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耸立于景致优美的浅水湾旁的别墅,虽然正透出温暖的点点灯光,但在月光及夜色的烘托之下,影子却多了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与诡谲。
梁葭玥抱着暖被正好睡,忽然间,她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一跃而起站在床铺上瞪眼看着四周。
“喂,你为什么又跟着我进来了?”只见梁葭玥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朝角落数落指点,“我说的人话你听不懂啊?不准跟我进来房间!不要打扰我的睡眠!”
室内一片静默,只有数落的声浪回荡着。
“你不想走?”梁葭玥的眉间不悦地打了几个皱折,“好,那你也不准过来打扰我睡觉,我今天累死了,没有时间听你发牢骚,不要来吵我……”
她立即又滑进了温暖的被窝,享受着全身放松的舒服,嘴里不断地喃念,“警告你喔,不要来烦我”
眨眼间,又见梁葭玥从床上倏地跳起,气恼地爆出火气,双眼锁定正前方大吼:“你别烦我啦,你不会去找其它人帮忙啊?为什么一定要我?我要睡觉,你听见了没有?我要睡觉!”
“阿珠,你看看。”躲在门外偷窥的下人阿花扯了扯同伴的手臂,脸上难掩忧虑。“小姐的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下去我们该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
“嘘,不要说话,随她发泄,她一个晚上总是要发几次疯才肯罢休。”阿珠一副早巳习惯的姿态向身旁的阿花告诫着。
“可是……就这样不管小姐行吗?”这下阿花总算知道为什么梁家愿意出高薪请看护,因为这位梁家的掌上明珠的确病得不轻。
阿珠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大哈欠,“可以、可以,不要去管她,反正她疯够了就会乖乖闭嘴睡觉的。”
“就这样?”阿花瞠大了眼,没想到阿珠会如此不负责任。
“不然你要进去陪小姐一起发疯吗?”阿珠睨阿花—眼反问,“我可是照顾这位疯小姐整整一年了,这一年来她大大小小的症状我全都看过了,可以治好早就治好了,何必到现在还被关在这栋别墅里?”
“小姐真的没办法复元了?”真是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孩竟然——
阿珠没好气地直翻白眼,“这我怎么知道?你去问老天爷啊!说不定老天爷哪天一时心血来潮,让小姐的疯病痊愈,然后我们就自己拍拍屁股,回家吃自己去。”
阿花顿时无语,眼光一直追随着房内仍滔滔不绝对着空气说话的俏丽佳人。“唉——”
“别叹气了。”阿珠拍拍阿花的肩,“各人有各人的命,小姐生来就有疯病,这事也怨不得谁,老爷夫人也很尽力想治好她的病,但是……没用就是没用,不过小姐平常不发疯的时候还挺合作的,所以”
阿珠拿出一把钥匙交到阿花手中,“小姐房门的钥匙就交给你了,记得要把她的房门给锁得牢牢的,以免她借机逃跑。”
“逃跑?”阿花脸上充满了不解。
“是啊!小姐每次疯病一发完,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逃跑,半年前因为我一时不注意,让小姐给跑了出去,被老爷夫人给骂个半死,所以你可要小心照顾小姐,我先回去睡了。”将看护大权转移后,阿珠打着哈欠回房去了。
阿花握着手中的钥匙,瞄了一眼已经平静下来,坐在床沿发呆的梁葭玥,正要悄悄地关门落锁,清灵的声音却划破黑夜的寂静,传人阿花耳中。
“阿花,是你吗?”梁葭玥偏头,视线落在门扉边。
阿花紧张的打开房门,“是的,小姐。”
梁葭玥迷茫的眼神转到阿花的身上,眼底的犀利眸光掠过她将钥匙塞进衣袋中的动作,朝着她咧唇一笑,“阿花,我想喝牛奶。”
阿花被梁葭玥那好看的笑脸给迷惑,愣了一下,连忙应话。“好的,我立刻帮你倒一杯来。”
阿花匆匆地关上房门,没有忘记阿珠的交代,拿出放在衣袋中的钥匙将门锁上,这才踩着小碎步去倒牛奶。
“呵呵呵……”坐在床沿的梁葭玥突然发出一串愉悦的低笑声,原本迷茫的双眼在刹那间变得清明耀亮。“我快要自由了,我快要自由了!”
