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开骂的叶妍眨了眨眼,没瞧见李承泽外的第三人啊,李怒的功夫几时好到来无影,去无踪,像是没有影子的鬼魂?
“你也晓得他向来莽撞,老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哪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时辰。”他想要牵她小手,却被她避开。
“你给我安份点,别乱发春。”她横眉一瞪,却难掩飞红的羞色。
“妍儿……”唉!他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拥她入怀啊。
李承泽越来越不能满足现在绑手绑脚的僵局,他想每日一醒来,睁眼所见是她恬柔的睡颜,而不是仓皇而逃的背影。
即使他再一次假藉风寒之故而与她同榻而眠,恣意欢爱,但她总是不安地想逃,连回头多看他一眼也不肯,彷佛他是她偷情的汉子,怕人撞见。
虽说他们的行径确实是偷来暗去,但是他心里真将她当成是妻子看待,否则他不会食髓知味,沉溺着迷于她的陪伴。她一定不晓得他爱惨她了,无时无刻想着和她共效于飞,不论有无名份,在他心中唯一认定的人儿也只有她了。
偏偏他什么也不能说,满腹爱意尽往肚里藏,怕她因此逃得更远,只因他是别人的夫婿。
“我先警告你,不准再拐我上床,不然……不然我一辈子都不理你。”她要离床远一点,免得又被吃了。
叶妍怎么也猜不透,怎么一个受了风寒的病人还有力气做那档子事,一个翻身她就被压得动弹不得,身上衣物在他封住她的嘴时就这么不翼而飞。
两个裸里相对的男女还能不出事吗?
她只觉得他好热,全身像火炉一样的烫人,熨得她也跟着着火,在他不断落下的吻之中,神智慢慢地飞升,迷迷糊糊地又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这一次没有了春药的作祟,总不能怪到他头上,傻子哪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不过顺应本能,和她好上一夜,她真能要他负责吗?
叶妍的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想顺了自己的心意,坦荡荡的爱这个令她芳心大乱的男人,就算无法长久,爱过也好过错过。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厌恶自己的卑鄙想法,李承泽傻归傻,总有复原的一天,她怎能利用他此时的“不懂事”占他便宜,要是他解了毒,回到他原本的性情,那她有何颜面见他。
这是她踌躇不前的原因之一,想爱又不敢爱,苦在心中。
闻言,李承泽很想笑,但他识相地忍住,“我有拐你吗?妍儿。”
“你还敢说,我……”她忽地泄气地垂下双肩,有些沮丧。“算了,算了,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你肯定听不懂啦!”她该约束的是自己。
叶妍毫无遮掩的心事全写在脸上,让李承泽看得好笑,一时兴起逗弄之意。
“只要妍儿说的话我一定懂,你教了我很多事。”
“教?”她听岔了,脸色微变的看向一旁的床铺。
“妍儿对我真好,看我风寒初愈,炖了鸡汤要为我补身。”他转了话题,盯着她手捧的瓷盅,一副垂涎甚久的傻样。
她面上一红,笑得不自然。“本来是炖给我自己喝的,但是份量没拿捏好,多炖了一些,所以就……呃,分你一点。”
“妍儿喂我。”他悄然靠近,自然得没让她发觉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什么,我喂你……”她为难的颦起眉,思索着该不该宠坏他。
人一旦动了心,容易盲目,聪颖如叶妍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完全看不出他眼中的捉弄。
“妍儿……”他可怜兮兮的低唤。
“好啦!好啦!我喂你……”她才走了一步,足下却不知勾着了何物,整个人往前飞扑。
“啊!”
等候已久的李承泽笑着伸出手,将人搂进怀里,左手一翻,瓷盅完好如初的搁在桌上,右手一拉,桃红色绣柳腰带翩然落地。
他吻住她,在她半是挣扎,半是恼怒的嘤咛声中,他们再度合为一体,在她以为不会再接近的暖床上,翻浪一整夜。
第十六章(1)
“什么,他要去燕家蚕坊,不日启程?”叶妍难掩惊讶的说。
“你不知道?看来他也没把你当一回事嘛!男人啊,即使是个傻子,也都是闲来无事玩玩女人罢了,你可别当了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能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当凤凰。”
得不到李承恩的专宠,又无法勾引李承泽成就好事,两边没得依靠的姚霏霏犹如弃妇一般,看谁都不顺眼,她一瞧见叶妍迎面走来,那口气正好找到出口。
日渐隆起的肚子怕是藏不住了,她更加害怕的是手中的富贵即将流失……不甘心呐!貌美如她竟然被个傻子弃如敝屉,置之不理,而一个姿色不如她的贴身侍女凭什么独获宠爱,让李家二少疼宠有加?这一切一切的怜惜疼爱都应该是她的!
叶妍翻了翻白眼,这女人是在说她自己吗?“少夫人别学三姑六婆爱嚼舌,做好你为人妻子的本份不要横生是非才是,老天有眼,小心天理报应。”她真该谨慎点,别老往大少爷房里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这些时日的作为,已经引起不少侧目眼光,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清楚得很,她和李承恩勾搭上的传闻早在下人口中传开了。
只是碍于这两人的身份,大伙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不想自找麻烦,这事才没传进夫人耳中,让她得以继续作威作福。
“你才该认份点,不要死皮赖脸的等人赶,我那傻子夫君傻了,分不清好人坏人,你别想趁机捞好处!”只要把叶妍赶走,李府就由她当家做主了。
庶出的李承恩一点地位也没有,只会用甜言蜜语欺骗她的感情,日后一旦她掌权,准让他没好日子过。
而李承泽更不足为惧了,傻呼呼的,能成什么大事,少了爱管闲事的叶妍在一旁帮衬,她要将他搓圆捏扁任凭她高兴,谁敢管她。
自顾自作着美梦的姚霏霏一脸得意,以为三、两句的煽动言语就能顺利地拔除眼中钉,得偿所愿。
“我又不是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贪心不足地想整锅端走,连个渣渣也不留。”她叶妍可不是好欺负的,要比尖酸刻薄她不会输她。
“你说什么?”姚霏霏恼羞成怒,素手一举欲掴向她面容。
“你敢在我脸上留下掌印,不怕我跟二少爷告状?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对付你呢?”哼,作贼心虚,被人说中丑事便想动手动脚。
“你……”姚霏霏气得手一放,美颜微狞。“别得意太早,你和我夫婿走得再近还是一名无足轻重的下人,我才是他的正室夫人!”这位置她占了,别人别想抢走。
叶妍牙一咬,她知道,这才是叫人气闷的地方,她冷着音说:“既然这样,就请你移驾去找你的夫君,少用拈酸吃味的口吻找我麻烦。”
和李二少有夫妻之实的人是她,可是她不是他的妻,只是一段露水姻缘下的过客,叫她好不气恼。
这世道真是太没公理了,居心叵测的蛇蝎女嫁给她心爱的男子,而且还是她一手撮合的;而努力为人说媒、结善缘的她,却只是不断为人作嫁,什么人也捉不住。
“你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无法无天地爬到我头上撒野吗?真要整死你不需要费太多气力。”姚霏霏不信她连一个奴才也管不住。
拂去衣袖上的灰尘,叶妍正了正脸色。“那就请少夫人多费神,别老是说大话,恕我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