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深邃迷人的双眸,欧仲菲的心漏跳一拍,可她迳自做了长得太美的男人容易令人心跳失速的结论,没忘问出她的惊讶与疑惑,“你不是少爷吗?怎么会去当保镳?”
家里有管家的少爷却从事保镳工作,这两者实在令人难以联想在一起。
“那不是我要的身分。”小心轻柔的为她抹药,他未多想的回答。
“嗯?你是指……你不是自愿当卫家的少爷?”
这问话令卫天凛一怔,暗恼他怎会轻易对她透露自己的私事。他低头拿OK绷,迅速敛整可能流泄眼中的任何情绪,回避的说道:“你想改行当扒粪的狗仔是吗?”
“哪是啊,我——喂!会痛钦。”因为他在她额上轻压的力道,她娇声埋怨,伸手摸向额头,这才发现他已替她贴好OK绷。
“会痛以后见到那个沈翊珊就小心提防点,别又让她绊倒了。”卫天凛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欧仲菲怔愣看着他,她知道他是由戴雍和她的对话中晓得会客室里的人是沈翊珊,可他这句话的意思是……
“我看到她故意伸脚绊倒你。”读出她眼中的疑问,他直接为她解答。
“我以为是我踢到椅子,原来……唉!”皱皱柳眉,她以叹息代替批评沈翊珊的行为。
彷佛看出她不想多做批评,卫天凛也无意再说此事惹她心烦,他边收急救包边道:“你的伤已经处理好,可以去休息了。”
对喔,她要补眠,最好能睡得香沉……“卫天凛,靖心簪可不可以借我?”
闻言,卫天凛走向行李的脚步陡地停住,他微眯眼回过身,还未开口拒绝,她已自顾接话——
“了解,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不行,要不是我这两天严重失眠,我也不会跟你借靖心簪,算了,发簪不能借,那我借枕头总行吧。我要睡了,你别吵我。”
卫天凛傻眼地愣在那儿,只见那个迭串嘟囔完的女人竟然直接钻进他的被窝,睡在他的床上。
“喂,欧仲菲,你——”他走近床边喊她,顿时傻眼得更彻底,因为她双眸紧闭、呼息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借不到发簪竟赖睡在他床上,这是哪一招?就算她真以为他是同志,难道不知道同志中也有坏人,不该如此毫无戒心的睡在男人床上,这女人到底是少了几根筋。
卫天凛不知道的是,欧仲菲只单纯的想既然借不到靖心簪,那么枕着他戴着靖心簪睡过的枕头,应该能沾染一些它使人好眠的神奇魔力吧。而她一躺上他的床、拉上他盖过的丝被,就闻到属于他的好闻气息,她深吸口气嗅闻,倦累许久的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难以相信的想摇醒她,手伸出一半却停住,记得前两天她跟他借发簪时就说过她最近因管理饭店睡得不好,刚才也说她这两天严重失眠,他现在若叫醒她,睡意受干扰的她等回到办公室还睡得着吗?
他没必要为她顾虑这么多,可瞥见她眼下藏不住的疲惫暗影,他就是不忍吵醒她。于是他略微犹豫,取出口袋里用绒布仔细包覆的发簪,无论它是否是靖心簪,它能让他靖心好眠是事实,念在不久前她才撞到头,他就将发簪借她一回。
弯身正想将发簪置放在她的枕头下,他听见她呓语出声——
“卫天凛,你真的好小气……”
他有型的眉峰忍不住抽动,这个女人真的很大胆,醒着的时候不怕他,老是对他罗啰嗦唆,就连睡着也敢埋怨他小气。
不过,奇怪,为何盯着她恬然的睡颜,他会有种安心的感觉,胸中也有抹温暖的踏实感?
他是被她呕昏头了不成,要不怎会对她生起这种诡异的感觉。忍住偷掐她脸颊的冲动,他将发簪放在她的枕头下,这支无梦簪只要搁放枕下伴着入睡,就能比平常好眠,然而他从以前就戴着它睡觉,以杜绝那挥之不去梦魇的纠缠。
当他转身欲找其他事做,脚下踢到东西,发现是沈翊珊给欧仲菲的纸袋,他抽出设计稿想看看那个傲慢的女人能设计出怎样的作品,却看得直摇头。他虽未钻研过服装设计,但就是看得出这些设计流行元素不足、线条不够俐落、样式过于呆板,整体呈现完全不吸引人,这种款式的女装恐怕很难受欢迎吧。
公司欲推出女装却主打这样不出色的作品,很显然其中涉及了特权问题,而沈翊珊以那样自大的态度硬想逼欧仲菲让出一席内定柜位,是否也表示背后有她父亲的纵容?
思索的眸光投向睡得安然的欧仲菲脸上,卫天凛想到另一个重要问题,今天在会客室沈翊珊都能故意害她受伤了,到时其比稿若失败,会如何找欧仲菲麻烦?他甚至多心的猜想,寄假蜘蛛整欧仲菲的人,会不会就是沈翊珊?
眉心不自觉的拢上担忧,卫天凛在想,也许他该到永隽集团分公司走一趟,探探沈氏父女如何掌管公司……
第4章(1)
各式霓虹闪烁的夜,欧仲菲站在迷离酒吧外的骑楼下等雷彦,她因没带女扮男装的假发和衣服,也顾忌再次乔装进酒吧会又碰到上回的告白事件,因此她事先查好迷离酒吧的电话,拨去找雷彦,请他出来一趟。
“雷先生。”望见雷彦走出酒吧,她向他招手,迎向他道:“我是欧仲菲,上次女扮男装进你的店。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还叨扰你。”
不确定卫天凛有无向他提及她是女的,她只好先坦白,同时致上歉意。
雷彦亲切地笑着摇头表示不在意,眼底映着对她清丽样貌的纯然欣赏眸光。
“你女扮男装的事我晓得,不过你是来找天凛的吗?他今天没来喔。”他直觉这么想。
“我知道,我来的时候他还在饭店。”
当她在卫天凛的房间醒来已将近晚上九点,她十分讶异自己一躺就沉睡五个小时,且某人竟没挖她起来,也没把她丢出客房,而是任她霸占他的床铺那么久。
“卫天凛,我是不是睡得很熟,中间都没醒来过?”她还未下床时见卫天凛穿着合身帅气的休闲衣裤从浴室擦着湿发出来,她还这么询问他,因为她全无印象。
“没错,睡得跟猪一样。”他淡瞟着她,嘴利的说着,完全未思及他的回答显露他始终陪着她的事实。
由于好一阵子没睡得这么好,她完全不介意被损,由衷向他道谢没吵醒她,接着她想起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要到他的联络电话之后,跟他说会请饭店人员送消夜给他,随即离去。她不知他今晚是否会再来迷离酒吧,遂把握时间先赶过来。
“有件事想请雷先生帮忙,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冒昧唐突。”她客气地说明来意。
“别这么说,我和天凛是朋友,你又和他认识,冲着这层关系,只要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尽力。”虽然纳闷她有何事需要他帮忙,但雷彦还是爽朗地应允。
“是这样的,我朋友有个弟弟是同志,她担心他交到复杂的朋友,打算替他挑选好对象,听说上迷离酒吧的同志都有一定的素质,又知道我认识你,于是托我请你介绍几个正直可靠的同志,并给她简单的资料做初步筛选,不晓得是否方便?”
帮卫天凛牵姻缘的事不宜说开,她低述事先想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