她一个弯身,将旅行袋从床底下拖出来,眼底闪着一片坚定的执拗光芒。“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她足足等了半年才又等到另一个新手看护进来,唯有新手看护才会对她流露出浓浓的同情心,而这分同情正是她所要的;就像现在,她可以利用热心又富有同情心的阿花换取她睽违已久的自由。
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自楼梯间传来时,梁葭玥快速地抓起旅行袋,然后行动迅速地躲在房门后面。
开锁的声音在寂寥的室内显得格外响亮,接着阿花的头颅探了进来,“小姐,我把牛奶端来了……小姐?”
梁葭玥高高抬起手中的旅行袋,轻声的叫唤,“阿花……”
“小姐?”阿花一个转身,一个黑压压的物品便朝她迎头砸下,还来不及发出尖叫声,人便被一团黑暗给席卷。
“好险。”幸好房内铺的是地毯,所以玻璃杯掉在地上没发出太大的声响,否则惊动了睡觉中的阿珠,她就别想逃了。
“阿花,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梁葭玥把昏厥过去的阿花给拖上床,然后把早先暗藏于床底下的绳子拿出来绑住她。
撕开胶带把阿花的嘴给封上,梁葭玥伸手探人她的衣袋里拿出钥匙,忍不住亲吻了下手中的钥匙。
“太好了,我终于自由了。”
第一次感谢怕麻烦的阿珠把家里上上下下的房门都换成了单一样式的锁,也就是说靠着这一把钥匙,她可以通行无阻地离开这栋别墅。
抓起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旅行袋,梁葭玥不禁扯出畅然恣意的笑颜,刻意放轻脚步地走出这间华丽的房间,走出这间囚禁她整整一年多的大别墅。
从现在开始,她又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可以重拾往日的快乐生活以及寻回她所失去的人权。
当她心情舒爽愉悦地把旅行袋给甩上肩时,一双浅褐色的眼睛乍然溢出精亮之光,一团她再熟悉不过的黑影在她身后凝聚成形,最后竟隐隐现出一张毫无血色、表情的死人脸孔。
梁葭玥见状,没有丝毫的惊慌,反倒无奈地一拍额,“天啊!你居然还跟我跟得紧紧的,我不是告诉你,我无能为力的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去帮你找杀你的凶手?”
“小……小姐……拜托、拜托你……”冰冷的声调自死人脸的嘴中逸出。
梁葭玥朝他不耐地挥挥手,“不行、不行,你想抓凶手的话,找警察去,我帮不上你的忙。”
“小姐……”死人脸的脸上出现一抹哀情,“求求你……”
“真烦人!”梁葭玥撇起嘴,真是恨死了自己这一双可通阴阳的阴阳眼,也恨透了自己这一身的阴气体质,所以三天两头就招来这些魍魉小鬼。
“小……小姐……求……”
“别求了!”梁葭玥从胸中吐出一口闷气,好不容易才从别墅逃了出来,她可不想因为帮了这个游魂而被伯父伯母发现了她的踪迹。
“这样好了,你去找住在廓街的一位吴道士,告诉他,说是梁葭玥介绍的,他会帮你的。”她决心把这麻烦事丢到那个吴道士的身上去。
死人脸的眼神盯着梁葭玥看了好半晌,最后在她坚持的视线下,做了屈服,“小姐,吴道士会收了我……”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总之你去找他去,报上我梁葭玥的名号,他自会帮你,你再继续烦我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喔!”梁葭玥的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咒,那张死人脸在瞬间便消散无踪。
“嘿,还是吴道士的符咒好用,只可惜老是挡不了那些个找我伸冤的冤魂,也不想想就是因为那些个阴鬼冤魂,我才被伯父伯母当成神经错乱的病人,还给硬生生的关进别墅,这种日子我可不想过一辈子。”
再度把旅行袋给甩上肩,在黑夜中,梁葭玥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溢放出熠熠发亮的坚持,“从这一刻开始,我要去追寻我的新生活,把这些烦人的阴魂鬼影给甩到天涯海角去。”
她哼起了小调,快乐的笑声自口中泄出,每踏出一步,她知道,新生的生活就在前方等待着她!
QIZONQIZONQIZON
台湾林口郡林大厦
“咳……咳咳咳……”持续不止的咳嗽声自幽暗的室内传出,躺在床上的男人努力想压抑不断涌上喉间的骚动,但是却徒劳无功。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自床头柜上传出,男人边压下喉间的骚痒,边伸手抓起无线话筒。“喂,哪位?”
“哦,天啊!”话筒另一头传来富有磁性的惊呼,“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像鸭子叫?”
