被抓走、莫名其妙被要求带路、莫名其妙追着眼前的男人跑。
「先生、先生~~不是那边!」叫她带路的人是他,一个劲到处乱窜的人也是他,在饭店走廊里九弯十八拐,前方拐入死路;至于电梯,却在对面愈来愈远的地方。
「不是这边,哇!怎么办?没有路,来不及了,我真的要来不及了。」男人开始飙泪,往反方向横冲过去。
「等等呀!也不是这边啦~~」艾蓁宝不知道一个看似瘦弱的男人力量却是如此之大,想拉住他,整个人却让他拖着走,「不对啦~~前面要左转!」
这个男人显然急慌了,她一个口令,他一个动作,迅速狂转九十度,挂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就被甩了出去。
眼看就要撞上门,她索性把眼一闭,没料到挂着休息室牌子的门忽地让人打开。
「哇--」重心不稳的她摔了进去,两手直觉就是找支撑物抓,死命的抓!
砰、砰、砰、砰、砰!
没有扑倒在地的声音,却出现了怪异的五连声。
十秒的吸气、吐气,回魂后的艾蓁宝偷偷睁开一只眼。
呼!没事,幸好有人揽住她的腰……咦?
双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圈在腰上的两条粗臂,视线沿着衬衫袖口缓缓往上爬,扫过敞开的衬衫,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裸露的健壮胸膛,体内的温度莫名上升,发烫。
看来救了她的男人有副强壮的体魄,她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液,才有勇气将目光上仰。
一张青白交错的方形脸孔正瞪着她看,男人来不及发难,她惊喜的声音先一步的发出。
「水电工先生,又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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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躺在地板的五个钮扣可以作证,这个女人是个灾星!
第一次见面,全身被弄得湿答答不说,连带让人念了一鼻子的灰;第二次见到她,这灾星女二话不说,两手施展破坏功,毫不客气将他准备穿出去见人的衬衫给毁了。
「啊~~我说错了,你是冒牌的水电工先生。」房东婆是这么称呼他的。
水个头啦!
「我说过我有名字,叫云一啸,不是什么水电工!」无力低吼,他把小女人扶起站好,随即跳离灾星五步远。
耳边传来一阵嘲笑声,他才想到自己还带着通话耳机,只能赶紧掩饰自己刚才的糗状。「闭嘴!再让我听见你笑一声,你就死定了!」
云一啸的恐吓让小女人当真,捂着嘴表示自己什么声音也没发出,两条小腿赶紧朝门边靠近,这男人似乎并不高兴再次见到自己,她不该忘记婚礼还等着她。
「有笑话就要分享给大家,我刚刚好像听到有女人喊你水电工耶!你居然偷偷兼差,是不是嫌工作太轻松?回头我会跟大哥报告的。」耳机那方是傅宇翔的调侃声。
「傅宇翔,你别像个女人一样乱嚼舌跟,你……等等,妳还不能走!」长腿一跨,急忙挡住闯完祸就想逃离的现行犯。
艾蓁宝苦恼的看着他,男人指头比了比地上,她「哦」了一声,弯下腰将躺在地上的扣子捡起,小手半伸在空中,但对方似乎不打算接收。
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工作中还有女人相伴,云,你真是艳福不浅。」对方轻笑。
「我发现自己愈来愈讨厌你了,我跟艾蓁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乱说话,我准备进会场了,一切照计画进行……」
傅宇翔截断他的话,「你连人家的名字都记得一清二楚,你以前从不记女人的名字耶!」在外人面前谈起计画内容,看来云可不是单纯的头昏哟!
「傅、宇,翔!」
「好,收线,你自己注意点,大蛇要出洞了。」快闪自保,通话瞬间一断。
接下来,寂静的室内就剩下两双互看的大眼,黑瞳对杏眸,打探的注目渐渐转成了赞赏。
经过化妆打扮,她娇柔的一面全都展现出来,最吸引他目光的仍是她那饱满的双唇,橘红色的唇膏将双唇衬托得更加水嫩动人,让他有一种冲动,想看见她对自己笑,他相信她的笑容一定很美。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不知道现在婚礼进行到哪了,是介绍人介绍完,还是要替新娘戴上黄钻炼了?哦~~她可不想错过那一刻!
「妳不觉得应该先为妳的失礼道个歉吗?」他很不悦她的心不在焉。
脱下已毫无遮掩作用的衬衫,炯亮的眼神朝她身后的木头桌看去,这间本来是作为饭店房间用的休息室,抽屉里会不会还留有应急针线?
