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虹颖情绪低落地趴在办公桌上撰写文案,写出来的文字却全都是“任祖祎”这个令人揪心的名字。
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位零缺点的传统好男人,结果他居然是个Guy?
唉!上辈子她一定不小心得罪月老,所以这辈子情路才会走得特别坎坷,老是遇到不适当的对象。
看来她想顺利结婚,是比登天更艰钜了。
越想越哀怨.她忍不住仰头哀唱阿吉仔的《歹命囝仔》。
“落土时,歹八字,歹命囝仔来出世……人生路,走不平,坎坎坷坷到何时!歹命囝仔,怨什么,甘着怨天无公平……”
“秦虹颖,你很爱靠天耶!”
“大家忙得要死,你在制造什么鬼噪音?”
立可白、原子笔、滑鼠垫和单脚拖鞋立即从四面八方攻向秦虹颖。
“嗤,没良心的一群。”秦虹颖恨恨低骂,却不敢再唱了。
贾幸福站起来拍拍手,高声宣布:“别玩了,大家听着!为了庆祝任祖祎的新书登上排行第一名,我今晚要设宴款待他,在场每个人都要出席参加!”
“不用麻烦了,任祖祎有很多怪癖,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吃外食。他不会去的。”秦虹颖立刻帮他拒绝。
“放心,今晚我特地请了六星级饭店的首席大厨来料理食物,绝对让任祖祎吃得营养又卫生。而且我也已经事先打电话询问过他了,为了不让大家失望,他答应出席。”贾幸福继续提醒道:“任祖祎在我们公司里是最尊贵的王牌作家,大家一定要尽心尽力的招待他、取悦他。谁敢惹大作家不高兴,回来就扣一个月的薪水!”
“糟了!我突然想起今晚有重要的事,没办法参加……”秦虹颖找借口推拒。
之前酒醉做出性骚扰任祖祎的糗事,她尴尬至极,已经躲了他将近三个星期,只透过E—mail联系公事,根本没有颜面再见他了。
“不合群的员工,扣三个月薪水。”贾幸福阴笑。
“唉呀,原来我记错日期了,今晚没重要的事……”秦虹颖超孬种,妥协于老板的淫威之下。
附设KTV的豪华包厢里,贾幸福与编辑部的员工围坐圆桌翘首期盼大作家的到来。
秦虹颖心绪焦虑,一下猛啃瓜子,一下猛搔头发,一下在包厢里来回踱步,几度想临阵脱逃。
噢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包厢的门打开,任祖祎终于出现,一袭铁灰色的中山装衬得他更加英挺威武。
“来,让我们热烈欢迎任先生!恭喜任先生的新书销售勇夺第一名!”在贾幸福的带领之下,大家用力鼓掌,以茶代酒敬任祖祎。
“谢谢!各位不必这么客气。”任祖祎被安排坐在秦虹颖的身旁。
这时候服务生开始上菜。
“好久不见!”任祖祎望着秦虹颖,脸上露出一贯的温和微笑。
秦虹颖内心慌乱,表面却得佯装镇定,虚笑地客套回应。“嗨!好、好久不见。”
“最近很忙?你不像以前那样勤劳,经常跑来我家追稿。”一段时间没联系,坦白说,他还挺想念她的。
“是啊,最近社里招揽不少新作者,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其实她也没多忙,只是不想见到他,勾起情伤。“怎么李凯没跟你一起来?”
“他肠胃炎不舒服,在家休息。”
“喔。”要命!找不到其他话题攀谈了,她只好埋头拼命进食。
幸好用餐期间,贾幸福与其他同事不断地找任祖祎闲聊,让秦虹颖不至于这么尴尬。
后来有人嫌太无聊,开始拱任祖祎上台唱歌。
不想破坏热烈的气氛,任祖祎从善如流,爽快答应,上台落坐高脚椅,用微哑性感的嗓音献唱黄磊的《年华似水》。
谁让瞬间像永远,谁让未来像从前。
视而不见别的美,生命的画面,停在你的脸。
不曾迷得那么醉,不曾寻得那么累。
如果这爱足误会,今生别的事,我不想再了解。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想你的心百转千回,莫忘那天你我之间。
(作词:深白色)
台下一片安静,众人被他深情的歌声迷得如痴如醉。
秦虹颖怔望散发极强魅力的任祖祎,情意鼓噪,芳心猛烈跳动。
想不到传统得像古代人的他,唱起现代流行情歌,居然会这么好听动人!天啊,她越来越喜欢他了!
“这么完美的男人居然是同性恋,喷喷喷,真是暴殄珍物了。”身旁的胡娇霞不禁低声感叹。
秦虹颖娇容一僵,悸动的芳心瞬间被狠狠劈碎,益发郁闷,低下头继续疯狂大吃,借由吃来发泄情绪。
献唱结束,任祖祎回到座位,换贾幸福上台唱歌,其他同事兴致高昂的出去伴舞。
看见秦虹颖狼吞虎咽的吃相,任祖祎皱了眉头。“别吃得这么急,小心噎到。”
“没办法,偶太饿了。”她嘴里塞满食物,讲话都含糊不清。
短时间内暴饮暴食,她的胃部发出严重的抗议,猛烈翻腾。
她表情骤变,快速冲出包厢,到盥洗室大吐特吐。
吐完之后,她脸色惨白,双手抱着胃,虚弱无力地缓缓走出盥洗室。
“还好吗?”任祖祎放心不下,跟来察看。
“我没事,你进去吧!”她往一旁的椅子坐下休息。
发现她的几缁发丝不小心沾到污秽物,他不嫌脏的掏出手帕为她擦干净。
他温柔细心的举动令她心乱如麻,也令她想哭,激动地用力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虹颖?”任祖祎一怔,气氛陷入僵沉的尴尬。
“我……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语气不好。”秦虹颖也被自己冲动的反应吓到,愧疚道歉。
“不要紧。”他很体谅。“要送你去看医生吗?”
“不用了。”她叹息。“任祖祎,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她会控制不住的越来越爱他,也因得不到爱情的相对回应而越来越痛苦。
“你之前不是常说我们是朋友吗?对朋友好是应该的。”他泛起微笑,以手指帮忙梳整她散乱的长发。
“不,我之前错了。”她闪避他的碰触。“你是炙手可热的知名大作家,我只是一个没没无名的小编辑。和你做朋友,我高攀不起。”
他渐渐敛去笑容。“如果你是因为上回醉酒的那件事而突然改变心意,你大可放心,我没有生气。”
“不!和那没关系,我老早就忘记那件事了。”她找个能让他信服的借口。“坦白告诉你,因为被上一任作家男友背叛过,所以现在只要和作家相处太过密切,我心中就会有压力,很不舒服。”
“这对我来说非常不公平,我从没有伤害过你。”他试着讲道理。
“对不起,我就是没办法理智。所以往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只做工作上的伙伴就好。”她不敢注视他的双眼,起身速速走回包厢。
任祖祎捏紧双拳,对于她刻意疏远的距离,忽地心窒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