“我感冒了。”这个笨蛋!光听声音也知道他暂时哑了嗓子。
“在这炎热的七月天?”对方显得惊讶,漫不经心的顺口探问,语气中透出一股关心,“你还好吧?”
他的手掌按摩着无法呼息畅通的喉咙,边瞄了眼一旁的小闹钟晚上十一点。“还好,这么晚打电话来做什么?”
“提醒你一声,别忘了明天有个重要的决策会议要你主持。”
“你呢?”他记得那个决策会议的主持人应该是他才对。
“我明天要到新加坡出差,这是今天临时决定的。”
“不能延期吗?”万一明天他的喉咙还是像现在一样难受,他怀疑自己是否还可以主持会议。
“不能。”对方给了他一个不容置喙的答案。
“咳咳咳……”无法忍受喉间的不适感,他又不断地咳嗽出声。
“你活该,如果你住在家里的活,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没人照顾了。”听见他一阵剧烈的咳嗽,男人冷讽嗤笑。
“我不像你恋家,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感觉。”一口气说完话,他抓起了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好好保重身体,我还指望你去主持决策会议。”
“我会的,等一下吃了药我就会上床休息。”他挂断了电话,打开床头柜抽屉,想照之前如法炮制地随便吃颗感冒成药后就上床休息。
“奇怪,我记得明明还有……”搜寻的动作陡然停下,猛地忆起,“最后两颗感冒药好像在昨天就吃完了,真是糟糕,都这么晚了,要上哪儿找感冒药去?这附近好像没有药局……算了,不要吃算了”
此刻,他的喉间又不安分地骚动起来,一串剧烈的咳嗽后,他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恍惚,“糟了!不要发烧才好。”
他的手覆上额,同样的热度让他分不清自己有无发烧,于是他决定出门买感冒药,他可不想咳一整晚。
从衣橱里边抓了件衬衫穿上,抓了些零钞塞进裤袋,他离开了充满空调空气的屋子,迎上扑面而来的清凉晚风。
他所居住的地带偏远,以至于附近没有四处可见的药局商店,他正考虑是否要开车到市区买药时,突然记起了大厦的转角处似乎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希望可以在那儿找到感冒药。
QIZONQIZONQIZON
便利商店里头没有半个客人,在拖完地、清理完垃圾后,梁葭玥正想偷个闲休息一下时,正巧客人上门了。
“咳咳咳……”
从客人的咳嗽声可以听出,他正受到感冒的困扰,而她则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手中香喷喷、热腾腾的肉包,赶紧走出来迎接上门的客人。
“欢迎光临。”搭配着可掬的笑容,梁葭玥说出制式的招呼语句。
梁葭玥一个抬头,只见一张眉宇皱在一起、双眼却锐利有神的男性面孔窜人眼帘。“先生,你感冒了?”
腾羲随意点个头,又是一阵子连续的咳嗽,“小姐,有没有卖感冒药?”
“感冒药?”梁葭玥拢起一双秀眉,“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这得看老板有没有进货,你可以到药品护理区那边看看。”
腾羲向梁葭玥一个颔首,以手捂住随时会发出一串咳嗽的嘴巴,转身往她指点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转身之际,一缕缕黑影若隐若现,让梁葭玥惊讶地睁大眼,忍不住轻呼,“我的天呀……”
她眨眨眼,再看一次,这一次她没有眼花,看得清清楚楚地,那名男子的身后竟然跟了几十个冤魂,难怪他会在炎热初夏患了严重的感冒。
“不关我的事,一点都不关我的事。”梁葭玥垂下眼,决定当做没看见那些黑影阴魂,“想想在香港悲惨的遭遇,一切都是因为这双眼睛,不行……我要过平凡的人生,享受平凡人应有的平凡生活……”
虽然这么想,但当她越接近那名男子昂藏的身影时,她就忍不住想把这双不听使唤、朝他走去的腿给砍断。
当她内心溢满极度后悔之情,想要赶紧抽身离开时,她的右手却自动在左手手心上画着驱鬼咒,然后把左手往男人肩上一拍。
霎时,依附在他身后的黑影迅速逃窜抽离,几道受到强制驱离而心生怨意的阴魂反朝她身上袭击。
没料到有这种情况,梁葭玥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挺挺地摔个四脚朝天,她马上将画有符咒的左手手心朝上,将那几道阴魂结强制驱离。
“啊——好痛!”梁葭玥的小脸皱成一团,受到重创的小屁屁仿佛要被撕裂似的疼痛不已。
“小姐,你没事吧?”腾羲正奇怪她为什么要拍他的肩膀时,却听见她的哀叫声扬起,视线落在她一副痛不欲生的小脸上面。
梁葭玥委屈地白他一眼,“你看我这样像是没事吗?”