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脱光上衣,她一时间不知该把眼睛摆哪才好,只能不好意思的盯着掌心上的扣子,钮扣?衬衫?
啊!
小脸顿时一红,她思及自己的杰作。「对不起,水电……这位先生,我很抱歉,你的衣服……我真的不是故意……是有人推我……」
「云一啸。」他咬着牙道。
她的名字他早就记住了,可她却每每忘记他的名字,被忽略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适应,而且相当让人烦躁。
「云先生,这是你的五颗扣子。」很有诚意地摊开掌心,只是对方不甩她。
「等一下,妳先站在原地不要动。」翻了几个抽屉,终于找到他要的东西。
「我还要帮外头的先生带路……」
「我没见到妳身后有其他人。」方才门一开,就只见她莫名其妙的摔进来。
「怎么会没有人……」那位「白」先生就这样扔下她跑了吗?
突然有个小东西朝她抛过来,让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挪出空手一接。「这是……针线?」小脸上堆满问号。
一件白衬衫又突然罩住她的脸,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从上面传来。
「妳扯掉的,当然得由妳缝回去,给妳五分钟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你是要我把五个钮扣缝回去?」
「没错。」他自认讲得很清楚。
但云一啸不知道的是,艾大小姐活了二十四年,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自己拿起针来缝补。
既然是她的错,好,她补!
对着针眼看了许久,她勾起记忆,记起帮她做家政作业的奶妈是如何把线穿过,又如何打了结,有样学样,她完成了第一道穿线功夫,哦耶!
忍不想欢呼的快乐心情,她将第一颗钮扣安置好位置,很仔细的将针插入钮扣洞里,用力压了进去。
然后,五分钟已到。
「艾蓁宝小姐,妳居然连一个扣子也没缝好!」他烦躁的扯扯勒在脖子上的红线,将移位到颈后的玉佩拉扯回来。
「抱歉,我……我动作比较慢。」不纯熟的动作一僵,她不好意思告诉外人自己的缺点。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救,他抢回白衬衫,不偏不倚抓中那根藏于衣内的暗针,一针见血,顿时疼得他哇哇叫。
「疼死我了!妳把针插在衣服上都不说一声的吗?!」
灾星,她真的是个大灾星,他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来还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卡住,她像是见到什么东西似的,两眼突然不可思议的瞪大。
双眸绽放光彩,她站定在他面前,露出一抹璀璨如花的迷人笑容。「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玉佩!」
云一啸像被雷击中脑门,霎时动也无法动。
这灾星的笑容确实如他想象中的美,也该死的让他移不开眼,他的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怎么了?
猛然甩头,怎料怎样都抛不开脑海中的影像,那诱人的笑容刻印在他的心中,就是抹不去……
急促的心跳不断在暗示自己心底有个意念快要进出,难耐得让他有些慌乱,不会吧?他让一个灾星的笑容勾了魂?
「妳很喜欢这个玉佩?」
她大力点头,仰起兴奋的小脸,身子更是依近他。「这是一块上好的古玉呢!你瞧,质地细腻温润,无杂质的光泽,绝对是罕见的羊脂白玉。虽然经过磨损,还是可以看出刀工一气呵成,刻痕不杂乱,你从哪来的?上次我为什么没见到?」
「那天我穿着背心,所以妳没注意到,它一直挂在我身上,是我们云家的传家之宝,听说这块玉佩是老祖先的妻子最钟爱的饰品。」
她靠得太近,害他的手臂自然而然环上她的腰际,才见过两次面的灾星,为什么开始让他想亲近了?
艾蓁宝开心地把传世玉佩放置在自己的掌心上摸抚,翻至背面,她惊呼一声。「这里有个字耶!是个古字,有点模糊,可惜我认得的字有限,得翻书查查才能知道写些什么。」
「有字吗?我看看,还真的有呢!」他惊讶道,戴了这么多年,他从未仔细看过玉佩。
晶莹的亮眸对上他,「是呀!刻这字的雕刻师傅真厉害,每一痕都刻得够深,像早有预防字迹会消失似的,不过敢在玉上刻字,的确要有很大的勇气。」一不成功,玉石就毁了。
「妳对这方面很有研究?」看得出来她很有兴趣。
「那是当然的!这世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珍奇宝石,不是我自夸,我对世界各地的宝物都相当在行呢!不知道这个字是不是就是玉佩的名字?」
「这字应该是老祖宗为了惦记某人而刻的。」
「你才第一次发现这个字,有什么理由证明你的老祖宗是为了某人而刻?」
「因为我是它的现任主人,宝儿,我说它是为什么而刻,它就是为什么而刻,没有其他理由。」又一个很自然的反应,他对这个灾星亲昵的换了称呼。
「简直胡说八道。」杏眼一瞪,两人一起笑了。
一块玉佩,却让两人间的距离没那么远了。
小红帽不知死活,笑得好开心,浑然不知在大野狼先生脸上那抹灿笑下,正在偷流口水。
近在咫尺的樱唇具有太大的魔力,他情不自禁想吻上去,可警报器却在此时猝然大响。
「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别紧张,只是警报器响了。」话落的瞬间,眉心打了几道结。
死了,他居然忘了正事!
