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唇边宣布,而这动情的话语立刻破坏了两人间亲密的气氛。
若儿僵住,不再回应他。当他感觉到她的退却时,懊恼地想大声吼她,可是他舍不得离开她,因此他的吻变得粗鲁和狂野。
若儿想以紧闭双唇来抗拒他,但他的唇温暖而诱人,教她深深地著迷。
他的身体坚定却温柔地覆盖著她,需索而热烈地吻著她,让她所有的理智不翼而飞,忘却了抗拒的理由。
若儿性急地想挣脱双手,像他对待自己那样探索他、抚摸他。
拓跋圭原本以为她在反抗他,后来发现不是,于是他放开她,而她获得自由的双手立刻环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欣喜地微笑,更加积极地投入两人的激情飨宴中。
就在两人的体温不断上升,都觉得即将爆炸时,拓跋圭突然翻开身子,躺在她身边大口地喘气。
“王上?”骤失温暖的她,徒劳地想拉住他,可他太重,拉不动。
她侧身,看到他激烈起伏的胸部,鼓动的颈间脉搏和紧抿的双唇,担忧地摇著他。“王上,你怎么啦?”
拓跋圭抓过她的手放在胸口上,望著圆月叹息。“我要你,可是你没成为我的王后前,我不能占有你。”
“王后”二字再次让若儿心凉了、脑子清醒了。她想抽回手,可是他不肯。
“若儿,嫁给我!那样我们就能快乐地在一起,做任何我们喜欢做的事。”拓跋圭紧握住她的手侧转过身,对著她热情地说。
“不可能。”若儿消沉地回答。
她的语气伤了拓跋圭的自尊,他略微直起身,指指两人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忿忿不平地说:“你都差点成了我的人,还说不可能?”
若儿顺著手指看到他被拉开的衣襟,不由得怀疑那会是自己的杰作?她惶惑中检视自己,裙摆高提,腰带散乱,当即面红耳赤,急忙想坐起,却被他一把抱住。
他的拥抱是绝对的男性化,充满了力量,想要逃离他是不可能的。这一次,因为意识到两人都衣衫不整,她不敢乱动,只是拘谨地任他抱著。
“若儿,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我是你的国君,我喜欢你,要你做我的王后,这是你的荣幸,你为何要逃避呢?”他讶异地问。
“我喜欢你,可是你今天已经有了王后与妃嫔……”
“没有,我没有册封任何人,因为我要你。”
虽然他的话很中听,但若儿嘲讽道:“又乱说了,那时你根本没认出我。”
“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你,而且我知道,当我即位后一定会找到你。”他再次低下头给她克制的一吻。
然而这样一个吻,立即点燃了若儿内心的火焰,让她的心跳失序。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上天能助她找回抵抗诱惑的神力。
“我不能嫁给你。”等她自认已经找回力量时,她抬起头看著他,希望特殊能力可以再次帮助她,让对方知难而退。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感觉到往日当她凝聚心神时,眼里会有的灼热感,反而有种痛苦在心中盘桓不去。
他屏息凝神地看著她,看到她依然深邃黑亮的眼里并没有散发魅惑之光,却有著痛苦和茫然时,他抚摸她的脸问:“为什么?”
“因为我配不上你高贵的血统,即便你愿意,四部大人和宗亲也会极力反对,那样王上会面临更多的危机。”
她的话让拓跋圭一愣,他提出要娶她时,并没有想那么多,而她的出生背景确实是她成为王后的一大障碍,可是,如果因此而放弃她,他绝对不愿意。
“那么我立你为贵妃,这样就没人会说闲话了。”他自以为想出了好办法。
“不。”想到他并不在意拥有更多的女人,若儿痛心不已,坚决不与别人分享夫君。她挣脱他的手坐起身来。“王上放弃那些念头吧,我们不是同类人!”
“不行,我一定要娶你。”
“王上,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忘记我,去娶你的王后、妃嫔,不要将我置于那群好斗的母狼中任其吞噬。”他的固执让若儿既生气也害怕,他是意志坚定、大权在握的君王,而她的魔力只有在集中精神、怀著「恨”意时,才发挥得最好,如今她在他面前心乱如麻、心神涣散,根本无力自保,又如何能反抗他呢?
“母狼?有那么可怕吗?”她的比喻令他讶异,脑海里出现慕容秋雁和贺兰倩娇柔的笑颜。“有我的宠爱,谁敢对你不利?”
“王上的宠爱?”听他说得轻松,若儿心儿更痛,眼泪涌上眼眶,晶莹的黑眸仿佛笼著薄雾的深潭。“如果王上还念在我对你曾有过救命之恩,就请放了我。”
说完,她爬下石头,收拾散落地上的龟甲,眼泪“扑簌簌”地滑下脸庞。
她想掩藏自己满脸的泪水,可是当空的明月使得她无处可避。
拓跋圭跳下石头、拉过她,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和痛苦时,他的心因此而抽痛。
他将她揽进怀里。“我不要其他女人,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今天的择妻仪式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若儿不语,知道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却不愿戳破他。
两人相拥片刻后,若儿靠在他怀里劝他。“王上是要做大事的人,如今虽有王位庇护,但仍要提防小人。”
“有何预兆吗?”他亲吻她被月光洒上一层银辉的头发。
怀里的头颅轻摇。“不具体,只是有些不安。你要提防长平王,他虽然为你建造王宫,又是你叔叔,但依我看,他是另有所谋。”
听她说出了自己的隐忧,也知道她不喜欢长平王,拓跋圭既安心也担心,将她的身子扳回来,急切地问:“他将你从刘显那里带来,对你做过什么事吗?”
“没有。”若儿微笑,这是今夜她第一次笑,那笑容令拓跋圭心醉魂飞,他发誓那是他见过最美丽的笑容!但她所说的话,尽管轻松却并没有让他愉快。
“他不敢!”她继续笑著说:“这要感谢鲜卑人根深蒂固的神秘崇拜,只要大家都相信我有神灵庇护,就没有人敢冒犯我,不管是在哪里,不管地位崇高还是卑贱,那些色鬼都害怕受到神灵的惩罚,所以我是幸运的。”
想到她独自一人坐在木栅上的情景,他问她。“大家都传说你是魅眼妖精,所以你没有朋友,总是孤独一人?!”
“不是,我有朋友,马场的大憨和他妹妹都是我的朋友,还有汍婆陪我。”
虽然她脸上带著笑容,但拓跋圭却感受到话中的苦涩。他马上对她说:“以后我也会陪你,照顾你──我是说真的,不要再摇你漂亮的脑袋了。”
“我不是不信你。”若儿拉著他按在自己头上的手,再次告诫他。“王上此刻面临的危机很多,你要先保护好自己。”
“危机?我还没有出生,就身处危机中,如今,再大的危机我都不怕!”
看他踌躇满志,若儿唯一的希望是自己的预感错了。然而不幸的是,她的预感并没有错……
***
与王宫一箭之隔的长平府,是拓跋窟咄的私宅。此刻,门窗将上天慷慨赐予的月光关在外面,一盏昏暗的灯照著几张表情阴郁、目光诡谲的脸。
“刘卫辰那只老狗为何现在才揭秘?如今小子已经即位,我能做什么?”
说话的拓跋窟咄满脸怒容,虽是先王拓跋什翼犍的亲儿子,但因其母亲乃奴婢出身,他自幼不受家族重视。而拓跋圭则是太子与贵为贺兰部郡主的太子妃所生,从一出世就确立了王位继承人的地位,还备受爱戴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