喔……她可怜的小屁屁,痛啊!真是痛死人了
啦!还有,这个男人是白痴呀,没见到她用眼神瞪着他,请求他伸出援手吗?
望着她那双隐含怨意的眼,腾羲犹豫了一下,这才对她伸出手,将她自地上拉起。
看着眼前这张毫无表情起伏的冷淡面孔,梁葭玥第N次后悔帮了他一把,全怪她天生俱来的强烈正义感,没事去帮一个不懂得说声谢的人做啥?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感觉好多了?”当话一问出口,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没事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做什么?
“感觉?”他正疑惑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时,一种没来由的舒畅感让他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之前沉重的肩膀似乎……变得轻松许多。
“别不说话啊,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
腾羲看向梁葭玥,僵硬的点了下头,“好像没有之前紧绷烦躁了。”
“那就好。”她扬起笑,对他的不满全消散于笑颜中,伸手拍了下他的背。“今天遇见我算你幸运。”
腾羲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始终飘浮散乱的眼神这才转移至她身上,看清了她的面容。她有一张俏美的瓜子脸,一双清彻晶亮的圆瞳,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可以明显看出那瞳仁的色素较常人淡些,呈现一种奇妙又美丽的浅褐色。
他一向对女人的长相没什么概念,更分不清楚何谓美丽、何谓丑陋,但是眼前这个女孩给他一种娇俏可爱的印象。
没错,就是可爱,她以发夹将掉落额前的发丝夹起,及耳的短发服服贴地贴在脑后,小挺的鼻梁以及菱形的红润小嘴,配上那双美丽诱人的浅褐色眼瞳,拼凑出一张青春的俏丽脸孔。
“先生,你盯着我看干什么?”他那专注的眼神无端撩拨起她内心的慌乱,小嘴一撇,语气不善的逼问。
腾羲淡漠地转移目光,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盯着女人看的意外举动。“小姐,我找不到感冒药。”
“如果架上没有就是没有了。”嘿,这个男人还真会转移话题。
“咳咳咳!”持续的咳嗽声又侵袭着此刻不适的身子,“这附近有药局吗?”
“有,不过早关门了。”她后退一大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不想被他的感冒病菌给传染了。
“那……”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梁葭玥大步走向柜台,拉开抽屉拿出一盒喉糖,塞进他的手中,“虽然没有感冒药,但是吃颗喉糖会让你的喉咙舒服一点。”
“谢谢。”腾羲接过喉糖,看来今晚只能认命的倒头就睡,希望一觉醒来,这恼人的感冒病菌会自动离开。
“先生。”看他走出便利商店,梁葭玥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什么事?”他回头,按捺住喉间涌上的一波波骚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眼前的事物好像都在晃动……这该是他的错觉吧!
梁葭玥望瞭望他的脸孔,从他的眉宇间隐约看出笼罩的层层煞气。“先生,我觉得……”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奇怪了,为什么眼前女孩的脸开始变得模糊,而且还分裂成好几个脸孔,这到底是错觉,还是
他伸手覆上额,手心的温度与额上的温度相同,让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发烧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事物正在逐渐分裂模糊。
见他没有说话,梁葭玥挣扎了几下后,决定无法坐视不管,于是又继续说道:“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想我都必须告诉你一声,你最好请个道士到你家做做法。”
“做法?”他没有听错吧?
梁葭玥郑重地点了下头,“我觉得……你家或者是你身处的环境可能不太干净。”
“没什么不干净的。”糟了,他居然开始耳鸣了。
“我说不干净就是不干净,你该去照照镜子,仔细看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脸……”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肩侧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而来,她一偏头,便看见他高壮的身子竟贴着她不放,让她的双脚差点站不稳。“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一股无力感在四肢百骸间蔓延,腾羲撑开沉重的眼皮,紧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小姐,拜托你……送我回家,我……好像发烧了……”
“喂!”她娇小的身子奋力支撑着他释放全身力量的身躯,小手触碰到他的手臂肌肤,反射性地缩回手,“天啊!你发烧了……这要怎么办?喂,你说说话呀!”
她轻轻拍打他的脸,却发现他整个人陷入昏迷中,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脑子突然闪过他之前的请求。
梁葭玥讶然地睁大眼,“送你回家……可是先生,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啊?”