「警报器,为什么警报器会响?不会是婚礼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真糟糕,我这个伴娘怎么还在这里……」
伴娘?
从针线盒里取出两个小别针,用来临时固定衬衫,厉眼一扫她华丽的礼服,他暗骂自己少根筋,没发现这个事实:会出现在这个场合、穿着这样的装扮,当然是来出席这场婚宴的!
该死!他竟然什么都没注意到。
脸庞失去方才的温和,用力扣住她的细臂,防止她逃离,云一啸凛着脸拖着她往会场前进。「妳居然是伴娘!妳认识白艳?该死,妳和她是一伙的吗?」
这个艾蓁宝不会是故意进来耽误他执行勤务,好让人下手的吧!
「不是……」不懂他的话,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换了张脸,而一见到伫立在喜宴厅里的保全人员们,更是让她慌张地忘了解释。
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的皮得绷紧点,这场婚宴九成九毁了,要是收不到尾款,她等着水如月回来扒她的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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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的深蓝色绒布盒,是令在场一张张脸凝结的主要原因,就在新郎准备替新娘戴上见证的那一刻,原本放在绒布盒里的黄钻项链却不翼而飞。
十分钟内,宴会厅里除了保全人员外,还涌进了大批警员,除了做笔录,也对现场所有客人进行搜身动作。
「云先生,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水晶黄钻确定遭窃了吗?难道警方怀疑是客人偷的?」从没经历过这等阵仗的艾蓁宝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有牢牢抓着身边唯一可以倚靠的对象,其实不用她大小姐动手,对方早就紧紧捉着她。
「妳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的口气淡漠。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口气突然变得好陌生?好像她做了坏事似的。
此时,前方迎面走来一位略带福态的警官。「阿云?真是你!这次的案子是你负责的呀!」
警官脸上有两撇小胡子,他趣意盎然看着手牵手的男女,在紧绷的气氛中打趣道:「好久没见到你接任务了,原来是追女孩子去了。」
「福叔,您少开我玩笑,您都没找到伴,我这个做晚辈的哪赶抢先。」遇到从小看他到大的长辈,云一啸的口气稍微转好些。
福叔也是自家亲戚,年轻时就朝警界发展,现在是队长阶级。
「福叔,先把这里的状况跟我说一下。」
「一个小时前,项链由保全送进饭店会场时,确认过还在;可能在移出保险柜时让人动了手脚,方才询问过几个服务人员,没得到什么线索,接下来我想找婚宴负责人问话,最常在四周溜达的应该是负责人,说不定看到过形迹可疑的人……」
「那个……」细若蚊蚋的女音响起。
两个男人对话暂停,双双把脸转向她。
「我就是负责人。」
她的话令人瞠大眼。
「妳就是主办人!」云一啸见鬼似的低吼一声。
「有问题吗?」
当然有!云一啸在内心埋怨着她为什么不早讲。
与如月坊接洽的人是李毅,和保全会面的是项链持有人以及饭店员工,这两方从未打过照面。
「所以妳跟白艳不是同伙啰?」他先前曾对如月坊做过调查,知道那只是一间普通的婚礼设计店。
「从头到尾,我都没说我认识白小姐呀!」她说着事实。
「可是……妳说妳是她的伴娘?」
「我们公司本来就有提供临时伴娘的服务,对方要求,我就照做。」
「看来,是我误会了。」云一啸喃喃道,松了一口气。
艾蓁宝偏着头,今天遇到的怪人还真多,不过,自己比较喜欢见到他现在的笑脸,和气多了。
「这位警官,我想请问,那条黄钻项链真的不见了吗?」这是她最介意的事。
福警官点了头。
「太可恶……也太可惜了!」原本还存一丝希望的亮眸瞬间黯下。
她这么辛苦策画这场婚礼,就是为了一睹让玛莉皇后着迷的黄钻项链,现在什么都瞧不到,她这工岂不是白做了?双肩一垮,她沮丧极了。
云一啸忆起她这股「爱宝」的性子,不自觉逸出淡笑,忽地,衣袖让人扯了下。
「我也需要像这些人一样搜过身后才能走吗?」她的小礼服很薄,很贴身,叉开两腿让人上上下下这样摸索,会让她感到极不自在。
「妳不需要。」
「你要保她?」福警官挑了眉,雷鹰保全提出品质保证,拥有绝对可信度。
被人询问才知道自己脱口说了什么,云一啸点点头,他似乎不能忍受有人对艾蓁宝上下其手,尽管对方是个女警。
「既然阿云这么肯定,我了解了,小姐,就麻烦妳回答我几个问题,妳是伴娘,新人入场的时候,妳在新娘身后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徘徊?」
「那时候我跟云先生待在休息室里,什么都没看到。」
福警官暧昧的一笑。
哦喔!一句回答,让两人关系更加扯不清。
「不过我先前遇到过一个很怪异的男人,他要我带他去找电梯。」她突然想到这条重要线索。
「描述一下那男人的特征让我知道……」
惯例问完话,艾蓁宝拿好自己的东西,在一旁等着说要送她离开却还在与福警官讲话的男人。
看不到项链,她觉得好失望,缩在墙边愁眉苦脸,厚实的大手悄悄的握住她。
艾蓁宝的手微微一颤,方才没注意他的手好大,也好温暖,覆盖在她手上,她的指尖登时接收一股热烫,流窜到体内。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摸着稀世珍宝般,原来男人的手,也可以有这种感觉……
「走吧!我送妳回去。」云一啸展现出体贴的一面,开车送她回公寓,一路上,身旁的她频频对他投注着火热视线,那虎视眈眈的表情,不用看他也感受得到这女人想扑上来扒了他的衣服。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有这么大的变化?
「妳家到了。」车子早巳停下,身边却毫无动静,只有一双流露痴迷神采的眸子。
「怎么了?妳不下车,这么盯着我看想做什么?」云一啸得意了,就说没有女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她舔舔唇,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们算是朋友吧?」
云一啸露出自认最性感的表情,下巴稍昂,以微笑做出暗示,「妳很讨我的喜,我想,我们的关系可以比朋友还好。」
「那……我这位好朋友可以借留一晚你身上的玉佩吗?」
误会大了!原来她相中的不是他的美男色,而是在衬衫外,露出白嫩身躯的传家玉佩。
云一啸深深明白,在她眼底,他的价值连颗石头都比不上,诡异的是,自己却为博得她的一笑,愿意借出十分钟,坐在她家沙发上任她观赏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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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咱们门口停了辆跑车……保时捷耶!啧啧,真是有钱人。」
芳邻水电行里,大电、小电正为停在门口排放废气的车子进行讨论。
「不就是个违规乱停车的家伙,自以为开跑车很了不起,巷子常常塞住就是因为他……喂,你好,我要检举……」不爽巷口那个嚣张男人很久了,多年怨气就此爆发。
「不过这辆车……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老爸,你在做什么?」
「打电话找拖吊车来。」挡他家大门者,死!
「糟!老爸,我想起来了,阿云的车就是这辆,对,连车号都一样!」
「……」
「老爸?」
「来不及了,对方说马上到。」
一分钟后,拖吊车有效率的赶到,三两下便把跑车给拖走了,大、小电互看一眼,装作不知道。
灾星当头,祸事再添一笔,无车可坐的云一啸只能气得跳脚,招计程车回家。
「东西呢?」阴暗的角落传来低沉的声音。
「在那个伴娘身上。」娇滴滴的女声回答。
「我不是交代不要扯进她,让小张他们带出去就好。」
「早就计画好的行动,怎能你说改就改,明知道我们的人手被对方盯紧,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下,要自己人运送出去,开什么玩笑?当初说找那个女人不就是用来当挡箭牌的,万一失败,让她顶罪就好。」
男人沉着臭脸不出声。
「怎么?怕那个小女人遭殃吗?你不过才见她几次面而已,这么心疼她?」女人感到很不满。
「吃醋了?」男人将女人抱进怀里,低头便是一吻,眼底的嫌恶女人没看到。
女人俯在男人怀里喘息道:「放心好了,她都帮我们把东西顺利运出来了,我的人自有『分寸』,会很小心的将东西取回来,不伤到你的宝贝小女人。」嘴角笑痕里闪过一抹奸险,她是不会容忍有人抢走她的男人的。
「胡说,妳才是我宝贝的女人。」男人搓揉着女人的身躯,引燃两人的欲望,可脑里却是另一张清丽的笑颜。
深夜里,彼此探索对方体温的男女,心底却是各怀鬼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